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几秒后,狠狠地对着昏暗中不断开合的唇吻了上去。
太伤人了,这张嘴说出的话,把所有的浪漫因子抹杀为肤浅的概率,把他一点点细心珍藏的喜欢践踏成荒谬。连主动经营都成了错误,那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对了,还有该死的情欲。
宋禄支起一条腿不由分说地嵌入杜希声的两腿之间磨蹭着,一手固定住对方的后脑,辗转碾压起柔软的唇瓣,涎水牵出银丝,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势,带着决绝的狠意。
杜希声闷哼一声,气血和热流兵分两路向上下汇聚,双手从阻拦对方的动作渐渐变成攀附其有力的腰身和背脊,主动扬起脖子吻得更深。心中叛逆因子猛地爆发,伸手想把碍事的白大褂脱了,可刚碰到扣子就被另一只手握住,别脱。
对方灵活地从长褂下摆探入,贴着裤腰伸进去直抵要害,隔着内裤包覆住半勃的阳具,中指骚了一下圆头,五指均匀施力很快让软肉呈现出灼人硬度,直至大剌剌地弹出裤缘。泌出的水液沾湿布料和手指,粘腻又催情地圈住茎皮后退、快速摩擦过前头小孔,引来一阵急喘,手指又毫不恋战地向下照顾起两颗鼓胀的卵囊来。
青年仰着脖子靠在墙上,下身前挺送上要害,小腹快速起伏,像一条缺水又贪婪的鱼,身上未褪的长褂使他一想挣扎就被一句衣服还要不要了堵回来。幸而绯红的脸色被黑暗掩盖,否则正在被他人手淫的认知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
趁人之危
身上人冷哼一声,拽过对方的手引导其拉开自己的裤链,另一只手上服务不停,给你报复回来,快点。
杜希声颤抖着触摸上对方兴奋已久的器官,隔靴搔痒揉了两把,一下扯开遮羞布,肉贴肉上下撸动起来。啊,肩膀陡然被狠狠吮吸了一口,这种痛感怕是要留印子,动手不动口!你干嘛?
宝贝儿你喜欢刺激的,不错。压抑地低喘着,宋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甚至时而屈起指节蹭蹭柱身上暴突的青筋,再轻轻捏起,带来窒息般尖锐的快感。自己的阴茎也被照顾良好,对方的手法出乎意料的熟练,光是圈住摩擦就让他忍不住低喘出声,杜希声邀功一般凑上来亲亲他的嘴角,被他用全然覆盖的吻取代。
手上湿液越积越多,宋禄感觉到手中浅浅的搏动,心中一喜,作坏地用指甲轻轻戳刺两下尿道口,得偿所愿地听到唇边传来破碎的呻吟,紧接着是三四股温流冲击掌心,被他一边缓缓撸动延长对方的快感,一边涂满了湿淋淋的一根。
较劲一般,对方的动作在短暂的失神过后很快重振旗鼓,极尽挑逗甚至略带强势的主动让他如愿交代在对方手中。两道急促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里交替进行,身上冒出薄汗,腿软地快要支撑不住。更多的是心灵的放松,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吗?
对不起,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明显一僵,杜希声也发现自己这声道歉来得不合时宜,逃避是最愚蠢的,如果现在还来得及的话
嘘,宋禄用手遮住了他昏暗中仍然明亮的眼睛,苦笑: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说啊,显得很像那种粗鄙的交易。
我刚说逃避最愚蠢,要正视自己的欲望,杜希声教育他,终于没绷住乐了,笑了几声后轻轻道,谢谢。真的。谢谢你长足的耐心和无尽包容,让一无所有的我快要舍不得放下你这块香饽饽了。
喂!更像那什么交易了好吗。
杜希声没说话,找出纸巾给两人简单打理了下,系好裤子,突然伸手穿过腋下,软软地搂住了他。
宋禄正为没讨到一句表白而失望,被突然的投怀送抱搞懵了,半晌低头用嘴唇碰了碰杜希声的头发,俨然一场动人的温存。
几点了?杜希声突然问。
他们是不是还要比赛来着?
还有八分钟。杜希声看了眼手机,两人对视一眼,又快速互相检查了一遍没有异样,等等,散味
散什么啊,宋禄捏了捏他的胳膊,本来就没什么好味。快走吧,我的小操作师。
逮住了
第25章 场外幽会
你去哪儿了?!刚听别人说有人在候场区逮小偷,真的假的啊?
没有,杜希声倒吸一口气,心虚道:出了点小状况,现在没事了,我先进去了。
快去吧,老哥加油!杜晚澄挥挥手。
进入赛场,夹道是比赛评委和教研活动的宣传横幅,场地为阶梯结构,每个参赛位上有一个操作台,青灰色大理石桌面上摆放着每组预先指定的实验器械,不同组别间用亚光玻璃隔断。
每个隔间斜侧方设有微型摄像头,专门怼着操作师的手部动作拍,再统一投屏到赛场吊顶的大荧幕上供评委打分。
观众则落座在另一面,比专家席多了个远景屏,可以更仔细地欣赏每位选手的整体仪态,给整场比赛增加了宣传性和观赏性。每位观众手边甚至还配有联网弹幕仪,可以发送实时观赛弹幕,直接投屏到观众端的大屏幕上。
杜希声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操作视镜,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哼笑一声。
他知道那人一定在看。
这不是他的专业领域,实验流程是现成的,操作技巧几乎都是现学现卖,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演示实验做得漂亮。为此,他甚至连着刷了一星期的小破站视频,把每个操作衔接点处的停顿时长都计算好了。
电子音宣布比赛开始。
宋禄在器材室等人离开了十分钟后,才老神在在地推门而出。
眼见一个同校志愿者也要进器材室,赶紧错身一步重新挡在门前,皱眉捂心道:先别进去,前边做实验,硫磺味没散干净
啊?那你那同学惊恐地看着他,你中毒了吗?要不要紧啊!
宋禄继续佯装痛苦皱眉摇头,催促道:快走。
哦哦。对方目送他捂着胸口以0.5倍速挪向了后台,心有余悸地走了。
下一秒,宋禄转身小跑到二楼的跃台向下张望,正好对上了大屏幕上心心念念的一张脸。他知道那脸颊皮肤的触感,也知道那双唇开启后的温度,甚至知道在那并不清晰的画质掩饰下的下颌骨处,有自己尚未淡化的齿印和吻痕。
他像一只桀骜的豹子,贪婪地俯视着绝对领域里的所有物杜希声穿着那件适才沾满情欲气息的操作服,双手灵巧地动作着,特写放大了指尖与器材的接触过程。
架石棉网、点火、夹试管,轻轻震荡的动作使手背的筋骨漂亮地凸出,掌骨明显,指节修长,玻璃器皿在指尖灵巧地调转方向,又稳稳置放在操作台上,动作温存如与情妇絮语,果决如与掮客要价。
这时,观众侧的投屏上陆续飘出那个7号好帅啊、手好漂亮、应该不是高中生吧云云的惊叹,宋禄轻嗤一声,心说也就给你们看看了,尝还得我尝。
良久,他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拉近镜头,聚焦场下聚精会神的人。变换着角度咔嚓咔嚓,一张、两张不知是和对方相处得太过顺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直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有过一张与杜希声的合影。
这天结束后,宋禄没有跟随学校安排的班车一起回去,而是以想跟与现场认识的生物医药教授深入交流为由留了下来。
而事实却是他躲在赛场后门的亲水花园里,玩着手机等他刚刚得了二等奖的男朋友一起回学校吃麻辣香锅。
你怎么躲在这儿?杜希声推开铁门,做贼似地来到他边上。操作服已经叠好还回去了,现在穿着自己的oversize卫衣,普蓝色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剔透。
这里才有幽会的感觉嘛。宋禄笑嘻嘻地一把揽过他,顺口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杜希声推开他,注意影响!
走,带你看个宝贝。宋禄拉着他往里走。
下午三四点,日头不烈,金灿灿地照射下来,给溪水和植被都镀了层金。会堂后门是一块鲜少有人造访的地区,生态意外得不错,成片的香樟和红叶李构成小小的林荫,再往前走一段,出现一块方圆50米左右的空地,正中间招摇地种着棵盘根错节的榕树。
枝叶茂密,枝条上彩缎飘飘,红绸和风铃叮当作响,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上形成透亮的光斑,如同每一对有情人敞亮的爱意这赫然是一颗许愿树。
宋禄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截小木片,垂着眼,抓起杜希声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这是什么?用手指摩挲两下,有凹凸不平的触感,正待仔细看时,却被对方按住了。
我的新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宋禄看着他的眼睛说。
新年都过去俩月了吧,怎么现在才说到一半卡了壳,前几个月两人几乎断了联系,就连过年都没有互通问候虽然可能是单方面的。
气氛一下子静默下来,杜希声无意识地摸着手上的小木片,上面的文字应该是用小刀一笔一划刻上去的,边缘没有打磨过,有点刺刺得膈手。顶端打孔穿了根红飘带,风一吹就张牙舞爪地飘起来,结打得并不好看却很牢固,不用担心随时会断。
去挂上吧。宋禄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根,诱哄道。
他们来到榕树前,巨大的阴影包裹住新来的客人,杜希声随手找了根枝干,微仰着脖子,身旁的目光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害他系了两遍都没系好,竟比方才市级比赛时还要紧张。
好了。杜希声搓搓手,转头朝宋禄笑笑,疏忽光影配上俊俏青年,叫人差点看呆了。
宋禄只觉脑中一根弦嘣地响了一声,想也没想就揽住人的腰拉近自己,右手调出自拍模式,揽着人调转方向,以天地为幕布,挺拔的许愿树为背景,飞快地按下了快门。
在对方没反应过来前,手掌施力把他的脑袋微微压向自己的肩头,又是一张。
停!杜希声掐了一把他的腰,你这什么破直男自拍法,手机拿来!
直男宋乖乖上交,杜希声划拉两下切换到大光圈,看着镜头里明显比自己高半头的人有些不满,用手压了压他的肩膀,宋禄顺从地半蹲下来,杜希声找准时机凑上去用嘴唇蹭过他的脸,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在风起的那一瞬,光斑打在卷翘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一如少年意气,风华不变。
宋禄拿回手机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懵:他错过了什么?
他被袭击了!不是,他被亲了!
时隔三个多月,心里空缺的一块终于像吸饱了甘露的海绵一点点被涨满,他飞速地眨着眼,亟待确认什么似的,眼前的景是真的,人是真的,心里那股蓬勃的热意也是真的。
还走不走了?袭击者脸有点红,退开几步骂他:瞪我干嘛!不给亲吗!就这点气量?
是我想的那样吗?他听到这个一向游刃有余的人小声问。
杜希声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转身往来时的门口走。
你说嘛。还得意上了?
别得寸进尺啊。杜希声指指他。
一把拉开铁门,身后的人始终一声不吭,忍不住转头看去,宋禄发现他的目光立马不动声色地做出委屈样,抿了抿快要翘上天的嘴角。
神经病啊。
你这周末,咳,这周末忙吗?杜希声变扭地边走边问。
不忙。其实刚跟叶哥约了三单,那就推了吧,小场面,嗯。
哦,杜希声点点头,琢磨着开口,想不想跟我去
想。
我还没说完呢,那行,我去订票,反悔无效啊!杜希声严肃地威胁他。
宋禄点头保证,丝毫不觉得自己上了贼船,甚至主动张罗起了到时候出去玩吃啥。兴奋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子。
这孩子该不会有点缺爱吧?杜希声觑着青年浑然不觉的明媚侧颜,暗自揣摩。
缺你的爱
第26章 520特别篇
Sisi
Si、Si
你叫魂?杜希声甩着水珠从厨房出来,冲书房里的人不满道:昨天刚送去劁了,这会儿心情糟着呢,别惹它。
你说它会不会怪我?男人从电脑前转过身,鼻梁上架着副防蓝光眼镜,已经让它威风这么多年了,我可真是个好父亲,啧。
杜希声翻了个白眼,感觉有点热,单手解着衬衣扣子说:好了,出来吃吧。
等了几秒,对方却一点儿动静都没,他莫名地转头一看,姓宋的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扯开领口的手。
我说的是吃饭杜希声无力地补充道。
*
宝贝儿你退休以后可以开店了,不赚白不赚啊。
谢谢,杜希声尝了一口刚出炉的苹果派,上面一层是用手抓饼切条做成瓦格状,还挺酥软香甜,晚澄以前也这么说过,看来你俩会有共同语言。
宋禄嘿嘿了两声,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默了,半晌才道:你妈那边
杜希声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心揪着疼了一下,她好像年前就知道了。
宋禄轻轻抓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左手,没说话。
你放心,她就算不同意,我
那就慢慢来。宋禄微微侧头迎着他低垂的视线,声音温柔里透着坚定,无论怎样,她都是你最亲的人。
不接受孩子是同性恋不代表不再爱,而接受,也只是因为爱你而退开了而已。
好在杜母不是一般母亲,她比很多女人都更珍重自主追求得来的幸福,这世上有这么多男男女女,人生那么短,异性相吸都未必能长长久久,又何苦把真心熬死在所谓的世俗里?
然而,理解和接受之间毕竟还有跨度,或许一年,或许五年,或者更久,他会努力维护这段血浓于水的亲情,直到双双云开见月的那一天。
下午有空吗?杜希声收起碗筷,打开气窗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
你抢我台词了。宋禄靠在墙上无辜地说。
那真可惜。杜希声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是520吗?这人还挺得意,这么花里胡哨的日子怎么能不知道?又不是单身狗。
肤浅,杜希声从他面前走过,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今天是咱们的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