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窗口照了进来,赵烁伸了伸懒腰已是日上杆头,穿好衣服去隔壁房间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无奈的赵烁遥遥头走下楼梯。
“大哥来了,大哥来来来到这里坐!”李响吆喝着,身前摆了满满的两大桌。
赵烁径直走向兄弟们坐的地方,正值中午这客栈内形形**的人都聚在酒楼之中,咋一看还真有些混乱的意思;不过蝼蚁再多也会有蜂刺参杂其中,看到满座嘉宾却寂静的出奇,唯有李响的大嗓门惹来数人不满的眼神。
赵烁坐在中间,应酬着这些刚编入自己麾下没两天的战友,酒过三旬后便细心打量起坐角落里的那一位衣着华丽的公主哥来。
只见那人一席白衣,脚踩金丝楠木鞋、身披锦袍蟒玉带、腰挂三尺麻银包、手握一把观音扇,整的威武端庄;再看一双**眼、鼻尖高耸壑凌霄、身高七迟肩宽背、白净沉郁流汗衫,生的仪表堂堂;他似乎觉察到了赵烁的眼神,举杯间投来不屑的一笑,顿时让赵烁胃液翻腾。
吃饭间赵烁现来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别国过往的商贾盐贩,他们各个身材魁梧、体型高大、进进出出拿起放下的是各类的武器,可谓可有所爱;不过令人生疑的是如此一家客栈却有着官府的信差客房;包括昨夜的小队房,就是专门为骑兵小队准备的客房,在北方一队精锐骑兵即是七人;而在中原确是十一人,由此便可得知这是一家实力不容小觑的客栈。
是非之地不易久留,如今人多吸引力就大,想到这赵烁第一时间有了返回关山的想法,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的大本营。
看着身边一个个吃饱喝足、油头粉面的同事,赵烁顿了顿开口提议:“兄弟们,我本唐朝护国公,可是现如今太子还在关山,我恐其生变故;如今四海大乱、九州沸腾,我一想到被朱温那贼子软禁深宫的皇兄便夜不能寐;真是痛心疾啊!哀哉悲哉啊!”说道尾声赵烁刻意地压低了嗓门,似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这让身边的热血硬汉再一次义气激扬。
“将军,我们愿为你同生死;只有将军需要哪怕千里万里我等誓死追随!”
“是啊大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即日启程回关山。”看到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的表态,李响也凑到了赵烁面前表着澎湃的想法;同时手里拿着一块刚擦罢嘴唇的手帕递了过去。
“好,既然兄弟们一心一意,那我们就返回关山广招兵马,与那国贼决一死战!”赵烁斗志昂扬的做了一个总结,伸手接过了手帕攥在手心,当下没少暗骂屡次多此一举的李响!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其中一人举拳问道。
赵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心想此去关山路途遥远,再者人数极多尤其是在两国即将交兵的阶段倘若引起怀疑就插翅难逃了,况且得绕过突厥的势力范围再驱道月氏族,进入太行山日夜兼乘便可到达;除此之外就是原路返回走出天狼古城,很有可能会遇到朱孝天的堵截,那自己现在就是有十几个脑袋也不够被砍的;相比较也只有第一种方式可行了;心里踌躇多次后赵烁最终下达了命令,一干人等今日休息完毕后明日子时准时出。
众人当即如释重负,纷纷举杯牛饮了起来,倒是李响鬼点子多想的比较周到,小心翼翼地坐到赵烁耳边说道:“大哥,那朱温要是得知你逃走了,会不会率兵荡平关山啊?”
赵烁闻言猛地一震,兄弟的话字字如针尖;要是自己的起步资本没了可就没的唱了!
赵烁明显的举动引起了身边多人的注意,此时此刻这种信息怎能让他们获悉,担心之余向众人报以一笑,给自己斟满一杯;不言不语的他此刻心恐怕早就飞到了关山。
赵烁几杯酒下肚后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着朝堂中点点滴滴,一幅幅忠于朝廷的面貌映射在心底;意念深处以一位心存天下的大将的眼界斟酌着宫廷这一个重大的称坨在像哪边倾斜,半晌赵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如今唐虽然名存实亡,但是天下氏族大多数人心向唐,那朱氏势力虽强也只不过是吞并弱齐残晋之后收编了绝大多数的兵力,但都是酒囊饭袋之徒;想来那朱温如今最大的敌人便是割据在江南四省的淮阳王与凭借长江天险久局江东一线的燕王以及偏居一耦蓄势待的陈氏家族;其中淮阳王贸然反唐,率先成了举国上下之反王;但是燕王跟陈太师可是京城中与朱温不相上下的大红人,他们名为除贼实则各取所需。所谓树大招风,朱温平复齐地实力大增,此消彼长就成了另外两个死对头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那朱温认定了刺杀他的人就是唐将赵烁向皇上难,想必另外两位也会极力制止;明眼人都知道那朱温挟天子以令诸侯,到现在不敢篡位自立就是因为太子健在;如果说朱温当年以劝皇上御驾亲征的阴谋使得天子沦陷洛阳的话,现在那陈太师跟燕王是绝对不会给朱温任何机会掳走太子了。最终的局面就是那朱温再狠也是咬碎了牙往嘴里咽,倘若那厮敢贸然兴兵,那就不得不顾及他的大本营了;因此关山绝对安全,赵烁心中依然没底,却也只能这样的安慰自己了!
“大哥,来我跟兄弟们敬你一杯,就算乾坤毁灭、纲常沦丧,我们也支持你,来干!”李响的一番话让赵烁释然了许多,是啊!赵烁第一次感觉到身上有了责任,办事都优柔寡断了很多。
“干!干……”一时间酒楼内喊声四起,二十几人全然不顾四周冰凉的眼神,沉浸在义薄云天的激动中。
“嘘……客官请冷静!吃酒的吃酒,都闭上嘴巴。”声音向鼓吹一般穿进了楼内人群的耳膜,一时间不少喝的紫醉金迷的人打了个咕噜,似乎难以忍受如此巨大浑厚的声音。
赵烁面色平静地看着说话之人,一副管家的打扮、骨瘦如柴年过半百,一双眼镜暗淡无光镶嵌在深绒的皱纹下,平凡中依稀带过精光,高高凸起的太阳穴显示此人内力雄厚是个内家高手。
管家见酒楼恢复了安静,赵烁见其弯腰驼背走到了客栈门口,其间回头扫了一眼坐落于角落里的美男子转而目光如炬直逼自己,情急之下只好微笑置之。
众人郁闷好奇之际便闻官道上传来笨重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消片刻那管家笑脸相迎,一男一女从门口走了进来;两人同样一身灰色锦衣,女人生的俏丽非凡、满面红光,长相跟中原人无异;反观那男子面色苍白、鼻尖如钩浑身透露着阴暗于神秘,看面相就知是个邪恶之徒;他们身后跟着六名面无人色的骑兵,赵烁隔着老远便能嗅到那六人身上冰冷的气息,莫非是塞外死士!很多人都跟赵烁一样心生好奇,只有坐于墙角边的美男子兀自饮酒端的不以为奇。
“罗管家,今日大可放心了,我们在这歇息一晚明早便将宝物送往王府!”女子松了口气平衡着身心的疲惫,似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管家这箱子可派人好生看管!切忌!”女子说完将怀里的木匣递到老人手中,也算是出于好言相劝;只见那阴沉男子瞪了一眼转而警惕地环顾四周。
“好说,好说;我代我家主人谢过你们家主公了!两位特使请随我来!”老头说罢便回头将木匣交到了小二手中对其几经叮嘱后带着两人上了楼梯。
单从这一点来看,就可知道这家客栈是一个有组织、有条理的神秘机构;否则怎会将看似很贵重的东西交到一个店小二的手里;心存奇艺的赵烁这般揣测着,眼看着店小二走进了马厩内一个房门紧锁、周边有两个马夫轮流看管的暗房,紧随其后的还有那六位死士。
话说财不外露,想必那一对男女涉世未深抑或是武功高强,说话口无遮拦也不无道理;反正这一言一行已久策动了很多人跃跃欲试的贪心,此地车水马龙、大多是塞外人士,他们既然有心就会有胆。
“小二结帐!”寂静的酒楼里传来一道尖利的话音,众人回头看时,却是那貌美如花的富贵公主甩下一锭绑银,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客栈。
也许是先声夺人,一瞬间酒楼里又恢复了喧嚣;行色各异的客人来来往往在店小二的吆喝声中显得格外轻松。
“大哥,我这就带几个兄弟去挑买马匹,你吃好喝足了就先回房歇息吧!”赵烁耳畔传来李响善解人意的呼声,对于这个配合默契的兄弟倍感欣慰。
“恩,去吧,路上小心点!”赵烁随口答着,手中早已掏出银两递了过去;眼角的余光密切地看着那深不可测的贵公子消失在客栈转落,一丝隐隐的不安轻扰上心头。
正所谓:窥得镜中人间宝,龙蛇混杂兴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