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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过同样喜欢《风物志》的朋友。
    “嘿嘿,看来那潘老大果然不是白长的个子,竟然搞得景兄好几日不能下床,真是性福人生啊!”浑然不觉李满在场,徐粲满口荤话,笑得□□无比。李满也是成熟男人,哪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听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对徐粲改观一些,又重新打入了无良主子的冷宫,阴阳怪气地说一声告退就出了院子。
    “什么时候我也得找桑桑实践实践才行,我长得也不低啊!”徐老大还沉浸在自己的猥琐想象中,“说不定桑桑立刻就臣服于我的雄风之下,不用这样文火慢炖,十几万字才赚得舌吻一次了。”
    (某只小懒:哼!再这么拉低本文的纯洁度,一脚踹到你南极去,看你还怎么想那些没节操的事!)
    县衙里,徐粲正和官员们整理这次从绿岭收集上来的户口数,颜峤这三天内又走访了邻近的几个村子,都没有出现陶庄的情况,所以相对好处理得多。说是官员们,自然还是只有冯骥张春等人,连庄修与都没有露面。
    “大人,这是柴阳城中所有平民百姓的户口。”冯骥从自己面前那一沓中抽出一本递到颜峤面前,这是他带着县衙里的仆从们忙碌两日整理出来的。颜峤接过来看了,沉重的面色并没有多少减轻,因为这些都是跑跑腿就能办了的事,真正麻烦的是柴阳城中那些富户。
    如果不能清查各户,一定会漏掉将近一半的人数,毕竟这些世家大户的仆人,少则二三百,多则近千人。西启看重世家门第观念,皇帝都要倚仗世家势力,在这偏远的小城,这些或迁徙而来或世代经营的世家大族,正是官员们办事的一道难关,心善者畏首畏尾不能成事,心恶者随波逐流同流合污,这也是百姓们受苦受冤无处申诉的根源所在。
    似乎是看出了颜峤的担忧,冯骥忽然又取出一本册子递到他面前,语带犹疑道:“大人,这是之前张捕头出去办案的时候,有人丢进县衙来的,我捡了看看还是觉得交给您合适,您看”
    “什么东西?”颜峤接过来握在手中,比刚刚的户籍册还要厚实,打开一看,他却是大惊失色,“这不是城中世家的人数登记吗?从何处而来?”快速翻了几页,颜峤的脸色渐渐转好,声音也是难掩激动。冯骥看在眼里,心中叹息,却还是据实以告:“有人匿名送进来的,想必是知道大人正在请查户口,有心帮忙。”
    “好!”颜峤掩上册子,赞叹一声,“有了这本册子,柴阳百姓今年的赋税总算可以减轻一些,我们再多加号召,百姓们一定会重新拾起耕地,到时候人人安居乐业,也算是替柴阳百姓做了一件善事。”难得轻松的语气里泄露了颜峤简单的心愿,身为一方父母官,看着治下人民生活安宁,便所求无多了。
    冯骥捋了捋胡子,饱经岁月风霜的眼神里叹息深深,这何尝不是他年轻时的心愿,只是后来世事多磨,曾经的意气风发终究化为一根根苍白的胡须了。
    “大人,那还需要属下调查这本册子的来历吗?”张春上前一步,其实他已经查访一天了,却根本没有人看到任何在县衙附近形迹可疑的人影。颜峤沉吟一下:“无妨,接下来只要去确认这册子是否属实就行,既然对方不愿意我们知道身份,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别妄加追究了。”冯骥和张春自然都毫无异议,颜峤接下来又给他们各自吩咐了任务,两人坐了一会儿就前后离开了。
    停云端着茶过来,就看到只有颜峤一人仍坐在那里仔仔细细查看着那些富户家的人口。“少爷”将手里的茶托放下,停云撅着一张嘴开口,显然是有什么不满。“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颜峤头也不抬,解决了一件大事的他心情只好可见一斑。
    “还不是那个没皮没脸的徐老大!”停云提起徐粲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又派了人过来,送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赶都赶不走。”自从绿岭回来,徐粲一天三遍地往县衙送东西,或是药膳补品,或是精致玩物,几乎快将仁义堂的仓库给搬空了。
    颜峤翻书的手指一顿,在粗糙的纸页上留下浅浅的细长阴影,听到徐粲的名字,那日在r山林中的情景又重现脑海,登时就是一阵面红耳赤,半晌才极不自然地回话:“扔出去就是,这种事也要来烦我吗?”停云虽然很满意颜峤没有被徐粲的糖衣炮弹打动,但是毕竟不是些说扔就扔的东西,那些药材尤其珍贵,给少爷用来补身子再好不过了。“扔了不是觉得可惜吗?少爷一直教导我们要节俭的。”
    颜峤不耐烦地将手里的户籍册子合起来,啪地一声扔到了桌上,起身往花厅外走去:“扔不了就拿到积善堂去,捐给穷苦百姓,这种事不要再来问我!”
    “少爷”停云瞧着突然发脾气的自家少爷,张了张嘴有些愣怔,这样的少爷很少见呢,一向温和的他平常就算对不喜欢的人也是冷冷淡淡的,可是自去了一趟绿岭,回来就动不动摆脸子,难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青着脸回到自己的仰止院,颜峤推开掩了半扇的院门,刚一进去,就看到那个让他突然坏了心情的罪魁祸首,正一脸奸笑的站在青果初结的石榴树下,看着这边招手。
    “你怎么闯进来的,快出去,否则本官要叫捕快了。”一下子止步,颜峤皱眉站在门口,毫不迟疑地下了逐客令。
    徐粲闻言捂着胸口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桑桑,咱们都那种关系了,你还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会伤人家的心的”要是仁义堂的人看到他们老大现在这副闺中怨妇的模样,一定会集体跳崖而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应该就是他们临终遗言。
    颜峤恼羞成怒,却不忘将院门顺手关上,徐粲老是这样胡言乱语,传了出去自己名声何在?“徐粲,本官跟你说得清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若是再纠缠不休,本官当真会依法处置的。”
    徐粲一张老脸哪还会因他这样的威胁动容,不但丝毫不在意,反而还走近了些。“桑桑,我不是纠缠不休,只是听说今天城郊玉泉寺里有大佛开光,我特地来邀你同去的,为了清查户口一事忙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瞧着颜峤因为自己靠近而突然僵直的身体,徐粲心中笑得那叫一个爽,嘿嘿,离自己攻破城池之日不远咯!
    “本官还有正事要忙,不去!”颜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与徐粲这样恣意妄为的人单独呆在一起,不定会发生什么让人更难为情的事呢!咦?难道自己竟然在期待会发生什么事吗?不不不,一定是昨天看书太晚,休息不够。颜县令握了握拳,摇摇头把脑袋里那些奇怪想法清除干净,留给徐粲一个背影就往自己屋里走去。
    “桑桑,换件青色的衣服,不着急,我在这儿等你。”徐粲也不拦他,反而退回石桌前坐下,手里把玩着一颗落下的枯果,口里还不住哼着什么曲子,似乎没有听懂颜峤方才的拒绝一样。
    “我说我不去!”
    已经踏上台阶的颜峤转身,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这人实在太过分了,简直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犯人都难缠!
    “是吗?”徐粲笑得“单纯无邪”,“可是我已经和景家的二少爷约好了呢!听说他也会带些朋友去的。”
    “景家二少爷?”颜小兔乖乖掉入了徐灰狼的陷阱。从r山回来的路上,他一路脸红沉默,徐粲却唧唧歪歪说个不停,双峰寨里的事自然是首先提到的,所以对于景致和潘越,颜峤并不陌生。
    “是啊,他原来是宿城景家的二少爷,和柴阳城中不少富家子弟都认识,他说明天会有很多人去,真是一场纨绔子弟的party呢!”徐粲翘着二郎腿,笑得别有深意。
    颜峤站在远处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恨声说了一句:不知所谓。转身便进了屋子,留下徐粲一个人在石榴树下数蚂蚁。
    “嘿嘿,第一次和桑桑约会,还真是有点小紧张!”
    暖洋洋的夏风吹过,醺人欲醉,花影重重绿叶成荫的小院里,宁静恍若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  唉,真想冬眠啊~
    ☆、追追跑跑的也是自得其乐。
    玉泉寺所在的玉阳山只有一两百米,比不得r山险峻,但对于城里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夫人来说,爬山上个香也算是大运动了。
    颜小兔到底还是乖乖地跟着徐灰狼上山来了,他正愁没机会试一下那本户籍册是真是假,现在有机会见到那些富家子弟,若是碰上几个没脑袋的,说不定轻轻松松就可以验证了呢,省得自己再专门挨家挨户地拜访,毕竟从根本上来说,自己是一点也不想和这些世家大族打交道。
    “啊!是景致和潘老大!”徐粲眼尖,一进庙门就看到了香炉前站着的一高一矮两个人,难得潘越换掉了那件朋克风格十足的猎户装,一身玄色长衫,立马掩去不少匪气,分外神采过人,景致也穿了件浅灰的衣服,配着他恬淡安稳的面容,正正是流年安好。“看吧,就说让你换件青色的衣服,你非要穿这件。”徐粲喊了一声,忽然又转头揪一揪颜峤白色的衣袖。
    “本官爱穿什么就穿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颜峤恼他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也赶动手动脚,涨红了一张脸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尽力压抑的声音怒气已现。“是是是,桑桑穿什么都好看,是我眼拙嘴笨,桑桑你别生气,好不容易出来,玩得开心才是。”不知为何,徐老大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自从两人有了亲密接触之后,颜峤突然就变了一种属性,原来也算是个温和淡定受,现在却是动不动就冲自己吹胡子瞪眼,完全就是傲娇炸毛受了嘛!
    不过,无论桑桑是什么属性,身上的标签总是自己就是。狗腿地道过歉,徐粲引导颜峤往潘越和景致那儿走去。
    “徐堂主!”景致瞧见徐粲二人,也是喜上眉梢,往前迎了两步,潘越虎着一张脸,跟上去依然站在景致身侧。
    “都说了叫我徐粲就好,景致,几天不见,你小子气色不错啊!”徐粲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景致一番,得到爱情滋润的人果然容光焕发的。景致浅浅一笑还没说什么,旁边人高马大的潘越已经一把往自己这里拉了拉他,与徐粲隔开一些距离,完全就是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徐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是鄙视不已,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堂主也是有家室的好不好?
    可是出乎徐粲意料之外的是,景致竟然一下沉了脸,低声跟潘越说了句什么,就看到潘老大一张脸阴晴不定地变了变,突然往前走一步到徐粲面前,猛地一弯腰吓了徐老大一跳:“之前不知道真相,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对不起!”徐粲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再为之前自己和景致合谋演戏的时候对自己不敬道歉吗?双峰寨五把刀潘爷竟然向自己弯腰,说出去还真是骇人听闻呢!
    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扶起潘越,徐粲拉了景致到一旁,也顾不得潘越陡然变得吃人的目光了。“景致,不错啊,本来还担心你这么瘦弱会被潘老大欺负,没想到你竟然精通御夫之道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胡说什么呢你!本来就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你说那些混账话,自然应该道歉!”景致红了红脸,当着佛祖的面讨论这种事,徐粲也不怕亵渎神灵。徐粲撇嘴:“真是的,说出去让过往商旅闻风丧胆的潘老大竟然惧内,我看这双峰寨迟早也会解散的。”景致闻言脸上红晕仍在,却忽然不再局促,看着徐粲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是啊,不知仁义堂以后会如何呢?”徐粲一愣,继而一巴掌拍上景致的肩膀:“好啊你,都敢开我的玩笑了,小心我让我们家桑桑派兵把潘老大那老巢给一窝端了,让你跟着他喝西北风去!”景致揉着肩膀但笑不语。
    一旁相对无言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潘越和颜峤,一个因为自家那位被徐老大染指而心疼得脸都抽抽了,一个眉头皱在一起冷哼一声,不定心里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今日的庙会是徐粲特意拜托景致和流光安排的,专门为了替颜峤解决户口之事。其实,那位将户籍册无声无息送到县衙的人,正是武功高强的孟副堂主孟寒。徐粲他们去绿岭之前他无故失踪,正是受了程远的命令偷偷潜入城中各户,采集人口总数。徐粲回来之后得知,对程远和孟寒一通表扬,恨不得一人赏香吻一枚,只不过没人想要罢了。
    但是怕颜峤得知真相之后不愿意采用,传出去也多有不便,毕竟徐粲跟着去绿岭还可以当作他胡闹,但孟寒偷潜入府这种事若是被世家大族得知,难保不会算在颜峤头上,到时官匪勾结的名声可就坐定了。
    景致和流光不负徐粲所托,入得寺庙后堂之后,果然看到一群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青年男子,正在一棵结缘树下谈笑风生,虽然外表良莠不齐,但从小养在钟鸣鼎食之家,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风范,看上去倒是一副养眼之景。
    景致带着徐粲他们走近,其中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年轻公子笑着迎了上来:“仲约,这就是你要给咱们介绍的新朋友吗?”景致回应:“容礼,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那位被称作容礼的,正是柴阳第一大世家东方世家的三少爷――东方栩,表字容礼。东方家是绵延数百年的大家族,听说是京城东方家的一支,也算是老虎背上的虱子,不容小觑了。
    “在下徐白米,这位是潘越,颜桑。”徐老大是个自来熟,不必景致介绍已经十分熟练地向东方栩介绍了三个人。颜峤听着徐白米这个名字,嘴角就是一抽,这人真的是打算用白米当别号了吗?
    东方栩依然浅笑如常,和三人不慌不忙地依次见过,并不多询问什么。可是他身后却有人忽然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徐粲他们是哪家的少爷公子,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是之前我出门远游的时候认识的,暂时住在我家。”景致来之前已经和徐粲通过书信,徐粲告诉了他相关事情,所以应对起来自然也是毫不吃力,这才让那些刨根问底的少爷们得了满意,只不过听说不是什么权贵之家,一下都换了态度而已。幸而徐粲他们本也没有打算和这群败家子结交,倒也不甚在意。
    唯独东方栩一人没有表现出不屑,礼数备至地邀众人到一旁坐下,他一言一语看似平常,却将暂时冷落的气氛活跃起来。徐粲抽空打量了一下这位三少爷,眉目浅淡,朱唇轻勾,却是典型的笑意不达眼底,周身像是笼了一层轻雾一般,明明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却仿佛无法看清无法触及一般。啧啧,古代果然到处都有异象,不用编剧没有导演,这些古代人都能生生地把生活过成一出戏。
    正喟叹着收回目光,忽然瞥见了旁边的颜峤,徐粲脸上顿时浮起一抹讨好的笑意,却被对方冷哼一声忽视过去。
    “对了,我刚回来就听说宿城县衙正在清查户口,不知你们柴阳这里是不是也正在进行,我听说今年才新换了县令不是吗?”徐粲给景致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将话题不动声色地转到这茬上。
    徐粲仔细瞧着各位少爷脸上的表情,除了东方栩,其他的无一不是不屑轻蔑之意:“哼,那芝麻官怎么会查到我们头上去?城里的杂事都处理不过来,还敢管我们世家的事,除非是他太想卷铺盖走人了,哈哈!”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引得众人哄笑。颜峤捧着一杯茶,不动声色却收紧了手指,骨节泛青。徐粲瞧在眼里,自然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暗暗记下了那个人的长相容貌,哼!敢当着老子的面诋毁桑桑,不让你知道悔字怎么写老子就不姓徐!”
    “是听说有这回事,不过新来的那位县令自上任之后还没有与任何一户世家来往,所以咱们也不知道今年清查之事进行到何种地步了。偶尔听底下人提起过,那位新来的县令似乎还不辞辛苦去过乡下,想必是位好官。”东方栩开口,一番话说得看似随意,却让徐粲一惊,这人果然心有城府,不是旁边那一堆废物可相提并论的。
    “在景兄家住着的时候,他们家仆从竟然有两三百人,还真是大户,不像我们那里,就算有钱仆人也不过一百来个。”收一收心思,徐粲照着原定计划一步步引出那些纨绔子弟的实话。
    “那有什么?我们家有五百呢!”果然,一个长得跟老鼠一样的猥琐公子不甘落后地出声,说着还示意旁边的人:“喂,老刘,听说你们家上个月才又买了一批,是不是快赶上我们家了。”那位被叫做老刘的扬着脖子回答:“是啊,现在又五百一十,比你们家多了二十个呢!”“哼,你等着,回家就让老头子再买些来,正好我哥新娶了个小妾!”
    他们吵吵嚷嚷地说着,徐粲这边却是笑得得意,来之前还真是高估了这些败家子,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好骗,都不用怎么引导就连大致数字给说了个清清楚楚。徐粲朝颜峤看过去,见他松了一口气才更加安心。其实他自然知道孟寒搞来的情报差距不会太大,但是颜峤不知道,这下确证一番,整理之后不日就能上报,总算解决一件大事。
    借着庙会之名而来,探听完消息之后,自然还是要逛一逛才下去的,不然怎么算约会一次呢!
    和那群纨绔子弟分手之后,徐粲和景致又跑到一处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也不知这一攻一受两种属性的人为何能交流心得。之后四个人就分成了两拨,听说徐粲他们要先走一步,潘越沉了一上午的脸终于有些好转,看来这位潘老大不表情则已,一表就是爱嫉妒的痴情种!
    徐粲走出几步之后回头再看,潘越已经一脸笑意地低下头去在和景致说些什么,景致偶尔回一两句,也是笑容暖暖。唉,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和桑桑进行到这一步啊!徐老大莫名有些气馁。
    “好好一个庙会,你准备就这样一路唉声叹气着吗?那还是趁早回去好了!”颜峤在前头走着,两人又不是隔了人山人海,自然听得到徐老大一递一声的长吁短叹。他忽然驻足,微微转头冲徐粲低低说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这就陪你好好逛庙会!”徐粲见颜峤主动跟他说话,已经要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了,尤其听桑桑这语气,似乎也是很想自己陪着的嘛,真是该死,自己竟然差点错过好机会了!
    “谁说要你陪了!”颜峤察觉到自己方才口误,语气一滞,别别扭扭地吼了一句,径直往前走去。
    “桑桑啊,你什么时候才肯正视自己的心意,也回应我的呢?”摇头苦笑一声,徐粲紧赶慢赶跟了上去,和颜峤一道观赏带着浓浓柴阳特色的庙会。
    庙里有佛开光,一般都是高门大户里头出了什么晦气的事,借助庙里还愿这种方法求个安心,顺道举办的庙会则是给百姓们一个相聚游玩的机会,所以虽然是盛夏天气,但这里有山有水,暑气倒也不至于上头,徐粲陪着颜峤逛了几处,后者脸色渐渐变好,被周遭风光吸引,倒也不记得向徐老大摆脸子了。
    这一步步走来,体味着颜峤对自己一点一滴的变化,徐粲看着他温润如水的眸光,忽然觉得心中舒畅。也许,彼此一见钟情是一种恋爱方式,但像这样一人跑一人追,也是他们将来白发苍苍之后,可以一起笑着回忆的甜蜜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别人都好厉害,果然自己就是只放诸四海都是小透明的主儿~
    ☆、隐患不除,迟早是有问题的。
    拖拖拉拉近一个月,清查户口一事终于有了结果,颜峤提前上交,算是了却心事一桩,就在徐粲准备趁着颜峤暂时空闲,一鼓作气攻破城池之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一场大祸当头而至。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徐粲正要出门到县衙找颜峤,准备再带他到附近山头转转,来了柴阳几个月,颜峤除了公事就是呆在后院看书,很少出门,这种死宅的生活方式实在不怎么健康,尤其上次听颜伯说他这几年身体不好,自己送的补品也不知他吃了没有,但是运动可以强身健体这是肯定的,所以徐粲隔三差五都会软磨硬泡带颜峤出去爬山,这样既不耽误他处理公事,又可以及时排遣因为工作而产生的焦虑情绪,当然,也能满足自己和他两人独处的那点小心思。
    可是他带着孟寒刚刚走到县衙门口,就看到一队人马正守在台阶下,那般阵仗还真是前所未见。
    “出什么事了?”徐粲剑眉一皱,不由自主地就加快脚步,孟寒拦了一拦没有拉住,就看到已经冲过去的徐粲被那队士兵挡在门外。“来者何人,县衙之地,岂容尔等乱闯?”说话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与其说中气十足倒不如说是官架子十足。饶是徐粲对这西启的官制不怎么熟悉,也知道必定是来自郡中的,所以才不将柴阳这弹丸之地的人和事看在眼里。
    “军爷,我是这柴阳城里的一户茶商,平时往衙门里给大老爷送些货的,这不是看你们站在门口,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来看看热闹吗?”徐粲心念一转,换了副笑脸,语气谄媚,还不忘从刚刚跟过来的孟寒身上扒下来钱袋子,给这几位吃人的主儿挨个儿分发。
    “这是你们看热闹的地方吗?也不怕挨板子。”那位军爷掂了掂手里的银锞子,脸上的肉一颤一颤,语气也有些松动,“快走吧,买卖暂时做不成了,里头的大老爷惹了祸,一时半会顾不上喝茶这种消遣。”
    “惹祸?”徐粲吃了一惊,又递过去一块儿更大的,仁义堂有钱他花起来倒是不心疼,不过给这种人确实让人不痛快,但为了打听消息也只能肉包子打狗了,“前两天还好好的呢,这怎么突然就惹祸了,那我这手货不就废了吗?”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徐粲努力博得那位军爷的同情,也好知无不言。
    “听说是不识时务,得罪了你们这儿的几个贵人,你也别担心,旧的走了,新的还回来,到时候再谈生意就行。果然,那位见钱眼开的主儿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还不忘安慰徐老大一句。今天出门真是转运了哈,站在门口守卫都有人送礼,还出手这么阔绰,真看不出来这柴阳竟然是个富庶之地。
    “老大,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再说。”孟寒拉一拉徐粲的袖子,小声说着,生怕自己这主子为了颜县令不顾后果地冲进去。虽然自己不惧这些色厉内荏的士兵,但和官家正面起冲突总归是他们吃亏,还是回去和其他几个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徐粲沉吟片刻,谁也不知他是何想法,将手中的钱袋子一把抓起,他向那位还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军爷敷衍地道个歉,便拉着孟寒快步离开。
    可是转过那群士兵的视线之外,徐粲却是突然止步,又拉着孟寒朝县衙后院的方向走去。之前进进出出多次,他对后院的熟悉度远胜前堂。孟寒被他拽得东倒西歪,却是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自家老大现在那脸黑的,就像是去程哑巴的砚台里涮了几遍拎出来,一会儿但凡看见颜县令哪里破层皮,说不定自家老大就要大开杀戒了,到时候柴阳一定会成为一座人间炼狱的。
    从后院进了县衙,平时就安安静静的院子更是连空气都凝滞了,不多的仆从一个个低眉垂首,碎步子轻巧得像是缠了脚。徐粲带着孟寒一路往二堂花厅,就看到他宝贝的桑桑正站在堂下,上首则坐了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脸严肃地在说些什么,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小胡子,一样的盛气凌人。
    徐粲随手拉过来一个仆人,询问这二人是谁,仆人见是常来的仁义堂徐堂主,知道他与颜县令交好,所以倒也是不怕,偷偷地说了几句才又进去送茶。
    正如众人之前所料,颜峤冒天下之大不韪清查了柴阳城中各个世家和富户的户口,伤害了对方利益,凭他们各自的本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这问罪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堂上坐的那位,正是郡丞章梓,旁边的是他的主簿。不过一件普通政事,竟然惊动郡丞亲自前来,可见柴阳这些世家和上面的关系有多错综复杂。
    “二愣子,回去找程远,让他安排好。”徐粲瞧了下这情景,还没被带走就好,这说明事情有可挽回的余地。“那老大你呢?”孟寒不放心,万一颜峤出点什么事,徐粲一个人冲上去也是白搭一条命啊!徐粲摆摆手已经朝着花厅走去:“我自有分寸。”也不知他有的是什么分寸,孟寒有心想问也觉得不是时候,还是先赶回去通知程远,再回来守着比较保险。
    章梓是为户口一事而来,颜峤自然也是心中有数,只不过对方的借口倒是找的特别,说什么世家联名上告,说颜峤不经详查便虚报数字,实在难以服众。若说是别的理由颜峤还可以争辩一番,可是那些世家的户籍册子确实不是他自己调查得来,所以一时倒是没有想到自我解困之法。徐粲后来知道这事,着实懊恼得不行,连程远大概都没想到对方会从这点上钻空子。
    章梓正在与颜峤训话,忽见院中多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年轻人,受到惊吓之余忘了正在说的话,干脆将人唤了进来:
    “门外何人?”
    徐粲就怕对方看不见自己,闻言已经跳进了房中:“我是徐粲。”哼,欺负桑桑的人,连个好脸都不想给你们!
    颜峤正垂首站在那里听着章梓老套的说教,忽然身边多了道熟悉的声音,也是惊讶不已,抬头那个趾高气昂的人,忍不住唤出声来:“徐粲?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保护你的啊!徐老大温柔一笑,心中这么想着,自然不敢说出来,给颜峤一个安心的眼神,在两人相触的袖子底下轻轻拉了拉颜峤的衣服,继续和章梓说话:“大人,我是柴阳城里受过颜县令恩泽的百姓,今日是来找县令大人聊天的,没想到有客人在,没有妨碍你们吧。”
    章梓虽然在官场混久了,但对徐粲这种嬉皮笑脸的还是没招,或者说只能见招拆招。捋了一把胡须,语气沉稳:“无妨。”这算是对徐粲消了疑心,继续转向颜峤:“颜县令啊,你到柴阳虽然才数月,但看起来深得百姓爱戴,你也不想失去他们的信任吧,所以该怎么做,本官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大”颜峤还想再争辩下去,却感觉到袖子又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正好章梓已经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他只好咽下心中愤慨,垂首行礼相送:“大人慢走,下官吩咐人带您到行馆休息。”门外府里管事的人早就候着,颜峤一声吩咐,便陪着章梓等人往城里的行馆去了,房内只剩下徐粲和颜峤二人。
    “桑桑,你没事吧?那狗官有没有打你,有没有对你下什么黑手?”房里的空气重新恢复流动,徐粲也一下子活跃起来,拉着颜峤上看下看,生怕被他们动了私刑。
    “我没事!”颜峤甩开徐粲,面色不虞地走到上首坐下,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他此刻不满的心情,“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把话和郡丞大人说清楚?”
    又生气了啊?徐老大挠挠后脑勺,幸好自己穿越回了古代,没有洗衣板这种东西,要不然自己一大半的时间都要在那上面度过了,谁让自己这“娘子”这么容易生气呢?往跟前走了一步,徐老大好言解释:“桑桑,我是怕你激怒他们,万一被关进大牢,那种潮湿阴冷的地方,对你身体不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骗过他们,咱们也有时间想办法不是?”
    颜峤抬头看他,眸中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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