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法院已经做了记录明细的则不行,那是肯定要惹麻烦的。而齐子怡胆大心黑,想着坑老爹一把,出了事反正是老爹背罪名,所以,自己背着周安澜在外面寻关系,私下找买家。
☆、第 25 章 入v第二更
齐子恒这边呢,周安弼不在的这些天,他白天上课,中午和周安琪一起说说笑笑,聊聊周安弼的事情,放学后回家就挂上qq等他,只是那家伙忙得很,上线的时候往往都很晚了,也聊不上个几句就说累了想睡觉,弄得齐子恒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他是真累了还是嫌自己一个学生没趣不想聊了,搞得心里七上八下地没把握,仿佛那一天他的亲吻和告白都是自己梦里梦见的一般不真实。
这一天,齐子恒又和周安琪在一起聊天,周安琪说了一些她家的情况,齐子恒这才知道周家原来是高门世家,有钱得简直令人发指,而周安弼是周家二房的独子,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只是他暂时兴趣没在家族企业上,按着周安琪的说法,她哥哥早晚要丢了律师的工作,去管理周氏企业。
齐子恒的心里越发不得劲儿了起来:周安弼这条件简直就是好得没边儿了,大律师,人长得帅又年轻有为,还家世不凡,这要是别人就只要搁上一条,也是钻石王老五啊,一下子全搁他一人身上,这虎视眈眈的人会前仆后继地扑上来吧。将来防止被别人撬墙脚的任务会重得超乎想像吧。
想到以后要长年累月地防贼和防贼惦记,齐子恒想着就觉得很崩溃,有点想知难而退了。
周安琪又开始褒扬她哥哥的好处,说:“我哥呢,还特别地通情达理。我妈妈就老想着叫我将来找一个也一样地家大业大的高门子弟,我才不想呢。我哥私下跟我说,叫我别和我妈顶撞,但是,也不用理她那一茬,以后读大学了,喜欢上了就领到我哥跟前看看,他给我把关。我哥说了,只要我喜欢,还有男孩子人品好,就不讲究门高门低的。我哥还给找法律依据做支撑呢。他那天说的:根据婚姻法的规定来判断,你找的男的越是有家世,你就越是捞不着好处。因为除了婚前财产之外,还有馈赠财产一说,就是父母啦亲友啦之类的人给的财产或是遗产,这些都是只指定一方的,不是你嫁进了高门就能和丈夫平分的。所以啊,与其嫁入高门谨小慎微地过日子,还不如找个家境一般但是自己喜欢的过肆意人生呢。你说,我哥哥开明不开明?”
齐子恒笑着附和她:“开明。”
周安琪嘻笑着说:“我那天给我哥也说了,哥哥太好了,也得叫个一样好的人做嫂子。等我哥找嫂子的时候,我也要给他把把关,必须是我喜欢的人,有非常令人舒服的气质才行。”
齐子恒的脸色顿时有点僵,为了掩饰这一点,他转移话题说:“总听见你说你哥哥是毒舌帝,到底有多毒舌,说来听听。”齐子恒能猜得出来大律师的嘴必定是一张不饶人的利嘴,可是,对着自己他倒是从来没有展示过毒舌的一面。有点好奇。
周安琪想了想,说:“好吧,给你举个例子。比如,我妈老是教育我要做淑女,不然以后会嫁不出去如何如何,吃饭的时候就敲我说要小口小口地不要发出声音,平时不要说粗话什么的巴拉巴拉,烦死个人。其实我也不是说粗话啦,偶尔说个‘卧槽’,‘□□大爷’之类的不是骂人,是为了表现一种气势好不好?所以,她越说我还越不想听她的,但是,我哥一句话就秒杀我,以后乖乖地注意仪态。”
齐子恒好奇地问:“你哥说的啥?”
周安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他当时在看报纸啦,听我说话还继续看报纸,慢悠悠地说:‘第一,我大爷就是你伯父,你现在下去对伯父说这句话试试,看他不抽你!第二,操不操的,你有那器官吗?不要用你没有的东西去威胁别人!’”
齐子恒听得闷笑。
周安琪说:“他后面的一句话更气人呢。他说,看你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像林黛玉,忽地一下站起来的气势像李逵,一张嘴说话,人们都要惊呼,拳王泰森来了!”
齐子恒“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周安琪微微撅嘴,有些后悔自己一时说高兴了连这么糗的事都爆料出来了,糟糕!子恒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女汉子?其实,我现在在开始改的啦!
恰在此时,周安琪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说了两句,忽然扭头向着齐子恒,一脸困惑地说:“是我哥,他要找你接电话。咦,他怎么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呃……其实,这是齐子恒在qq上告诉他的。周安弼某次问齐子恒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齐子恒就把自己每天中午在天台上和周安琪一起聊天复习功课的事情说了,周安弼并不是太在意,心想,齐子恒早晚要跟着自己和家人见面的,现在叫她们姑嫂联络联络感情也不错,好在齐子恒是弯的,他就算不是弯的,也不能看上安琪那粗神经和大嘴巴,倒是很放心。当时周安弼还开了个玩笑,说:“幸好我先下手为强,不然这会儿我该作为安琪的家长找你严肃谈话了,呵呵,我妈不许我妹在高考前谈朋友。”
幸好此时接电话比较要紧,疑心得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周安琪总算给齐子恒支吾过去了。电话里,周安弼说:“你快出来。我在你学校门口,案子出了点问题,我是把别的事都丢下赶回来的。”
齐子恒一听案子有问题,顿时心揪了起来,可是,听到说周安弼专门跑回来处理这个事儿,心想有他在还怕什么?再说又能见到他了,齐子恒的心开始还犹犹豫豫、患得患失地,这下子却像鼓胀的风帆一般。他和周安琪说了一声,就飞快地奔出了校门,找到周安弼的车,一坐进去,汽车就一脚油门轰下,如离弦之箭般飞驶而去,叫后来跟出来看的周安琪只看到个影子。
自那一天之后有七八天没见面了。齐子恒忍不住偷偷地在汽车的倒视镜里看他,大律师正专心开着车,午后耀眼的阳光给他英挺的侧脸打上一层亮光,英俊而迷人,只是眼睑下微见一层淡青色,略显憔悴。
周安弼察觉到齐子恒的目光,摸了摸脸,说:“这段时间快累死了,我就想着两下两下弄完了好早点回来,赶了几天的进度。幸好啊,不然,就是出了这一档子事情,我都未必走得开,那边的标的大得多,是个大案子。
齐子恒心里一热,说:“真是麻烦你很多。”
周安弼侧头对他一笑,说:“也不算。那些要算你的嫁妆吧,也就等于是我的,我自己的事情,敢不尽心吗?”
又调戏我!齐子恒伸手敲他,被他捉住手说:“别闹。”
齐子恒甩手,说:“谁闹了?你一边说别闹了一边又抓住我的手,口是心非,不愧是大律师。”
周安弼轻笑着说:“你对我越来越了解了。这是好事。或者说,好事将近。”
句句话都在调戏我!齐子恒瞪他一眼,说:“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要是很远的地方就算了,我两点钟要上课。”
周安弼点点头,说:“知道。不去远了,就找个安静点的馆子,我还没有吃饭呢,你陪着我,正好咱们顺便说说话。”
周安弼将车停在一个安静的巷子里,和齐子恒一前一后下了车,找了一间中餐馆,要了个小包间,点了几个菜,跟老板说了要加急。
等菜的时候,周安弼就用茶水烫洗碗筷,给齐子恒也烫了一套,齐子恒本来想说不吃的,转念想起周安琪说他洁癖,吃东西要分食的事情,便决意吃一点,观察观察他的反应。
一会儿菜就上上来了,白灼菜心、鳕鱼滑蛋、三色蔬菜卷、猴头菇炖鸡汤。
齐子恒说:“都是很清淡的菜啊。”
周安弼用汤勺给齐子恒舀了一碗鸡汤,说:“你应该吃过饭了吧,来,陪着我喝点汤就是了。”
齐子恒喝了一口汤,赞道:“很鲜!”
周安弼也先喝了一点汤,笑着说:“这还不算。要那种小火慢炖的汤更鲜美。这里的多半是用高压锅压的,起锅的时候又倒了些浓汤宝鸡精之类的东西,不过也还好。我早饭都没吃,喝点汤养胃。”
他是一早起来赶的飞机,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呢!齐子恒挺感动的,见他碗里的汤喝完了,主动给他又盛了一碗。
两人边吃饭菜边聊天。
周安弼将他手下的人监控到齐凌云的不动产有试图变卖的迹象,怀疑齐凌云正在通过外应转移财产的事告诉了齐子恒,齐子恒皱起一对俊秀的眉毛,说:“这个我不懂,能阻止他们吗?”
周安弼蹙眉说:“我就是不放心下面的人办事,怕他们软手软脚地,不能在第一时间里制止住事态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才跑回来的。”
齐子恒展齿一笑,说:“确实的,有你在,我就像吃了定心丸似地。”
周安弼听了笑,说:“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赞美吗?呵呵,很荣幸。”
齐子恒终于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周律师,有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可是,你对我的爱似乎来得有些无缘无故,是因为我太幸运了吗?”
周安弼将手里的汤勺放下,凝视着齐子恒,良久才说:“刚才那句话,你知道是谁说的吗?又是在哪种情况下说的吗?”
齐子恒思索了一下,说:“好像是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
周安弼笑了笑,说:“对,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前面还有几句话,大概是,文艺的出发点是爱,是人类之爱。爱可以是出发点,但是,必须要有一个基本出发点,就是客观实践。所以,文艺工作者爱无产阶级,就是基于这个客观实践,因为文艺工作者和无产阶级同呼吸共命运,他们只能,也只会爱无产阶级,而不是日本帝国主义。跟着就引出了这句话: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句话流传到现在,似乎失了它的本义。”其实是很多人断章取义,歪曲了它本来的意思。
齐子恒默然了一会儿,说:“你真博学。连这种书都看。”
周安弼说:“所以,新时期的我们,爱不需要那么沉重,也不需要有那么多考量。我对你,其实是一见钟情,就像一首歌里唱得一样,喜欢你,没道理。虽然是无缘无故的,却是我的真心。”
齐子恒不仅莞尔。
周安弼拉着他手,深情款款地说:“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喜欢我?”
齐子恒想躲避这个问题,说:“是因为你追求我。”
周安弼抓住他的手,用大拇指不轻不重地捻着他柔嫩的掌心,说:“你没说实话,虽然,我对自己足够有信心,凡是我看上的,都在我的能力之内,但是,能够这么顺利地追到你,其实从侧面说明了一点,其实,你也对我一见钟情,是不是?”
齐子恒想抽回自己的手,说:“你很狂妄啊。”齐子恒在遇见周安弼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感情问题,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产生类似于一见钟情的感觉,事后想想,也许是因为前世瘫痪了十多年,怨天怨命的同时也深恨自己不能扼住命运的咽喉、不能做生命的强者,以至于转世之后对将强悍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周安弼产生了浓重的膜拜心理,渐次于爱慕吧。
周安弼将他揽过来,贴在耳边说着亲密的话:“男追女,隔层纸,女追男,隔座山,男追男,隔了重重大山。你要是不对我一见钟情,怎么会每次我叫你做什么的时候,都乖乖地听话?还有那一天,也乖乖地肯让我吻你?”
齐子恒有些害羞,那一天到底是晚上,这可是大白天,还是在学校不远的地方,万一叫人看见了……齐子恒连忙推开他,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去了。”
周安弼也起身,把脱下来的西服又穿上,然后拿椅子上的公文包。
齐子恒觉得他专门跑来和自己说案子的事情,可是,最后怎么就变成谈情说爱了?真是的。不禁问道:“这个案子,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周安弼站直了身体,垂眸凝视着自己的小情人,轻笑一声,说:“有,当然有。你要做的嘛,就是给我打气,叫我信心满满打败那一帮背后捣鬼的小人。”
齐子恒仰头对他一笑,叫周安弼忍不住拖他过来,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转身从包里拿了个小盒子出来,放在他手里,说:“这个给你,每天给我打个电话,鼓舞士气。”
齐子恒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个手机,也是诺基亚的,滑盖式的,很漂亮。
齐子恒微微皱眉,推辞说:“我说了我自己会买的。”
周安弼说:“我叫助理帮我买的,专门交代她不要买太贵的机型,就是怕万一叫你妈妈看到了你不好解释。所以,这根本就不能算是礼物,只是个工具,不然我找不到你会很着急。像今天这样,病急乱投医一样,差点就冲到你们学校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找人了,幸好想起你那一天在qq上告诉我,中午经常和安琪在一起,我才给安琪打的电话,很幸运地找到了你。”
齐子恒还有些犹豫。
周安弼硬是将盒子放在他手里,说:“亲爱的,尽管我恨不能天天都能见到你,但是,我不能影响你,你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所以,这两个月我们就尽量电话和短信联系吧,除非我想你想得受不了的时候。然后,案子有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有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告诉我,比如说,”周安弼深邃幽黑的眼睛里忽然漾满了笑意,轻轻地说:“比如说,你想我的时候,就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齐子恒攥紧了装着手机的盒子,珍重地装进了书包。
挥一挥手,两个月后再见。
☆、第 26 章 侦探所
这一天,周安弼正在办公室内办公,忽然接到堂嫂刘婉莹的电话,说正好走到他律师楼下面,她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呢,想上来坐一会儿,观摩观摩。
说起来,周安弼的性格傲是傲,但是,和家里人的关系处得还行,这堂嫂性格也还好,一点都不端架子,还老是嚷嚷着要给周安弼介绍女朋友。周安弼虽然对相亲的事情敬谢不敏,不过对于人家的好意还是心领的,所以,叔嫂之间处得比较融洽。
堂嫂要上来坐一会儿,周安弼没有推脱的理由,便答应了,又打内线电话交代助理小姐出去迎接一下,他心里却对堂嫂的到来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果然,刘婉莹上来说了没几句话,就哭了起来,口口声声要离婚,说大堂哥周安澜如今对她越来越冷淡了,还老不着家,回家也是一张扑克脸,现在这日子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不如离婚算了过不下去了之类的巴拉巴拉。
周安弼开始还安慰了她几句,后来索性不开口,就等她哭。刘婉莹自觉没趣,哭了一会儿再哭不出眼泪来了,气哼哼地说:“你别总是向着你大哥说话!他这个德行,老爷子还叫我们备孕,搞得我天天喝中药,喝得一身都是药味儿,自己都快要变成黄连了!”
周安弼斯条慢理地说:“大嫂,这不是你的来意。如果你是想找个人诉苦,你应该去找你的闺蜜,如果你是真想离婚,也绝不可能找我做辩护,因为你心里很清楚,我和大哥是割不断的兄弟关系,而你一旦和大哥离了婚,对我来说,就是个外人,我怎么可能帮着一个外人撬我们周家的财产出去?所以,你来找我,绝不是来做什么离婚咨询的。那是为什么?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刘婉莹“哼”了一声,说:“安弼,你真是……任何时候都这么犀利。我是个女人哎,还是你嫂子,你就不能有点风度,不戳破我吗?”
周安弼抬手看表,说:“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说明你还想继续当我的堂嫂,绝不是你自己说的什么想离婚。那好吧,我再给你十分钟,你要我帮你做什么,赶紧说。我马上要出去。”
刘婉莹只好和盘托出。原来,她怀疑周安澜在外面有人,因为他在备孕上一点也不积极,非常疲软,叫她不得不疑心他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榨干了。想到这一点,就嫉恨不已,想要把小妖精逮出来狠狠地收拾。可是,她留意了他许久,没有发现他有在外面和女人厮混的痕迹,什么口红印长头发或者香水味之类的异常统统没发现。不过,女人的直觉多敏锐啊,尽管没拿住证据,可是她知道一定有。联想到周安弼之前打的那个离婚案,把人家原告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的事情,刘婉莹便想请周安弼帮个忙,把那个周安澜不知道藏在哪一座“金屋”里的“阿娇”揪出来。
周安弼听得苦笑不已,说:“大嫂,你去外面另外找个侦探所啊,干嘛找我?要是大哥知道是我帮你查出来的,他肯定不高兴的,你这不等于是挑拨我们兄弟感情吗?”要说和周安澜的兄弟感情,如果有打分的话,十分里面顶多就三分而已,可是,这剩下的三分就相形宝贵了,周安弼才不想为了他们的夫妻争执把不相干的自己给填进去了。
所以,尽管周安弼心里同情刘婉莹,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忙不能帮,正巧手机响了,周安弼借口有事匆匆离开,气得刘婉莹在后面嘀咕着:“周家就你大哥是结了婚的,我们的婚姻等于是周家的楷模,是给你们几个小的做模范带头作用的,现在我们过得不好,就是没给你们带好头,以后啊,你们几个的婚姻没准也要掉沟里去的,到时候别说我咒你们啊。”
这边,周安弼躲开刘婉莹,往金山侦探事务所而去。
金山事务所是周安弼的大学同学魏金山开办的,魏金山虽然能力不差,但是,刚刚开始的时候摸不着门道,业务开展得很困难,幸亏周安弼一直把业务给他做,后来渐渐地有了起色,只是魏金山为人低调,在业界不算很有名。当然,周安弼也很满意与金山的合作,因为法律上的调查取证的要求是很严谨的,外面有些哗众取宠的侦探所总是弄些根本不合用的证据出来,不像魏金山表面沉默寡言,但是,性格沉稳,办事十分牢靠,基本是按着周安弼交代的要点来取证,不会去弄那些花里胡哨不靠谱的证据来浪费时间和精力,叫周安弼办案时如虎添翼。
到了侦探所,才坐下,魏金山就将调查出来的情况说明书递给周安弼,于是,幕后帮齐凌云倒卖房产地产转移财产的人被翻了出来。
这张32开的打印纸上将其姓名、身份和简单的情况说明一一排列清楚,后面附着一张此人的近距离照片。
周安弼用修长的手指拿着情况说明书看了一会儿,微微蹙眉,再次确认要点:“齐子怡,现年十六岁,目前还是学生,就读于xx高中,成绩中上。”他心里想,这个人想必就是离婚案里涉及的那个什么私生子了?比子恒还要小一岁。
周安弼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动作的?卖掉没有?”之前的离婚案就一直是魏金山在取证,故而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他全知道,周安弼一提起话头他就知道什么意思。
魏金山说:“有两套位于xx路xx小区的不动产两套,大约价值一百二十多万,他已经和买家谈好了细节,正在过户手续中。还有沙河铺的那三千平米的厂房用地,他在找买家,这个总价太高,要碰机缘,所以,还没来得及出手。”
周安弼微微拧眉,说:“卖这些房产地产,必须要有土地证房产证之类的,没有凭证谁会买他的?所以,这些证只可能是齐凌云给他的。我倒是低估了齐凌云,还以为他畏罪,必定不敢出这些险招。”
魏金山哼笑了一声,说:“不过齐凌云这次又栽了。他这个私生子不是省油的灯。按说,齐凌云让他在私下捣鼓这些,肯定是想要弄出钱来打官司请律师好少判刑,可是,这小子拿到钱之后全是往自己的腰包里塞,根本没有去给他老爸接洽律师,没准儿就想着榨出这一笔钱来就将齐凌云丢牢里不管了。”
周安弼也冷笑了一声,说:“恶人终须恶人磨,齐凌云干多了坏事总算遭报应了。”
魏金山靠在办公桌边,点了一支烟,徐徐吐出烟圈,说:“别小看这个小孩,他还真能捞钱,叫我大跌眼镜。我查到他这半年里开了好几个账户,账上的钱合计有几百万之多。”
这么多钱?他在背后干的什么勾当?周安弼有些吃惊,又拈起那张照片,对着阳光仔细地看了一下齐子怡的长相。虽然和齐子恒长得并不是很相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小孩长得也十分秀气而精致,而且,眉目之间流露出一丝媚气,完全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风情。
周安弼嫌弃地把这张相片又夹回了纸张里,放置在一边,然后看着魏金山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孩在外面被人包养了?难怪他胆子这么大,敢在背后捣腾齐凌云被封存的财产?能耐也确实不小。金主这么舍得花钱,想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魏金山用慢吞吞的腔调说:“又给你猜中了!的确是。不过,我觉得也许是与你的案子无关的证据,就没拿出来。”
周安弼又打开那张纸,再次确认了一下齐子怡的相貌,确实有股子妖气。他凝神想了想,忽然唇角一勾,露出一分了然的笑意,开口说:“我猜到了。这个人是个零号,给他撑腰的金主不是富婆,而是个男人。还有,你遮遮掩掩地不给我看最新的证据,是不是因为他的金主,其实是我们周家的人?我再猜一猜,这个金主应该不会是我的二堂哥,他集邮还来不及,现在暂时玩不到男人身上去。那就一定是我大堂哥。所以,你这是顾忌到我的想法,暂时没拿出来?”
魏金山赞叹地看了他一眼,说:“要是你不做律师,转行做侦探,估计我就会失业了。你这什么第六感,也太敏锐了吧?”
周安弼扬眉一笑,说:“也不全是第六感。其实,我在来你这里之前先见过了我的堂嫂,她跟我说,她怀疑我大堂哥在外面包养了情人,但是,她在家里侦查了半个多月,查手机看短信,又查什么衬衫领子找口红印长头发香水味之类的,还私下盘问过他的行踪交际什么的,都一无所获。但是,因为她正处在备孕的时期,所以,她有强烈的女性直觉我大堂哥一定是外面有人了。我当时就在想,我堂嫂似乎对同性之爱不太了解,只想着外面的人是女人,却没想到还有可能是男人。到了你这里,看你虽然表面木讷,眼睛里却跳动着明显很兴奋、很八卦的光芒,所以越发欲言又止,却等于是在对我说‘快问我,快问我!我这里有了不得的大消息!’”
这一番话弄得一贯面瘫的魏金山都忍不住笑了,说:“你可真是猴精猴精的。不过呢 ,太精明的人眼里揉不进沙子,找对象难找,何况你还是个同,何况你还有洁癖!完了,你这辈子注定与孤独同伍!”
魏金山和周安弼大学同学四年,开始时因为性格差异两人并不熟稔,但是,性向一致的人往往感觉敏锐,容易在人群中嗅到同类的气息,所以后来他们渐渐地熟悉了起来,不过,因为彼此不是对方的那杯茶,关系止步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周安弼骄傲地说:“你说错了!告诉你吧,我已经成功地把我自己推销出去了,已经有人接手我了,哈哈。倒是你啊,一张面瘫脸,不会和人相处,还是个同,完了,你这辈子输定与孤独同伍!”
魏金山略路吃了一惊,说:“哦?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地就把人生大事给解决了?谁家的小伙子这么倒霉,落入了你的魔爪?”
周安弼:“去你大爷的!”
魏金山又吸了两口烟,长眉一舒,说道:“我也猜到了。这倒霉的小伙子肯定与这一桩离婚案有关吧?是不是就是齐凌云的正室的儿子,叫什么来着?一时间忘了。呵呵呵,难怪你会接这个案子,又难怪一桩案子打这么久!要是别人,早就结案了吧。”
周安弼并不否认,说:“你的第六感也不错。好吧,等我和我的宝贝儿关系公开之后,我不介意你偶尔来我家里打打牙祭,感受一下家庭温暖!”
魏金山哼了一声,说:“哎哎哎,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得意不可再往。别得意过头了哈。要知道,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再者,你这臭脾气怪毛病的都有人接手,我肯定也快了。”
周安弼笑了笑,不再顶杠,诚挚地说:“是啊,金山,你也该把工作放放,找个合适的人感受一下‘人生的春天’!好了,不说废话了,快把你说的那什么证据给我看。”
魏金山给了他一叠照片,尽管没有合影,但是,有几张是周安弼的大堂哥周安澜与齐子怡隔着几步的距离上电梯或者在同一家宾馆出现的照片,而且,照片中的齐子怡带着压得很低的帽子和大墨镜,与他平时身着校服的乖乖高中生的形象相去甚远,显然是刻意遮掩和避开人的耳目。
周安弼沉吟着说:“有点迹象。不过,也不能证明他们是小三和金主的关系啊。最好能再亲密点的,比如牵手,接吻之类的”
魏金山说:“看他们捂得这么严实,估计不会有在公共场合做出亲密举动的可能性,你堂哥很谨慎呐,毕竟处在那个位置上。不过呢,实在想弄也不是不可能。搞清楚他们一般在那里偷欢的,设法进去安装摄像头或者窃听器,不过,你知道,这样的证据即便是拿到也是违法的,不能用在法庭上。再说,有那个必要吗?
周安弼摇摇头,说:“没必要,而且,也过分了。就算有那种相片,也不能拿出来,我不想和我堂哥撕破脸,更不想引发他的家庭动荡。”堂嫂只当外面的小三是女人,尽管也闹腾,倒是不至于离婚,但是,如果她知道堂哥迷恋的居然是一个男的,对于她的女性自尊心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闹出来的话恐怕真要离婚了。
魏金山耸耸肩,说:“所以,我开始就说了,这是与本案无关的证据。不过,可以有旁证证明他们的关系。”
周安弼蹙了蹙眉,说:“呵,你还是在暗示我,我明白的。”
魏金山低头笑,说:“你真不想回周氏执掌大权吗?这是一个扳倒你堂哥的好机会。”
周安弼知道他的意思。周安澜在妻子备孕期间搞外遇,还是男小三,夜夜笙歌,以至于回家根本无法应付妻子,若是事情捅出来,不光是堂嫂刘婉莹会大吵大闹以至于惹得她娘家出面,还会叫老爷子知道,老爷子大为光火之下,只怕周安澜快三十岁的人都会因此挨一顿好打。然后,会被扯出经济问题。这男小三齐子怡不是善茬,看他连他自己亲爹的钱都不放过,肯定在物质上是欲壑难填的,所以,他账目上多出来的几百万肯定是周安澜给的。而周安澜虽然是总经理,执掌着周氏企业的运作,但是,周氏并不是他的,每月的盈利要上缴到董事会,再向持有股份的董事们分红,而周氏企业现在占有股份最多的人是老爷子,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余下的百分之二十五是周家长子,也就是周安澜的父亲周汝文所有,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则是三个孙子一人百分之五。周安澜每月能拿到的是百分之五的股东分红,大约一百二三十万的样子,还有他的总经理薪资,每月五六十万,林林总总加起来两百万的样子。但是,周家的传统就是男人挣的钱大部分交给女人保管,所以,周安澜每月两百万左右收入基本是要落到堂嫂刘婉莹的手里大部分的,他又爱讲排场摆阔气,开销也不小。那他养小三的钱又从哪里来?多半就是挖公司墙角了。往这一根线挖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