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水尚未褪尽,夜离便一人踱步在后山的狗尾巴草地上。
冷峻的外表,俊朗妖孽的面孔,引得周围路过的姑娘都忍不住偷偷的瞄上一眼。
“呦,这是哪家俊俏的公子呀?这大清早的在里这招蜂引蝶。啧啧啧,是不是在等心上人呢啊?”夜离的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他微笑着转头看去,草坪上翩翩走来了一个精灵一般的姑娘。
小丫头身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同色水蓝的绸束好,那支彼岸花的簪子轻挽在发髻,簪尖被她垂了一条翡翠叶子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
周身上好的丝绸料子随着她的行动微微飘逸,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
清丽胜仙的小人儿仔细看去却有着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那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空灵。
“呵,你猜我在等谁呢?我的小花儿仙子。请问这是谁家的姑娘,今日为何如此的俊俏?成亲了没?有没有心上人?”夜离玩味的笑着走上前,一把揽住九儿的蛮腰,将其霸道的揽入怀中。惹得她免不了低头轻笑。
“对了,你干嘛这么早就出来发呆呀?我看你一直默默看着这满坪的狗尾巴草,你是不是想混天谷,想小巴他们了?”九儿贴心的问道。
夜离不语,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随手拉着她坐在了草地上:“不是,我只是越来越迷恋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了,你身边的一切,你的娘亲,朋友,让我觉得真的很想像你一样,融入到这样的生活中去。你的悲伤,你的快乐,我都想细细感受,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世,也就满足了。可是,世事无常,我却不知能守护你多久……因此,才有些感慨。”夜离悠悠的说道。
“嘿,那有什么呀,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认识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就好咯,你不要乱说话,我们不是约好,天上地下都不分开的嘛。”九儿不以为意的说道。
夜离笑笑,没有接话,只是仰头看着天空问道:“丫头,你还有什么心愿那?”
“嗯……我的心愿……,我希望萧战快点好起来,那样我们就可以快些回去了。”九儿认真的想了想,接着说道:“见到师父们跟他们告了别,让他们知道我今后都会平安快乐,不用惦念我。
又见到了我爹娘,娘也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而且她还有韦叔叔在身边保护着。
甚至萧战也有清柔和灵露在身边……
我觉得,一切都可以了。到时候咱们就安心的回混天谷吧。”九儿看着远方,紧紧的抓住夜离的手,憧憬着未来。
许久,她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其实,我还真有个愿望。我……我想找找那个当年随水飘走的孩子……”
见到夜离好奇的看着她,九儿解释道:“是的,我知道那个孩子当时随水而去,而那天夜里的水流湍急,还是个小婴儿的孩子应该没有生存的机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孩子没有死啊,我不甘心,我想去寻一寻。”
见到夜离不语,九儿拉住他的胳膊撒娇的说道:“夜离,要不,我们去找找看呀,顺便也可以沿途游山玩水呀。”
夜离看着她笑道:“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九儿开心的拉着夜离的手跳了起来:“真的?你肯陪我去?这简直不要太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跟娘说,明早就启程。”
……
玲夫人听到他二人要出门的消息,虽心中不舍,但是这几日跟他们的相处已经让她放下了很多,九儿的失而复得让她从心底里发自肺腑的感恩上苍。
如今又看到夜离对九儿如此的关切爱护,她知道,她是可以放心了。
孩子长大了,该放手让她去看一看这个世界了。
晚饭后。
玲夫人来到了九儿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娘,你怎么来了,快进来。”九儿见到玲夫人忙起身迎了过去。
玲夫人拉着九儿的手坐在了绣床边,柔声细语的说道:“你明儿早就要出门了,娘有些不舍啊,想再来看看你。”
九儿依偎在玲夫人的怀里,轻声说道:“其实,我也不舍得娘啊……娘,我好怀念我们一家团聚,有说有笑的日子啊,那时的清柔,小舟,还有灵露,虽然我们吵吵闹闹,但却是我记忆中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回忆,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是的,你们都渐渐的长大成人了,都要有自己的新生活啊,娘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
我不知道夜公子是否真的是来自梦境中那个美丽神秘的地方。但娘觉得,早晚有一日你会快乐的跟他远走高飞。
娘能看出来,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他的眼里满是你。而你,也是永远满眼笑意的看着他。最重要的是,他也跟娘承诺过会好好的保护你,爱惜你,这就够了……
今后啊,你无论去到哪里,娘都是放心的。娘这辈子能看到你现在这样平平安安的活了过来,娘真的已经心满意足了啊。
我知道,我的女儿,她长大了,有了能保护她的人,不用我再牵挂她的安危了。
所以,孩子,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不用牵挂我。
娘今后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你不用再替我担心。”玲夫人一边感慨,一边抚摸着九儿那一头乌黑垂肩的秀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九儿早已在玲夫人的怀中偷偷的流下眼泪。
她知道,此行可能真的就是跟娘最后一次的告别,待自己救醒萧战后,就会随夜离回到混天谷,今世的母女情也许也就到此结束了。
她只希望母亲今后能平安幸福的活下去,唯愿清柔能继续的演好她好女儿的角色,多回来看看自己的娘吧。
母女二人一夜无眠,哭哭笑笑的回忆着往事,向往的未来。
不觉间已是破晓时分。
玲夫人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起身略带伤感的笑道:“娘也真是,不知不觉竟说了一夜,我的女儿累了吧,你快歇一下,睡上一会儿,娘去给你做点你爱吃的早饭,你们吃好了再出门。”说罢,转身轻轻关上房门,快步向着厨房走去。
九儿看着玲夫人离去的背影,哪里睡的着,她静静的给自己仔细的梳洗打扮了一番,想着换上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翻了翻衣柜,最终选了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俏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则绣出一排排素色的海水云图。而胸前则换上淡黄色的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像一个调皮的精灵,俏美无瑕。
一番梳洗后,静静的给自己画上了一个淡淡的梅妆,九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再见了,杀府,九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