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一起,凌慕清或多或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夏初逢彻底的松了口,凌慕清略微有些慰藉,只是对于莫凉一究竟会不会被她“哄”回来,说实话,凌慕清并没有多少底气。
她正思虑着,林桥一路小跑过来,喘了两口粗气,急急道,“世子,宫里传来消息,晋安王自尽了!”凌慕清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林桥过去扶她,叹了一口气,“晋安王去了。我知您与他也有些感情,不过逝者已矣,您节哀。”
倚龙宫
凌晟挺直身体躺在龙榻上喘着粗气,凌沛暄跪在榻前,低着头一言不发。凌晟已是行将就木,只是还撑着一口气,一双晦暗无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凌沛暄,“你……真是……一点儿也不顾……不顾手足之情!”
凌沛暄抬起头,嘲弄的对上他的眼睛,“他当初害我妻儿之时可想过所谓的手足之情?他害三哥五哥之时可想过手足之情?父皇你呢?你那个默认的态度,又何曾想过父子之情?”凌沛暄捏紧着拳头,灰白色的嘴唇抽动着,“他是太子……他是……是储君……”
“现在已经不是了。”凌沛暄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凌晟,“父皇是不是还不知道,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呵,一个为了权利畜生不如,从谋害亲长兄起步的人,配做太子吗?”凌晟瞪大眼睛,浑身颤抖起来,他想伸出手去指凌沛暄,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
林仲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好心解释道,“先太子爷让微臣每日在皇上的药里下些东西,皇上现在是动弹不了的。”凌晟额上青筋暴起,想不到他堂堂一个帝王,做了四十多年万万人之上,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祁修大步从外面走进来,附在凌沛暄耳边说了什么,凌沛暄敛下眉目,看向凌晟道,“东澈死了。”凌晟的眼神变得不可置信,凌沛暄抬起下巴,眼中染了一抹血色,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凌晟,“他是自杀的,为了给他爹赎罪。我不会动太子府的人,一个也不会,我可不是凌沛曜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也不会坐这江山,弑父杀兄抢来的东西,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凌沛暄抽了祁修的剑,屈膝跪在地上,把剑架在了凌晟的脖子上,“父皇,儿臣从来没有做皇帝的心思,我为人臣为人子的责任做尽了,只为了能安安稳稳的和家人在一起,我的妻女,我未出世的儿子,他们才是我想要的一切。”
“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的猜忌和纵容毁了你自己。皇上,呵,万万岁的皇上,今日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凌沛暄受伤用力,锋利的剑锋擦破了凌晟的脖子,凌晟看着他的眼睛,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只歪了歪眼珠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明昭四十三年十月初十,皇帝病重,太子凌沛曜逼宫,霄王凌沛暄调护国军护驾,诛太子,伏佞臣。太子长子晋安郡王凌东澈自尽于天牢,霄王大义,厚葬凌东澈,尽散太子府,而不伤及任何无辜。皇帝深受打击,次日驾崩于倚龙宫,百官推举以霄王凌沛暄登大宝,霄王拒之,愿只作忠臣良将,只暂总理朝政,称摄政王。
明昭四十三年十一月十六,初雪,摄政王遇刺。
凌沛暄衣襟带血歪倒在床上,林仲为他把了脉,一阵欲言又止。凌沛暄勉力挥挥手,“我知道我是不行了,林仲,你退下,本王与世子说说话。”林仲行了礼退下了,凌慕清跪在床边,执了凌沛暄的手,“父王,为什么?”
堂堂的战神,纵横沙场那么多年,会这么轻易的被刺杀,凌慕清说什么都是不会信的。凌沛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答应了东澈不动太子府,但是清儿,凌沛曜教出来的儿子不是都像东澈,不为你除了那些后患,为父实在不安。”
凌慕清眨眨眼,眨去了里面的些微水汽,声音有些哽咽,“可是,您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绝……”他不过是想把这刺杀的由头推给凌沛曜的儿子们,他们恩将仇报,就不怕凌沛暄背信弃义。只是,他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做代价,这已经不单纯是他策划的一出戏了。
“父王,您向来对我疼爱有加,为什么这一次,要这么绝情?”凌慕清眼眶红着,浑身上下不可抑制的发着抖。凌沛暄动了动嘴唇,紧闭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清儿,是父王对不住你,可是父王,是真的累了。”
他背着仇恨过了那么多年,如今大仇得报,他亲手杀了他的兄弟和父亲,他已经受不住日夜的折磨。精心谋划的这一场局,不过是想帮他女儿再除去一个隐患,他给她垒了那么高的阶梯,不能扶着她上去,只能想法子把这梯子砌牢固一点儿。
凌沛暄想睁眼看一看他的女儿,只是眼皮子沉重,怎么也睁不开来。他用尽力气握紧了凌慕清的手,急促的喘息了几下,仔细交代着她,“我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也有不小的势力,清儿,如今,父王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守护好父王……好不容易稳定的江山……”
凌慕清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哽咽道,“清儿知道了,我一定听父王的话,守好凌国江山。”凌沛暄手上已经用不上力,只虚放在凌慕清手里,凌慕清把脸凑过去,引着他的手一寸寸摸索着自己的脸颊。
“高相是我们的人,如今这局面,顾乾坤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怎么做。还有……徐无衍,他也是我们的人,上官将军,他是我的旧部,他会……会帮你……还有户部,兵部……清儿,你记住,你是……是凌沛暄的女儿……你别怕,别怕……”凌沛暄费力的把眼睛撑开一条缝,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女儿最后一面。
凌慕清已经泣不成声,只是咬着牙,连连的点头。凌沛暄咳了一口血出来,突然笑了,声音更加的微弱,“父王知道,你还是……还是喜欢那个莫凉一。父王……父王是真的……想要你,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你与顾珩和离吧,去找莫凉一,去找她,我曾经,曾经把你……托付给她,她,答应了的……”
凌沛暄突然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房顶,“清儿,清儿……我看到你娘了,她来接我了。我要走了,你要……要……好好的……好好的……”他话未说完,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头歪向一边,没了呼吸。
“父王!”凌慕清突然崩溃,嚎啕大哭起来,“父王!你不能啊!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求求你,父王,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求你起来好不好!父王……”她用力摇晃着凌沛暄的身体,渴望着他能睁开眼,伸出大手摸摸她的头发,再说她一句不听话的孩子。
只是他没有,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任由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父王,他始终,没有睁开眼再看一看他最疼爱的女儿。林桥冲了进来,愣愣的看着房内的景象,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
明昭四十三年十一月十六,摄政王身死,刺客供认受于先太子之子之命,满朝惊骇,皆云子随父无情无义。世子凌慕清下令,立斩先太子府所有男丁,以慰摄政王在天之灵,百姓皆拍手称快。
摄政王遗言,世子与郡马顾珩和离,今后各自婚嫁,再无相干。同年十二月初七,左右丞相,太傅徐无衍,大将军上官宣力排众议,扶世子登基,百官默认参拜,是为凌国第一女帝。
帝下旨,尊摄政王为先皇,提顾珩为大理寺卿,高相封一等孝诚公,顾相封一等文远公,徐太傅封一等明德公,上官宣封一等忠勇公。另上官宣承先皇凌沛暄之衔封一品上将军,其子上官涟代其大将军之位。连日大丧,年关略过,次年帝改元盛熙,史称盛熙帝。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最近作业一下子多了起来砸的臣妾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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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当皇帝了@_@
接下来欢迎收看《盛熙帝追妻记》《凌国女帝与夏国公主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公主的诱惑》《忠犬是怎样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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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莫凉一总是在做同一个梦,自从夏初逢告诉她,凌慕清登基做了皇帝,她就一直梦到凌慕清。她梦里的凌慕清穿着龙袍,独身一人坐在龙椅上,她脚下没有百官参拜,却有成堆的枯骨。她的父亲死了,她孤身一人的,再也没有人去保护她,慢慢的她流了满面的血泪……
莫凉一从梦中惊醒,额上冷汗纷落,杏儿小跑过来,拿了巾子给她擦汗,“公主又做噩梦了?”莫凉一白着一张脸,垂着头不做言语。桃儿给她端了杯冷茶,她小心的喝了,半晌才把声音找回喉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杏儿说,“天快亮了,刚才小路子还说,凌国皇帝已经进皇城了呢,估摸着等会儿就该入宫了。”莫凉一一愣,这才想起来,明日就是夏沂的寿辰了,凌慕清早就递了帖子说要亲自来祝贺。
“听说凌国皇帝和她之前那个郡马和离之后,后宫里一直没人,这回来给皇上贺寿,好像是有意联姻呢。”杏儿一边服侍着莫凉一穿衣服,一边和她说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莫凉一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桃儿快言快语道,“我觉得三皇子就不错,他向来喜欢凌国风貌,这些年跑来跑去也未曾娶亲,与那个凌国皇帝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莫凉一神色微动,终究没有说什么,只偷偷的叹了一口气,坐在梳妆台前让杏儿给她梳头。待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夏初逢突然造访,笑着说,“她来的太早,父皇要同她一起用早膳,让我来请阿嘉呢。”
莫凉一始终神色淡淡,夏初逢也猜不出她心里怎么想。她抬头看着他,随意问道,“那种场面你在就是了,为何还要我去?”夏初逢故意道,“盛熙帝说上次与你一见如故,总想再见你一次呢。”
“那就走吧。”莫凉一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叫上崔林,跟着夏初逢一起去了夏沂宫里。她拒绝与夏初逢同坐一辆步辇,夏初逢无奈,只得在一旁跟着走,一路上和她说着话,只是很少被搭理。
莫凉一太淡定,以至于夏初逢更不相信她心里没多想什么,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凌慕清,细致的去观察莫凉一的反应。莫凉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但是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起伏。
到了夏沂寝宫,膳食已经摆上了,夏沂和凌慕清坐在桌子边相谈甚欢。凌慕清穿着挺正式的衣服,上面绣了几条张牙舞爪的龙,看的莫凉一心里挺不舒服。夏初逢过去和凌慕清打了招呼,凌慕清脸上带着笑意,眼神温温柔柔的落在了莫凉一身上。
当皇帝应该是个挺辛苦的事,比之上次相见,她清减了许多,下巴弧度尖而锐利,莫凉一敏感的发觉,她真的变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有些任性又有些霸道的小世子,她现在沉稳有力度,气场却内敛。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她扛起了凌国江山,正在慢慢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莫凉一突然觉得恐惧,她缓步走过去,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太敢看她愈发深沉的眼睛,低着头,行了一个礼,“蕴姝见过凌国皇帝。”凌慕清伸了手去扶她,笑容温和有礼,“长夏公主不必多礼。”
莫凉一抬头,望进她眸子里,只看到了满满的自己。接下来她一直在走神,思绪恍惚着,完全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直到夏沂问她,“阿嘉觉得如何?”她回过神来,夏初逢对她使着眼色,她下意识的说,“女儿觉得很好。”
“那阿嘉就多陪陪慕清吧。”夏沂挺喜欢凌国这位新皇帝,凌慕清也有意讨好他,两人聊的投机,夏沂对凌慕清也多有亲昵。莫凉一发了一下愣,轻轻的应了下来。她实在没想到凌慕清现在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会提出要在夏国多待些时日,还指名道姓的要让她陪着,更没想到,夏初逢居然帮她一起坑自己。
揽月宫不小,凌慕清就暂时住了进去,身边只带了林琛和祁修。莫凉一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凌慕清换了身常服,绣着华丽繁复暗纹的龙凤袍,比上午那件过于正式的龙袍好看的多。
“那凌国皇上长得还挺好看的。”桃儿看着不远处凉亭里说着话的莫凉一和凌慕清,小声念叨了一句。杏儿看她一眼,“公主更好看。”桃儿挠挠头,“都挺好的啊,我看公主和她还挺配的,这皇帝要是个男的,咱们公主说不定还能做个皇后呢。”
杏儿轻轻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乱说,配什么配,两个女……”杏儿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个凌国的女皇帝,居然敢轻薄她家公主!虽然只是凑过去亲了下脸颊,但是这好歹是夏国地盘,凌慕清要不要这么轻浮!
“公主是吓傻了吗?为啥不反抗?”桃儿歪着头,看着她家公主还是那副冷淡到面瘫的表情,倒是那个凌国皇帝,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不过呀……桃儿偷偷的想,不敢让杏儿知道,她是真的觉得自家公主和那个凌国的女皇帝很配啊。
凌慕清笑着笑着忽然低下头去,抿着唇不再作声,莫凉一瞥了她一眼,“陛下累了么?”“诶,”凌慕清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声音闷闷的,“你别这么叫我啊。”莫凉一咬了下唇角,从石凳上站起来,低眼看着她,“累了就去休息吧。”
“我不累。”凌慕清抬起头,眼里有些水汽,软软的看着她,“你就让我……和你多待一会儿吧。”莫凉一动了动唇角,拂袖转身欲走,被凌慕清握住了手腕,“凉一……”她手上用力,把人拉进了怀里,莫凉一双手抵住她的肩膀,警告她说,“宫里人多口杂,你最好注意些。”
凌慕清不情不愿的松了手,莫凉一从她怀里出来,故作镇定的理了理衣衫。凌慕清瞧着她,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你又瘦了些。”莫凉一手上动作一顿,小心的和她对视在一起,轻声道,“我很好,你才是瘦了。你……做皇帝累不累?”
“还好吧。”凌慕清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有臣子们帮持着,我倒是,挺清闲的。只是,有时候总会想起父王,还有你。”莫凉一头一偏,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你小心成一个昏君。”凌慕清笑了笑,起身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扭头看着她的侧脸,“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莫凉一没接话,凌慕清自顾自的往下说,“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孤身一人了,若能放下荣华富贵,便与你一起浪迹天涯,治病救人。”她说完话,看向莫凉一的眼神里带着期许,莫凉一却抿唇一笑,叹着气说,“那么久远的事情你还提起做什么?你忘了么,你已经不是那个逍遥自在的世子,我也,不是那个可以随随便便的浪迹天涯的江湖郎中了。”
“凌慕清,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呀。”莫凉一用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凌慕清脸色变了变,喃喃道,“那我,是不是也会在某一天,永远的消失在你长久的岁月里?”
莫凉一看着她,轻轻点了一下头,“是。”
凌慕清一刹那心如死灰,莫凉一说,“我们总是在分别,总有一天,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凌慕清颤着手把她拥入怀里,贴着她的脸颊,字句清晰的说,“那我们就不要再分别了啊。”
莫凉一摇摇头,“阿清,别傻了。”她固执的不愿意重新接受她,她忘不了锋利的刀刃割入掌心的那种痛楚,还有那段时间生无可恋的苦楚。凌慕清有时候真是太让她寒心,她承认心里还是有着凌慕清,可她同样也是一个太倔强的人。
凌慕清已经失去了让她忍让的资格,从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和一个男人喜结连理天作之合的时候,她就已经心死了。莫凉一是个有自己的思想的人,她不是任何人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她不管凌慕清所谓的苦衷,她也不想去管,就这么相忘于江湖,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莫凉一伸出手,轻轻的把凌慕清推开,颇为认真的瞧着她好看的眉眼,“陛下,那些前缘旧事,忘了吧。”她说的云淡风轻,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可是凌慕清,要怎么去忘了呢?那些不是前缘旧事啊,是现在拥有了江山,却失去了一切的她仅剩下的支撑。
“凉一,”凌慕清轻声喊了她的名字,“我会找到你的,就算用一辈子,就算付出一切代价。我也,一定会找到你,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来。”莫凉一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的有些伤怀,又有些悲悯。
凌慕清走出凉亭,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牌,塞到莫凉一手里,“这个送给你。”莫凉一不明所以,凌慕清抿嘴一笑,解释道,“这是凌国最高手令,可以调动包括护国军之内的所有军队。我如今,给不了你什么了,这是目前属于我的,最重要的东西了。”
凌沛暄和凌慕清父女俩总爱把这些象征性的东西交给别人,以表达自己某方面的忠心。莫凉一收过凌沛暄的玄铁令,那是他为他女儿留的保命法宝,如今,她又收到了凌慕清交给她的国之根本。
那玉牌诚然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莫凉一,真的不需要。她想把玉牌还回去,凌慕清却背了手,故作轻松的说,“听说夏国御花园景致是极美的,我去休息一下,午膳不用了,下午你带我去御花园里转转吧。”
凌慕清说完话就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她知道莫凉一会把玉牌还给她,但她是真心的,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凌慕清觉得自己如今算是一无所有,她唯一能拿出来的,大概只有权力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把臣妾的及腰长发咔嚓掉,如果没更新,大概是伤心过度死掉了吧(够)
=_=臣妾真讨厌自己动不动就脑洞大开,之前说的那仨还没开填,就又想了俩臣妾以为极萌的设定
愿有生之年,臣妾填满脑洞。。。
☆、第五十六章
虽然凌慕清说了不用午膳,但是到了时间,莫凉一还是亲自去请她了。凌慕清有仪仗,不过留在宫里伺候的只有林琛和祁修,那二人分站在门两侧,跟两尊门神似的。莫凉一让杏儿桃儿在外等着,自己一个人进了凌慕清的房间,虽然凌慕清说了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可他们俩还是没敢拦住莫凉一。
凌慕清没睡在床上,窗子下放了张贵妃榻,她侧躺在上面,身上也没盖什么东西。莫凉一走近了去看她,她眉目沉寂着,看起来睡得挺安稳。二月天还有些微寒,莫凉一过去关了窗,一回头,凌慕清已经睁了眼。
莫凉一不自然的偏了下头,轻声道,“过去用膳吧。”凌慕清不动弹,只闷声说了句,“我不饿。”莫凉一对她终究是不太能彻底狠下心来,走过去冲她伸了一只手,“早膳你就没用多少,如今可是一国之君,不能这么任性了。”她顿了一下,微微的笑了,“饿坏身体就不好了。”
凌慕清低着眼,握住了她的手,配合着她让她把自己拉起来。莫凉一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伸出另一只手把她衣服上的褶皱扯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凌慕清揉了揉眼睛,跟着她走了出去,林琛和祁修向凌慕清行礼,她瞥了他们一眼说,“朕身子不太舒坦,把林仲接来吧。”
她拿出夏沂给她的金牌交给了祁修,祁修恭敬的接过,去办事了。莫凉一看着她,眼角挑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哪里不舒坦了?我们夏国御医可也不少。”凌慕清抬起了头,与她对视着,“林仲在身边伺候惯了,也并没什么大碍,不必劳烦御医了。”
莫凉一一反手,扣住了凌慕清的脉搏,虽有许久未曾行医,依旧手法娴熟。凌慕清怔愣了一下,莫凉一已经把手收回,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凌慕清笑的有些僵硬,“不是说要用膳么?走吧。”
“没事儿别瞎想有的没的。”莫凉一垂着头走在前面,凌慕清紧跟着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林仲说她是心病,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整个人都衰弱的厉害。她是强打起精神来夏国,不过是为了,见见莫凉一罢了。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凌慕清却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拿着玉箸在眼里戳来戳去,半晌才用了两口饭。莫凉一终于忍不住开口,“不合口味么?”凌慕清有些恍惚,慢吞吞的摇了摇头,“没有,我说了我不饿。”莫凉一眯起眼睛,看向杏儿,“去让王御厨给陛下做一碗莲子粥来。”
杏儿领命去御膳房了,莫凉一搁了玉箸,接过桃儿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王御厨做的莲子粥是我最喜欢的,希望陛下赏脸。”凌慕清嗯了一声,依然捏着玉箸,不紧不慢的去戳碗里的米。
莫凉一让人收拾桌子,起身去了正殿,凌慕清又愣一下,赶紧跟了上去。宫人上了茶水,凌慕清嗅到了清雅的茉莉花香,她伸手端了茶杯,细细抿了一口。莫凉一问她,“这花茶可还合陛下心意?”凌慕清抿了一下嘴巴,轻轻点头,“甚好。”
崔林走过来,冲莫凉一行礼道,“公主,太子妃过来了。”莫凉一一颔首,“请。”崔林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带着钟沁又进来了。钟沁一眼看到坐的四平八稳的凌慕清,她也听夏初逢说了,凌慕清如今就住莫凉一这里。
“妾身钟氏给凌皇请安。”钟沁施施然的给凌慕清行了礼,凌慕清伸手虚扶她一把,笑道,“太子妃不必多礼。”钟沁刚站直身子,莫凉一就抱着她的胳膊粘了上去,“沁姐姐用膳了吗?怎么这时候来了?”
钟沁笑盈盈的跟她走过去,二人坐在了一起,钟沁一一回答她的问题,“用过了。听太子说凌皇住在你这儿,怕你懒懒散散的怠慢了,我这才过来看看。”二人举止亲昵,凌慕清看在眼里,嘴角颤了一下,又想起莫凉一对自己样样生疏,忍不住低了头黯然神伤。
莫凉一声音里带着笑意,差人给钟沁上茶,近乎撒娇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凌皇是贵客,我怎么敢怠慢了她。”钟沁伸出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说是说得好听,凡有不快就爱摆脸色,耍脾气,谁能受得了你!”
“沁姐姐不是受得了吗?”莫凉一说着话,瞥眼扫了一下凌慕清,见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头也不抬,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猫儿似的。钟沁眉眼都带着笑意,直直的看着莫凉一,柔声说,“你也就爱窝里横了。”
凌慕清心里急躁的慌,终是忍不住把头抬起,一眼未去看莫凉一,却是实实的瞧着了钟沁看她的眼神,整个人都不好了。钟沁那一瞬的眼神太直白,也太露骨,凌慕清被刺激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吓了上面那两人一大跳。
“凌皇怎么了?”钟沁疑惑的看着她,凌慕清吞了下口水,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情绪,“我……朕,没事儿,朕来的太早,现在有些发困,这就去休息了。太子妃和凉……和长夏公主,你们……不,我先告辞了。”
她转身就往外走,正巧了这时候杏儿端了莲子粥过去,两人撞在一起,莲子粥被撞翻了,凌慕清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滚热的粥撒了她一手。杏儿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嘴里一直念着奴婢该死之类的话,凌慕清拿着帕子捂住手,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有些狰狞,却还是勉力微笑着,“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了你,你起来吧,我无意怪罪于你。”
莫凉一有些慌张的走过来,捧了凌慕清受伤的手在掌心,对杏儿吩咐道,“先别跪着了,快去拿药。我床下那个盒子里有个白色的瓶子,你快些去把它拿来。”杏儿听了这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跑去拿药了。
实在是疼得厉害,凌慕清向来又很怕疼,咬着一口牙,额上青筋都凸出来了。莫凉一轻轻揭开她手上的帕子,烫伤挺严重,整只手连着手腕都是红肿一片,甚至烫出了几个小泡。莫凉一低着头,生怕她看到自己眼里的心疼,闷声问她,“疼的厉害么?”
凌慕清疼的都抽冷气了,却还僵着脸笑,声音也有些变调,“你别担心,并不怎么疼的,我毕竟是个习武之人,这是小伤而已,无甚大碍。”有些武功而已,又不是铜皮铁骨,向来养尊处优的细嫩肌肤烫成这样,她说不疼,打死莫凉一也是不会信的。
“不请御医吗?”钟沁在旁边问了一句,莫凉一摇了摇头,“不用,我来就可以了。”她把凌慕清拉过去坐着,回头去看钟沁,带着些歉意道,“抱歉沁姐姐,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得照顾一下她。”钟沁笑道,“当然是陛下的伤重要,那我便先回去,姝儿好生给凌皇看看。”
钟沁给凌慕清行了礼,转身离开了,她刚一走,莫凉一把宫人都赶了出去,马上就变了脸色,怒视着凌慕清,“你怎么那么笨啊?那么大的人了就不能注意些吗?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是什么习武之人么,怎么躲不开一碗粥?凌慕清,你是不是蠢死了?!”
“诶,”凌慕清被她唬的一愣,讷讷的开口,“我又不是有意的,走了下神而已,下次不会了。”莫凉一一口气憋在心里,见她这副样子,又不舍多骂她几句,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自己生闷气。
凌慕清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扯她的袖子,低眉顺眼的奴才相,一点儿也不像什么一国之君。“凉一,你别和我生气了,你说我蠢笨,那我就是了,你同一个既蠢又笨的人生气,也没什么值得的,是吧?”她眨眨眼,鼓起勇气探过身子在莫凉一唇角吻了一下。
“你!”莫凉一面上微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凌慕清努努嘴,又说,“我走了神也是因为你和那个太子妃相谈甚欢什么的,我心里不好受,才一时恍了神。”莫凉一咬着牙瞪她,“你这是怪我了?”凌慕清耸了一下肩膀,却是没有否认。
莫凉一真想把她丢下不管了,杏儿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跑了进来,喘着粗气把瓶子交到了莫凉一手里。她神情很焦虑,莫凉一知道她心里害怕,出言安慰道,“杏儿别怕,这事儿不怪你,凌皇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吧?”
那一声对吧摆明了是和凌慕清说的,凌慕清连忙跟着附和,“对对对,是朕粗心大意的,不关杏儿的事。”莫凉一伸手拍拍杏儿的肩膀,“听见了吗?你下去休息吧,我帮她上药。”杏儿万分感激的下去了,莫凉一打开瓷瓶,轻嗅了一下,确定药没拿错,才小心翼翼的为凌慕清擦药。
那药膏味道并不难闻,抹在手上清清凉凉的,痛感也消失了不少。凌慕清眯起眼睛,看着莫凉一格外认真细致的给她擦着药,只觉得满胸腔里都柔软了起来。也只有这时候,莫凉一才会主动的靠近她了吧,凌慕清好不容易有些起伏的心一下子又跌到了谷底。
“凉一。”凌慕清低声叫了一句,莫凉一抬头看她,她咧咧嘴,目光柔的能化成一汪水,“我饿了。”她以为莫凉一又会瞪她,却见她只轻轻一瞥,问道,“想吃什么?”凌慕清笑眯眯的说,“我想吃桂花糕和凤梨酥。”莫凉一皱眉,“那些东西吃了有什么用?”
凌慕清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一遍,“我想吃桂花糕和凤梨酥。”莫凉一发现自己今天总是在生气,她现在又想生气了,想把手里拿着的白瓷瓶狠狠的丢到凌慕清脸上。可她只是叹了口气,“……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虐一下的,我果然还是心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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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了两件事,第一我真的剪头发了,第二比较重要,我妈加了我微信,还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