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去,并用两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朝他的“小情人”训斥道: “好了ken,别人的家事你理个毛,给我安静点,回去我再在床上收拾你。”
要是为这点小事耽误了正事,他一定要把ken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麽牌子的屎。
而且他发现bart和ken之间流动着某种奇怪的对峙氛围,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难道这就是警与匪之间的天性敌对?
可他自己和ken不是磨合得很好?
alex不想这两个人再起任何冲突,否则对他非常的不利。
“我们进去吧,”他回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风呼啸着路过bart宽大的後院。
alex只希望能在雨下下来之前搞定心头的一桩大事。
bart阴着脸对alex点了点头,带点嘲讽地,“看来你的小情人没他们说的那麽胆小嘛。”
而後他不再计较,带着他们走进了他的豪华住宅。
(16鲜币)缠斗 28
bart把两人领进安静而高阔的客厅,弧形的宽大落地窗外,正朝着一片花园式的小丛林。
ken刚踏进去就看到一只生物从那里一跃而过。从它的速度和身形来看,他知道那东西绝非猫兔之类的小宠物。
bart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瞟了ken一眼,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随後,他招呼两位来客坐下。
alex和ken在bart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定,男人把手里的箱子放到身前的地上。
“事先说好的价格,钱归你,钥匙呢?”
“急什麽。”bart坐到他们对面,便有人过来为他擦拭头发。
bart盯着alex笑了一声,扔过去一支雪茄。
他揉了揉自己披肩的长发,撩起一缕发丝在手里把玩,“我们这麽久不见,好不容易见个面,何不先叙叙旧?”
“我跟你叙旧?”
alex好笑地摇摇头。
但他也不客气,招手让人为他点了雪茄,靠在沙发柔软的椅背上翘着二郎腿道:“当年你一把火烧了我叔叔的别墅,你还记得是谁给你背了那麽大一个黑锅?是我。这事不是我们唯一能够叙的旧吗?”
ken坐在alex旁边听着。他怎麽都没想到,依alex的意思,这两人竟相识已久。
不过很明显alex对bart的印象并不好,不止不好,看着身旁的男人抽着烟笑得那麽阴测测的,他就知道alex对bart的所作所为算得上是深恶痛绝。
不过,当事人却一点都不感到愧疚。
bart并不是非常英俊的类型,不算出众的五官凑起来,在那麽一张嚣张阴郁的脸上,却偏偏显得尤为邪魅。
他的脸在浓烈的雪茄青烟里,仿佛和阴霾的天气融做了一体:“这种破事难为你还记得。不过如果不是这件事,想必你也早忘了我了吧。毕竟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见面。”
我他妈的为什麽要记住你这个神经病。alex在心里骂。
和ken开开玩笑还行,他还没猎奇到真对bart这变态有兴趣,相比之下,他那只前小警察可是要好多了。
alex不欲废话,他说道:“bart,今天我还赶着回去,你要叙旧下次我们约时间慢慢聊,聊得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你看如何?”
“啧,人家不是说择期不如撞日?你要是怕天晚赶不回去,我这里房间多得是,我总不会亏待你这个远道而来的老朋友。当然,还有你的小情人。”bart说完朝他们笑了一下。
屁话。
alex傻了才会相信bart是多麽热情重义的角色。
bart在很多年前故意让alex背了个大黑锅,这事让受害者一辈子都忘不了。而後许多年,他所听到的有关bart的事情,都在不断升级,那些事情可以总结为变态和骇人听闻。
所以以他对bart的了解,他不认为此人能安什麽好心。
但他还来不及拒绝,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人。
那人走到bart身侧,弯下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麽,bart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把人带进来。”
bart吩咐完,慢慢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如蛇一样地咬住了alex。刚才对後者的热情统统都转为戾气。
alex事觉不好,但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他转过头,ken也正在看他,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甚至,金发的年轻人已经进入了全神戒备的状态。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一名被反剪着双手的年轻人被bart的一群手下推攘着带了进来。
alex和ken都认识这个人。他们对他出现在这里的惊讶溢於言表。
此时对方的脸上有些狼狈甚至是惨烈,留着挨打过的新鲜痕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在他被推进房间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中央的alex。
他的脸上立刻条件反射地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随即,又因为想到了什麽,他刚开启了的嘴又紧紧地闭上,只是站在那里倔强又愧疚地皱着眉头,任人用枪抵着後肩,一句话也不说。
“这小子偷偷摸摸想潜进镇里,所以我们把他抓住了。”bart的手下报告。
bart阴着脸点了点头,他目观整个过程,已经从入侵者和沙发上两个人的脸色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只被抓的小老鼠是alex的人。
“alex,你是了解我的。”
房子的主人依旧坐在他柔软的沙发上,他闭上了眼,下人正为他按摩肩部。
只是他对alex的热络已经不见了,此时整个大厅的氛围都冷却下来。
被抓的青年正是jo。
他不过是放心不过ken,所以偷偷地跟着他们到了犹镇,却没想到自己竟失手被抓。
被bart的手下左右钳制了胳膊,jo不能挣脱,他明白对方已了然自己和alex的关系,焦急地叫道:“不关老大的事,我是偷偷跟着他们来的!他根本不知道我──”
“闭嘴。”
alex给了jo一眼刀,站了起来。
jo立刻带着悔恨和懊丧闭上了嘴。
alex清楚,jo偷偷摸摸地在bart的地盘晃荡,而且还蠢得被抓住,这次对方一定不会轻易地放他们离开。
这个人的疑心病格外地重,jo的擅自行动让他们三个都撞上了枪口。
但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想办法拿到钥匙,让三个人全身而退才是当务之急。
“bart,”alex对沙发上的人说:“是我的人犯了错,你想要怎麽做?”
bart这才睁开眼:“怎麽办?以今天的情况,虽然我应该先把你们三个关起来,再慢慢地处理你们。但好歹我和你相交一场,不如这样,我放你们三个中的其中一人安全离开,至於另外两个人嘛……”
他慢慢眯起蛇一般的眼睛,吐出了蛇的信子:“另外两个人,则得玩一个游戏。当然,我们的交易还是生效的,我拿钱,你的人拿钥匙。现在你可以选一个人,我会直接放他走。你要选谁呢,嗯?alex。”
“放了jo。”
男人毫不犹豫地说。
“什麽?”
“老大?!”
包括bart在内,很多人都以为alex会选择自己。
bart挑了挑眉,对alex的选择表示了明显的兴趣。
还有少部分人,比如jo,以为alex会放了ken。
但他们全都错了,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吃了一惊。
除了一个人。
ken站在alex的身边,他正仔细地观察房里的每一道动静,对於男人的表态,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仿佛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决定。
不过,其实他对alex选择安全释放jo的原因也很感兴趣,他觉得自己已能很容易地剖析男人的某些想法,但在向对方确认之前,他也说不准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所以他想,回去的路上如果他还记得这事,他会问一问alex──如果他们都能全身而退的话。
房里的气氛依旧凝重,alex继续说道:“bart,希望你说话算话保证jo的平安。现在,你要我们玩什麽游戏?”
“你总是这麽急?”
bart瞟了alex一眼站起来,他向身边的人说了句什麽,那人立刻传了话下去。
半分锺後,一把左轮手枪被送到了bart手里。
“这个游戏很简单,”bart把枪握在手上,打开枪膛看了看,又阖上去。
他缓慢地踱到alex身边,望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道:“alex,看在你不得已为我背过一次黑锅的份上,我再给你和你的人一个机会,至於你们能否全部安全离开,就得看自己的运气了。”
alex低头看着bart手中的枪,大概知道了他的意图。
“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我们不玩俄罗斯轮盘注,你们不用轮流对自己开枪,也没有规定每人必须开几枪,我只需要你们一共开五枪……”顿了顿,bart继续道,“开完五枪,无论谁生谁死,或者你们两个人运气好都还活着,我会遵守约定放你们走。”
这个游戏确实简单。
从这个“简单”的游戏里,alex再一次确定bart就是个变态。
不用对自己开枪、不用分配每个人开枪的枪数,即是说,现在他只要从他手里夺过枪,朝着ken的脑袋来个五连发,他就可以带着梦寐以求的沙漠之匙离开了。
运气好的话,ken也不用死。
可是无论结局如何,他和ken之间都只能宣告完蛋。
就算他和ken轮番开枪,总有一个人只用开两枪,另一人得开三枪。
这样的情况下,谁不会动摇呢?多开一枪就等於多了一次死亡的机会,如果四枪後他们都没死,也没人愿意把最後一枪往自己脑袋上送。
无论他和ken如何选择,结果都对bart没有损失,反而让他喜闻乐见。
他妈的这个神经病真是闲得发慌没事干。
alex恨透了别人把他玩弄於股掌,他狠狠地瞪了bart一眼,不过对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云开日出晴朗灿烂,完全不把这带着杀气的瞪视放在心上。
alex在犹豫,就算他想表现得英勇,总是要把活命放在首位的。
但他也不能把枪口往ken头上送。他一定要三个人都活着出去。
就在他犹豫的时刻,从他侧後方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轻巧地将bart手上的枪抽走。
“开五枪就行了吧?”
抽走枪的人把上好膛的左轮手枪稳稳握在手上看着bart。
alex讶异地转过头去。
他没想到ken的动作这麽快,或者说,没想到ken已经在两人完全没商量的情况下,独自下了某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也许将带着他们走向alex不想看到的结果。
而後,他的太阳穴被一轮冰冷的枪管抵住了。
(14鲜币)缠斗 29
alex的心一刹那沈到了深渊。
在那瞬间,他甚至忘记了思考、恐惧和发怒。
比起alex的愕然,另一个人在非常短暂、不思议的惊讶过後,已经拊掌大笑起来。
“ho,看看我们害羞的小王子干了什麽!你真是太棒了,没错,抢得先机才能活命,所以不要犹豫,快点开枪吧!快开啊!”
bart站到两人之间,他兴奋的戏谑和鼓动无疑又给了alex无形的一巴掌。
ken的枪抵着alex,他的食指扣在扳机,但并没有按下去。
也许他还在犹豫。
几秒之後,枪声依旧未响,alex慢慢地转过头,主动将自己的额心对准了枪口。
当他走出了惊愕之後,脑子也清醒了过来。清醒的男人不相信ken这时会真的会朝他开枪。
他的眼睛里是ken举着枪的样子,对方动作镇定,眼神冷静,根本不像在做任何的内心挣扎。
几米开外的地方,被捆绑着手的jo在不顾一切地挣扎:“ken我操你妈!你敢开枪我一定杀了你!我绝对会杀了你!!”
和bart一样,他的一堆手下都兴奋地期待着ken扣下扳机。他们闹着要ken赶紧行动,不断煽动他。只要ken朝alex射出一枪,无论结局如何,显而易见,bart的目的就达到了。
屋外狂风四起,屋内气氛热烈,兴奋的、疑惑的、愤怒的,种种交汇成混乱的乐章。
在气氛愈见高涨、有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吼着“你不敢开枪我来帮你”的情况下。
作为被关注对象的ken突然笑了一下。
只见他轻轻歪了下头,左脸上的酒窝深陷下去,小动作让这个人显得如此的纯情可爱。
alex刚在猜测他又在动什麽歪脑子,就看到他动了一下嘴。
“怎麽样,吓到了吗?”他听到他如是问。
而後,ken从alex眉心撤了枪,改为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喀──”
“喀、喀、喀、喀、喀。”
枪连续响了六声。带给所有人的,是再一次的、更强烈的震惊。
开完枪的人放下手,他仍旧好好地站在那里,笔挺地,他看着所有人,眼神沈着如水。
枪里并没有子弹。
但这已不是众人关注的重点。
没人看明白这一出戏剧般的转折,在他们始料不及,根本来不及回味的时候,ken所演奏的音乐章节已经结束。
整个过程,冰冷的枪口贴在他的太阳穴上,一直未曾移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得许久没有反应。包括alex。
他在ken扔下了枪,站在原地对着他得意地一笑之後,才合上自己不知何时惊得张大的嘴。
这臭小子是他妈怎麽回事啊?!!男人在心里咆哮。
他的身体前跨了两步,手臂一捞,ken被他拉住,便“碰”地撞进他的怀里。
“你他妈活腻了。”
alex在ken耳旁咬牙切齿地骂道,同时他紧紧地箍着对方的腰背,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勒住。
他被ken的自杀式行为吓坏了。这个人看似莽撞的举动,差点让alex的心脏停止跳动。
在枪声完结的那一刻,曲终局定,他把他抱得那麽紧。他现在还心惊肉跳,却无法去怪责这个不要命的白痴。
还是第一次,alex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惧怕,怕得他差点後悔此行。
很久,他才松开了ken,但不忘捏着对方的下巴教训:“你再敢干这种事情我他妈杀了你。”
ken被alex拉开了一点,男人的担忧已经从他颤抖的身体上传给了他。在被alex勒得险些出不了气的这一刻,他明白,这六枪他开得值得。
alex盯了他两秒,突然偏头,啄了一下他带笑的嘴,在他唇边说道。
“还好你也会害怕。”
“嗯?”好心情的ken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
alex抬起手,手心擦过他的额头,这时ken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竟出了一头冷汗。
他确实害怕,他怎麽可能不怕?
他不能肯定bart的枪里真的没有子弹,所以他是在拿自己的命赌博。只是他正好好运当头,在开完六枪之後,赢了这一场博弈。
“游戏完了。钥匙呢?”
alex转过身对bart说道,这个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变态正带着几分惊喜和几分遗憾地站在他们旁边。
“这样就结束太没趣了。”bart蹙起眉道。
一开始让他非常看不顺眼的ken,经过六枪後已让他叹为观止,甚至,他开始对对方有所赏识。这样有胆色的人可不多见。
“我改变主意了alex。”bart走至沙发坐下来,拿起茶几上果盘里一块仙人掌果送进嘴里,在alex骂了一声“我艹你妈”後,说出了他的新提议。
“最近美国那边逼得紧,一周之内我损失了好几批货,不过这麽人要吃饭呢,我不能乾等着眼看手下的人被饿死。”
“你知道我不碰毒品。”
“那是以前。”
bart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手里灵活地把玩。alex现在在他的地盘,对方想顺利脱身,得看他们合作得好不好。“以前不碰不等於现在不碰,我手里有一批货,放心,不是很多,你姐夫在哥伦比亚那边似乎没受到多大影响,我想你会很乐意通过他的渠道帮我这个忙吧?”
“我要是不干呢?”男人恶狠狠地回答。
他就知道,bart这个性格无常、爱耍花招的东西绝不会那麽轻易地放过他们。
“不干也行,我看上了你的一个人,你把他留下,我让你带着钥匙走。”占了上风的bart根本不担心自己捞不到一点好处。
“不行。”alex斩钉截铁地说。他知道bart说的是谁,开玩笑,他怎麽可能把ken丢在这里。
这两只可都不是什麽老实的东西,凑到一起还不搞出世界大战。
“全天下那麽多男人,你再找一个看得顺眼的不难吧?”bart看了ken一眼,对方也微微皱起眉头盯着他。
“全天下那麽多男人,你自己去找看得顺眼、对方也看你顺眼的吧。”alex毫无商量余地地还击道。
bart不慌不忙地用刀又挑了一片水果,说道:“好,那你考虑清楚,帮我出货还是留下人。二选一,否则今天我只好留你们下来过夜,直到你想好为止。”
“──算你狠。”几秒之後,被逼不得不做出选择的alex磨牙道:“货在哪?!”
alex联系了bill,bill通过网路将钱打到bart账上後,alex不仅拿到了他想拿的东西,还另外得到了几箱子海洛因。
他们在走出大门之前bart叫住了ken。
“你为什麽要开六枪?我说过两个人一共开五枪就可以了。”
对方转过身,慢慢地说道:“因为我要确定,你不会真的让alex死。沙漠之匙在你手中是烫手山芋,但随便丢掉或送人又太可惜,你需要alex帮你把它带走,当然,还有帮你出货。而且我要你知道,我和alex不会受到你的挑拨,你不必再花心思去想另一个花样。”
“呵,万一枪里真的有子弹呢?”
对方答道:“如果真的有子弹,结局我们也都知道了。不过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再去做无用的假设。”
得到回答,bart这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对ken有了兴趣。他见过许多无知无畏,或是有勇无谋的人,胆小怕死的见得更多,但没人能让他这样的惊讶和另眼相看。
虽然他早就猜到ken不可能单纯只是“alex的情人”,但他突然很想知道,这样一名看似普通的青年到底是什麽身份,於是他问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我是alex的男人。”ken朝他笑了起来,定定地说道:“我是可以和他比肩的男人。”
他确实很英俊,和总是阴鸷沈笃的bart相反,这个人身上有着可以拂开一切阴霾的灿烂。纵使bart一开始非常讨厌他,但这时他也发现自己很难去打压对方在自己面前的所作所为。
bart站在院门口,他看着alex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地上车离开。
直到那车再也不见了踪迹,他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和思绪。
今天的alex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嫌恶他、却又不忍心甩掉他的少年,而他也不再是当时的bart。有一些事,错过了总是让人遗憾,但也不可回头与後悔。
bart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这时候天空中掉下了第一滴雨,“啪”地打在他的面前。
(15鲜币)缠斗 30
取回了自己的车,三人把几箱毒品放进车後箱。ken在放箱子时看了alex好几眼,欲言又止。
放好东西alex坐进驾驶位,ken拉开车门坐到他的旁边,惹了事的jo老老实实地钻到後面的座位上。
犹镇的大门在眼前打开,站岗的人依旧尽职尽责地端着枪,站在那里目送来客。
吉普慢慢地开了出去,回去的路带着他们离开这座有惊无险的小镇。这时候一颗雨“啪”地在前方玻璃窗上溅开。
犹镇很快在後视镜里消失,掌着方向盘的男人呼了一口气。
“alex,你要怎麽处理这些海洛因?”ken思索半天後终於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他一边问alex,一边把右手从他自己的裤腰里伸进去,仿佛摸到到了腿间的那个部位──被他问话的alex一转过头来,便看到大跌眼镜的一幕。
但好在ken立刻就从那里取了一把袖珍的枪出来,否则男人还以为他,咳……──毕竟後座还坐着一个注视着他们的jo呢。
那把枪正是alex送给他的定制swissmigun。
“没有派上用途。”ken有点可惜地把它捏在手指间,而後瞟了alex一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还用说吗,直接把货送到我姐夫那里。”
虽然他从不涉猎此道,但这回花了那麽多钱,让他觉得相当肉痛。他是个商人,利益摆在面前时他得权衡轻重,他总不能把这几箱东西给扔了吧。
“你听我说,把它们销毁吧。”年轻人忧心忡忡地锁着眉头:“你从来没沾过毒品,这次一旦开始,说不定日後就脱不了身。”
“哟,”男人盯了他一眼,调戏地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会把它们销毁掉?”
“不会。”alex看着前方的路,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白丢掉那麽多钱他实在舍不得。而且他也并不算真的沾了毒品这行道──顶多是一个中间人罢了。
雨开始大起来,刮雨器在玻璃上不断地摆动,车厢里突然没人说话,气氛变得有点压抑。
ken一沈默起来,alex就猜他开始动什麽歪脑筋。
在他决定不能再让这小子碰到那几箱东西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什麽,让他“吱──”地踩下了刹车。
车在雨中猛的来了一个急刹,车里两个没栓安全带的乘客都朝前一个直扑,前面的人差点没撞上玻璃。
“你他妈──”
ken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看着alex推开车门,奋不顾身地跳进了雨里。
“老大这是怎麽了?”
一路上都安静无声的jo也满脑子莫名其妙,他从後面跳下去,看到alex打开了尾箱。
男人一脸凝重地打开一个箱子,撕开了一包白粉。
他用手指轻轻地沾了表面的一点粉末,而後将那只手送进了嘴里。
“艹──!”他大骂了一声,紧接着又打开另外一只箱子,仍旧取了一些粉用舌尖尝过。
果然……bart那个混账东西最後还是摆了他一道。
他咬牙切齿地关上箱子,慢慢地转过头,对围观他的两个人说道。“我们被骗了。”
ken一下子变意识到什麽,而後他面前的男人在初来的暴雨中,舔了一下打在唇上的水滴,眼中射出了凶光:“箱子里是面粉。”
ken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是准备偷偷销毁这一车货的,但很好,现在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了。
alex关了尾箱门,招呼jo回车里,而後转身看着幸灾乐祸的ken:“如你所愿,没有毒品,也没有毒贩子alex,我不会沾上毒品这东西。你高兴了?”
ken当然高兴,当他发现车里放着的竟是几箱面粉时,他觉得这是bart唯一干得最棒的事情。
无视alex的不快,他的眼里情不自禁地露出欣喜的光芒,“这也许就是天意,你和毒品没缘分。回车里吧,都淋湿了。”
alex心痛得要命,但这时候再回去找bart算账,那人肯定是不会认账的。他只好在心里把那个狡猾又阴郁的混蛋杀了一遍又一遍,决定一定要找机会报复。
再说回来,眼前的ken这麽得瑟,更让他忍不住想使劲揍他一把。
危险往往来自一瞬。
正当alex非常不高兴地伸出手,正要碰到ken时,对方带着笑意的脸瞬时“唰”地突变成了惊愕。
“趴下!”
喊话的同时,年轻人扑倒了还没搞明白怎麽回事的alex。
一颗子弹从alex适才站的地方飞过去,射进了旁边的土堆。
被偷袭了?!
alex这才回味过来,两人来不及多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便翻身躲在了车侧方。
“上车上车,快!!”车里的jo也注意到了情况,他大喊着,而後打开了後座车窗。一把枪从那里伸出来,射向子弹来的方向。
两人在jo的掩护下窜上车,在“啪、啪”的枪声里,alex轰开油门便飙了出去。离ken最近的武器就是他挂在腰间的钥匙套里的微型手枪,他把枪掏出来,朝从岔路追上来的车射了几枪,但这种枪根本无法射穿车身。
“枪在座位底下。”alex提醒他,於是ken把打空子弹的微型枪扔到裤袋里,他刚从座位下抽出两把手枪,豁然发现前面的路口竟然又冲过来一辆车。
他们被前後夹击了!
“jo回来坐好!”
alex大叫道。
一直在还击追击者的jo应了一句,抽回枪坐回座位上。
他们的旁边是一个斜坡,在路并不宽的情况下要想避开前後两辆车,必须冲下去。
但下面是一片没有道路的树林,下去之後,恐怕暂时不能与等在外面的自己人会合。
不过危急之下的司机根本来不及多想,他骂了一声:“bart我跟你没完!”眼看着前面的车要撞上来,猛地朝外打了方向盘。
虽然这并非alex第一次生死逃亡,但这一次遇袭来得太过突然,太出意外。
他从没想到bart会置他於死地,他和他无冤无仇,最多就是在少年时期,他们曾经有过一点小过节──但那一次的受害者明明是他而不是对方。
他想不通bart为什麽要这麽做,但现在根本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
车子在猛烈的颠簸下下了坡,幸而土坡虽然在雨中格外湿滑,坡度却并不算陡峭,等他们落到树林边缘,车“蹦蹦蹦”地抖了好几下,才终归停止了像要散架的颠簸。
alex尽量保持着车的平稳,在暴雨和枪声里沿着树林的边缘一路狂奔。迅猛的雨声削弱了枪声,也不知道几公里外的人是否有察觉到这边出了事。
追击者并未放过他们,一辆车跟着他们冲了下来,另外一辆车沿着大路紧跟着他们的方向。
他们不能等ed那群人过来救援,现在每一秒都生死攸关。
没有路的树林太过於错综复杂,很快吉普就被追上了。枪声近在耳边,最糟糕的是竟然不知从哪里又窜出了一辆车。
“我干!”
重新被夹击,男人开车的技术再好,在进了七弯八拐的树林後也显得力不从心。“啪”的一声,侧面的挡风玻璃被射穿,这已经是它身上的第三个洞。
子弹擦着alex的後脑勺射进椅背,差点被爆头的男人又惊又怒,直後悔怎麽没带一箱手榴弹出来轰他个痛快。
两辆车一个在屁股後头,一个在侧後方,对他们紧追不舍,摆出一定要把车里人置於死地的架势。
单凭ken和jo要抵挡全副武装的敌人,显得格外的吃力。
不知不觉,他们在树林与敌人的夹缝间,很快就慢了下来。再这样下去他们或许无法活着走出这片林子。
“下车!”在又一颗子弹射穿玻璃,差点打掉jo的鼻梁後,alex当机立断踩下了刹车。
三人各自带了武器往树林里跑,边跑边躲。
只听後面的枪声仍在,幸好树林里到处都有树木作为掩体,另一方面,大雨也给敌人的追击造成了不便。
三人不时回头开上几枪,互相掩护。
“继续往前跑,朝我们来的方向。”alex躲在一颗树後喊。
喊完,当他再次举着枪回头的时候,在他的左手边,一个拿枪的男人映入他的眼里。那人就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枪口对准的正是在雨中往另一个方向开枪的ken。
年轻人暴露在枪口之下,而他无知无觉。那一秒,alex甚至看到了子弹从黑洞洞的枪口射出的动作,缓慢又充满了极致的危险。
他瞪大了眼,什麽都没想,也来不及想,他的身体已经在那刻脱离了大脑的掌控。
他一跃而起,朝ken扑了过去。
子弹射入身体的刹那,并没有让男人觉得痛。
他只是感觉腰部被打进了什麽,并在意识到自己干了什麽蠢事时,骂了一句“卧槽”。而後,剧烈的痛感才昏天暗地地袭击了他。
他在一声不知是谁的惊呼里,像失去了牵引的木偶,轰地倒了下去。
(9鲜币)缠斗 31上
alex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那麽简单就画上句点,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对此话他深表认同。
他总觉得自己是那种可以一直活到终老的男人。他常常忘记,他过的并不是能够轻易地平淡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