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徐藏年蹙眉,嘴里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没有醒过来。
过了一会,随执的手机响了,他吓了一跳,用那只干净的手抓过电话先挂掉,然后才快步走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什么事?随执站在阳台问。
司机说:随董,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这司机是新来的,不知道之前的司机都是不打电话给随执的,随执道:知道了,辛苦了。
随董,您客气了。司机笑笑说。
要挂电话前,随执告诉司机以后不用打电话跟他说到楼下了,司机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可能影响随执休息了,连说了好几句抱歉的话,但是随执没有怪他。
小事而已,不知者无罪[1]。
往常随执系上领带后就准备出发了,但想起房间里的徐藏年,他进去亲了一下人后才心情美美地离开。
随执中途被一通电话打断,他忘记帮徐藏年穿好裤子了,所以今天徐藏年是因为屁屁太冷而醒过来的。
屁股的药虽然被风干了,但徐藏年一坐起来,还是感觉有点奇怪,当他发现自己露着屌趴在床上睡觉时,当下就变了脸色。
裤子怎么离家出走了?
徐藏年慌乱地将裤子提起来,害怕是自己早上无意识打飞机才脱了裤子,这要是被随执看到了,他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屁股有点不舒服,凉凉的,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药味,徐藏年以前被操疼了就会自己涂药,不消片刻,他就反应过来有人给他受冷风吹的可怜屁屁上药了。
是随执吗?
想到这里,徐藏年的脸有点红,这会抱怨着自己怎么睡那么死,随执脱了他的裤子都没察觉!
手机锁屏显示有六条未读信息,徐藏年解锁了屏幕后发现是随执发给他的,后者大概就是说了给他准备了早餐什么的。
羞耻心一上来,徐藏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哥哥骂了再说,于是乎,办公室内,余助理刚汇报完重要的事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随执起初以为是不重要的人发来的信息,他对余助理说:有空打个电话给周雄业,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就说我想约他出来吃个饭。
周雄业和随执虽然认识,但是两人一个是娱乐圈,一个是商圈的人,说实话相交甚少,一想到董事长的弟弟是大明星,余助理觉得随执约周雄业吃饭多半是为了徐藏年。
余助理觉得意外,因为随执很珍惜时间的,几乎不会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饭局上,虽然心里很疑惑,但他还是点头了。
好的,董事长。
桌上的手机又震了,随执的眉很轻地蹙了一下,余助理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部手机上。
谁啊?敢对董事长的手机狂轰滥炸。
徐藏年这人话少,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余助理想,会不会董事长有女朋友了,而且二人还是在热恋的那种。
余助理笑了,识相地说:董事长,我先出去忙了。
随执的神色有点冷,朝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余助理出门后,随执拿起手机,不用看他也猜到了是谁给他发信息,除了徐藏年,没人敢对他这么放肆,大部分人考虑到他是个大忙人,会一次性发一条信息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手机还在震,随执一看,还真是徐藏年。
对方发了二十几个两个小人在干架的表情包过来,随执一头雾水地缓缓打了个问号过去。
他不打问号过去还好,打了问号让徐藏年想把他打死。
聊天框安静了,随执以为徐藏年嫌他笨,不想跟他这块木头交流了,所以先发了个跪地磕头的表情包过去,然后才问:【怎么了】,这话后面跟着个真诚发问的小表情。
过了一会,页面出现一条长达40秒的语音,随执心一震,确定调低了音量后颤巍巍地点开来听,狼狈得跟在办公室里做贼一样。
一开头,就是徐藏年骂随执是死变态,随执认真地听完语音,对方的大概意思就是你他妈个死变态,趁着我睡觉脱我的裤子,完事后还让它晾着,你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徐藏年这么一说,随执脑子里涌起可怕的回忆,他好像真的忘记把徐藏年的裤子穿上了。
随执抿嘴纠结了一会,输入框内的信息删改了好几次都没有发出去,最后,他说了句:【要不我给你拽我的裤子?或者,我今晚不穿裤子睡觉了,我也晾一晚】
【黏黏:谁管你穿不穿裤子!】
好凶,凶到随执都不敢回信息了
这是昨晚抱着他黏糊糊地说梦话的弟弟吗?这简直是判若两弟啊
[1]清钱彩《说岳全传》第六十三回
第41章
周雄业接到余助理的电话,一听是随执邀请他吃饭,他乐坏了,说自己随时都有空,随执早上忙完工作后就没事了,于是约了对方出来吃个午饭。
地点是周雄业选的,为了见随执,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少有地穿上了西装,不然在拍摄现场,他都是白色衬衫配牛仔裤,手持大喇叭工作,邋遢得就像摆地摊的大叔。
随执一来,周雄业就起身迎接,随执笑笑说:就我们两人,不必客气。
周雄业关心起随执的工作,随执回答道:最近轻松些。
主要是合作伙伴没那么烦人爱挑刺,随执的头疼事就没那么多了。
周雄业给对方倒酒,服务员刚好敲门来上菜,等人走后,随执一句话也不多说,就问了周雄业太子的选角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没想到周雄业爽朗大笑起来,他指着随执说:是为藏年来的吧。
随执笑了笑,默认了这个事实。
我知道的,你很疼藏年。
周雄业虽然和随执认识不久,但是之前没听说过他有个混娱乐圈的弟弟,不过幸好他这人规规矩矩的,不像其他导演那样爱调戏年轻小生,不然在酒吧那个晚上得罪了随执就不好了。
随执说:我只有这一个弟弟,自然要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周雄业玩笑道:那你以后的老婆可要吃弟弟的醋咯。
不会的。随执说。
因为他就没想过要结婚。
周雄业跟随执碰杯,一边喝酒一边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打算让藏年来拍这部戏了,等我手头的这部电影剪完了,就会让藏年来试镜。
谢谢周导了。
周雄业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藏年有那个实力。
认识随执的导演都说随执这人冷漠,几乎不会浪费时间做无用社交,这次居然是为了弟弟而来,可见徐藏年在随执心里的地位。
周雄业想,对方就这一个弟弟,偏爱些好像也挺正常的。
但是,周雄业自己很少放下自尊心去有意巴结谁,即使是为了家里的哥哥。
这晚,随执回到家,徐藏年已经睡着了,他进门的时候发现客厅亮着盏小灯,一想到是徐藏年给他留的,他心里高兴得咕噜咕噜冒泡泡。
随执洗澡的时候花洒没拿稳,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闹出了不小动静,房间里的徐藏年听到声音后一下子就醒了,他坐起来,虽然房间门关了,可他还是听到了水声。
呦,大老板回来了啊?
徐藏年摸黑去开灯,盯着门看了好一会,水声忽然停了,他怔了一下,赶紧躺下去装睡。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他就听到了开门声,随执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他从后面抱住徐藏年。
徐藏年还在淡定装睡呢,他闭着眼睛,随执亲了一下他的唇。
徐藏年无语至极,内心骂了趁人之危的随执!
徐藏年真不愧是演员,演什么像什么,但是随执不傻,他的手往下走去摸徐藏年的大腿,徐藏年虽然觉得痒,但还是忍住了,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随执的手很烫,徐藏年感觉要烧起来了,忽然,对方贴着他的耳朵问:我可以对睡着的你做任何事吗?
随执抬起徐藏年的腿,这回徐藏年装不下去了,他跟诈尸一样睁开眼睛,用膝盖顶了随执的腹部,让他滚远些。
你神经病啊!要迷奸我?
就知道你没睡,我回来的时候房间的灯是暗的。随执笑了一声,双手撑在徐藏年身体的两侧,他俯身凑了过来,却被徐藏年眼疾手快地用手挡住了唇。
那个吻落在徐藏年的手掌心,随执被拒绝了也不恼,反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嘶
徐藏年痒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讲卫生的臭狗,什么都舔!
不能舔吗?随执看着徐藏年收回去的手,玩笑道:为什么?在被窝里干坏事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性欲重吗!那、那什么的时候像条狗一样!
某个将要脱口的字眼很烫嘴,幸好徐藏年及时打住了。
随执抓过徐藏年的右手,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徐藏年有点疑惑,问他:你看什么?
检查一下你的指甲剪得怎么样了。说着,他还摩挲起徐藏年的手指。
或者是因为心虚,徐藏年再次抽回手,他正要说自己没有剪指甲时,随执却先开口道:我早上在沙发上发现了指甲屑,反正我昨天没剪指甲,这儿就我们俩。
随执笑了,他说了那么多废话,无非就是为了让徐藏年没机会否认这件事。
我指甲长了就剪啊,我不可以剪指甲吗?
随执放低了声音道:如果你是为我剪的,我可能会开心得睡不着觉。
才不是。徐藏年冷哼一声。
随执离徐藏年近了些,徐藏年的手摁住了随执的肩膀阻止对方继续靠近,随执装可怜告诉徐藏年:我不仅手背被你抓伤了,我身上有些地方也被你抓伤了,你挣扎的时候好凶,连哥哥都不放过。
你骗人,我不信。徐藏年推了他,离我远些。
随执笑意盈盈地看着冲他发脾气的弟弟,要不我脱给你检查?
不需要,我怕长针眼。语落,徐藏年就睡下去了,他觉得再不逃,他可能会说不过死随执。
徐藏年在心里大骂特骂随执这张嘴,不消片刻,他感觉到有人隔着裤子亲了一下他的屁股,徐藏年羞坏了,蹭地一下再次坐起来,捂着屁屁怒道:臭狗,你亲我屁股干什么!
徐藏年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随执看着觉得他很可爱,他说:我只是想关心一下这狗日的屁股还疼不疼。
不疼!因为害羞着,徐藏年的分贝有点高,明明是在回答随执的问题,他却凶得像在骂人,还强调说:不疼也不跟你做!
不疼了就好。随执躺下,他今天挺累的,下午的时候就想睡觉了,奈何临时有事要去处理。
过来。随执拽了一下徐藏年,让他离自己近一些,我想抱着你睡。
徐藏年的脸贴着随执的颈部,他感觉到随执是真的累了,他说:别抱着我,我晚上会翻身。
翻吧,反正不翻出我的怀里就行。
徐藏年动了动,骗他说:我晚上会打呼噜!
随执嗤笑,玩笑说:说不定我们能来个二重奏。
什么啊!
徐藏年绞尽脑汁地想,说了很多逃离随执的理由,什么梦游打人的谎话他都编出来了,谁知随执根本不害怕,还假装没听见一样不理人,手臂却紧紧地圈着徐藏年。
随执,灯没关,太亮了我睡不着。
听到弟弟说睡不着,随执这会不装死了,一边搂着人一边伸手去摁开关。
目睹随执诈尸的徐藏年沉默了。
明明你比我还会装睡!
半夜,徐藏年尿急,他还记得随执是个睡眠浅难伺候的家伙,于是下床的动作十分小心。
徐藏年出门前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没醒,那就好。
他很快就撒完尿了,但是不想回去睡觉,于是坐在马桶上玩了半个钟的手机。
忽然,浴室里响起敲门声,这大半夜的,把徐藏年吓了一跳。
浴室门玻璃上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就算化成灰徐藏年也认得那是随执。
宝贝,你好了吗?
宝宝宝,宝你个大头鬼肉麻死了!
徐藏年松了口气,原来也是个起夜的家伙啊他起身去开门,对站在外面的人说:去吧。
徐藏年往房间的方向走,没想到随执跟上来了,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问: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
随执意识还有些不清醒,他摇头了,徐藏年继续问:那你出来干嘛?还敲门,吓死人了
嘴边吐槽人的话还没说完,随执就上前一步抱住了徐藏年,做梦似的吻了弟弟的额头,糊糊地说:你上厕所那么久,我怕你出事。
徐藏年笑了一声,我都二十六岁的人了,难不成还能失足掉坑里啊?
徐藏年。随执忽然叫了他的全名,虽然语气很轻,但是徐藏年的心却不可避免地颤动了一下。
我不想你说这些对自己不吉利的话。
随执这人其实并不迷信,但是要是是对弟弟不利的话,他就有些害怕了。
他生气了,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徐藏年道:嘴在长在我身上,你管我?
随执的确没办法,但是他说:管不了,那这些坏话就通通应验在我身上吧。
徐藏年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随执,上一秒他还铁石心肠,这会有点心软了,嘴硬不起来了,他安静了一会,随执疲惫得眼皮都要睁不开了,这个时候却亲了亲徐藏年的眼角,讨好似的说:宝贝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徐藏年沉默了,随执怕他不答应,有些难过地道:我不抱着你我不安心,我会失眠的
徐藏年刚想说随执你这么怕我死吗,但注意到某个不吉利的字眼后,他妥协了,改口说:松开我。
随执还抱着人,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徐藏年嫌弃地说:你不用睡觉我还要睡觉呢!无语了,大半夜的缠着我说梦话
随执嘴里喃喃了几声,似乎是有些不满,他亲了一下徐藏年的耳廓,我不是在说梦话
我跟你说话时,大脑都很清醒。随执探出舌尖细细地舔了舔徐藏年颈侧的肌肤。
如果你觉得我在说梦话,那可能是我昏了头吧。随执笑了一声,徐藏年,你是一只冷血的狐狸,让我伤心的狐狸
也是能让我丢盔弃甲的狐狸。
第42章
吴思晔被随执欺负了,在家里哭哭唧唧了几天后越想越觉得气人,于是直接开车去了他爸的公司。
吴立俊现在在开会呢,吴思晔戴着个口罩出现在公司,要不是他熟悉的骂人口气,员工都快认不得他了。
滚开!我要见我爸,我爸呢!
前台小姐面露难色,颔首说:董事长在开会,小公子,请您去休息室等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