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上半学期,姥爷被查出脑瘤,姥姥陪着姥爷去京师,爸爸所在的医院,因为年岁太大,只能接受保守治疗。
顾愿每个周末都坐火车去京师看姥姥姥爷,也就是那时的火车身上,结识父母在京师经营教育机构的付宁生。
两个学霸相遇,还同样都是保送国大,自然也就熟悉起来。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她和池遇一起参加激励新生的仪式,池遇送给她一张机票,邀请她一起去海城玩,算是谢谢她这六年的辅导,是师生关系,让她别多想。
她本不想接受的,毕竟这一行还有岑颖,一个不熟悉的男生和她一起,怎么想都不方便。可是看着池遇那双耀眼如星子的眼睛,她晃神迟疑之时,池遇就将机票塞给她,然后转身就跑了。
顾愿看着池遇高挑帅气的背影离去,那一刻她的心情是很期待又很激动的。
然而她刚刚到家,就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姥爷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决定明天晚上手术。
想了一夜,顾愿决定把飞机票还给池遇,她一大早就去了池家,却看到别墅外,围满疯狂的粉丝和记者,这是她第一次知道,池遇是个偶像,早就与普通学生不一样。
“池遇,我第二天早晨有去过你家的,你家门口挤满了你的粉丝,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吗?”
那天早晨,她试了几次都无法挤进别墅,恰巧在门口遇见保姆张嫂。
张嫂认识经常来补课的顾愿,告诉顾愿,池遇不在家,半夜就出门了,应该是有活动安排,所以临时飞走了。
顾愿松了一口气,将机票还给张嫂,只说自己知道了。
又有些恼池遇改变行程没告诉自己,请张嫂转告池遇,大学开学前,她都会住在小姨家,并把小姨家电话号给了张嫂。
请她转告,如果池遇有事找她,就打这个电话号,他欠了她一顿谢师宴,要池遇在大一开学前找她还上。
不得不承认,其实顾愿这个时候,对池遇是有些异样情愫的,所以她期待池遇去京师找她。
可惜一切都晚了。
他根本就没给她打电话,更没有去找过她。
从此一别十年。
她只能在电视和娱乐新闻中,看到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
池故渊俊朗的眉头皱起,很肯定的回答她:
“就是因为我的家庭地址突然被泄露,我为了夺那些私生饭,才提早去机场等你的。没有人告诉过我,你去找过我。你若真的有心找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没有继续联系我?”
这也是池故渊这些年过不去的坎儿。
明明有联系方式,为什么顾锦夏一直不曾联系她?
甚至为了等她的电话,他到如今都没换过电话号码。
却从未等到过她的主动。
所以他根本从未想过,第二天早晨,顾锦夏曾经去找过他。
“张嫂不在你家工作了吗?那天早晨,我遇到张嫂,把机票给了张嫂,也将我的联系方式给了她。我说如果你想找我,就让你打我小姨家的座机,如果你想找我,就按照地址去补偿我一顿谢师宴。她都不曾告诉过你吗?”
那时的顾锦夏是好学生,还没有买手机,所以才将联系方式定成小姨家的。
顾锦夏听了他的反问,看着他黝黑的深眸中没有一丝作假,错愕的几乎都找不到语言继续说下去。
不可能啊!
张嫂明明答应的很好,明明之前对她也很好。
为什么收了东西,不告诉池故渊?
没有道理的。
池故渊愣了愣,无语的叹口气:
“那年夏天张嫂出了车祸,之后就离开我家。这些年,我都没再见到过她。”
“……”
事情居然这么巧合?
难怪上次她有意无意提到张嫂,池故渊说他不知道张嫂最近的情况。
原来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么他们分离这十年,到底应该把错算在谁的头上呢?
那么她恨了池故渊十年,怨了池故渊十年,甚至明明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根本就不敢打电话与他说一个字,到底是有多可笑?
“原来情深错付这四个字,也适用在双向暗恋之中。”
顾锦夏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感叹到喉咙发紧,嗓音都明显在打颤。
正是因为彼此深情,才会在意对方给的拒绝。
池故渊红润的薄唇抿了抿,抬手轻轻抚摸上她因为得知真相,而变得惨白一片的脸颊,眸光深情而专注。
“可是我依旧心怀感激。谢谢我们都没有放弃,谢谢你能坚持和我说完真相,让我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整颗心都被融化成一滩春水。
过去的事情再悔恨,也已经于事无补。
他只希望未来的余生,他可以陪着她好好走下去,不再有一丝遗憾。
第二天上午,白冉飞就因为池故渊将他泄漏剧组拍摄视频的罪名,让区导安排人向法院提起诉讼。
事情一曝光,白冉飞再留在剧组也没有意义。
这场证据确凿的官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白冉飞都没有胜诉的可能性。
所以白冉飞是一定会马上离开剧组的。
然而让顾锦夏没想到的是,白冉飞在离开剧组之前,居然还来找她。
“白先生请坐。”
顾锦夏开门见到是白冉飞的时候,的确微微愣了愣,之后就让开身子请他进门。
白冉飞一改平日里的商务正装,今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休闲服,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受到官司的影响。
反倒是因为身份曝光而明显放松下来,最起码直接面对顾锦夏的时候,他的眸中不再有任何敌意。
“如果我说,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把顾小姐怎么样,顾小姐能相信我吗?”
白冉飞坐到沙发上,两个手肘压在膝盖,身子前倾看着在倒茶的顾锦夏,问。
顾锦夏刚拿起热水壶的小手一顿,转头深深的看他一眼。
白冉飞清俊的脸上一片安静,似乎是在等她的肯定。
“这不是我信不信的事,而是你有没有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