陆流氓唔唔啊嗯贝缪尔起初想偏头去躲,却被男人的虎口紧紧卡住下巴,他的吻比江河大海还要汹涌,任何反抗和抵御在它面前一律被遮天蔽日地淹没。
Alpha英俊逼人的脸那么近在眼前,贝缪尔心尖也在微微地颤,混合情欲的危险气息让他忍不住主动献上唇舌,仿佛对方的嘴巴里沾里很多蜜,一碰就他就黏住了、挪不开了。吻着吻着,Omega毫不作伪的一片痴心,就那么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流氓够了就下去,下去。贝缪尔被他亲得浑身快散架一样,下身也开始窘迫难受。
于是贝缪尔轻悠悠地打了一巴掌,以至于对方的脸都没有偏一下,声音低如蚊呐:你现在坏死了。
嗯。陆赫特别笃定从容地认了一声,一边亲,一边将Omega往怀里搂了搂,时而些微温柔地与他的嘴唇相贴,好像在打开珍藏葡萄酒瓶上的丝质蝴蝶结。
贝缪尔与他倔强对视着、僵持着,可是被颇久违了一段日子的男人气息一熏,顿时没什么尊严地往暖热的怀里拱了拱,好一会还是取了个折中之策,懒懒翻个半身,背靠着陆赫的胸膛:不许你亲了。
陆赫转而去吻他的耳朵,舌头裹住了软组织的全部轮廓。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最薄处的肌肤传来,舔舐的水声穿透耳膜直达大脑。
贝缪尔被他弄得喘气都喘不及,干性溺水那样,大眼睛汪汪地流蜜,绒绒的睫毛湿得打结。羞愤的情绪无处发泄,真丝薄被子快被他踢到地上。
他的手肘也往后一撞,却被肌肉起伏的手臂顺着力道牢牢地制住了。这就好像是他故意一挣,为的是引诱Alpha和他更紧密地搂胸贴腰一样。
可是身体突如其来炸响了一串信号,Omega薄红的眼皮剧烈颤抖,孔雀绿的眼睛无数星云模糊,对海洛因的饥渴不停不休地啃食他的灵肉,撕咬他的意志。
贝缪尔一阵色变,飞快推开Alpha,奔向洗手间。
第54章 一枝和露珍珠贯
贝缪尔从厕所回来的时候,从窗格看见,刑柯以及他的刑警小队正围在病床前。
在ICPO总部的眼皮底下发生恐怖袭击,我真的没办法和你这个老同学交代了。刑柯笑了,不过你算是走运的,他们那天还在地下铁三线共八列列车上发放沙林毒气,在市中心的公寓引爆炸弹,九百人重伤,八十多个死了。
陆赫皱着眉:现在抓捕什么进展?
抓了六个人,全自杀了。刑柯本来打算点烟,但想起这是病房,烦躁地抓着头皮,掏出来一大把狗牌吊坠,都是赫尔海姆的疯狗的手笔。
他叫昆汀。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的印度列车脱轨,孟买连环爆炸案,巴基斯坦自杀式袭击,近五年一共十三起恐怖袭击事件,他都是背后主谋。陆赫说。
陆赫面容沉郁,全神贯注地思考细节:他以前被逮捕过一次,我们在审讯室见过面。五个检察官对他进行威慑式交叉质询,五天五夜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最后子弹射穿了所有看守人员的颈总动脉,昆汀逃走之前,还挨个击碎了他们的颈椎。
哦?那你还见过赫尔海姆其他头目吗?刑柯颇玩味地挑起了眉毛,听说那位美女蛇,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Omega,你见了他,心脏绝对会忘了跳。
可是,陆赫转而说的是罗曼:据当时的案卷资料,他是波吉亚家族第十二代教皇的后代。意大利人对他的评价呈两极化,有人说他是令人恐惧的野心家、强权者和完美的阴谋制造家;有人说他是颇具才气的吟游诗人,是不可复制的艺术家。
他们彻谈了快一个小时,吴洋坐得腿都麻了,借口出去买水。
可是,他很快就如上司所言,心跳骤停。
自动售货机前,站着一个非常高挑的女孩,不,或许不是女孩,那是一片光学陷阱,一个玫瑰色的天体。
嘿,可以借我一苏吗?我今天的心情想喝菠萝汁。女孩右手指着玻璃橱窗后的货物,像是有感应般开口,每个字的香气和旋律都能渗入Alpha的血管。她对周围许多外国Alpha的痴迷倾心视而不见,又或许早已积久惯于这些无礼的眼光,毕竟陆上的花儿都向她伸颈探望。
苏是法国的辅助货币,一苏等于二十分之一法郎。
这明显是一句错漏百出的话。一苏买不起一罐饮料,法国也早已改用欧元。
可开场白错得越多,越能给对方接下话的机会。这位小姐明显精于搭讪之道。
她的目光太灵动了,就好像两只青绿色的小鸟飞来飞去。然后这只小盗贼很快付诸实践,她的手滑进了对方的牛仔裤口袋,本来不宽松的布料被忽然一撑,使她如裹着天鹅绒的嫩枝的手和Alpha的大腿肌肉几乎亲密接触。
不好意思,我实在太渴了。女孩摸到了钱币就迅速抽手,仿佛她的目的就是这般单纯。
小姐,你吴洋像一只呆家鹅,很久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你的法语很漂亮我
只有法语漂亮?女孩转过身来,随波起伏的海藻般金发和蝴蝶流苏耳饰一同涟漪荡起,露水闪闪的嘴唇莓果一样鲜艳,轻轻地将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便笺拍在吴洋的胸口,一起喝杯咖啡?我回请你。
然后她走了过去,再也没有看他。
贝缪尔踢掉带扣的高跟羊皮小靴,扯下改变脸型的肤蜡,在食指和中指上倒一坨调和油,脸庞顿时像调色盘糊在一起,呈现一团灰黑色。
沈鹭看见他有伤风化的迷你裙,下意识往下一拉,想要遮住那若隐若现的臀丘,没想到他身上那种炎夏才穿的Baby Tee短得要命,这一拽腰也漏出来了,一根曼妙多姿的腰链正佩在髂骨上棘。
一圈碎钻组合的细小链条环绕过他的两个腰窝,最接近人体黄金分割线位置的脐部有一枚垂坠感十足的脐环,那是一大颗从颜色、重量到净度都极为罕见的紫粉色钻石,拥有樱花般绚丽夺目的色泽。它叫DariaiNoor,波斯语中意为光之海,
晞露!沈鹭看到那颗惊世巨钻惊呼了出来,恐惧的情绪越爬越高,你,你和罗曼复合了?
贝缪尔根本没有理会他,换完装后,两手深深地插进嘻哈风格的宽大裤兜中,一去不回头。
另一头,吴洋人都傻了,烧得神志不清,全身的温度如同水银柱在红色的小刻度表上爬升,爬升,满脑子都是她,露珠般的繁星点缀于她的发际,她的胸线,她雪白的腿,她仿佛花瓣般饱满的嘴唇
而所谓的地球球花Cain呢?
吴洋俯视着贝缪尔,只觉得上司真是夸大其词。
Omega穿着松垮的黑裤子,一头褐色的短发平平无奇,像一只可怜的小鹌鹑缩在Alpha丈夫的怀里,头也不抬一下,一个劲地伸出手指头捅耳朵,拿钢笔没尖的一头敲打牙齿。鸭舌帽下露出一丁点小脸又瘦又黄,挺着一个蜡白的鼻子,就像太监的脸色。
他慢慢地用勺子挖着吃加了糖的水果布丁,娇滴滴地请陆赫把桌上的苹果片喂给自己,柔弱地像是一点面包屑就能吃饱的小鸟。
你似乎对那条蛇就是不感兴趣?刑柯也拿了一块苹果,瞥了一眼埋着头的Omega,他的目光有一种尼罗河水般的混浊特质,不说说他吗?
那些是检察官的负责范畴,我知道的信息也许是坊间传言。最后,陆赫也还只是坚持这么说。
睡着了?困了吗?刑警队走了以后,陆赫轻轻摇了摇怀里人的肩膀,揉了几下Omega眼睛下方两片可爱的青影,笑着说,好好睡一觉,你要有小黑眼圈了。
贝缪尔不大成功地装着刚醒过来,心里跳得厉害,指甲扣得全白,是前所未有的畏惧和失衡。动作和语气都很冲,多半是因为紧张:要你管。
而陆赫抱住他轻吻他的一侧脸颊,然后又吻另一侧:不困的话,我们聊一会天。
其实,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陆赫说,如果我告诉你,这次平权议案我投的是反对票,你会怎么想?
你有病?贝缪尔有些发愣看着他,用力地捶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活该被打死!
小露,你知道修宪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吗?陆赫非常平静地说,那是一些,所谓的为受到歧视的性别提供平等或优惠政策的决议。比如在招生时,大学不仅会考虑学分绩点和考试分数,还会考虑本院学生的性别构成。举个例子,Omega的录取线可能比Alpha低50分。
这还不好?贝缪尔都没过脑子,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我们一起想一想。陆赫的口吻很柔和,假设这个政策落地,小露,如果你是一个Alpha,你会怎么看待你的Omega同学?会不平?会愤怒?而Omega生理上的弱势让他们更容易被校园暴力侵害。
更大层面上来说,Omega现在和未来取得的所有成功都将变成政府福利的功劳,而与自身努力无关。一旦这些特殊福利实施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在社会和法律中的不平等现状,反而会使所有性别的个人权利受到压缩,激化性别矛盾,进而加剧社会天平的倾斜,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我们的改良议案是加大对低收入家庭Omega子女的教育拨款,而非仅仅改变录取线,让它看上去平等,看上去在弥补历史不公的错失。
但是法国政府坚持要推行他们所谓的平等,其实司法系统的每个官员都知道,这样只会损害真正的公正,而他们就是企图征服思想、杀死原则,并且坚持不懈。
因为近些年一些平权组织让他们非常头痛,而这样快速见效的法案是很多平权者必然欢呼的,可这些甜头是政府下发的镇痛剂、麻醉剂,让他们沉浸在天马行空的幻想中。陆赫说,并且政府还会委派那些复兴和解放的组织的头目一些小官职,让头羊来消除牧羊人和羊群之间的矛盾。很快,所有平权组织又回到安静和驯服中去了。这一切都与实现社会的终极平权理想背道而驰。
所以小露,我的观点是公正分配取决于道德应得是错误的,应该取决于合理期待的应得。陆赫总结道,但是自觉性的道德反思广泛存在于民间,在解决平权问题的历史进程中,就始终会存在一股强大的道德舆论推力。
贝缪尔紧紧贴在他胸膛上,睫毛如同春天玫瑰丛的花荫,小声说:我刚没想那么多。
我刚才主要是想和你探讨,很多平权议题不是决策者一刀切就能决定的,那太片面了,而民众的立场往往看不到这些。陆赫的笑容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暖意,同样,在很多别的事上,一些急功近利的大众的看法也是如此,比如,他们只想要可以憎恨的恶棍和值得欢呼的英雄。而其实,这个世界的善与恶的运行和裁夺法则,并不是这样的。那是一条比蛛丝还细的分界线,但是很少人看得见。
所以带着孤独和误解成长,几乎是每个时代高贵而勇敢的人的必经之路。陆赫望着Omega眼中流光溢彩的翡冷翠绿,缓缓说,有时候除非通过黑暗的深渊之路,我们绝不能到达光明的顶峰。有时候,你是生出珍珠的珠母贝。但是他们会说,珍珠是蚌的疾病。
而我不会看不见珍珠。陆赫说,Omega忽然抬头,正好撞上他的目光,他眼中的那种坚定似乎可以将最微小的话语也变成天上的奇迹,在我这里,它一切完美。
第55章 为报今年春色好
里昂,圣艾休伯里国际机场。
柜员值了二十年的班,头一次听到客人主动要求降舱。
Omega总有千般万种即兴的奇妙想法。陆赫也没理解,但是由着他说:麻烦经济舱,靠前靠窗的两个位置。
不要,就坐后面。贝缪尔转身扑到他怀里,像个小女孩般轻声细语地喊头晕,像小猫咪咪轻叫,靠在主人的大腿上蹭着,一起坐后面嘛。
过安检要脱外套,他贪凉,脱了就不想再穿。陆赫赶忙跟上去,将自己的衣服披上了。
贝缪尔转了几个圈,Alpha熨得极其平整的袖子旋转起来像两对深色翅膀,机场大玻璃窗映射的日光在他的睫毛间跳动,就像个在雨中玩水的孩子。
前面人多,小露,别乱跑了。陆赫心里泛着浅浅的美好,看着他笑。
别管我。贝缪尔冲他鼓起嘴巴,噗了一个空气泡出来,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啊陆大律师,我就不该答应你表白,你觉得我好追是不是?
我乱跑这么久就是让你牵住我啊。贝缪尔不满,我都跑累了,刚刚还差点撞到人摔跤。
卷起的袖子显得Alpha的手腕干净利落,巨细适中的手表的银色钢带精约大气。
贝缪尔的手渐渐往上抓,往上抓,握住了他的手腕:我要给你换块表。
展示柜里的款式都不如意,贝缪尔嘀咕着说:免税店果然没什么好货,小地方机场就是不行。
下次吧小露。陆赫摸了摸他侧垂到脖颈的软发,等回国再买。
不,就不。贝缪尔的手肘捅了他一下,特别发酸地说,现在这块不知道哪个小狐狸精送的,就是舍不得摘是吧?
陆赫其实爱听他这些可爱的幼稚话,笑了笑,也就没反驳。
反正你必须戴我送的。贝缪尔垂下头,手撑在柜台上托起一边脸,睫毛羽翼的阴影让人想起佛罗伦萨一种叫水晶蓝闪的大型蝴蝶,可以在一个人的整片手掌上投下冰色的光,那你以后开车,上班,吃饭,睡觉,都只能想到我。
而陆赫俯身在他耳边,声音像一团柔软的薄雾降了下来:已经很想了。
Omega耳根都烫了,用手把两只耳朵都对折起来,离他老远。
陆赫不慌不忙地陪他逛街,自然而然掏卡结账,但是贝缪尔却说:干嘛干嘛?现在是我包养你,我爽了,心情好了,才给你花钱懂不懂?快点叫老板。
嗯,朝总。陆赫处变不惊地笑了笑,看着他说,需要我尽什么义务?
这句话真是让人越想越歪,贝缪尔又答不上来了。
二月份冬寒未褪,贝缪尔非要买堆满冰块的牛油果汁。
陆赫就知道拦不住,便要了一根最细的吸管:慢一点喝,胃别着凉了。
始料未及,贝缪尔掀开盖子对嘴喝光,然后像个冻僵的蜡制娃娃倒在候机椅上,拉着Alpha的袖口摇了摇,像轻声啁啾的小鸟:完了,现在嘴巴冰冰的。
陆赫去给他买了热拿铁,Omega却把杯子搁到垃圾桶上。
我嘴巴好凉,大哥。他闭上一双乖巧可人的眼睛,人人见了都忍不住要在上面亲一下。
可是,这是人头攒动的候机厅。
陆赫揽住他的动作稍稍慢了一些,就被无情推开了。
贝缪尔还是摆着个气哼哼索吻的模样:就这样都不想亲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