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乱神 作者: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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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给我的宝物。”
陆长荧听着他话中带了些痴态,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隐隐地竟对那个曾经的自己有了一些醋意。
辛晚笑笑道:“我胸无大志,人生的最大理想就是混吃等死。有了你以后一颗心似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一般,方觉得还有个人可以牵挂,还有个人让我想为他做到一些以前从未做到过的事。你不见以后,也不过是回到从前,没有人在乎我,我也并不在乎别人,白稚泽的荷花莲叶,在我死了之后,想必还是会长得很好,没有丝毫区别。但我却不想因为我使白稚泽再遭遇一次雷劫……上次是运气好没有人死,再来一次,就很难说了。”
“所以我从未怪你忘记了那段时光,我只恨自己为何不能也忘却。我知道你为让我吃了梦噩差点死掉而自责,其实……我倒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这据说吃后会让人梦到此生最可怕的情境的药,我所看到的也不过是父亲自尽和你在雷劫中离开我罢了……原来我一生中,遇到过的真正可怕的事情竟然这么少,这已经很好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陆长荧深知这可能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敞开心事,一字都不舍得打断,一直到他提到梦噩,陆长荧手指颤抖了一下,想起当日收起铜镜去找他时他的模样,苍白得没有丝毫活气,被梦境逼到吐血,差一步只怕就救不回来了,不由得伸了手臂将他身体圈在怀里,抚着他凉凉的头发,隔着衣物能感觉到他肌肤的温度,方确定他真的已无事,轻轻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真的,不是借口,我真的梦到过一个半人半鱼的妖怪,跟我说但凡是我爱上的人,都会死于非命。”陆长荧笑了一下,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所以我才逼问小鲤鱼关于鲛人的消息,因为我这些年本就一直在寻访这种半人半鱼的精怪。”
辛晚心中一动,景篱倒真的是不折不扣的鲛人,但是……他想了想景篱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暗自笑着摇了摇头,景篱别说是侵入陆长荧的梦境了,连在陆长荧面前装神弄鬼都不够格。
“我想问问他到底从何得知的这件事,是谁规定我所爱之人必会死于非命。”陆长荧说着,声音忽然有些发狠,目光已显寒厉之色,低声道:“陆长荧从来无情,更是霸道,不管是谁铁口直断,我都非要他改过来!荧火莲我也要,你我也要,和你百岁相守,我也要。”
朱明峰少主的婢女一大早端着青盐清水去服侍少主起身,路过长荧少爷的房间,顺便看了一眼,里边空无一人,她随意移开眼睛望向别处,便见平日里向来高高在上,叫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的陆长荧,弓着背低着头,背上还趴着个人,一步一晃悠地回来了。
婢女张大了嘴巴,刚刚准备好的青盐和水盆哐当落地,未曾有机会被少主使用便含恨而终。
可怜的小婢女重又去准备青盐打好了水,好不容易终于能太太平平服侍少主洗漱,结果陆青持脸洗了一半,陆长荧晃晃悠悠地走近来,少主一个激动,水盆便打翻在地。
小婢女吓得噤若寒蝉,还好陆青持大发慈悲,挥挥手让她先下去,然后道:“有话快说,要我祝贺你新婚快乐白头偕老么?”
陆长荧笑道:“你有这个自觉那是最好了,记得要封个大红包……等我回来以后。”
这回倒是轮到陆青持一愣,道:“去哪里?”
“赤青岛啊。”陆长荧仰头,用下巴指了指方向,“神经病老头说三月后就三月后?据我所知荧火莲可是一经种下便不可移植的,移植便死,赤青岛若有荧火莲,那便是自古就有了,不可能这三个月内移植过去。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自然是想去就去,若是真有荧火莲,自然是拿了就走。”
陆青持原本认真听着,听罢了倒冷哼了一声:“你就是想将欠我的承诺都还清,好早日摆脱我离开朱明峰。”
陆长荧厚颜无耻地承认:“少主英明。”
第38章 赤青岛(1)
陆青持冷笑道:“看不出你也学会做白日梦了。”说罢再未看陆长荧一眼,扯了扯银铃让婢女再送清水与早膳来。
“怎么能叫白日梦呢。”陆长荧毫不在意道,“虽然事情多得很,承诺也多得很,但总是做得完的。”
他喜滋滋道:“现在我就要回去陪他补觉了,然后去赤青岛,等我的好消息吧。”
陆青持气得不想说话,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呸!”
陆长荧乐不可支,笑过后认真道:“青持,你不懂那种感觉。在白稚泽第一次见他时我便觉得自己这次只怕是要栽,但是我不敢承认不想承认,因此如你所想,我写信让他来碧晴海,是存了干脆杀了他的心的,因为陆长荧不可以有弱点。”他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不行。每次最后关头我都心软,动摇,所以干脆就不再想了,承认了算了。”
陆青持默然一会儿,不答他的话,慢慢道:“吃个早饭?”
陆长荧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许久后方洒然一笑,道:“青持,我依然敬重你,会为你做事,但是以后你的东西我不会碰了。”
陆青持似被戳中痛处,脸色微变。
陆长荧笑道:“本来你不提我也不会说的,既然你提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说清楚得好。青岚当年说只要我永不叛你,你必能成大事,以青岚的卦术,不应当算不出我此生是否会叛离于你,这样说一定有理由。以青岚对你的爱护,他必然对此有所防范。”
他仰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梦噩应该有一种类似的药,我想想……我似乎在青岚那里见过只字片语的方子,大概是叫……梦非?”
他看着陆青持脸都变得煞白,知道自己猜对了,道:“与梦噩相对,大概是让人忘记最重要之人、最怀恋时光的药。我头部未曾受创,就算受创也理应痊愈了,却偏偏总是记不起那段时间做过什么。其他记忆全都完整,偏偏丢失那一部分,失忆的病症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大概是青岚预知到有什么人、什么事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会超过你,留下的后招。”
他甩了一下袖,漫不经心道:“不过,解药也不必了,想起还是想不起,现今的结果都是一样,我的命是你救的,这就当我还你的吧。只是现在的,不想再忘了。”
辛晚问:“赤青岛是什么地方?我们要隐居吗?”
辛晚问:“午时还没到,不能再睡会儿吗?”
辛晚又问:“午时快到了,不能吃过午饭再走吗?”
他们已乘上前往赤青岛的船,轻舟在碧晴海中乘风破浪,陆长荧在船尾摆开自带的饭菜,道:“嗟,来食。”
辛晚怒道:“不吃!”
然而嗟来之食不吃,嗟来之酒却可以喝,辛晚开开心心地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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