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威惊诧的眼神看向自己,清柔无奈地叹道:“威你听我说,首先,这药很难得,也很稀少,我们无法救下所有的人,一旦救到一半没有药了,依然会有人恨我们。二是此时我若拿出这解药,势必有人也会怀中我的动机,甚至诬陷是我下毒也是有可能的,这个,我不敢赌。三如今整个皇宫病的最重的便是皇帝,万一他服下此药没能好转反而薨了,那我是不是就犯了弑君的大罪?我的家人,我的孩子,都会因此受到株连,值得吗!”
萧威听罢,愣在了原地,不再言语,是的,这宫中的波谲云诡,他还是看的太浅了。
清柔见他如此,不由委屈的瘪了瘪嘴,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这琉璃黛瓦的宫殿里,我看似风光,实则却是漫无边际的孤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独坐的院子中,回忆曾经,唯有你带给我的温暖不曾消弭。”
她突然冷冷一笑,幽幽的抬起头看向远处的砖瓦:“你看,这座宫殿气势磅礴、宏伟壮观,不仅宽阔,而且还很华丽,真可谓是雕梁画栋、绚丽多彩,是不是?呵呵……可你又怎知在这宫墙之下,想要生存下去,有多难!!!我原本打算无欲无求的在这里陪我的孩儿了此残生便是了,可你知道吗?丽妃嫉妒我的得宠,她连同所有的嫔妃暗中集结,寻了我的生辰利用巫术打算对我开坛做法!一旦她们得逞了,我和你的孩儿结果是什么,你能想到吗!”
清柔越说越激动,美艳的凤眼俨然沁红了血丝:“所以,我不管,我不要救她们!她们有今日都是天意,是她们的报应!进了这皇宫,我早已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清柔丫头了!为了我的孩儿,我不惜付出一切!你对我抱怨也好,失望也罢,我都不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继续走下去!”
萧威见到几近癫狂的清柔,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心痛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柔儿,你原谅我,是我错,从此,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好了,我再也不拦你,我只想在身边守护你,好不好。”
听到他的一番告白,清柔渐渐的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这一关又过了!她将头默默靠在萧威的胸膛,是那样的温暖,踏实……
宫中的瘟疫似乎好些了,就连丽妃的咳嗽都好像减轻了许多。可唯独昭成帝的病情却似乎越来越重,听说近日咳出的血都变得浅淡,一时间,宫内上下依然愁云密布,人人自危,谁都不敢这个时候起风浪,生怕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姐,姐!”
灵露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何事这么惊慌?”清柔皱眉。
“快,快去养心殿看看吧,我刚刚在路上听到养心殿的小禄子跟琥珀悄悄说,皇帝要不好了,琥珀赶去告诉丽妃了,姐你也快去看看,别让她抢了风头,万一有什么临终密诏,得先下手啊!”灵露大口喘着气道。
清柔听罢,心下一惊,忙对灵露说道:“你赶紧去找坤宝给我备轿,我换身衣服就来!”
“嗯!知道了姐,我现在就去!”灵露忙不迭的又跑了出去。
清柔遣走了众人,忙从隐蔽处的暗格中取出一段香,紧紧的攥在手中:“靠你了!”
养心殿内。
清柔刚在坤宝的搀扶下跨进房门,便听到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呜咽之声。
曾经强壮伟岸的昭成帝此时却病怏怏的躺在龙床上,似有似无的吐着气……太医丽妃一干人等蒙着面巾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清柔眼圈一红,柔声叫道:“皇上,柔儿来看您了……”
昭成帝听到清柔的声音,倏地睁开了双眼:“柔妃来了?快,快上前来,让朕再看看你……”
清柔快步冲到龙床边,跪在了昭成帝的身边,泪水不住的滑落:“皇上,您别急,好生养着,会好起来的。你还答应柔儿明年一起下江南呢,不可以骗柔儿的。”
昭成帝苦笑道:“你这傻丫头,怎么不带面巾,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柔儿不怕,只要皇上能好,柔儿宁愿替皇上得病。”清柔趴在昭成帝身上大哭,情绪越发的激动,最后竟似有些支撑不住,晕倒在昭成帝的身边。
“太医……咳咳,快,快来看看柔妃。”昭成帝急忙唤过来太医。
太医受命,忙上前替清柔把脉。岂料刚搭上手腕的一刻,太医当即变了脸色,连忙仔细的换手又号了几次,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昭成帝的面前,激动的叩了下去:“恭喜皇上,恭喜皇上,柔贵妃有喜了,皇室,有后了啊!!!”
“什么!!!”昭成帝听罢,不顾身体的疼痛,竟猛的一下坐了起来,语气颤抖的问道:“你们……可检查清楚了?朕,真的有孩儿了?”
“回皇上,检查的一清二楚,确是喜脉无疑,只是贵妃的孕期尚短,胎盘不稳,加之情绪波动,才会出现短暂的晕厥,只要稍加休息便可恢复,皇上请勿担忧。”太医诚惶诚恐的答道。谁都知道,这宫中多年无后,是多大的问题,如今这柔贵妃有了身孕,就算是眼下昭成帝殁了,也不用担心皇室拱手外人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好,真的太好了,来人,快给贵妃赐坐。”昭成帝激动的大笑。
坤宝忙将清柔扶起到座椅之上。而此时清柔也渐渐醒来见到有人搀扶自己忙拉着昭成帝的手:“皇上,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
昭成帝见她如此,不禁大受感动,他柔声安慰道:“柔儿,你的心情朕理解,可如今你有了朕的孩儿了,是我皇室这么多年来惟一的皇子,你是我皇家的功臣啊!为了朕,为了皇室,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来人,给贵妃取来面巾带上。”
清柔大惊:“什么,皇上您说柔儿有身孕了?我有我们的孩儿了?!”
“是啊,我们的孩儿!皇室的未来!哈哈!咳咳。”昭成帝同样的激动。
“皇上,柔儿不敢想,老天真的待我们太好了。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为了我们的孩儿,您一定要好起来!”清柔笑着流着泪,美的令人心碎。
昭成帝听罢,却眼底一沉,许久,叹息道:“你们都出去吧,柔贵妃和坤宝留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