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布洛妮娅的忧心忡忡不同,傅松正在满世界欢快的采集青蒿。
只是很快他就傻眼了。
因为仅仅半个小时,傅松就找到17个蒿类品种。
至于哪种才是屠奶奶提炼青蒿素的青蒿,呃……反正叶子都是青色的。
这也不能怪傅松,全世界的蒿草种类高达300余种。
加上蒿草的叶子都差不多,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分辨不出来。
最后,傅松把所有蒿草全部采了回来。
大不了辛苦一点,一样一样分析。
其实所有蒿草中都有青蒿素,只不过含量不同,傅松只需找到纯度最高的那种即可。
他开始做实验。
然而……怎么做?
傅松又傻眼了。
他唯一的实验经验,就是在华农大的实验室和窦弘毅的合作。
作为助手,傅松在实验中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当时,他觉得很容易,现在却发现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但是实验设计,就足以让他抓狂。
抱着厚厚的资料书,傅松嘴里念叨:“要是窦弘毅在就好了,那小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搞实验设计真的很有一套。”
旁边,一直陪傅松忙活的章玖悦笑了:“你把窦弘毅叫过来同样不行。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对方是农业方面的专家,但你的实验却和医学有关。
两者根本不搭架。”
傅松:“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实验先考个医学博士回来吧?”
章玖悦无奈道:“我说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忽然傻了?
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医学博士吗?”
傅松:“你是说西蒙?”
“还有布洛妮娅!”
啪!
傅松一巴掌拍到脸上,自己真的傻了。
西蒙被傅松叫过来:“徒弟,问你个问题,你会提取植物中的药学成分吗?”
西蒙一愣:“你说什么?”
见西蒙好像没听懂,傅松有些失望:“不会啊,那算了。”
他倒是没有质疑,毕竟术业有专攻,让一个手术方面的专家研究药物分析,的确有点为难人。
结果就听西蒙道:“从植物中提取药学成分这种事,只是我上大一时做的基本的工作。
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苦力活,我十年前就不碰了,现在更是一股脑儿全交给自己的学生。”
傅松:“……”
行吧,不知不觉,竟然被这货装到了。
“那你现在还能不能做?”
西蒙:“如果让一个高中生去计算十以内的加减法,你觉得他能不能百分之百算正确?”
傅松:“……”
就不能好好说话了是吧?
他直接道:“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看到这些蒿草了没?你想办法把它们的化学成分分离开,而且越细越好。
记住,分离的时候切记必须在低温环境下进行。”
青蒿素高温易分解,一旦温度超过80
c,所有努力都得泡汤。
傅松本以为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正准备再补充两句,就听西蒙道:“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只见他迅速列出一张表格,接着以让傅松眼花缭乱的手法,将他采摘下来的所有蒿草的根茎叶分离开来。
粉碎、过滤、蒸发、溶解、萃取……
西蒙的两者手像变魔术般,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做出上百种样品。
傅松忍不住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哈佛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牛!”
西蒙指了指眼前简陋的实验器材:“请不要侮辱我的大学,谢谢!”
傅松:“……”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和对方扯淡,因为傅松眼睛出现一行行红色字体。
没错,这也是傅松敢现场提取青蒿素的底气之一。
若按一般情况,想精确分析某种药物的成分,需要非常精密的仪器。
这在设施简陋的非洲部落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借助自己的眼睛就不一样了。
只要将这些蒿草分离个大概,傅松就能判断哪种蒿草的青蒿素含量较高。
很快,傅松拿出第67号实验组,问西蒙:“它属于哪种蒿草?”
西蒙道:“大叶黄花蒿。”
傅松点点头:“就是它了。”
他终于松了口气。
很多人下意识以为,屠奶奶因青蒿素获奖,那么效果最好的青蒿素一定是从最纯正的青蒿中提取出来的。
其实不然,从青蒿中提取的青蒿素,只对间日疟有效,对于恶性疟并没有多少效果。
而从黄花蒿从提取出的黄蒿素,不仅对间日疟有效,对恶性疟同样有效。
只不过屠奶奶最先发现青蒿素,黄蒿素是在青蒿素发现的基础上二次发现的,名气才不如青蒿素大。
他找到迪埃斯酋长,让他召集族人大量采摘黄花蒿。
“迪埃斯,我不会让大家白忙的,他们采摘回来的黄花蒿,我全部收购。”
谁知迪埃斯摇摇头:“亲爱的傅,我知道你在做的事。
所以请放心,我的族人都非常乐意效劳,无偿效劳。”
“那就太感谢了。”傅松没有拒绝,他转头和西蒙商量提纯方案。
黄蒿素的提取溶剂分为乙醚和酒精两种,傅松选择容易得到的酒精。
等他做好准备,迪埃斯刚好带着族人抱着大量大叶黄花蒿回来。
又是一大通忙活,傅松拿出一个烧杯,里面有小半杯液体。
将烧杯往布洛妮娅面前一放,傅松拍拍手:“拿,你要的新药,搞定。”
布洛妮娅狐疑的看着他:“什么新药?”
“当然是治疗疟疾的新药啊!”
布洛妮娅吃惊的张大嘴巴:“这么快?”
不是她不相信傅松,而是从她提出条件到现在,也就一天时间。
一款新药的研发,即使再快也得好几个月,一天时间能制定出大略方案就不错了。
傅松哈哈一笑:“特事特办嘛,时间就是金钱,多一天就多几百万的损失,我可不干打马虎眼。”
见布洛妮娅还在发呆,傅松又道:“你是不是怀疑这玩意的效果?
之前那些不都是病人吗?找他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布洛妮娅这才回过神,她连忙站身朝隔离区冲去。
那里还有她的小妹妹,布洛妮娅半小时前刚去看过,对方已经岌岌可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