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焦灼的心情之中,透露着对互相的算计,让整个房间变得战前寂静,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对视。
他穿着一件右胸有破损的白色布衫,暗蓝色的松垮裤,站在打铁的用具后面,右手拿着锤子,左手拿着半成品,就呆滞在风起进来之时。
他的眼神扫过风起全身上下,最重视的就是风起腰间的佩剑和双手,不能说面无表情,观察力始终在眉目之间。
半成品被夹具夹着,还冒着红星,上面还有一片片烧红后形成的铁屑。左右两边都是他身为铁匠的杰作,更多的是武器,而不是民用农具。
铺子门口往里距离三米处,风起也是直勾勾的、死死地凝视着他,眼神非常困惑,其中夹杂着怒火与不可思议,嘴角时不时颤抖。
外面的房间比起其他铁匠铺有所不同,左边是一个接着一个打铁的工具,右边是两个等候的座位,墙壁是没有装饰用普通石砖砌成的墙,地面只是洒满水的地砖,踩上去还能感受到陷进去的感觉。
她与楠岳对视,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既没有分析到楠岳接下来要执行的动作,也没有观察他的举动有什么异样,她希望楠岳狡辩。
风起和楠岳,算是几面之缘的交际,每次对对方的感觉都非常深刻。风起腰间有一个佩饰,就是楠岳打造的,而且是风起从头看到尾打造的。
她夸奖楠岳的打铁、制造技术高超,既仔细、抠细节,又非常认真、不走神、不动如山。
楠岳觉得她很有趣,跟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样,既有女孩的特征和细节性习性,又有男孩的状态和行为等方式。但他更多还是看到了风起的女孩方面,在家人和外人面前看不到的一面,也是一位可爱的少女。
他非常钦佩风起,即人如其名,不同凡响。
……
二人已经焦灼很长时间了,外面的人路过的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是走进来的。很奇怪啊,平常找他打铁的人有很多,特别是这个时间,今天……
风起凝视到现在,她终于咽下充满了忍耐的口水,跟楠岳说话了。
“是你!为……何!”她咬牙切齿。
她满眼都是对好朋友犯法后的质疑性,试问的语气和咬字非常重。特别是‘为何’这两个字,比之前带着悲哀颤抖的音语还要深。
楠岳在她这句话说出来后,默默的低下了头,狂眨了几下无奈但不后悔的眼神。看向风起,他看到了风起对自己的友情竟然是如此之深。
“为了美好的未来,并非迫不得已。”
他的身体依然没动,还是保持在准备打铁的状态,那一丝懊悔触动了风起劝说的心,觉得还有回头的希望。
她松开了警觉的手,慢慢走向楠岳,而这也让楠岳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心。
“我不管为何,你只需要跟我回去,主动向我娘认罪,兴许不会死,等你出来,我们继续做好朋友。”她满是泪花的眼神继续瞪着。
“答应我好吗?重新开始,放了你师父的妻儿。”
楠岳在看到风起眼神里的泪花时,感到无比愧疚,但事已至此都是他自愿的,无论如何都要失去这位值得用一生的友情去交的朋友了。
他慢慢放下了打铁的工具,走出类似前台的位置,也靠近了风起两米内,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冲向风起,风起也毫不犹豫的牵住了他。
“放手过后,咱们就开始,我不会伤及无辜的。”
还没放手呢,风起的泪花就掉在了地上,低头叹息表示劝说已经没用了。
“这样,你连我娘的面都见不到,确定?”风起继续咬文嚼字的说。
楠岳嚣张自豪的笑了起来,逗笑了哭泣的风起,这是二人最后一次这样笑了。
“南宫大人,你可不一定打得过我!”
二人松开对方的手,为了尊敬对方,都是等到对方把自己的武器拔出来,做好准备才动手的。
这一刻,风起对他的眼神不再是友情,而是对残忍的杀人犯和强暴犯的恨,眼睛满满都是要杀了他的神态,每一次出手都能伤及到他的皮肤。
在铁匠铺里打,有点伸不开力道,而且楠岳时刻都在找机会冲出大门。
“大家别看了,快跑!”
风起转身对外面看戏的居民高喊,楠岳抓住机会就划伤了风起的小臂,然后冲了出去,把所有人吓跑,他脚踩石墩竟然腾空飞起来了,再借力房柱飞到了房顶上。
风起紧跟其后,轻功不在楠岳之下,二人一边找轻功借力的落脚地一边在暗器上较量,谁都没有更胜一筹。
飞着、飞着,就来到了城外,可楠岳并没有往城外跑,而是转了一圈,来到了东门处,而东门正是李邺所管的城门。
“李邺!”她大喊。
随后李邺派人追,李邺用弓箭瞄准,张弓一射,预判并配合自己手下紧追的骚扰,射中楠岳。
风起喘着气跑到了楠岳身边,竟然光明正大的亲了李邺。
“邺郎真棒!”“快派人把现场包围,把人群疏散。”
她语气温柔,面带微笑,非常可爱,但在她跑向楠岳的时候瞬间变了样。
李邺把现场包围了起来,把所有的居民都赶走,然后自己也来到了风起身边。
“他就是奸杀案的真凶!”
李邺听到后,也是满脸憎恨,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祸害别人家庭的人。
他用一个手势让两位手下扶起楠岳,控住。
“功夫不错,可你为何要干如此低下之事!”他狠狠扇了楠岳两巴掌。
“看你还有点眼熟?”他掐住楠岳的脖子。
风起的劲儿也缓过来了,她扶着李邺,看向楠岳,还真没了与楠岳的友情,刚刚那两巴掌算是给她出气了,其实她也想扇楠岳几巴掌。把自己代入到女孩的状态,狠狠的扇他,然后踢他的裆部。
“楠师傅嘛,那个铁匠。”风起解释道。
李邺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曾经还见过他一面,没错的话自己的佩剑就是他造的。
“用你的创作杀你是不是对你的一种耻辱。”李邺看向风起。“能跟你娘说说,我来杀他吗?不劳烦你费力了,好好回去休息,把任务交了。”
二人还在暧昧,这个时候,楠岳看向城门口,他跟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点了点头。
然后自己把牙边的毒咬破了,进入了中毒的抽搐中,风起和李邺都懵了。
可暧昧归暧昧,风起看到了楠岳瞄向的地方,并迅速拉着李邺跟自己一起去追。
“我看清楚了,那个人应该是品述鸣。”风起边跑边说。
“品述鸣?他怎么会跟这事扯到一起?这小子家里可是大官之后啊!”李邺带着不解继续追。
“他是要去杀蹋师父的妻儿,楠岳路上跟我说的,是他提供的线索,快追!”
风起说完之后,就进入了认真追逐的状态,并营造出了追丢的假象。
但其实,她和李邺一直在追,从城东追到城西,在从城西追到城外林里。
品述鸣来到一个非常隐秘在陵墓后,这里有一间很小的房子,他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是蹋师父的妻儿!
“住手!”
风起踹门大喊,但品述鸣已经出刀,是风起发出暗器击中了他的手,刀掉在地上,风起紧跟一脚飞踢,品述鸣被制服,还没等到要挟就被抓了。
“混蛋!还想灭口?”
“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