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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顺势呕出。他用虚弱的左手拍著自己的胸口,但这一个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他的身体感到十分的疲惫。
    翻过身,大口的喘著气。他忽然间有些恼怒自己不听使唤的身体。直到胸口那股翻腾的酸意逐渐退去,他轻吐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脉。慢慢的,他感觉到流失的力量正在以及缓慢的速度回到身上。
    视线逐渐对焦,映入眼帘的是蓬头乱发的苏唐,倔将的的眼里满是忧虑,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惊慌神情,让郁日的心情也涌起了一阵不舍:「你-」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的喉咙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郁日跌进了一个暖暖的怀抱中,闭著眼,苏唐轻抚著郁日被汗水浸湿的黑发,分享著彼此的心跳,感觉环抱著对方的手。
    谁也不愿先开口,就这麽任由对方紧紧的抓住彼此。就像是幻化在梦境里一样,好像一开口梦就会醒似的珍惜著。阴凉的风环绕著她们默默的飘散,没有泪水,没有抱歉,在这个寒冷的地洞里,只有彼此。
    迷迷茫茫间,郁日觉得自己似乎被苏唐拉出了大坑洞,苏唐似乎摔了好几次,又感觉苏唐似乎将自己轻轻的背了起来。苏唐的肩膀他的人一样纤细,彷佛一折就会断,他会不会被我压扁呢?脑中突然浮现被一只小老鼠被大肥猫压扁的画面,呵呵!郁日轻笑出声。
    「笑什麽!你不知道老子背你背的很累吗?再笑你就自己走!」苏唐没好气的恐吓郁日,心里却不住暗自祈祷:「恩公居然在笑,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回光反照吧?拜托~拜托~各位路过的大仙大神救救恩公吧!」
    虽然心里慌乱不已,但苏唐的脚步却没有因此停了下来,依旧稳健而肯定的踏在滞碍难行的石子路上,一步一步的四平八稳。
    穿过了层层密布的森林,走过了交错纵横的产业道路,到走出迷宫般的稻田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暧暧光束穿过深色的云块从天而降,形成了一幅奇丽的景致。
    只可惜我们昏昏沉沉的郁日警官无暇欣赏,而满头满身满脸都是汗的驮夫苏唐也没有闲情逸致看看天空。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天色已经大亮了,初升的朝阳普照大地,感受著逐渐升高的温度,汗渐渐连梦靥都没有,完全一动也不动的郁日。
    苏唐一颗心七上八下:「恩公啊~恩公~求求你动一下吧!不会…不会吧?」苏唐连忙将背後的郁日放了下来,似乎是昏睡过去的郁日软软的摊在苏唐的身上。昨夜光线不好时就觉得惨白的脸色,现在更是隐隐泛出黑气,乾裂的唇边还带著一丝腥红。
    「对了!血!我的血!」苏唐低头挽起袖子,准备再度咬破手腕放血时,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恩…恩公?」苏唐看著郁日努力睁大浮肿的双眼,那一瞬间,所有委屈和害怕全都一拥而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滴滴答答落个没完。
    郁日带著浅笑,看著总是飘逸的青丝上还卡著树叶和泥土,满脸的泥土哭的难看的苏唐。
    就在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那颗从母亲死後就总是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被一只死赖著不肯走的小妖怪给填满了。
    喀啦喀啦的声音响起,一辆农用小货车慢慢吞吞的出现在灰头土脸的两人面前,才结束了这一场荒腔走板闹剧。
    「唐唐~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小蝙蝠在苏唐的头边飞来飞去,嘤嘤的祈求苏唐的原谅。
    苏唐没好气的挥挥手,看也不看小蝙蝠一眼:「去去去!没看老子正在排队买鸡排吗?」
    「唐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迷路了啊!!!!」小蝙蝠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
    「算了!反正恩公没事,要是今天恩公出了什麽事,我就打你烤成蝙蝠乾。」当那辆农用小货车停下来时,小蝙蝠从车上又急又气的冲下来那一刻起,苏唐就完全不生气了。他了解小蝙蝠,若非情非得已小蝙蝠是不会弃自己於不顾的。
    只是如果不是因为小蝙蝠那改不了的路痴行径,自己也不用背著郁日从黑夜走到黎明,走了整整五个小时。若非,他是由神魄化体,今天躺在床上的就该是自己了。
    想起郁日因为受伤和过度的疲惫而发起了高烧,自己慌的背著郁日,没命的往医院跑。还有那,直到昏迷前仍紧紧抓住自己那宽厚的大手,怎麽心里堵堵的,难受的感觉不打一处来。
    好在经过医生的治疗,郁日是平安无事的脱离了险境,苏唐的脑中浮现刚刚郁日醒来後带著浅浅的笑意说:「小混蛋,我没事。」原本系在自己脸上的阴沈,瞬间瓦解,全身宛如融化在暖暖春阳般幸福。
    「先生你的鸡排好了!」苏唐兴冲冲的拎著还冒著热气的鸡排,转身就要离去。
    以为苏唐要丢下自己的小蝙蝠:「唐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医院啊!恩公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当然要去他的身旁不眠不休的彻夜守护。」苏唐坚定的向不远处的计程车挥了挥手。
    「可是郁警官不是还没醒吗?你买麽多高热量又油腻的食物他能吃吗?」
    「谁说这些食物是要给他吃的,身为照顾他的看护,我当然给先做好自身的健康管理。你这小子,真是不懂装懂。」
    话没说完,苏唐拍拍一脸错愕的小蝙蝠,诡异的笑了笑说:「对了!望了告诉你,医院里禁止携带宠物,你就回树上去啃树皮吧!掰掰!」转身潇洒上了计程车扬长而去。
    踏进医院,那总是无法习惯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冲淡了他怀里香气四溢的鸡排,苏唐不满的摸了摸怀里还热热的鸡排,低著头,快速穿过大厅,向郁日的病房迈进。
    穿过医院柜台时,他才想起刚刚帮郁日填写病历表的时候,苏唐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好像很熟悉的人,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病历表上的基本资料栏,除了名字之外其他的,他完全填不出来,连一旁的护士看出了他的困窘。
    苏唐下意识的看著进进出出的人群在急诊室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带著不同的表情、样貌、背景,但却同样的掺著一种苦涩与无奈。
    拉了张板凳坐在郁日的病床旁边,苏唐一边吃著手上的鸡排,一边楞楞地看著昏睡的郁日。看著他难得苍白的脸,长长的睫毛颤颤的放在平静的脸上,如果不是知道他平安无事,苏唐真会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怎麽又在睡了呢?那个医生到底行不行啊?」还不忘伸手探了探确认郁日的气息。
    大口咬下一块鸡肉,苏唐不满的看著郁日那还在渗血的伤口。医生说恩公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加上太累了,好好休养就会好了。至於他手臂上的伤口,是在摔下洞时撞击而导致骨折,手术後已经没事了!
    「不是都说没事了?怎麽还不醒?」苏唐喃喃自语,脸上满是惊惶与不安。
    不过,这家伙怎麽这麽傻呢!用自己的手护住别人的头。好想紧紧的抱著他!苏唐脑中忽然浮现这个念头,但另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又袭上,我怎麽会想抱他,我大概是疯了!苏唐一个劲的摇头想将这种奇怪的想法赶出脑袋。
    「不要再摇了,我看的头都晕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忽然传入苏唐的耳里。
    苏唐立刻停了下来,呆呆的看著门外站著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著天蓝色毛衣和牛仔裤的男人,有张圆滚滚的娃娃脸,看起来十分年轻,眼睛笑眯成弯月状,看起来活像只可爱无害的小白兔。
    而另一个男人看起来就明显不是那麽好对付,锐利的金丝眼镜下,一双上扬的桃花眼,水润润的直转,同样灿烂的笑容里怀著一丝不怀好意的狡诈。这让苏唐想起一种动物-狐狸。对,就是狐狸。
    苏唐戒备的看著两人,皱著眉头,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躺在床上的郁日,气势汹汹的对著两个人说:「你们是谁?」戒备的样子活像竖起颈子的老母鸡。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小白兔男温柔的说。
    「我们只是来讨债的!床上的这个人欠了我们几千万没还,所以我们今天要把他带走。」银光一闪,狐狸男从提袋里掏出了一把看起来相当锋利的小刀,在苏唐的面前晃了晃。
    「别过来!你们乱说,恩公…不!阿日!才不会欠人家几千万,你们不要想骗我。」苏唐反身挡在郁日面前,两眼毫不畏惧的瞪著拿著小刀的狐狸男。
    「喔!这样吗?要不你把他叫醒,我们亲自来问问他。」狐狸男用桃花眼直直的看著苏唐,柔中带刚的眼神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苏唐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股冰凉的寒意,一步步像自己逼近的狐狸男正用小刀抵住他的脖子。苏唐被逼退了一步,但还是毫无惧色的护住身後的郁日,大声喝叱:「你不要过来!有什麽事冲著我来就是了!别为难恩公!」
    「小子,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东西收收赶快离开,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你们别过来,小心我报警喔!」苏唐举著手里的鸡排当武器,两只眼睛四处张望,试图找寻逃出去求救的机会。他心里是又急又气,谁叫人家手里有刀,而自己手里只有吃剩的半块鸡排。
    「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半i。」苏唐再次恶狠狠的瞪了狐狸男一眼。
    「对你来说,这个男人比你的命重要?据我所知,你跟他非亲非故的,为了他,你这是何必呢?还是你们两个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关系?」狐狸男笑了笑。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我要护著他你管不著!就算我爱死他了你一样管不著!」苏唐吼了出来,心里总算舒坦了些,怎麽说自己虽然是个小官,但总是堂堂的土地公,现在,居然被一只小刀架住脖子,想到这心头就有股气说不出来。
    「好!算你有骨气,反正这家伙现在也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还不如带你回去。瞧你细皮白肉,我们老大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的,你说是吧!杨轻!」刀尖轻轻划过苏唐的喉结,一股战栗的凉意从背脊窜了上来。
    「喔!是…是啊!」兔子男的表情有点扭曲,似乎在憋笑。
    什麽事这麽好笑?这不是在讨债吗?苏唐纳闷的顺著被称作杨轻的兔子男的视线看去,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醒来的郁日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表情似乎十分的惊讶。
    「太好了!阿日你醒了!你有没有好一点?还有哪里痛?」苏唐连跑带蹦的来到郁日的床边,温柔的摸摸郁日被汗浸湿的额头,一股脑的问了一连串问题,关心之情溢於言表。
    郁日看著苏唐激动的表情,散乱的头发上还有一小根树枝,满头满里的泥土,像只小花猫。一种温暖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一步一步,蔓延到胸口,蔓延到四肢。
    真的,是个笨蛋!
    郁日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伸出手夹住苏唐的鼻子说:「小呆瓜!我没事!」
    「我才不呆呢!如果真的呆就不会抱著你跑到医院来,是我救了你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苏唐得意洋洋的说。
    郁日这才发现,苏唐满头满脸的大小伤口,原本细白的柔夷上皮开肉绽的,看起来怵目惊心。郁日不难想像,瘦弱的苏唐,是费了多少力气才将他从洞里救了出来。
    满满的心疼与不舍,让他不觉红了眼眶。
    「咳-咳!打扰一下两位甜甜蜜蜜的时间。」狐狸男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促狭的笑著说。
    「阿日不好意思喔!是我吵著要过来看你的。」兔子男温顺的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苏唐飘动的发丝,温温如水的眼里有著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你们能过来我很高兴,我没事了!」郁日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一向冷硬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丝温情。
    「我们什麽交情~客气什麽!」狐狸男走近病床边,苏唐戒备的瞪著他,手紧紧的握住了郁日冰凉的掌心。
    「别担心,他闹你玩的,他们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杨轻跟李景。」郁日拍拍全身紧绷的跟皮球似的苏唐。
    「好兄弟是吗?」苏唐不满的挑了挑眉,恶狠狠的瞪了据说叫做李景的狐狸男。
    「别瞪了!别瞪了!对不起~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面对杀气腾腾苏唐,李景立刻识相的举手投降。
    「李医生就是这个不正经的个性!」杨轻柔柔的说。
    苏唐看著笑的云淡风轻的杨轻,顿时满腔的怒火霎那间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映在眼底那宛如蓝天般的轻松自在。
    杨轻是个能让人感到放松的人呢!啧啧!跟那只邪恶的千年老狐狸精真是天差地别。苏唐心想。
    「呵呵!不过这个小鬼还真有趣呢!阿日!难怪你把他藏得这麽好。」李景抓著下巴,桃花眼轻轻软软的扫过苏唐,看得苏唐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阿日,你好点了吗?这花送你。」杨轻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顺手将花放进床边的白色花瓶里。
    「谢谢你!」郁日看著杨轻插花竟扬起嘴角,眉眼间好像有说不出来的开心。苏唐的心底扎了一下,像是被利刃划过一样,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杨轻也有别於刚进门时的沉郁,开心的说:「你还记得那一次,骑车经过双溪的野姜花田吗?」
    「怎麽能忘!那天你很丢脸的坚持田里的花是蝴蝶兰。」
    「而且我看到路边卖花的阿婆牌子上写一束三十块,我还很开心的说要买几束给你,结果…。」
    「那个阿婆说:『少年仔,你是瞎子喔!没看到旁边有个招牌。』。」
    「野姜花大特价!」杨轻和郁日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了那个招牌,轻松愉快的声音引起临床病人家属的窃窃私语,只是陷入回忆的两人却没丝毫发现,仍旧愉快的沉浸在回忆中。
    「对啊!那天天气很好,而且我们是正中午骑脚踏车,光是流汗就流到没力!回程的时候超惨的,我都想下来推脚踏车。」郁日的眉毛高高扬起,神采飞扬,顾盼之间好像回到的年少的时光。
    看著两人愉快的谈笑,还有虽然站在窗边静静的听,但表情明显也在回忆当年的李景。
    苏唐顿时有种局外人的感觉,他来不及参与他们的过去,甚至完全不了解,这样用柔和的表情谈笑的恩公,对他而言,完全是个陌生的人。
    苏唐脑中一片空白,两眼发直的看著医院光洁的地板,想说些什麽,却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
    「而且那天我们是骑协力车,你後来根本没在踩啊!」郁日愉快的说著那天的回忆,有些甜蜜的埋怨著。
    看著郁日说话的神情苏唐有些怔然,这种带著熟悉,却又十分的陌生感觉让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我哪有没在踩,我是这种人吗?你说呢?苏唐」郁日抬头看著不远处的苏唐。
    「你别想转移话题,从小到大都用这招!」杨轻顺手拿起了一块桌上的手工饼乾,完全没有犹豫的直接喂郁日,而郁日也毫不犹豫的大口咬下,一气呵成的流畅动作,彷佛已经排练过几千遍了。
    也许他们平常就是吧!苏唐低著头看著手上的那块被颤抖的掌心捏碎的饼乾。插不进去的话题,跟那段填不满的空白一样,即使再努力,似乎都有到不了的地方。
    「呵~我那是那种人,苏唐你帮我作证?」郁日冷不防笑嘻嘻的丢来这句话。
    再次被郁日的唤声吓醒的苏唐,结结巴巴的说:「啥?你说什麽?」
    「没什麽!阿日在跟我开玩笑。」杨轻浅浅一笑。
    风扬起了窗帘,窗帘上上下下的翻卷著,碎金般阳光照了进来,打在那两人的身上,模糊的光影,看的苏唐鼻子酸酸的,眼睛也刺刺的。
    这样下去不行,我要赶快逃离这里。对!我要赶快离开。苏唐的脑中莫名的浮现这个念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先脱口而出,十分突兀的插了句话:「恩公,你的要不要喝水?还是要喝牛奶?」
    许久没有说话的李景冷冷的说:「他不能喝牛奶,一喝就会拉肚子,你不知道吗?」
    「这样啊!」苏唐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深深吸了一口气:「喔!这样啊!那我下次会记住。那我先去吃点东西,为了照顾恩公,肚子都饿扁了。哈哈哈~」说著就像小狗一样缩著脑袋夹著尾巴,一溜烟跑个没影。
    「你也真是的!没看到他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吗?我去看看!」杨轻轻叱李景。
    「我只是逗逗他,我又不是故意的。」李景委屈的辩解。
    「我去看看吧!好吗?阿日」杨轻回头望向茫然的看著窗外的郁日,叹了一口气心想:敢情这里面只有阿日完全没发现苏唐不对劲吗?唉!杨轻无奈的摇摇头。
    作家的话:
    小土地会慢慢发现自己的心的!!
    转眼间我已经发了超过六万五千字了!
    真厉害!!呵呵!!(自己夸的)
    看在我这麽认真的份上!!
    别忘了投票给我喔!!!
    第七章变数(一)
    第七章变数(一)
    夕阳西下,闷头奔出病房的苏唐此时两眼无神的坐在院区门口的喷水池边,看著嶙峋波光发呆。其实也不是什麽悲春伤秋的情怀,就莫名的想一个人静一静。坐在空荡的红砖道旁,两只细腿一晃一晃的,喀的一声,一个小石子被鞋尖踢飞,化成一道弧线,落地,嘎啦嘎啦又滚了几圈後才平平稳稳的停在地面的一个小凹洞里。
    「你会冷吗?外套给你!」突如其来的讲话声吓了苏唐一跳。
    「喔!谢谢!」苏唐傻楞楞的回答,抬头才发现说话的人是杨轻,一个有著乾净秀气的长相,和小兔子性格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那软软糯糯的嗓音,令人感到舒服。
    「阿日是个好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骨子里心肠可软了,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杨轻自顾自的捱著苏唐坐了下来,脸上还是挂个那个春风般柔柔的笑容。
    苏唐有些楞住了,杨轻这没头没脑是在说什麽呢?
    杨轻似乎也没有要等苏唐回答自顾自的说起来:「从我有印象以来,我就已经在孤儿院了。也是从我有印象以来,我就老受人欺负,说我胆小就把我骗到小黑屋关起来,因为我爱哭就说我娘娘腔,还老抢我东西,所以我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捱著饿。」
    苏唐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云淡风轻的男子,斯文清秀的面孔,让人无法将这件事与他联系在起。於是苏唐急切的想说什麽,想安慰安慰他,却被杨轻的带笑的眼神给制止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阿日是在我八岁生日那天,那天我兴高采烈的捧著我的生日礼物-一个布丁开开心心准备好好享用。可是,回房间的半路上,就让人给抢了。」杨轻脸上泛起微微的苦笑。
    「搞什麽?这些人就不要让老子遇到!如果让我遇到老子就抓他去沉海!」我们正义凛然的苏唐听的眉头都皱在一起,愤愤的说。
    杨轻笑了笑,伸手摸摸苏唐的头说:「这不-我的救星出现了!」
    「是恩公~我就知道,恩公最看不过这种事情的,欺负人的坏蛋。」提到郁日,苏唐两只眼睛放光,像只小狗开心的摇尾巴一样沾沾自喜。
    「後面的故事很俗烂,英雄出现了,赶跑了小混混,虽然最後那盒布丁在打斗中摔烂了,但是,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阿日在我面前对著我伸出手的样子。」
    「恩公的自由搏击可是整个县里最厉害的,得过三届冠军呢。」苏唐脸上泛出一种奇异的幸福光芒。
    「是啊!阿日小时候总说,长大了要当警察,要保护所有被欺负的人。是啊~他做到了,他成了县里最有绩效的员警,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他插手的影子,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你看连医师都说他是太累了才会这样。」
    听见杨轻的话,忽然让苏唐心里有些过不去,他忽然为他身为土地公却整天瞎混的行径感到一丝丝的不好意思,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烧。
    想起病床上郁日那苍白的脸色,苏唐脑袋里就一股热,啥也不管了,就想回到恩公身边陪著他。他站起身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会让他每天睡很多觉,煮很多很好吃的东西给他吃的。我…我先走了…恩公一定还在等我。」
    话还没说完人倒是跑的没影了!
    好在这份沈重被忽然出现的李景给打破了。杨轻转头正好看到花台上的一丛丛白色的野姜花,像极了飞舞蝴蝶的花瓣,轻盈的点缀在深枣色的花台。
    李景顺著杨轻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了那一丛野姜花,忽然间笑了出来。
    「我有这个荣幸当你的英雄吗?」李景问。
    杨轻看著李景身後纷飞的落叶,微笑随著心情慢慢摆u,缓缓飞舞,视线回到那跃动的喷泉,久久,没有答话。
    「阿景,我想出国。」杨轻没有回头,没有回头迎向那双总是期盼的狐狸眼。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狐狸眼慢慢的敛了下来,有些苍白,有些释然。
    「阿景!」杨轻轻唤。
    「嗯?」
    「谢谢你!」
    「傻瓜!」李景伸手摸摸杨轻柔软的发丝,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花台的野姜花开的依旧治w,随著微风,轻轻飞舞。
    休养了半日的郁日,终於在医生勉为其难的首肯之下,回家休养了。
    他大摇大摆的在柔软的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看著全身上下挂满了东西,宛如一只驮兽的苏唐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一进门,苏唐随手扔下大包小包,烂泥似的摊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喘气。
    「我说…恩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有你这样虐待救命恩人的吗?我要去申诉!去申诉!」苏唐不满的看著悠悠哉哉看著电视的郁日。
    「喔?喔!」郁日挥了挥手上显眼的绷带不置可否的看了看气呼呼的苏唐。
    「你-可恶家伙!老子要报复,你给老子等著。」苏唐张牙舞爪的对郁日扮了个鬼脸,挣扎无果,最终还是认命的将东西一一放好。一边收拾嘴里还没f著,时不时哼著不成调的小曲。曲韵哀婉如泣如诉,在薄凉的夜色中倒显得有些令人鼻酸。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没有受伤的手支著头,心不在焉的看著不停重播的新闻台。日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发生的事情太多,思绪乱的有如一团毛线。
    总觉得这几天的事情好像一场骗局?对骗局?郁日皱著眉甩甩头试图厘清思绪。
    事件的开端是自己跟苏唐偶然遇到了张佩华和她的宝宝。然後她们出了车祸。再来是张佩华说她觉得最近老被跟踪希望自己帮帮她,所以我跟苏唐就照著时间地点出席酒会。但是却没有找到酒会的地点,反而跌进大坑里,搞的满身狼狈。
    关於最後一点,郁日很有把握自己是按著请帖上的地址走,怎麽会找不到?想到这里,郁日连忙翻出那张请贴,反覆核对,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等等如果这件事情的开端一开始就不是『偶遇』而是刻意为之这个想法就像一根银箭一样射穿了迷雾般的思绪,逐渐成型。
    没错!初见面的时候,张佩华似乎是直接叫我『警察先生』,虽说很多里民都认识我,但是我那天并没有穿制服,她怎麽能如此肯定我的身份?难道
    「恩公~恩公你快看!」苏唐神色大变的指著电视。
    刚刚还在『嫌疑名单』的张佩华满脸泪痕出现在电视萤光幕上,一大群记者将她团团围住。
    「廖夫人请问一下令公子被绑架了您担心吗?」一名在场的记者问。
    「廖夫人听说令公子是在生日酒会上,众目睽睽之下,离奇失踪。能跟我们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我」面对这样庞大的阵仗,张佩华似乎有些无挫,带著泪痕的脸看上身旁穿著西装的男子。男子看起来大约三十五六岁,长相平凡毫无特色,身上穿著合身的西服,头发一丝不苟的,颇有几分菁英男子的气息。
    菁英男子开口时,先是哽咽了几秒:「面对小儿被绑架的事我希望警方能尽速破案犬子昨天才刚刚满周岁,我跟内人都深感忧虑」说著说著眼框隐隐泛红,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
    「廖议员,歹徒是否有提出要求?」
    「没有,目前我们还有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廖议员说的有分疲态。
    「廖议员,您认为这件事情是否跟年底选举有关系?」
    「我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忍心对这麽年幼的孩子下手的。我们夫妻俩结婚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麽个宝贝我。」说著还强忍情绪搂紧了一直在低声啜泣的张佩华。一个顾家爱老婆爱孩子的形象跃然而出,让在场的女记者,顿时涌起了廖议员真的是好男人的感觉。
    「面对对手阵营质疑您炒作新闻,您有什麽看法?」一个名记者刻薄的说
    廖议员听了这些问题,先是皱了皱眉头,怒道:「你以为议员的位子有比我儿子的性命重要?不然换你儿子被歹徒绑架,我议员让你做好了。」说完就拉著泣不成声的张佩华愤而离去。
    「廖议员廖议员等等」
    「廖夫人」看著廖议员要离开,记者宛如吸血的水蛭一样蜂拥而上。
    「恩公宝宝被绑架?怎麽会这样?」苏唐怔然的看著同样一脸错愕的郁日。
    两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郁日的手机就急匆匆的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郁日。」
    「阿日,阿日你在哪里?你看到电视了吗?」蔓蔓惊愕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嗯!我马上到所里,先挂了。」
    「恩公你的伤?」
    「不要紧,小宝宝的事要紧,我们走吧!」
    「走吧!」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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