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 作者:糖果非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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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要赎金,你说到时候我们是救你还是不救你?”
容涵摇头,轻笑道:“我不是在看黄沙。”
郭无雁一愣,转头好了好几遍,除了沙子就是她带来的站在几丈之外的女兵,不解道:“那你在看什么?”
容涵目光有些深远,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葱岭。”
“葱岭?”她在西北出生长大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郭无雁疑惑:“你是不是弄错了,西北没有一座山是叫葱岭的。何况这里是沙漠边缘,你站在黄沙前看山,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奇怪吗?”
“说的有道理。”葱岭在千里之外,三百年前就不归属中土了,她不知道是正常的。容涵亦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连葱岭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明白他为何要站在这里看葱岭。
只是忽然想起那小大夫,他觉得那小大夫应该会知道的,同样能明白;若是她的话,应该会说:“将军,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终有一日,能将葱岭重新收归入我朝的疆域。”
真是个独一无二的小姑娘,这世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了,容涵忍不住笑了,很愉悦的笑:“回去吧,按你说的,要是真有蛮子从黄沙里钻出来把我们都掳走就不好了。”
郭无雁瞪他一眼,知道还跑这边,害的她还要跑来找他,转身,一点没有尊卑就走在上级面前。
容涵没在意,最后转头看了这片黄沙一眼,勾勾嘴角,跟上去,印出一串长长的脚印,每个印记上似乎都在述说着一颗壮志昂扬的雄心。
腊月三十,按祖宗规矩,这一晚,皇上要陪皇后共同守岁。
庆隆帝是登基第二年立后的,庆隆三年第一次选秀,她便在其中,是秀女中最出色的那一个:刚一入宫便有贵人的品阶,第二年为皇上诞下九皇子,晋为从二品的妃子。
这样的晋升速度,是本朝从未有过的。
连淑妃难产去世后,淑妃的位置空了出来,她便理所当然地成了萧淑妃,六年后晋位为皇贵妃;那是她26岁,入宫十年之际,她成了副后。
入宫十年,十年盛宠,后宫无人可以匹敌。她在26岁时成为副后,却终究不是皇后,再得宠,也从未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和皇上一起过过。
而顶在她头上的那个皇后,姓娄。萧家和娄家在先帝时便已斗得你死我活,萧家败了,只剩下他们这一脉,可没绝嗣,萧家再度兴起了!
萧敏儿悠然一笑,想弄个嫡皇子出来?娄太后死了,成国公已经七十岁,没几年活头了,靠皇后你一人,能撑得起这后族吗?
为太后守丧,今年宫中年三十的晚宴都取消了,真是无聊啊,闷在宫里,连看个歌舞都不行,正叹息着,宫人便来禀告:“娘娘,九殿下来了。”
听到儿子,萧皇贵妃脸上的笑容深了不少:“快让皇儿进来。”
心下一转,皇儿过完年就要十二岁了,这年岁不大不小,却是该准备起来了。
靖王和宁王表面上是斗得不相上下,其实宁王要胜一筹,若是靖王当真不敌,她要不要给靖王搭把手呢?
这一年,宁长安的女红进步不少,厨艺越来越好,腊月三十的晚上,她便跟师父一起小酌两杯。
小徒弟这月来的情绪并没多高,只是要表现地一副淡然的模样,可这笑容里怎么都掩饰不去那丝牵强,做师父的看到现在,忍不住规劝两句。
“阿宁,世道很艰难,一个人经历的多了才能成长起来,但心思应该要放宽。人呐,想的多了,活得就累,人生在世,应该活得轻松一些。”
“师父,徒儿明白的。”
毒医仙摇头叹息:“傻孩子,你还太小,你不曾经历过,不会明白,忧思过重,会折寿。你曾祖父当年就是想的太多,忧虑过重,才会不到三十岁就早早的去了。”
“师父,您多虑了。”宁长安扬起笑脸,温声安抚道:“曾祖父肩上的担子太重,宁家、宁皇后、恭明太子还有豫王,所有人所有事都要压在他的肩头,太沉重,所以才害得曾祖父早早的去了。徒儿轻轻松松的,既无重担,又无压力,怎么会有事呢?”
“是啊,你曾祖父——”毒医仙这一刻忽然感慨万千,眼眶微微湿润,拿起酒葫芦饮下两口,苦笑道:“你曾祖父好啊,一撒手走了,留下我们几个老骨头,身子都要入土了还要给他劳心费力;你曾祖父啊,就是会使唤人呐!”
宁长安红唇微启,有点诧异,想了想后说:“师父,曾祖父请您帮他做什么事呀,要是徒儿做得了,您就告诉徒儿吧,徒儿来做。”
毒医仙看着这稚气未脱的小徒弟失笑:“孩子,你好好的,这辈子都要好好的,你曾祖父在天上看着,就能安息了。”
宁长安忽然觉得有些沉重,想到已逝的娘亲,吸吸鼻子,点点头,郑重道:“师父,您放心吧,徒儿会好好的,这辈子都好好的。”
“好,好啊。”
一觉醒来,就是新的一年了。
宁长安打算过完年初五再出发,这两天正在小院子里收拾行李,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走去打开院门,门外站在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男子,微愣道:“凤祁?”
“宁儿你还在,没走,没走就好。”凤祁南一把把人抓过抱在怀里,闭着眼睛说:“宁儿,我来娶你,我来娶你,嫁给我,我们成亲。”
宁长安呆住了:“凤,凤祁,你说什么?”
“我娶你,我来娶你,宁儿,嫁给我,嫁给我。”凤祁南睁开眼,一脸坚定,暂时松开她,关上小院的大门,拉着她走到已经站在庭院中的老药王面前,郑重地开口:“前辈,我要娶宁儿为妻。”
宁长安不由得抬手捂住了嘴巴,愣愣地看向师父,毒医仙淡淡道:“小子,你家里应该是不同意的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没有家了。”凤祁南笑了笑,平静道:“我在那个地方已经是个死人,从今以后,我无父无母,在天地间孤身一人。我的家是跟宁儿的家,宁儿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宁长安一惊,怔住了,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他,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毒医仙把人多打量两眼,直白地问:“就是说你现在身无分文,那你拿什么来娶我徒弟,你将来以什么养家?老夫若是答应你,难道要让我看着徒儿跟你喝西北风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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