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cbd。
    天汇大厦66层。
    顾青和黎梨两人并肩从电梯中走出，门口却已经有人正在等候着。
    “黎总，我是万兴影视发行的总经理秘书姚雅迪，夏总已经等候多时了。”
    姚雅迪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向着面前的黎梨恭敬的打着招呼，至于站在黎梨身旁的顾青，就直接被她忽视。
    顾青虽然清楚姚雅迪对自己有轻视，但以他的性格来说，根本就无所谓，甚至还乐个自在，他本来就最反感这些所谓的社交礼仪。
    但是黎梨却忍不住皱着眉，一脸冷意。
    “这位是顾青、顾导，这次来和你们公司谈合作的人是他，不是我。”
    就算姚雅迪轻视的是自己，黎梨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她轻视顾青，一股无名火直接从心底钻了出来。
    听着黎梨的语气，姚雅迪心头一惊，察言观色是秘书的基本技能，她感受到黎梨已经生气了，连忙补救道：“顾导您好，两位还请跟我来。”
    跟她相处了那么久，顾青怎么可能不知道黎梨在生什么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一笑，示意她不要在意，随即跟着姚雅迪向公司内部走去。
    面对顾青如此亲昵的举动，黎梨也是一惊，随即脸蛋一红，但小脑袋却忍不住蹭了蹭顾青温暖的手，只不过转头之后，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姚雅迪，眼神瞬间冰冷...不对，用冰冷都不足以形容，阴冷才刚刚合适。
    姚雅迪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什么，心底忍不住一抖，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两分钟后，两人在姚雅迪的带领下，见到了万兴影视发行的总经理季恒。
    “顾导您好。”
    “小黎总您好。”
    一见面，季恒就直接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客气的向两人打着招呼，顾青听他称呼黎梨是小黎总，就知道这个季恒是认识黎梨的。
    顾青也是礼貌的跟季恒打了个招呼。
    但黎梨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一边解锁，一边道：“你们两个谈就行了，当我不存在。”
    季恒似乎是习惯了黎梨这幅姿态，笑容依旧。
    “那顾导就请坐吧。”
    顾青也没有客气，坐到了他的对面。
    “我也就不说什么场面话了，顾导的来意我已经了解了，像你这种优秀的导演，能够将影视发行这个环节交给我们万兴，我们求之不得，但是咱们在商言商，有些东西还是得提前说清楚的。”
    顾青很喜欢季恒的直接，也是面带微笑道：“季总说的不错，在商言商，贵公司的条件可以直接提出来。”
    “爽快！”
    季恒笑了笑，继续道：“那我就直说了，按照市场价格，一部电影、或电视剧的收益分成在5%到25%之间，顾导你是小黎总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保证顾导你以后拍出来的作品可以得到最好的宣传。
    至于分成嘛...
    15%，如何？”
    听着季恒的条件，顾青还没反应，坐在沙发上的黎梨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季恒。
    季恒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笑着等待顾青的回复。
    顾青给了黎梨一个眼神，黎梨也是冷静了下来，重新坐了回去。
    “季总，价格高了。”
    “我承认，这个价格放在行业内确实属于偏高，但是放在顾导你身上，却正合适，我这么说，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没等顾青说话，季恒拿出一份薄薄的资料，推到顾青的面前。
    “这是顾导你在行业内的所有简历，只有一条，那就是执导《风犬少年的天空》，并且收益率达到了55倍。
    除此之外，您似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
    顾青沉默，因为季恒说的本就是实话，自己的资历确实太过于浅薄。
    “并且我们我们发行方的投资成本也不低，申请密钥、做宣传、购买广告、谈判分帐比例这些都是需要资源和金钱的，更重要的是，顾导你的作品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作为发行公司，我们的责任甚至比你还重，所以我觉得15%的报价并不贵。”
    “我承认季总所说确实没有问题。”
    顾青继续开口：“但你刚才也说了，我只执导过一部电视剧，那就是《风犬》，但是它的收益却达到了55倍，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的作品能不能继续达到这个高度呢？
    所以10%的分成，是我能接受的最高的报价。”
    季恒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虽然掩饰的极好，但依旧被顾青所捕捉到。
    “顾导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
    顾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语气平淡的说道：“如果季总不愿意赌，我相信华国有的是公司愿意赌，相信我的简历上也写的很清楚，我才20岁，还有的是时间等。”
    “哈哈哈。
    果然年轻就是资本！
    12%，如果顾导同意，咱们现在就可以签署合同，如果不同意，那就提前祝愿顾导能找到一家愿意陪你赌的发行公司。”
    略微沉吟，顾青也是点头同意。
    现在的自己确实没有多少提要求的资本。
    “但这个合同只能签一年，一年之后如果继续合作，需要重新签订。”
    “当然没问题，如果一年之后顾导能够被导演协会纳入【名导】名单，我愿意以5%的最低行业报价邀请你跟我们合作。”
    顾青知道季恒是在嘲讽自己，一年成为名导，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也没有兴趣跟他上演一波“莫欺少年穷”的戏码，只是微微点头。
    就在准备签订合同的时候，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黎梨站起来对着顾青道：“顾青，你先在外面等我，我跟季总有些话想聊一下。”
    顾青闻言点头，并没有问清黎梨留下来的原因，迈步走出办公室。
    “小黎总是不是生气...”
    季恒笑眯眯的站起来，面对黎梨和面对顾青简直判若两人，笑容里带着谄媚，只不过话还没说完，摆在面前的各种资料就被黎梨抄起，全部砸在了他的脸上。
    黎梨神色冷冽。
    “我让你以5%的最低报价给他，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提高这么多？”
    季恒已经快50岁了，是黎梨父亲黎万里的老手下了，就连黎万里都没有这么侮辱过自己，现在却被一个20来岁的小姑娘打脸，脸色也瞬间变的铁青，但想到面前女孩的身份，也是强忍着不敢发火。
    “李总，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考虑。”
    闻言，黎梨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季恒，你是不是觉得跟了我爸几十年，就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什么时候需要你为公司的利益考虑了？
    【万兴】是我爸买来给我当玩具的，让你担任总经理也是因为你的能力在集团待不下去了，到这边来养养老，说句不客气的，只要我愿意，让人牵一条狗坐在总经理的位置都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是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
    此时的黎梨，所展露出来的，才是华国顶级富二代嚣张的姿态。
    说完这番话，黎梨想到外面的顾青还在等着自己，连忙向着门外走出，走到半路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再次转过头：“还有你那个叫姚雅迪的那个秘书，我听说跟你关系应该不简单吧？特地从集团总部调过来的？
    今晚就让她滚，下次来的时候再看到她，你就跟她一起滚！”
    之前姚雅迪对顾青所展现的态度，她可没忘。
    直到黎梨拍门离去，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当中季恒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只剩下一阵无奈的叹息。
    作为黎万里的独女，整个万里集团的小公主，黎万里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季恒清楚，自己黎梨稍微跟她爸嘟囔一句，他就会跟一条够一样灰溜溜的被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