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庸在骤然听到着两句话后身形稍顿,随后便感觉到身上威压之感越来越强,好似两座山峰叠加在一起压上来,让朱庸不得不单膝下跪。
随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多如海水的灰毛老鼠狂奔而来。由于身受威压之力,在场的朱家子弟皆无法腾身,杀鼠御敌,而如灰色海潮一般的老鼠也恰好停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将那朱家子弟团团围住。
须臾间,那老鼠似乎感受到了命令一般,竟然井然有序地缓缓撇开一条道路,随后便是一个黑影缓缓走了上来,所行之处,加在那些朱家子弟身上的威压感便多了一分,竟然生生地将地给跪碎了,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坑。
恐怕在场所有人都不知来者何人,不过,白岚倒是知道。
“来者何人?”朱庸抵抗着从天而降的强大的威压,唯有喘息之间方轻松片刻,发出疑问,却也是有气无力,接近于没有。
“你构陷本王的人,未经本王的允许却还要对其私自动刑,朱家主好主意啊!”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御姐声音,勾魂有欲,虽是这样,然其中十足的质问和压迫。
朱庸听到这般销魂的御姐声音,却是三分恐惧,然,虽是恐惧但朱庸身为朱家家主多年的经验还是让其镇定了下来,思绪精准地捕捉到了眼前人话语中的关键字,喃喃疑问,道:“本王?难道是……”
一双眼睛睁似铜铃,瞳孔收缩又放大,不由得舌头发颤,道:“莫……莫非你……你是……”
“唰——”
只见朱庸话还未说完,天上骤然扬起一道鲜红,不过由于角度的问题,在朱庸看来却是发黑。只见朱庸脸朝地面,脸颊上满是污血,离朱庸不远处正静静躺着一小块带血之物,是舌头,堂堂朱家家主竟然被割了舌头。
“本王的名讳,你不配提及!”云莎越过倒在地上翻滚的朱庸朝白岚走去。
白岚瞧见师尊来了,竭力抬起头来,艰难地张开抖颤的唇部,干燥似火,道:“师……师尊?!”声音沙哑,却满是委屈。
“为师早就对你说过,不要管朱家之事,这下吃了教训,下次可就不要再犯了。”虽看不清斗篷下云莎的表情,但是从这语气之中可以听出一股子温柔,虽然又些牵强,不过比起冷意算是好多了。
白岚的委屈和师尊第一次称呼自己为师尊而不是本王,瞬间无形的情绪皆化作有形的眼泪滚了出来。
“本王不喜欢看人哭,尤其是男孩子。”云莎道。
这句分明就是让白岚憋住了,别再哭了,白岚也自然懂得师尊意思,收住了眼泪。
“大胆!竟敢伤我朱家家主,当我朱家人都没人了不成!”朱正不知何时竟然站了起来,云莎这才发现那种威压已经消失了。
“除了鳗鱼精,客来客栈中其余的四妖恐怕都是朱家家主放出去的吧。”
朱庸听到云莎这话登时身形一愣,云莎见状不予理会,自顾自地接着说。
“朱家与朱锦雉一族恩怨颇深,自朱庸身为朱家家主之后便一心想要除掉朱锦雉一族,便私下勾结身为食物的鳗鱼一族,两族结合想出去朱锦雉,只不过你朱家身为修真门派,达到目的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先是借用白岚的冠群芳除去朱锦雉一族,随后又怕白岚会将你们朱家的卑鄙说出去,便过河拆桥,杀人封口,夺取法器。”
“你胡说!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阁下这般红口白牙地污蔑我朱家,就不怕今日走不出这绞刑场么?”朱正的语气之中暗藏杀意。
云莎随手便将朱锦雉的尸体给扔了出去。
“你们滥杀无辜,将朱锦雉一族赶尽杀绝,你们当真是为了天下正义?”
“妖族猖狂,我朱家身为修真世家理应将其赶尽杀绝,保天下之太平。”朱正义正言辞道。
“恐怕此话非真,你们朱家杀朱锦雉一族不单单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朱锦雉眼睛吧。”云莎说道,“你以为你朱家开派家主是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扬名立万的?还不是借用朱锦雉的眼睛。”
“正是与朱锦雉第一代族长暗中勾结,你朱家暗中杀人取其元神,供给朱锦雉一族,而朱锦雉一族会将族人的眼睛挖去一些给你门朱家,这种互利共生的买卖你们朱家一直做近百年。”
“你胡说!”
“本王没有胡说,东皇山中的镜中梦,你身为长老一定还记得吧,城里的一座庙里不就是你朱家第一代家主为了忏悔而建的么?其实那镜中梦本就不是真正的城,而是幻术,正是朱庸做的局故意引白岚入局,好与你们朱家结盟。”云莎说道。
云莎一点点地将朱家的遮羞布揭开,暴露在外,激起了其他长老和弟子的愤怒。
“二师兄,他说得可是真的,我们三个怎会不知?”朱谦问道。
“你们居然不知道?看来此事便只有你们二人知晓了。”云莎话毕又扔出来了一个死尸。
竟是朱家子弟。
致命伤痕乃是六道修罗剑。
“六道修罗剑痕?”朱谦道,“二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家主不是说惨死的弟子都是白岚所为么?怎么……”
“是朱庸在白岚昏迷之后,杀了你们朱家弟子栽赃嫁祸在白岚身上的。”云莎道。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你和家主为了冠群芳不惜毁掉朱家百年声誉,还使这般下作的手段残害同门?”朱君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朱家弟子更是不可思议,平日看着谦谦君子的朱家家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和家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朱家。”朱正说道。
我呸!心歹就心歹,强行洗什么白啊,又洗不干净!
刻朱正的杀意已经到了制高点,怒发冲冠,提着法器便踏风而来,云莎见状却是不屑一顾,镇定自若,只是轻轻一挥手,朱正便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条鞭子被手心之中抽了出来,抽斥着天地,响彻云霄。
“你们朱家伤本王弟子如此,若是不灭了你们朱家,本王还有何颜面在乌兰巴图立足!”说罢,手中鞭子一挥,在场的朱家子弟便如蝼蚁一般飞了出去,是被鞭子的余力给抽出去的,丝毫没有触碰到鞭子。
云莎挥舞着鞭子在那些长老的身上来回抽,他们虐白岚有多狠,云莎便抽得他们有多狠,打得他们丝毫还不上手。
“本王的弟子也是你们这些老匹夫敢动的?”鞭子在他们身上几乎是挨到便绽放出一道嫣红血花,强劲的火力深入骨髓,蚕食他们的肉体。
蜀锦娘落在了白岚的身边,解了白岚身上的铁链。
白岚跌倒在地,看着蜀锦娘问道:“你怎么来了?”
“闲的。”
一道剑光骤然映在蜀锦娘的双眸之上。
“小心!”白岚喊道。
“叮——”
玉嘴烟斗接住了那道剑。
“是你!是你将毁掉冠群芳的方法告诉我的。”朱正恶狠狠地说道。
“哟~自己不行,就怪到我头上了,若本阁主知晓你们这般断然不会将这方法告诉你们的。”蜀锦娘道。
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便有无数老鼠如洪水一般涌了过来,爬上朱正的身上将其啃噬成了仅有一副白骨。而云莎挥舞着鞭子也将剩下的三位长老给抽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垂死挣扎。
云莎见状,扬手掐诀,只见仍旧如之前的那个朱家子弟一般,身体扭曲变形,身体仅在一瞬间便化了齑粉,空留一朵上下浮动的火莲,随后急剧收缩伴随着一阵耀眼的红光向四周散去,变成点点火光随尘埃一般落在地上后又消失。
火莲心罚,朱谦感之强大,又见朱君惨死,心中恐惧,想要使用虚空幻术,却身体提不上气,使不上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云莎一步步地靠近自己,自己倒在地上感受死亡地一步步吞噬自己。
“唔嗯——”
鼻息粗如牛,吹起灰尘有些灰蒙蒙的。
正待云莎出手之时,骤然感受到了危险的靠近,竟然是朱庸,云莎见状瞬间绝了他的生机,一道水夹杂着杀气逼近,云莎扬手一道屏障挡住了。
“无极水?”
朱欢樱和朱长存赶了回来,看到满地尸体,血流成河,看到云莎手中的朱庸尸体,怒上心头,扬手掐诀,无极水瞬间变成了遮天洪水,云莎见状,顺手将朱庸的尸体扔了出去,虽然朱欢樱出手制止,但无极水的余威还是将父亲的遗体给打成了齑粉,也就是在朱欢樱收手的时候,云莎看准时机将朱欢樱和朱长存二人给困住了。
“不行啊,你徒弟身上灵力被封住了,是朱家的汤药所为。”蜀锦娘在解不开白岚身上封印之后说道。
云莎转身上前亲自为了白岚揭开身上的修为封印,却不曾想白岚竟会伤的如此之重。
好一会儿,云莎才解开封印之术。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朱家这么多的弟子!”朱长存嘶吼道,就像是一个发了狂的小兽,眼中只有满满的杀意。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爹要杀白岚。”蜀锦娘道,“你们为何会不在朱家。”
转身蜀锦娘便明白了什么,朱庸对白岚虽然百般虐待,不成人样,可是在面对自己孩子时还是挺好的。可是白岚何尝不是一个孩子,与朱长存年纪相仿,难道他就该这般受虐?
云莎将昏迷的白岚的放在地上,缓缓靠近了朱欢樱和朱长存,说道:“本王说过,杀尽你们朱家就是杀尽,便是一个不留。”
正欲出手之时,自天上射下了一道强光。
云莎和蜀锦娘翻身跳到了一旁。
“区区妖族,休得伤人!”那声音犹如天上谪仙一般沉稳,同时还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之力。
“是他。”蜀锦娘对这声音颇感惊讶,“好端端地他怎么会来?”
“我们快走!”蜀锦娘拉了云莎多次,云莎未动,才开口说道,“眼下不可硬碰,快走吧。”
说罢便抄起白岚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