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天秋辗转反侧,难已入眠,直到临近天明,这才朦胧睡去。
楚天秋忽给一阵敲门声惊醒,睡眼一看,天已大亮,心里一惊,咐道:“我怎睡得如此之沉,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也无睱去想,因外面敲门正急,忙及下床,打开门一看,外面竟是苏舜。
“你这早来找我何事?”楚天秋一怔之后,问道。
苏舜笑道:“都卯时三刻了,还早吗?”站在门外,并不进屋,口里仍说道:“我已恢复如初,今日便能御遁回家了。因这时还不见你来,故才来找你了。我适才已然向老祖等人辞过行了,我们现在便走了,我都等不及了。”
楚天秋道:“你便是着等着回家,也得等我向老祖他们辞过行再是。”一面说着,一面简单梳洗过后,便出了屋门,口里又问道:“卿妹呢?她不是答应与我们一起回去吗?”
苏舜道:“卿妹是答应同我们一起回家,怪只怪你起得太晚,卿妹等不及,先一步走了。”
楚天秋甚觉意外,口里惊“啊”一声,不由得停下脚步,怔了一怔,说道:“你且行到观外等我,我去与老祖和四杰辞行,很快便好。”话还未说完,便急匆匆去了。
苏舜果依楚天秋之言,先到观外等候。果不一会儿,就是楚天秋在樊初阳和陈楚夫妇的陪同下从观里走了出来。
到了观外,楚天秋向三人挥手道别,陈良楚玉娘夫妇向楚天秋道声珍重后,便自转身回观。而樊初阳则坚持陪楚天秋和苏舜走到前崖。
楚天秋一再催樊初阳回去莫再送了,而樊初阳笑道:“你为何赶我,难道我不能与你同去吗?”
楚天秋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口里说道:“去得去得,当然去得了。”
樊初阳脸上不由得红了,扭捏笑道:“我去给两家伯父伯母请安有何不可吗?”
楚天秋笑道:“请安只不过是借口罢了,你现在一心想见的却是小蝶妹子吧。”
樊初阳给他说中心事,先是一羞,随后索性坦然起来,说道:“我便是想小蝶了又如何?我想她了,就要去看她,正大光明,又怎样了?”
楚天秋反给驳得哑口无语。
此时三人已然驾遁飞起,楚天秋因苏舜刚刚伤愈,故让她与自己并在一起,如此一来苏舜便可毫不使力,依着楚天秋御遁飞行。
苏舜心里喜悦无限,见楚天秋给樊初阳驳的无言以对,当下口里笑谓道:“樊公子,虽说你与小蝶已然订了亲,来往自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但你要知道小蝶终究是秋哥哥的妹子,而我与秋哥哥又是一家人,我与小蝶自然也是一家了,若是我在小蝶面前说上你几句坏话,看你能否吃得消?”
樊初阳知苏舜行事任意恣为,说得到就做得到,对她虽无好感,但因她是小师妹的姊姊,与楚天秋关系又非一般,所以对她也无恶意,此时听她说完,还真恐她在小蝶面前说些自己的不是,心里一慌,忙即求饶道:“舜姑娘,是我错了,今后我再也不敢招若你的秋哥哥了。”
苏舜问道:“你不敢招惹秋哥哥,此话又从何而讲?”
樊初阳道:“秋兄弟好惹,但他的舜妹妹可不好惹呀!”说完,哈哈一阵大笑。
苏舜听了也不着恼,心里反喜滋滋的甚觉受用,瞥眼看了一下身旁的楚天秋,而他此时正也向自己看来,四目相对,一下又闪开了。
苏舜心里想道:“秋哥哥之前嘴里虽说恨我气我,其实他心里还是喜欢我的。”既欢喜又高兴,莫过此时了。
三人两道遁光,疾驰前飞,直如经天长虹,一泄千里,晃眼间便飞出数百里了。
楚天秋从苏舜口里得知苏卿只早走自己半个时辰,想将她追上,故将遁光催到极致,经以一来遁光反而渐渐变淡消失,就连飞遁声也几不可闻。其快无比,星驰电掣一般。
苏舜和楚天秋并在一起,见他飞遁如此神速,心里又是艳羡又是惊喜,转回头去,却发现樊初阳已然给落下有半里许了,遂口里说道:“秋哥哥,你固然急于要追上卿妹妹,但也不能不管你的好兄弟好朋友呀,现在他已落后老远了。”
楚天秋闻言回头一看,只这说话的工夫,樊初阳又给落下了一大截,竟有一二里之多了,心里想道:“樊兄的修为与我不相上下,为何现下飞遁竟如此慢呢?”
虽说樊初阳乃老祖嫡传弟子,但楚天秋机缘巧合之下,一人学全天书四卷上的仙法,实是旷古未的遇合,加之这些年来勤修苦炼,进步神速,以他此时修为已然直追华山老祖,其他人更是只能望其项背了。
樊初阳修练也同样勤苦,数看前更可与楚天秋并驾齐驱,但他无楚天秋那般遇合,所以渐给楚天秋超越也理所当然的了。
此次与楚天秋同返楚家村,樊初阳前一段还能跟得上楚天秋,两人并驾齐驱,但随着楚天秋越飞越快,数百里过后,已将自己甩下一里多远了,心里先是一阵失落,随又惊叹,咐道:“数年前我与他还可比肩,但只这数年间,你竟甩我一大截了,飞遁尚且如此,其他更是难以匹比了。”很快又释然了,暗笑道:“我又嫉妒他做甚?他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他比我强我应该高兴才是呀。”
这时前面的楚天秋放缓了飞遁,等樊初阳跟上之后,两下并驾前飞。他心里虽然焦急,想追上苏卿,但又不能落下樊初阳不理,只得寄望在到家前能追上苏卿了。
樊初阳也知楚天秋的心思,也不愿自己拖他后脚,故拼出全力,勉强和楚天秋并肩前飞。不到午时,三人已然飞到了楚家村。只可惜,仍未追上苏卿。
三人在村口落地,然后步行过了石板桥,往家里走去。
三人还未走到自家门前,便远远地看到苏卿陪着四老和两家人都守在门外,正向村口翘望。当见三人走来,对面一阵欢笑,当下小倩儿和小蝶便疾步迎了过来。
小倩儿直扑进楚天秋的怀里,口里说道:“哥哥,你可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小蝶则是奔到樊初阳跟前,四目相对,虽然甚么也未说,却是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苏舜甚觉无味,当下只得快行几步,到了四老面前,扑地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口里呜呜哭泣道:“我回来了,我知错了……”
苏卿早到一步,已然向四老及家人说过姊姊苏舜这些年的经过,并且已然改过向善,务必请四老莫再生她的气。
四老听苏卿说完,才知这些年都误会了苏腕,她固然有错,但也非不可饶恕,更何况毕竟舐犊情深,之前对她的气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此时见苏舜跪在面前,并且泪流满面,认错悔过,四老心里更加软了。当下狐女将苏舜从地下拉起,笑道:“你知错就好,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苏舜随后又一一给父亲姑妈姑父三老行礼请安,然后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到屋里。
此时,两家才终于团聚,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楚天秋自到家后,却见苏卿始终都在回避自己,心里自是又一番失落。午后,楚天秋告之四老后,便往飞灵洞给师父疯道人请安去了。
楚母欢喜异常,在楚天秋临去时,一再叮嘱他务必将疯道人请来,晚上大家欢聚,楚天秋口里应了。
当晚,狐仙萧飞云闻得楚天秋等人回来,也从断云岭赶了来,再加上疯道人居中,真是齐聚一堂,之前从未有过的景象。
欢叙畅饮过后,疯道人最先离去返回飞灵洞了。而狐仙则留了下来,因他此来本带着目的的。
因近些年来,家里人丁渐旺,之前屋间已不够住,故经四老商议,又扩建出一处院子,与原先两座院落相倚相成,成了三进的一所大宅院。
原先苏舜苏卿姊妹住的房间现在给小倩住了,原来楚天秋所居房间则给了小蝶。新建的宅院一正两厢,共有六间。其中两间便分给了苏氏姊妹居位,一间给了楚天秋,余下三间作为客房。
宴后,除疯道人先走外,其除众人谁也不愿离去,兀自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天南地北地畅聊不止。
四老虽然很少插话,只觉从未有过的欢畅,都喜乐无比,合不扰嘴。
眼看夜至子时,先是小倩苦撑不住,先去睡了。紧接着小蝶也去了。见小蝶睡去了,樊初阳也觉无趣,便也要回房歇息。楚天秋见状,只得一同陪着他往后院客房里去了。
将樊初阳送到客房,又陪他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离去。待他出了房间,正见苏舜苏卿两姊妹说笑着走来,只当前面已然散罢,故与两姊妹找了招呼,互道晚安后,便回自己房间了。
此时,前屋四老见众人纷纷散去,也要分别回屋,却给狐仙拦住,无法只得再陪他闲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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