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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不由自主地卸掉了一半力道,没有力气再动手了。
    “容少~”那人转到他跟前,长身玉立,削肩细腰,笑容比金发更耀眼,正是与付少将并称费因双璧,在整个贝克星系军事圈都赫赫有名的慕平少将。
    慕少将笑的露出两排小白牙,用疑惑不解的语气说道,“奇怪,容少今儿个怎么这么大火气?哎,你们俩,”他说着,也不等容微答话,很自来熟地对门口招了招手,“都愣着干嘛?还不快给你们少主子倒杯水过来。”
    两只猫耳少女互相看了看,默默地弯了弯腰,转身离去。
    “坐啊容少。”慕平无视满地碎渣渣,笑吟吟地把沙发拖过来,“别这么动手动脚嘛,我们毕竟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窝里反可没什么好处,你说是不是?”
    在慕平话音落地的瞬间,容微低了低眼睛,眼底血色弥漫,简直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焚烧殆尽,他的手在袖子里紧紧握着,握的太过用力,五根手指都轻微地痉挛起来。
    胸膛剧烈起伏,他用力压着呼吸,缓缓地换了一口气,直到情绪稍稍平复,才冷冷地看着慕少将,道:“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自从素萝公主与你们明辉殿下缔结主仆契约,这千百年来,我们喵族世代称臣,严格遵守誓言,一直到现在,包括我的所作所为,不曾有一次违背明氏一族的意志。”
    在广阔的贝克星系里,强国林立,黑马辈出,而喵族众人因为容貌太美,战斗力又太弱,基本上处于食物链最底层,于是喵星自有历史以来一直处于很被动的处境,经常被外族欺负,直到一千四百年前,一位闺名素萝的喵星公主,启用某种不为人知的禁术,以绝世姿容和百年寿命为代价,与当时代表费因帝国的明辉王子订下了血契。
    那之后,漫长的一千多年里,费因将喵星纳入羽翼之下,为他们提供保护,也得到众多贵重资源。
    互惠互利的模式一直持续到了现代,唯一不同的是,在明辉王子的时代,王宫还能与政务院分庭抗礼,王族拥有帝国一半的统治权,而到了如今,漫长的演变后,在帝国政务上,王子已经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于是,不可避免的,喵星的进献也渐渐从全部交给王宫,到一边给一半,再到现在,完全被政务院收入囊中。但是另一方面,作为血契的嫡系继承人,喵星王族的身家性命仍然在费因王子掌控之中,除非活得不耐烦了,否则,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们都不能违背来自王子的命令。
    “可是,你算什么东西?”容微说着,提高了声音,他的目光越过慕平,看着房间里的另一道身影,“在你们费因,我只需要服从一个人。除了这一代的明氏后人,明岚殿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对我指手画脚,包括凤朝华。所以,付沉沙,就算你爬上了他的床,也并不代表你就能随意插手我的私事。”
    线段另一端,年轻的戎装美人微微笑起来:“哎哟我去,容少这是说的哪里话,殿下的床又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往上爬的,像容少这般人间绝色尚且爬不上去,我算什么东西,当然更上不去了啊。”
    “你――!”容微勃然大怒,眼底立刻殷红一片,厉声道:“付沉沙你他妈给我闭嘴!”
    同伴的话一出口,金发少将的笑也僵在脸上,他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容微的手腕,硬生生转了个方向,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到“咔!”一声轻微的脆响,门框上立刻多了个平滑齐整的洞。
    慕平松了口气,狠狠地瞪了付少将一眼,手上也不闲着,抓住容微的手一推一扭,夺下来一支乌金色的粒子手枪,揣在自己兜里(,跟着跨过满地琉璃渣,快步走到付少将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斥道:“沉沙,别太过分。”
    “我过分?”付少将也不笑了,眉尖一挑,讥讽地看着容微,“对,上次是我给了少言那个带有喵族波段的账号,他才能绕开你的拦截,把邮件递到了锦锦邮箱里。你们去雅林的时候是我安排他做的导航,我想让他和锦锦见一面。还有这次,也是我同意他通过凤莜萱那边的关系,最终把信物交到了锦锦手里。”
    戎装美人抱臂而立,眼里尽是冷笑:“你的私事?这些怎么能是你的私事?而且你回答我,锦锦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把他藏在家里绑在身边?凭什么监控他的通讯,拦截他的信息,隔绝他和外界交往?”
    ☆、第十七章
    汽车开启了外屏障,将容府的标志完全覆盖起来,伪装成普通的私家车,静静地停在桔子分店对面的街道旁。
    聂云端端正正地坐在驾驶座上,时不时摸一把贴着纱带的右眼。
    身为帝都武术高校侍卫专业的优秀毕业生,聂云从来都严格遵守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呃,说到这个聂云就想哭,太t冤枉了。虽然他只是个侍卫,但是也有忙的时候好吧,锦锦在后院玩的时候他盯了一阵子,觉得没什么要紧,那少年自得其乐挺开心的,而且摄影那东西太无聊,一朵花有什么好看的?还一看就是十几二十分钟。于是聂云就在监控上设定了每隔半小时自动拍一张,然后就放心地去处理自己的工作。等他布置完回来,锦锦依然好端端的,吃完饭就睡了。于是聂云随意整理了一下照片,也没有细看,就一股脑传给了老板。
    多么正常的工作程序,谁能想到中间夹着一张那么暴露(?的啊?而且就算那是他的失误,老板的反应也大的太离谱了,居然立刻叫家庭医生朝他眼上放了一枪!前所未有好么……还好医生虽然坑爹,下手倒是有分寸,打完给轻轻松松包扎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别怕,过几天就长好了。qaq
    聂云严肃而凄凉地思考着自己的前途,想着想着,愁肠百结地叹了口气,往后视镜里瞅了一眼。
    心狠手辣的容总裁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倚在后座一声不吭,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食指拇指像扭麻花似的紧紧抠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属下便是猜不到您的心思啊!聂侍卫心里无声地呐喊着,老板你刚刚长途跋涉了几光年回来,难道不需要休息的么!接锦少的话属下一个人足够了啊!而且就算你体力好,不需要休息,那你为啥放着那么多高端大气的正事不去做,非要跑来这么个小破店等着接那废柴兮兮的少年?你看,三年前人家刚来帝都,你按照钓鱼计划,放下身段去追他,晚接早送殷勤备至,属下当然能理解。后来人家乖乖上钩,跟你回家了,你立刻原形毕露,把他晾在一边,也在情理之中,没什么疑问。可!是!现在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忙的团团转么?为什么要傻坐在这里等他下班?这究竟是个神马节奏啊老板?!
    容总裁自然听不到某只侍卫的心声,他虽然貌似平平静静地坐着不动,其实脑子里乱的很,简直乱成了一锅八宝粥。
    昨晚王子殿下联系他,交代下来一个任务,于是容微连夜动身,在那人的指点之下费了些周折,到今天上午,总算成功将慕付两人接回帝都。
    如果不是血脉里生来就带着传承千年的强大契约,如果不是必须接受的命令,而只是普通的要求,那容微一定打死不去做这件事。慕平还好,但是付沉沙,容微几乎是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就看不顺眼。他讨厌付沉沙总是打着王子的旗号装腔作势,更可气的是那人还任由他狐假虎威。
    虽然同在王子手下办事,自己的能力也不输给付沉沙,但是这么多年来,那人显然更信任姓付的。虽然容微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两人互相不对盘,又因为共同的目标而不得不时常合作,来往多了,自然免不了产生摩擦,本来也算得上势均力敌,谁对谁错差不多能对半开,但就是因为那人的袒护,容微屡次在付少将手下吃亏,大的小的,明的暗的,保守估计能写至少两万字的血泪番外。他心里恼的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尽量收敛脾气,不与对方起冲突。至于以前,每一次的帐他都牢牢记着,有朝一日抓到机会,一定会十倍奉还。
    这次是打着回喵星为女王庆生的旗号,大大方方离开了帝都,又在政务院眼皮子底下把费因双璧秘密地带了回来。雅林周边的混战正是最激烈的时候,不知道王子忽然把左膀右臂都遣回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容微也不感兴趣,反正王子殿下有不死光环,而且付沉沙既然敢离开,就表示暂时不会有危险,于是也不担心那边,只管做任务,一路上半句话都不理会那两人,把自己切换到“有家室的男人”模式,聚精会神地关注着锦锦的一举一动。
    睡醒了,满身朝气。――好。
    起床了,正常饭量之外又加了个小笼包。――好。
    出门了,发现聂云的眼伤。――上班就快去,唧唧歪歪关心他做什么?
    到店里了,跟一群小职员亲亲热热。――哼。
    去见韩敏,还是习惯性叫敏敏。――这毛病必须改。
    又跟韩敏抱怨――说我阴阳怪气?我阴阳怪气?!
    十佳员工?知道了,我跟杜晓寒说一声。(杜晓寒:大家好我也是个很有钱的总裁,桔子影楼是我开的。)
    扣全勤?――容微脸色一沉。(杜晓寒:好的我知道了,回头我找机会把韩敏今年的奖金扣光光。)
    出外景了,路上还算安静。――工作认真,好。
    到地方了,嗯,布置的不错。(杜晓寒:谢谢夸奖,来拍咩?)
    见客户了……高兴什么?――就是个平平板板又矮又瘦上下一样粗的女人,有什么好看!容微生气地想着,正好通讯仪提示收到了一份四级加密信息,于是他猛地扯下了耳机,打开信息。
    看到第一句话,容微原本轻松愉悦的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一点渣都不剩。
    锦锦正在面对的这个姓季的女人,竟然和凤朝华的女儿有关!
    骄阳公爵凤朝华。
    容微想到这个名字,再想起方才听到的锦锦的声音,少年完全不知道迎面而来的杀机,仍然自由自在地在那片人工打造的美丽森林里穿行。容微捏着耳机,手指都有点颤抖,不敢再听。欢欣笑语在耳畔回响,让他的心脏缩成一团,简直透不过气。
    锦锦一直生活在他的羽翼下,而他容微,别人不知道,凤朝华难道会不知道他是现任喵族女王的儿子?素萝公主与明辉王子的契约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很多人已经渐渐遗忘了,不再记得喵星皇族与费因王子的关联,但是凤朝华会不知道他一直在为明岚殿下做事?
    费因王宫与政务院的矛盾由来已久,愈演愈烈,一开始双方都还存着顾忌,小心翼翼彼此遮掩,在公众面前合力维护着军政和睦的表象,但是到了近些年,不知道哪一方先开始的,也或许是在某个时候,同时厌恶了那样演戏,于是,即便直面着国民,不愉快的事件也时有发生,不说水火不容,至少也是针锋相对。
    一山不容二虎,被迫蜗居王宫的明氏一族vs政务院大权在握的骄阳公爵,他们彼此都容忍对方太久了。
    我们把时光倒回两千多年前,插播一段史书上语焉不详的故事。虽然细节很模糊,疑点也很多,甚至某些地方完全无法解释,但那是费因历史上被后人死死铭记的一页,也是明氏vs凤氏积怨的源头。
    明氏一族自费因史书第一页便是公认的皇族,历代明氏族人都拥有难以描述的强大力量,传承至今也无从破解,被称为神赐的能力。明家的男人坐在皇位上,静则坚不可摧,动则无坚不摧,以温和而坚韧的姿态守护着这片土地。
    然而,在两千多面前,有一位温文尔雅的皇太子,太子在即位之后,先是不负众望地勤勤恳恳励精图治,做了几年好皇帝,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忽然一改先人作风,不顾朝臣劝阻,执意要走暗黑路线,出其不意地在这片繁华的大地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直接导致几百名无辜民众死伤,激起了民愤,全民投票逼军队倒戈,战士们向他们的帝王举起了枪与剑。
    皇帝众叛亲离,四处流亡,人们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但是因为明氏一族自带特殊能力,单兵作战能力异常强大,皇帝顽强地抵抗了很久。
    最后,走投无路之下,结束一切的那场战斗中,皇帝败给了他曾经的臣子,也就是当时凤氏一族的家主,凤骄阳。
    凤骄阳文才武略能力卓绝,在一片混乱中力挽狂澜,一手建起政务院,在当时差不多级别的贵族中抽调出四家代表,组成五人核心的领导层,安抚民众,稳定局势,引导着费因再次走上正轨,并且向更好更强的方向稳步前进。
    骄阳公爵的名字超越明氏一族,震动了整个贝克星系,那个名叫凤骄阳的男人,以盛世英雄的名义,在费因史书上熠熠闪光。
    而那位败在他手中的皇帝,自食恶果,失去了以前拥有的一切,人们原本更倾向于将他处决,但是凤骄阳力排众议,以明氏家族历代先人的卓越功勋为凭证,保住了皇帝的性命,并且将王宫重新修缮,还给他继续居住。皇帝的称号也仍然保留,只是不再有曾经的尊贵无双。他失去了所有权力。
    后来有一次,费因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被动地卷入了一场激烈的战争,敌手众多,军队节节败退。在危急关头,被人们遗忘的皇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场之上。
    皇帝变得很憔悴,变得沉默寡言,他不再志得意满,也不再冷血妄为,他再次成为了人们心目中最理想的样子,就像多年前刚即位的时候那样,沉稳而强大,战无不胜,平静地带领战士们赢得了战争。
    尘埃落定之后,皇帝孤独地回到深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但是不可避免的,他又一次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国民言论分成两个方向,一方认为,皇帝的行动已经足够赎罪,可以原谅他。另一方则认为,守护费因本就是明氏一族的义务,国家危难当头,皇帝责无旁贷,这份功劳与他当年那满手鲜血不能混为一谈,不能用战功抵消罪孽。
    双方各执一词,一边争论,一边也各自茫然无措。那年的死伤太惨烈,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人们渐渐走出了伤痛,记忆里的伤疤却不能磨灭。
    可是皇帝毕竟已经在努力挽回了,无论先前怎样,这一次他都毫无争议地履行了作为明氏后人的责任。一个人的一生中,只要有一件事能对天下人做出正确的交代,他就有获取尊重的资格。
    民间的争议愈演愈烈,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政务院的五位大人为此召开了紧急会议,结果十分不凑巧,四位执行领导恰好分成势均力敌的两派,像大街小巷里所有争执不下的人们一样,吵的差点打起来。
    然后一位贵族将目光投注在到最上位沉默不语的凤骄阳身上。
    “公爵阁下,您怎么看?”
    凤骄阳没有答话,他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王宫的方向,眼里山重水复。
    于是,有骄阳公爵出面,这件事很快有了结果。政务院向全国人民发布公告,宣布将帝队交给皇帝,自公告之日起皇帝就任费因最高军事指挥官,全权处置所有军方事务,政务院不再过问。
    交接仪式向全星球和周边辅星直播。
    那一天阳光温柔,风和日丽,凤骄阳站在王宫门前,慢慢屈起右膝,向皇帝跪下。
    “陛下。”
    拥有英雄之名的男人谦恭地低着头,平视着皇帝的靴子,一字一字地说,“这仍是你的江山,每一寸土地都冠着你的姓氏。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里,请与我一起,共同守护我们的国家吧。”
    皇帝凝视着他亲口册封,亲手戴上金冠的公爵。时间仿佛在他的目光中变成了固体,难以流动一分一秒。
    一位将军走上前,接过凤骄阳手中的玉印,走到皇帝身前,深深地弯下腰,双手将印呈到皇帝面前。将军泪盈眼眶,轻轻地唤了一声:“陛下。”
    过了片刻,皇帝才慢慢地从公爵身上移开目光,漠然地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近卫队长,然后他眼里浮现一丝微弱的波动,似乎是喜悦,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将军的眼泪落在地上。
    皇帝伸出手,手掌薄弱苍白。他平静地接过了玉印。
    那时候观看直播的人们都不知道,其实在公告背后,皇帝还接到了另一份通知。
    古老的明氏一族,自此之后,每一位后人都将像他一样,住在世代传承的王宫里,统帅帝队,保护国土和人民。但是他们将只能拥有王子的称号,再也不可能君临天下。
    皇帝久久凝视着骄阳公爵。
    然后,费因明氏最后一位帝王慢慢转过身,回到凤骄阳亲自指挥重新装修的,庄严而华美的宫殿里。自始至终,他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第十八章
    从那之后,两千多年来,明氏一族日渐衰落,再也没有能力重整河山,每一代执掌军队的后人都只有一个王子的称号,除了战争时期,他们也基本不在人前露面,沉默地生活在繁华帝都的角落里。
    而与此相对的,凤氏一族则是完全取代了明家曾经的地位,凤骄阳之后,历任凤氏家主在拿下政务院大权的同时,也即自动继承这位先祖的爵位。骄阳公爵的封号传承至今两千多年,到了现在这一代,在凤朝华手里依然盛名远扬,如日中天。
    明岚王子和凤朝华,这两人生来便背负了积压千年的世仇,在过去军政合作的几十年里,更是埋下了数不清的隐患。两人都心知肚明,千年恩怨累积下来,波及的人已经太多了,必须做一个了结。他们也都很理智,隐忍不发,谨慎地算计着每一步,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直到三年前,在西州,凤朝华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地派人暗杀了段晨晨。
    暗杀事件无疑是在强力炸药包上放了一把火,双方终于撕破脸,到了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已经注定了将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锦锦和晨晨一样,都是明岚王子费尽周折布下的棋子,只是凤朝华实在太敏锐,在棋局备好之前就发现了晨晨,并且迅速地除掉了他。晨晨的死让王子这一方措手不及,计划瞬间泡了汤。
    唯一庆幸的是,锦锦安然无恙,没有遭到波及。
    也许是侥幸,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锦锦与晨晨原本是同样的身份,同样的来历,为着起到同样的作用而被召唤来到费因,只是因为他太废柴,远不及晨晨聪慧机灵,所以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接触到任何内情,整天像个普通的土著孤儿一样忙忙碌碌,然而也正是因此,他才阴错阳差地避过了凤朝华的杀手。
    但是,虽然他逃过了那一次,谁能保证有没有下一次?晨晨死了,赵锦锦就成了唯一的筹码。除了他,不止是费因,就是这偌大的贝克星系,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王子党核心党员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付少将与慕少将都认为不能冒险,异口同声地强调必须将锦锦接回来。虽然帝都大半是凤朝华说了算,锦锦过来就相当于自己送上门,暴露在政务院眼皮子底下,但是另一方面,王宫的势力也是集中在这里,而且有容微可以提供保护,权衡利弊,两边各有抵消,算起来也比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西州更安全。
    与会高层纷纷表示赞同,明岚王子也点了头,于是付少将立刻动身,跑到西州,花言巧语三两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锦锦带了回来。
    带回来之后,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安抚好他的情绪,给他重新上了户口,换了个姓付的身份证,稳稳当当地当成弟弟养了起来。
    养在家里没几天,付少将就惊讶地发现,骗来的弟弟虽然各种没用,却也不是一无是处。付少将比谁都了解他的真实来历,对他的处境和想法也是一清二楚,自然不会介意他那点小心思,但是没想到那少年竟然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他都已经做好了要养出一个纨绔公子或者废物点心的打算,那少年却也同时做好了自己奋斗自力更生的准备。
    于是付少将顿时辶恕
    凤朝华在帝都一手遮天,虽然一时没有发现锦锦的身份,谁能保证他不会在某个茶余饭后忽然注意到?付少将心里清楚,帝都水太深,无论如何,绝不能放锦锦一个人在外面跑。
    ――可是,付少将头疼地想,拿什么理由去阻止这么个勤劳上进的好少年?
    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付少将被难住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好办法,只好尽量抽空跟着他,抽不开身就派几批心腹部下暗地里保护。
    锦锦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凶险和危机,把付少将愁的焦头烂额,更糟糕的是,他生活里愁这个,工作上也碰到个大难题,给他雪上加霜。军部的科研小组在研发一种新型武器,需要几种极其稀有的材料,其中一种叫做烈焰石,是喵星特产,产量特别稀少,每年都被政务院搜刮的干干净净。
    军部走正常程序,向政务院提交申请,每次都被打回来。
    付少将满心愤怒又无计可施,去和王子商议。王子殿下听他说完,沉吟了一下,道:“你去问问阿容。”
    付少将一想,也对,容微什么身份啊,他娘可是喵星女王,别人没有的稀奇东西,说不定他手里就藏了百八十颗当弹珠玩呢。于是付少将立刻找到容微,问他手上有没有烈焰石。
    容微点点头。
    卧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付少将高兴了:“快给我!”
    容微像看深井冰一样横了他一眼,很干脆地说:“你做梦。”
    付少将不满道:“你拽什么拽,我也不是白要你的,我拿好东西跟你换。”
    容微沉默片刻,问:“什么东西?”
    戎装青年志得意满地说:“军火要不要?女王殿下不是让你给她弄一批武器么?我手上就有,而且你把烈焰石给我,新品出来之后再给你一批,怎么样?”
    容微没有立刻回答,付少将也不着急,悠哉地在容家客厅里晃来晃去,他知道容微那破脾气,如果不愿意肯定立刻就撵人了,不会在这儿装腔作势犹豫不决。
    果然,片刻后,容微慢慢地说:“好。”
    付少将得意地一弹指:“那好,一言为定,明天中午老地方见,你带烈焰石,我带――”
    “等等。”容微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付少将诧异地挑起眉尖,只听到他淡淡地说,“烈焰石可以给你,但是我不要你的武器。我要另一样东西。”
    ……?付少将一怔:“什么东西?”
    “我要一个人。”喵星王子修长洁白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叩了两下,“就是你从西州带回来那个。”
    付少将:“……”
    容微无视付少将怪异的眼神,伸手端起水杯,轻轻摇了摇,优雅地抿了一口,才又面无表情地说:“把他给我,我就给你烈焰石。否则一切免谈,你去偷凤朝华的仓库吧。”
    付少将:“= =”
    付少将扯出一抹不太愉快的笑,意有所指地说:“这个我做不了主,要问问殿下的意见。”一边说着话,戎装青年一边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他知道这个话题是容微最大的禁区,一提起就能激怒他,屡试不爽。
    可是出乎意料,容微虽然脸色白了一下,眼色也沉下来,却神奇地忍住了没有发火,只是绷着脸,冷冷地眯起眼睛:“那你去问,问完尽快给我回话。我等到晚上九点,九点还没有答复的话,我就把手上的烈焰石全部销毁。”
    “……”付少将心情复杂地走了。
    到了吃晚饭时,他才又来到容府,对容微说:“就按你的条件,成交。过几天政务院路仁嘉要在珊瑚园流风小筑搞个宴会,给他女儿举办成人礼,一定会给你发请帖,记得要按时去。到时候我也带锦锦过去,让他跟你先认识一下。”
    容微毫不意外地点点头:“好。”
    付少将皱眉看着他,有心想说几句不好听的话,转念一想,又都咽了下去,郑重地对喵星王子交代道:“殿下让你费点心,保护好他。对了,顺便也给他安排个工作,也不用多好,就安全点儿,稳定点儿,普通点儿,隐蔽点儿……就行了,记得别放你自己公司,省的凤朝华看见。还有,那孩子看起来不太聪明,其实心里也很有想法,你上点心,别被他看出来,要不着痕迹又顺理成章,让他自己喜欢。唔……对了,最好再工资高福利好,按时休假不加班,工作量越少越少――”
    容微:“……”
    容总裁不等他说完就冷冷地打断了,喵星王子抬了抬脚尖,把一只软软的袋子踢到付少将脚下,简明扼要地说:“烈焰石。滚。”
    以上就是锦锦被付少将卖给容微的真实经过= =
    后来的故事锦锦就都亲自参与了。他开开心心地离开付家嫁进容府(,然后开开心心地过了个短暂的蜜月,接着又迅速失恋,直到这文慢吞吞地开始跑剧情,到现在六七万字,一直住在容微家里。
    容微有时候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他一边全神贯注地保护着付沉沙交给他的这个少年,一边气恼地想,当初难道是被门夹了么,为什么非要把他要来?
    星期天,他在家里处理公事,手里拿着文件,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心思都在角落里。锦锦在那个角落搭了一套桌椅,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侧影清瘦柔软,面前摆着他的笔记本,不知道在玩什么东西。
    家规里有一条,每到星期天,这少年必须全天跟在他身边。
    喵星王子阴沉沉地看着蹲在墙角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少年,气的直咬牙,眼都红了。(ps:大部分喵星人眼睛都会变色,变什么色都有,而皇族在生气和愤怒的时候,眼瞳会变红。(再ps:伪科学不要信。
    跟我待一起有什么不情愿?绑着你还不都是为你好?为了保护你,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你知道什么?还处处跟我对着干!你看不到我特意换了张桌子?竟然连坐我对面都不肯!
    ――半个小时后,锦锦看完一集肥皂剧,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刚抬起头,容微迎面扔过来一本书,狠狠地砸他头上(。
    晚饭都凉了,容微绷着脸坐在客厅,耳边听着侍卫跟踪来的详细报告,跟同事在一起,去了哪儿,又去了哪儿,又吃了什么零食,买了什么东西……喵星王子眼睛又红了。
    凤朝华的势力深不可测,你在家有我保护,在店里有韩敏守着,勉强算得上安全。可是下了班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在外面乱跑,被凤朝华看见怎么办?你那张脸,别人看不出来,难道凤朝华能看不出来长得像谁?就是想找死吧!
    ――一个小时后,锦锦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一进门就被聂云按在地上扁了一顿(,然后扔进了地下室。(蜡烛)
    ☆、第十九章
    因为当初交换的时候,容微答应过付少将,表示愿意接手这个少年身后的一切麻烦,于是,在锦锦认识他之前,容微就已经为他量身设计了一套非常精密的保护措施。锦锦来到玲珑园那天起,付少将提供的保卫正式撤销,同时容微也启动了自己的部署,在他身上罩了一层看不见的保护膜。
    因为这少年的安危关系重大,于是容微渐渐养成了经常关注他的习惯,很多时候,只要闲下来,就会习惯性地翻看各路部下传来的监控截图和录像,从各种渠道观察和掌握他那边的动静,这个其实很容易,因为就连那少年随身佩戴的通讯仪里都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同步视听装置,是容微早在把人骗到手之后就立即装进去的,对应终端在他自己手腕上,一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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