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伯特为了追求不一样的效果,顾寒仿佛一下子开窍了,任督二脉打通了,陈述里面真是湿漉漉的,很难受,但看到顾寒的状态来了,比什么都高兴。
夜晚在剧组找的酒店,两人的房间相通,顾寒拿着买来的痱子粉,还是柠檬味的。
环境中气温高、湿度大,出汗过多,不易蒸发的条件都满足了,可怜的陈述就开始长痱子了。
陈述一脸痛苦的在床上趴着,他比较幸运的是其他地方没有长,比较不幸的是背上都是,顾寒看的也替他痛苦,最折磨人的不是痛,而是痒。
他们所在的场地没有空调,人们都自带充电小电扇,灯光师很痛苦,因为光很热,顾寒很痛苦,他身上的衣服不吸汗,又贴身,让他分外尴尬,还好四角内裤很好的把不该显的地方给包裹住了,这对于他来说是最难过的一关,还算过得去。
陈述算是最倒霉的那个,他的服装是一整套和甲壳一样的东西,从头包裹到脚,变身成为机器人,现在又是夏天,连呼吸都是热的,每天从壳子里出来,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当得起一副美人出浴图。
顾寒细心,让服装师每天都给那套甲壳消毒,晚上晾干不要有味道,毕竟这套衣服要折磨他们近八个月。
但陈述还是遭殃了。
“每次看到都觉得惨不忍睹。”顾寒骑在陈述身上,给他擦痱子粉。
他的手又细又滑,夏天的时候也不见得会热,陈述每天经历地狱般的折磨,到了晚上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回到天堂。
他的头埋在枕头上,“每天早上才更是惨痛的经历,穿上甲壳之后又闷又热,你早上给我抹好的东西和汗水沾到一起,我都想直接跳到水里再也不出来。”
顾寒“啪”的一声把手贴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有那么痛苦吗?”
那一巴掌让陈述惨叫了一声,为了不引起隔壁的注意他把脸狠狠的贴近枕头,声音成了闷哼,“有。”
“那刚才呢?”顾寒把冰袋拿上来,给陈述敷上,陈述舒服的深呼一口气,说了五个字,“痛并快乐着。”
“你这只抖m。”顾寒光明正大的吃陈述的豆腐,陈述的皮肤也很好,蜜色皮肤,肌肉贴服在身上,骨骼撑得起全身肌肉,锁骨性感,和他完全不同,顾寒愁人的是他怎么样都练不出腹肌和肱二头肌,这数次被陈述轻嘲,虽然陈述没有明面上说什么,但他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陈述说他天生就是“美少年体质”。
“你有没有尝试过再晒黑一点?”顾寒从他身上下来,背靠着床头,拿起罗伯特送给他的剧本原著看。
“没有,晒不黑。”陈述枕在他的大腿上,两人都是大长腿,顾寒全身一样细,此刻带着眼镜,刘海擦过眼镜时,看起来鬼畜般诱惑。
陈述心中痒痒,抬手去撩他的刘海,顾寒先一步拿手盖住他眼睛,一条腿曲起,陈述的头滚到了顾寒的腰边,侧头就是好闻的味道。
“你到底用的是什么?”陈述又闻到了那种带着淡淡苦涩的绿茶味。
“铁观音味道的手工皂。”顾寒翻过一页,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用?”
“我觉得柠檬就很好。”陈述心想如果你不喜欢,为什么要用这个味道。
“我不可能同时用两种,所以只好给你用了。”顾寒笑道,“那家手工皂每个月也就出场几块,我从前一直喜欢用,之后费了些功夫联系上了,看到你就觉得很适合,所以问店老板也做这个口味的。”
“这样我就可以每天享受两种口味了,并且都是我喜欢的。”
他也不知道说的是喜欢人,还是喜欢手工皂,或者喜欢人顺便捡肥皂,陈述的眼中映着床头灯的昏黄,仿佛万家灯火,又像是小火苗。
顾寒的台词比他多,心理活动更多,陈述免去了心理活动一项,小动作已经被他标记出来,所以总体来说活很少,只是白天要煎熬一些,顾寒ng,他就陪着顾寒一起ng,虽然痛苦了些,但人在身边,怎么辛苦都不算辛苦。
“对了,你的投资进行的还顺利吗?”陈述想到这茬。
顾寒听到他这个话题,放下书,拿起了pad,调出来画面给他看。
陈述装作一副精英的样子去看那些带着颜色的线,看了足足一分钟,终于装不下去了,求知若渴的转而看着顾寒,“这是什么?”
“你看不懂?”顾寒还等了他一分钟呢,以为他私下里学习了。
“我数学学的一塌糊涂。”陈述有些不好意思,“当初当了好几门课,大学终于学不下去了,最后选择了喜欢的戏剧。”
“啊,那就不用看了,我说给你听好了。”顾寒把自己的上半身滑下来,躺在床上,“差不多收手了。”
“成功了?”
“是的,前后花了两年,源盛公司大概今年就要易主了。”顾寒说的轻描淡写,像是说明天的天气真好啊一样。
陈述一直有疑虑,为什么重生之后顾寒不去找贺家老爷子,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他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
他只是不想顾寒一个人承担这件事情,伴侣就要一起分担沉重,只有顾寒一人,他算什么?
“我也想过直接回去,但我想了想,如果直接回去,说我就是贺兰若,谁会相信我呢?”顾寒终于把自己不愿意说的东西说了出来,“你应该知道,我出车祸,不是意外。”
果然。
陈述心中尽管有过这样的相反,但现在亲耳听到,脸色还是变了,“知道是谁了吗?”
“贺孟津。”顾寒淡淡的吐出了这个三个字,“还有一桩陈年旧事,你大约知道,我十六岁那年被绑架,后来绑匪离奇失踪的那件事情吧。”
陈述点头。
“绑匪也是贺孟津找的,绑匪离奇失踪,是因为这件事情被老爷子戳破了。”顾寒说的很简单,但其中的波澜诡谲还是让陈述心惊,“你的意思是,绑匪失踪是老爷子查出来,然后做掉了?”
“这也是很久之后我才察觉出的,因为也是那一年,我的父母从慕尼黑回来,罹难,老爷子对我的态度后来一直很好,我以为他只是简单的想要补偿我无父无母,但那一年,贺孟津被老爷子送到了军队上,我后来才想通这一招。老爷子这一招既保住了我,也抱住了小叔。”
“他为什么要杀你?”陈述心惊。
“为了钱,还有权力。”顾寒垂眼,睫毛很长很密,像是要把眼睛锁住。
“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肠也越发的软了,小叔不是他的亲子,而是他弟弟的长子。当年老爷子的弟弟为了保住一家人死了,老爷子心中有愧,把贺孟津过继,没想到和他父亲不一样,这根本是个白眼狼。”顾寒说这句的时候眼带决绝,“这次贺孟津算是做得不动声色,买凶杀人,埋伏棋子在我的公司,如果不是后来他把公司给挪过去,连我都不会知道是谁害我。”
“老爷子难道察觉不出来?”陈述蹙眉。
“老爷子老了,人老了心都会软,会走眼会眼花。”顾寒说这句的时候也显得无可奈何,“这也怪我,我从未和老爷子说过自己的生意做的什么。贺孟津掩藏的太深,当时我正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我没想到,贺孟津竟然和对手公司联手了,最后把这一切弄成了一场商业报复,有人拉成了垫背,真正的凶手反而在幕后。”
“太狠了。”陈述自己都心惊,“为什么他总是盯着你不放?”
顾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我势单力薄,好欺负?”
陈述也是第一次听到他把这些托盘而出,从前隐藏的太深,顾寒总是喜欢自己计划,然后动手,在快要事成之日才会告知别人。
“会不会是,老爷子在他面前戏表示过要让你继承的意愿?”陈述灵光一闪。
顾寒被他这么一说,陷入了思索。
良久,他才道,“老爷子没有直接说过这些话,只是说如果我想要什么,到时候一定给他说。他尊重我的所有意愿。”
“彼之蜜糖,你之砒霜。”陈述找到了关键之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这是刨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啊。”
“所以要把他的罪证收集齐全,把他拥有的东西夺回来,这时候才能到老爷子面前把东西说清楚。”顾寒道,“新帐旧账一起算,该得到的惩罚,哪怕晚来一天,都不能逃过。”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只是一定记得把自己掩藏在幕后,千万不要涉险。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不要忘记叫上我。”陈述拉住他的手,亲了亲无名指。
“我这次会保护好自己的。”顾寒亲了亲他的嘴角,顺势直接按下遥控的开关,室内的灯暗了下来。
一轮圆月挂天边,室内春|光乍泄,暖玉生烟。
值得一说的是,后来有一场戏很有趣,是两人迫降在机械文明星球上之后的一个小故事。
陈述饰演的q19被拉去复制,出来一串的q19,要诺亚去辨认。
导演为了戏的真实感,没有给顾寒说哪一个是陈述。
穿的服装一模一样,也不知道罗伯特到底从哪里招来这么多身高体重相似的群演,制片看顾寒一脸窘样好心告诉了他:
“导演找了一群模特,谁让陈的身材太好了呢。”
顾寒心中默念你们怎么知道他身材好,只有我了解的最清楚好吗。
他面上温和的笑了,“陈会很高兴你这么夸他的。”
尽管所有人都一模一样,顾寒还是一下子找到了陈述,罗伯特眼神幽幽的看向了场记,场记幽幽的把头扭过去,后来又扭回来,“我可什么都没说。”
罗伯特皱眉,“顾,你和陈是打过什么暗号吗?”
顾寒听了忍不住笑了,摇头,“我只是闻出了他的味道,不是闻香识女人么,看不到,总是闻得出来。”
工作人员听到了都忍不住笑了,心中os顾寒和陈述到底哪个是哪个是botto,这可关系到攻受属性,到底是温柔攻x淡定受还是豁达攻x温柔□□受。
属性太不明显了简直是差评。
私下里陈述问了顾寒这个问题,“你当时真的是靠味道闻出来我才是那个q19的?”
“当然,你以为为什么我总是喜欢给你用柠檬味,就是因为特殊。”
哪个男人才会用柠檬味啊,世界独你一个,一般都用没有味道的好么。
陈述只听到了顾寒说的前半句,后半句烂在了心中他不知道,但这也成了天王陈后来的特征,度娘里的资料都显示陈述喜欢柠檬味,让好多人吐槽他,也有人说他小清新,当然极少有人知道这是顾寒的恶趣味。
等到片子快拍完的时候,a国已经开始飘雪花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顶着寒冷,一遍又的重复着动作,为了不浪费胶卷,两人都是在拍摄之前琢磨好多遍。
现在拍电影,传统胶片摄影机和数字高清晰摄摄像机都有。
然而从清晰度,色彩真实感来讲,胶片机更胜一筹,虽然超高清晰摄像机在技术和清晰度上有超越胶片机的实力,但是在光影感觉上,没有什么记录媒介比传统胶片更好,虽然数码单反已经超过了胶卷,但在摄影领域,依然是胶片机更占优势。
毕竟电影的本质,就是光与影的艺术。
陈述和顾寒合拍的戏只有一场了,就是q19和诺亚分别那一幕,诺亚被q19塞到逃生舱,q19出舱,将自己的能源炉放到逃生舱的能源箱中,那是一块仿佛在不停燃烧的石头,利用反冲力,将诺亚推出去。
时间,地点,空间重合,只有在这里的裂缝,才能到既定未来之前,在一切还可以挽救的时候,将诺亚送出去。
诺亚的任务,是拯救世界。
剧本进行时
诺亚被q19关进逃生舱,诺亚动不了,逃生舱太小了,小的只能容下他一个人。
“不!”诺亚一动不动,眼神表达了他的愤怒,“把我放出来,q19!”
机器人第一次违反了他的命令,明目张胆,q19微微低头,歪了一下脑袋,似乎是想要对诺亚笑,但那张脸依然面目表情。
诺亚觉得,没有什么表情让他这么绝望,他拼劲力气喊他的机器人,命令对方,q19展现了他的最高智能,学会反抗。
机器人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前,那里有个地方,是机器人的能源中心,藏着能源石。
能源石一旦被拿出来,机器人就会成为一堆废铁。
“住手,我命令你!”诺亚先是大声命令q19,却发现这命令根本无效,他的手和脚都被逃生舱扣住――这本是为了防止在中途震荡受伤,此刻却成了最好的桎梏方式。
q19置若罔闻。
“求你,q19。”诺亚换了一副神情,他的后脑勺碰到了地板,隐隐有红色显露,“别抛下我一个人!”
“请,不要伤害自己。”q19在进行自我表达的时候有一些僵硬,似乎把程序刨除,按照自己的想法说话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如同孩童学说话,努力想到自己想要表达的话,“好好活着。”
逃生舱的头盔把他的头也固定了,诺亚看着自己面前一层又一层的保护罩展开,眼中的恐惧快要把他杀死。
“你是人类的希望。”诺亚听到q19的最后一句就是这样简单的七个字,如同上帝创造世界只花费了七天,但毁灭世界只用了一刹那,毁灭永远比创造要简单那么一咪咪。
他将自己的能源石掏出,红色的,仿佛永远在燃烧的石头被填充到了逃生舱的能源块中,趁着最后一丝脑部生物电还在,q19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脚踩在逃生舱中,然后奋力一蹬,逃生舱向着他的相反方向滑出去。
“我爱你。”q19说。
他的方向是黑洞,没有什么可以逃离的一个地方。
诺亚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他等了很多很多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去始终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话。
在逃生舱落到时间潮汐中把他推向过去的时候,他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地球了――三千年前的地球,一切都还是欣欣向荣,充满了希望。
诺亚的逃生舱落在了海面上,漂浮了一个月才到岸上。
救下他的人说他命大,能在那样没有能量补充的舱里一个月不进食,还能活下来。
上帝的奇迹。
医院检查出来诺亚的大脑结果惊为天人,诺亚微哂,其实这个时代什么都没有。
但这个时代很幸福。
他拿着那块红色的石头,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但总是觉得缺了一块。
剧本暂时停止
这场戏称为陈述杀青前的最大杀器,ng了很多次。
顾寒更苦的一逼,他演疯狂的那一段,是最为辛苦的一段,动不动就要眼睛通红,还要疯狂。
开始是自己憋出来的泪,但是ng了太多次后眼睛都干涸了,就只能滴眼药水。
但罗伯特非常不满意眼药水的效果,顾寒眼睛成兔子眼了,就拖,好一点就再拉上来演。
顾寒快疯了,陈述也快疯了,工作人员都跟着一起疯,拍了九个月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罗伯特像是非要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效果――虽然现在的效果已经很好了,但导演说没有戳到他那根心弦。
顾寒:导演的心弦真难戳。
陈述在冰冷的仓库中,愣是练就了一身的汗水,把甲壳装脱下去外边走两圈,头发直接冻成冰棒。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结果就是这么一直拍,不对了,过来讲戏,再不对,再讲,罗伯特拼命的把自己那种感觉表述出来,顾寒和陈述拼命的调用自己的脑细胞跟上导演的节奏。
最后一次终于成了,罗伯特没喊“卡”,镜头跟着陈述一起飘,飘到最后算是完整,结果不知道撞了哪门邪,本来在空中悬的好好的一个模型,摔下来了,当时陈述正好从模型下面飘过,“嘭”的一声撞上了,陈述的威亚拉力不及撞击的力道,一起往地面摔去。
顾寒当时的角度是竖着的,模拟横着的场景,因为摄影机是竖着来的,结果眼睁睁的目睹了这一场变故,那个表情变化被记录下来了。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有人打急救电话,有人解下来吊威亚的绳索,陈述已经昏了过去。
顾寒那边又急又气,他被遗忘在了空中,猛地踢上面的保护罩,也顾不上这到底是不是道具,大不了以后赔一个,可惜没人看到他,踹也没用。
急救车快来了才有工作人员看到顾寒还被吊着,急忙去把挂着逃生舱的电子设备按下去,顾寒被解救了下来,硬生生的和救护车错开时间,他问导演请假,顾不上等回答就跑了出去,穿着电影中的服装,跑到外边找出租车。
出去之后才想起来这边是宇航局归属仓库,人一直都很少,很清冷,极少有车辆通过。温升当时不在,柯守逸,柯守逸呢?
顾寒有些慌的脑子不清楚,他害怕陈述出意外,害怕一切未知因素夺走现在的生活,车停到面前都没有看到,手一直在抖。
“上车!”柯守逸推开这边的门,“我知道去哪儿!”
顾寒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座位上,关上门之后没有瘫在座位上,而是僵硬着背,就那么一直挺着。
柯守逸看着他的样子微微叹气,顾寒一向镇静,甚至有些静的过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样子,他侧身帮顾寒系上安全带,“温升刚才打电话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过去了。”
“可,我看见血了。”顾寒声音颤抖,“他脑袋,流血了。”
柯守逸开车开得风驰电掣,但仍然在交通规则中,到了医院之后和救护车相隔的时间也不长,正看到担架往推车上放,顾寒还没等车停稳直接推门下去,腿打了个趔趄,没等站稳,直接往前跑。
柯守逸去停车,回来之后看到顾寒在外边坐着等,那样子看起来挺可怜的。
温升在旁边站着,电话响了,他去一边接电话。
柯守逸只能拍拍顾寒的肩膀。
没过半个小时医生出来了,“病人没有大的事情,只是有些脑震荡,脑部有外伤,小腿骨折,其他情况等醒过来才知道。”
转病房,打点滴,这些统统扔给助理柯守逸,让他去办理,顾寒坐在病床边等着陈述醒过来。
陈述的唇色苍白,头上被包了一圈绷带,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像睡王子。
顾寒心疼的要死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述,拍戏的时候看到的陈述是饰演着角色的陈述,而现在的陈述才是真正的他,睡觉的时候很老实,缺乏安全感,但很温柔。
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米兰?昆德拉说,比喻是一种危险的东西,人是不能和比喻闹着玩的。一个简单比喻,便可从中产生爱情。
他当初就是因为陈述的温柔和痴心爱上他的,多简单,陈述治愈了他的不安全感。
他们曾经都是有矛无盾的人,后来都有了盾。
顾寒轻轻的吻上了陈述淡色的唇,让他变得有生活气息一些,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惨白。
“笃笃”敲门声响起,护士有些尴尬,指着上面的瓶子,示意自己需要换水。
顾寒急忙让开,却没有丝毫羞涩的意思,这就是他的爱人,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
护士看起来还很年轻,换完水之后似乎有什么话说,顾寒疑惑的看着她。
“你们,很恩爱喔。”护士笑了,竖起大拇指,“我看过你演的西泽尔诶,我很喜欢你的角色!一定要幸福啊。”
她说完就细心的关上门,给他们留下了整个世界。
“喂,听到没有,她在祝福我们幸福。”顾寒低声威胁陈述,“如果你醒过来给我闹什么失忆梗,我一定有办法让你记起来。”
脑震荡的可能实在是太无限了,顾寒不敢睡,怕睡醒了陈述对着他来一句,“你是谁?”
如果这样他一定会让陈述再睡过去,再醒过来的。
陈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寒。
顾寒就在病床边坐着,似乎是在发呆,脸上的疲惫怎么都掩饰不住,眼圈下乌青一片,这几天赶戏,每天只能睡两个多小时。
顾寒的戏份很重,罗伯特要求愈发严格,心理戏比其他戏份更累,因为心理上承受一遍又一遍折磨会让人很难出去那种心理围城的折磨,身体上的折磨还可以从休息和睡眠中很快重新获取能量,但心理上的折磨要很久很久才能出去。
顾寒握着他的手,“你终于醒了。”
他声音有些嘶哑,陈述想,大约从自己昏迷那时候他就这么担惊受怕坐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吃吧。
“你……”陈述开口,嗓子像是被辣椒水灌了一样,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别说话。”顾寒轻轻覆在他的手上,“我来说就好了。”
陈述想让他去休息,他的眼神做出这个意思,但顾寒不理会他,一鼓作气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结婚。”
陈述:“?!!”
他眼神表达了他的震惊。
从前他们说过这个话题,顾寒也同意,但想把时间往后推两年,毕竟顾寒现在才二十一岁,况且他一直在暗中操作源盛的股票,即便是做了几重的身份掩饰,仍然害怕有人能顺藤摸瓜抓到这里,连累陈述的人身安全。
他想要等有一百分的自保能力之后再把这些事情提上议程,等源盛公司完成权力交替,他把贺孟津交给老爷子解决掉,再来说感情的事情。
陈述也没有觉得怎么样,毕竟他们两个实际上已经在一起了,现在差的只是一个名的问题而已。
“你今天吓坏我了,作为你的隐性|伴侣,我甚至没有权利正大光明的作为你的伴侣签字,我从前一直害怕连累你,想要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有能力面对流言蜚语,再宣告给世界,却忘了一件事情。”
他说到这里眼中有一丝黯淡,这黯淡过去之后是恍然大悟,“伴侣就是要彼此扶持走过风雨,面对一切一起扛起来,并且生活是自己的,何必非要让别人知道,我爱你,只是爱你,和世界无关。”
陈述手指动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顾寒笑笑,吻住他想要说话的嘴,然后慢慢转移,到嘴角,最后是耳边,“不过说好了,到那天,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陈述笑了,虽然脸色苍白,但他的眼睛里是光辉,他手指了指自己的旁边,想要顾寒上来休息。
顾寒脱了鞋子,钻进被窝里,他嗅着陈述身上的味道,柠檬味已经很淡了,身上只剩下浓重的药的味道。
顾寒环住陈述的腰,安心的睡下了。
点滴已经被取走了,陈述的麻药没有过去的时候还好,到了后半夜麻和痛侵袭,咬牙坚持。顾寒好容易才睡着,还睡得有些不安慰,一直在颤抖,额头上有汗,牙在打颤,自己和自己较劲。
他是在梦中抗争吧,遇到了什么?
陈述不知道,在叫醒顾寒和让顾寒接着睡下去两个选择中纠结了半天,顾寒自己先醒了。
顾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带着惶恐,那是一种患得患失,睁眼之后发现陈述在身边,舒了一口气。进而发现陈述有些狰狞却又温柔的表情。
“怎么了?”顾寒起身。
陈述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顾寒懂了,下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等水变得温温的,准备把陈述扶起来喂他,发现陈述的脖子那里带着固定的壳子,十分不方便。
陈述的眼睛像松鼠一样无害,顾寒睡了没有两个小时,本来脑子疼的要命,长期短睡眠让他此刻心脏也有些疼,有些暴躁的心理都被这个眼神抚慰了。
他喝了一口温水,慢慢渡给陈述。
陈述接受的时候像偷腥的猫,他温和的太久了,两人在后两个月基本没有过任何真正的亲密行为,以至于顾寒已经忘了陈述在床上是怎么一番作为,此刻,遇上火星,“啪啪啪”的就要灼烧起来。
陈述的嘴巴里有淡淡的苦味,几个小时前陈述刚吃过药,那种似是甘草,又带着苦涩的味道此刻像是甜蜜的毒药。
陈述非要和顾寒共享这种味道,祭奠这次的不幸又幸运。陈述心想自己这也算是值了,一次不算大的事故就让顾寒迫不及待的要“嫁”给他。
生活中顾寒做主也无妨,但在床上,顾寒对陈述一向很宽容,从来没有把陈述踹下床的行为。平时的相处方式像是老夫老妻,但在床上陈述就会感知到久违的“年轻”。
虽然他还没有超过三十岁,但和顾寒呆的久了,真的有自己已经四十岁的感受,太淡定了。
他的脖子以下的部分开始不淡定了。
顾寒感知到了陈述身体的变化,脸色有些羞恼,食指轻轻的弹了弹,喂完陈述,在陈述的耳边轻轻问,“你平时没有自己解决?”
陈述轻轻摇摇头,开口不再是破锣锅的声音,大概是那杯奇怪的,甘甜却又带着苦涩味道的水拯救了他,“不想。”
顾寒开始以为是陈述的欲=望很淡,他但再怎么淡,两个月内积少成多也应该不少了,能够如此隐忍,也算是伟人。
他从前和陈述差不多,也只是因为只要不开始去尝试,那么其实真正的想法就会被其他事情给掩过去,情=欲只有在尝试过后才会如饮鸩止渴,愈发不可收拾,但在开启那道门之前,忍耐并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但对着喜欢的人,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在他感觉到陈述的不对之后,他的身体也有了最真诚的反应。
陈述眼神赤|裸裸的正视着他,眼中有着渴望。
顾寒总算知道为什么陈述会说自己“不想”,因为他忍着对吧?
毕竟还有几天就可以杀青了,到时候忍耐了那么久就可以尽情的释放了是吧。
顾寒被陈述的想法给hit到了,他倒是没有多想什么,人就是要忠诚于自己的内心反应,如果在爱人面前都要掩饰,生活还活个什么劲啊。
顾寒起了捉弄陈述的心,他本就和陈述手足相缠,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求我啊。”
这句话尾音往上挑,陈述只见过顾寒在床上老实的一面,鱼|水之欢讲究的是你情我愿,顾寒花样不及他多,两人床下他多听顾寒的,在床上顾寒听话的很,却从没有说过如此露|骨的话。
顾寒这句话立刻让他本来就有抬头趋势的脖子以下的部分变成了昂首挺胸。
陈述:“……”
他想要翻身把自己的脸给蒙在枕头上,顾寒笑了。
他笑的声音很低,富有磁性,略带沙哑,“怎么,不愿意?”
陈述心想这时候再要脸就没有性福可言了,所幸把脸皮也给扔到十万八千里,让孙猴子弼马温飞去吧,再怎么飞也逃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他又何必非要倔啊倔的,让自己受委屈。
陈述把自己有生之年最好的表演功力给使出来,他眼睛半眯着,不知道想了什么事情,半带着水光,嘴角上扬的角度正好,声音带着颤抖,“好哥哥,求你了。”
顾寒被他这一面彻底给震撼到了,他从没有想过陈述会有这么淫|荡的一面。
反受为攻如何,顾寒想把陈述给办了。
两人这一番不动声色的恶战让彼此都输的一塌糊涂,顾寒演戏经验不及陈述,宣布落败,他把鞋子穿上,去检查门有没有锁好,陈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原来他好这口。
他看到顾寒锁骨都变红了,虽然脸色依旧如玉,色泽温润,但解开的衬衫领口和泛着粉色的锁骨都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的直观心理感受。
顾寒把灯也顺势给关了,摸索着回到床上。
陈述被这一番刺激给弄的也忘了疼了,果然情|欲有时候也是麻醉剂,能让人忘了疼痛的感觉。
顾寒上来之后双脚冰凉,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