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江善善靠近她耳边低语几句,桃红顿了顿,眉头放松。
只要不是又要钱就好说。
不过……
“咱们这般,会不会太招人眼了?”
“招人眼又怎么了?”江善善吐了口气来到廊下站着,“都不知道能活几年,何不痛痛快快地做些想做的事。”
“呸呸呸,这说的什么丧气话,要死也是他们死。”
桃红撅嘴说道。
江善善只笑了笑并未作答。
到底听了她的吩咐,桃红隔日一早便寻了个空子溜了出去。
小厨房里,江明轩带着江明修来烧水,经过一晚上的休养,后者身上脸上的伤瞧着虽更显眼,实则却是好了太多。
江明轩瞧他衣裳单薄,甚至还给了他一套新的。
两人个子相差不太多,倒也能穿。
“我该回去了,一夜未归,若是他们寻我,恐怕……”
“不必管他们,你只安心住下即可。”
江明轩笃定的语气让得他犹豫了一瞬,心中挣扎。
若是可以,他也想留下,即便什么都没有,但他真的很想。
“放心,他们暂且顾及不到你,凡事有我和阿姐在。”
“五姐……”
江明修抿唇,抱着腿窝在灶门前,眉眼微松。
看了他一眼,江明轩嘴角扬了扬,他也不知何时开始,自家姐姐已经成了再不需他操心的人了。
反而能够给他人依靠。
也不算坏事吧!
另一头,从后排屋出了江家的桃红按照指示来到一家离得最近的茶馆,在说明来意后,便被领到了后院。
不多时,待她出来,后院的人也离开了。
采购好需要的药品,桃红路过一家点心摊子,难得大方地要了几块香甜的米糕揣上,连嘴角都洋溢着笑意。
有钱就是腰杆子硬。
……
“她倒是多事,自身都难保,还管这些个闲事儿。”
消息递到靖国公府内,顾渊忍不住嗤笑。
阿武站在他身后,偷偷觑了自家主子一眼,“公子,您不会真要帮她吧?”
顾渊没回他,只是眯起眸子摩挲着手中的杯盏。
见此,阿武哪里还不明白,鼓着脸颊道:“公子,您是做大事儿的,怎能将心思耗费在一个后宅女子身上。”
这不妥!
要知道,他们公子可是在前两年的边境之战中,以十五岁的年纪便一计大破十万敌军,令得敌国上下都忌惮不已的存在。
如此惊才绝艳的公子,怎能为一个后宅女子所耽搁。
更何况,自家公子已经为她分了不少精力了。
“去办!”
“公子?”
阿武不可置信地睁大圆溜溜的双眼。
可顾渊也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气,说了便不容人劝。
唉,难挺哦!
两天后,江明晖的伤稳定下来,二夫人便腾出手来寻人。
只是在原先的后罩房并未瞧见人,问了住在四周的奴仆也说几日未见。
这下便惹恼了她,伤了她的儿子,还敢躲起来,当即命人去寻。
二房正间里,从太学赶回来的几个哥儿聚在一块儿,在看过江明晖后,才询问了这事。
二房的嫡长子江明珏也是江家最年长的哥儿,知晓自家弟弟平日里什么脾气,听着二夫人添油加醋地说,不免也皱了皱眉头。
“……不过一个庶出的玩意儿,竟敢以下犯上,伤了你们弟弟,那后脑破了那么大的口子,当真是毒辣。”
二夫人哭着道,江家几个小辈连忙哄着。
江明珏看了眼自己嫡亲的妹妹江秋月一眼,遂移步到门外。
“究竟怎么回事儿,他真敢跟阿晖动手?”
“大哥管他敢不敢,反正阿晖受伤是真。”江秋月撅嘴,“大哥,那小畜生留着太碍眼了,你给我把他撵出去吧!”
说着,她想起来这几日刚发卖了一批下人,拍手道:“干脆将他同下人们一块儿卖了,让他做倌儿去。”
江明珏轻敲了敲她脑袋,“都谁教你的东西,女儿家家的。”
“大哥~”
江秋月扯着他的袖子摇晃,“咱们家总共就两个庶出,还都是我们二房的,不怪祖母偏心大房三房,每回好东西,都是紧着他们先。”
“胡说八道,长辈的事儿那能容你置喙。”江明珏肃着脸道。
可江秋月知道自家哥哥素来疼她,也不怕,只撅了噘嘴。
“好了,他到底是咱们江家的人,若真给发卖了,传出去咱们也立不住脚,更遭人指点。”
说着,他哄道:“乖,你若想教训他,便尽管玩玩儿,这番话却是不能再说了。”
“哦……”
见她不高兴,江明珏只能命长随去将带回来的东西送来,好哄她开心一番。
等再回到厅内,几个兄弟便围了过来,江明珏安抚自家母亲,“这事儿我会派人去查,定将他找出来,母亲且安心看着阿晖就是。”
二夫人按了按眼角的泪水,点点头。
伤心是真,毕竟是自己的幼子,心中自是恨毒了那庶出的小畜生。
哪里还管是不是他动的手。
迁怒,向来没那么多道理可言。
……
碧落院内,江明修不安地想要出去,可惜院门锁了,他也不能随意进出。
今儿个从桃红带回来的消息中他已经知晓江明珏他们回来了。
他怕是逃不过这茬儿,但至少不能连累了旁人。
想着,他主动去寻了窝在小厨房烤火的江善善。
瞧见他,江善善并不意外。
“想走?”
江明修顿了顿,拘谨地低下头,“他们回来定然会找我,不能连累了你和明轩。”
“你想不想报仇?”
“什么?”
他楞楞地抬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江善善勾唇,朝灶门口里添了根柴。
火烧的旺了些,映照她的脸和那一双白皙纤细的手。
只听她道:“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报仇?将这些年的欺辱统统还回去。”
江明修眸子微微睁大,喉头也不自觉地滚了滚。
若说没想过那是假的,无数个日夜,他都在怨恨着,甚至日子久了,已经分不清怨恨的是自己的身份还是江家这些人,亦或是他自己。
而现在有人竟和他说,报仇!
“我……我只是个庶出……”
“庶出又如何?”
江善善朝他招了招手,江明修没有犹豫,上前蹲下。
一只手便捏起他的下巴,抚过伤处,引起一阵刺痛,令他不适地皱了皱眉想要躲起狼狈的自己。
但,耳边却响起了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声音。
“我说能,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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