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上午8点30分左右,美军龙新里临时战俘营负责人科林中校和一群美军军官,正在食堂的包房内享受着精美的早餐。
今天早餐的烤面点味道特别好,科林中校多要了一份,他边吃边瞄着面前一张午餐和晚餐的菜单,这是副官呈给他审批的,也是他这个战俘营最高长官每天吃早餐时要签阅的一项工作。
科林中校满意地在菜单上面划了一个大圈,写上“ok”,标注了日期,然后将菜单递给旁边的副官,特别叮嘱道:“明天是台湾训导团到来,可能有集团军的长官陪伴,明天的午餐和晚餐必须更丰盛,要体现出我们欢迎的礼仪!但不要提前告诉朴永柱他们,你明天早上再告诉他们准备,而且,你必须全程监督把关!明白了吗?”
副官听后马上立正敬礼:“好的,长官,我明白!”
科林中校满意地叉起最后一块面点塞进嘴里,将头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继续命令道:“让马尔科夫和曾绍林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我还有事情要向他们安排。”
副官听后马上回答:“好的,长官,我马上通知他们!”
科林中校丢下餐叉,把最后一杯牛奶喝下,站起身走回他的办公室,还没走到,他就看见曾绍林带着车正龙已经等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科林喜上心头,他知道车正龙一来准有好事。但他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个胆小的“鼹鼠”,他满脸凶恶地走过去,丝毫没有理睬车正龙弯腰献媚的笑容,只是对曾绍林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们跟着进来。
车正龙一见科林的表情,吓得不敢说话,曾绍林只好先说道:“报告长官,车正龙昨夜有重大发现,他今早特来报告。”
车正龙抬起头,有些忐忑地看着科林的脸色,接着说道:“长官,这回我搞清楚了,那个赵祖平确实不是一般的中国士兵,而是一名报务员!”
科林一听,果然有戏,那天他与马尔科夫和曾绍林研究了半天,推测出这个赵祖平
可能是三种情况,连级或排级指挥员、通讯员、报务员,三种情况中,报务员知道的秘密更多一些,没有想到果然如此!他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反而瞪着车正龙厉声喝道:“不就是一个最低层的连级报务员吗?他比普通士兵又能有多重要?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的?”
车正龙顿时被瞪得低下头去,良久,他又猛地抬起头来:“报告长官,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情报,但,我,我有一个要求!”
科林和曾绍林一听他这话,先是有些惊讶,继而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马尔科夫少校报告一声走了进来,
看到科林和曾绍林正在嘲笑车正龙,也跟着大笑起来。
车正龙看着3人,感到了一种被无视的屈辱,他涨红着脸大声说道:“我知道有一个人是龙新里游击队上面的地下党书记,也是这个战俘营里面所有战俘的领导,这个难道不算是一个重要的情报吗?”
科林和马尔科夫及曾绍林一惊,顿时都收住了笑声。科林咳嗽了两声,再次换上一副严厉的表情,他盯着车正龙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那为什么不早点向我们报告?”
车正龙不敢面对科林那凶狠的眼光,他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但也有一些不甘:“请长官原谅,我不敢说,除非你们答应马上给我自由,否则的话,我真不敢说,因为我说了,回到监舍也是一个死!”
科林等人一听这话,知道车正龙是铁了心的要条件。科林向曾绍林使了一个眼色,曾绍林会意,上前拍拍车正龙的肩膀:“车正龙,你不要害怕,这个战俘营里的任何一个战俘的命运,都是由科林中校决定的,你是受我们保护的人,你只要说出来,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马尔科夫也大声说道:“车,你只要说出来,我们马上就让你脱离监舍!”
科林也和颜悦色地对车正龙说道:“车正龙,我答应你,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我不但会马上保护你,还会奖励你的!”
曾绍林连忙将科林的话翻译给车正龙听,车正龙听完,看看科林此时的笑脸,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将郑玄枢在中国当过解放军副团长,随部队归朝后担任朝鲜劳动党地下组织书记的情况,一口气说了出来。
曾绍林在旁边将车正龙告密的话马上翻译给科林和马尔科夫听,科林越听越是欢喜。他仿佛已经看到,随着明天训导组到来后试点工作的开展,以及下周将龙新里游击队一网打尽,再加上将郑玄枢和赵祖平这两条大鱼上报并纳入训导,他的中校军衔很快就会变成上校,一个更美好的前程就在不远处已经开始向着他招手了。
一旁的马尔科夫也是一脸的激动,他也是在幻想着,也许这次立下了大功,待战俘营转移后,他也一定能够升为中校,说不定还能享受独立带兵的待遇呢。
曾绍林翻译完车正龙的话,也是满肚子的高兴。他看看一脸期待的车正龙,又看看还在遐想中的科林中校和马尔科夫少校,忍不住开口道:“科林长官,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要将郑玄枢和赵祖平这两个人马上抓起来审问?”
马尔科夫迫不及待地说道:“当然是要马上抓起来,我现在就带人去抓!行吗,长官?”
科林一听,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不行,现在不是时候,一来明天训导组来后,马上就要开始训导和甄别,不能节外生枝。二来下周一要对外面的游击队收网打击,更不能在此时打草惊蛇!”
科林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得意,他想起了刚才批准的午餐菜单里有一个“海参炖甲鱼”,就伸出右手,虚空一抓:“他们已经是我们的瓮中之鳖,待我们下周消灭了外面的游击队,再将他们抓起来也不迟,到时候,我们先上报集团军司令部,再将他们也纳入训导和甄别,哈哈,这可是我们龙新里战俘营独有的成绩啊!”
马尔科夫和曾绍林听到他如此自得的话语,也不禁心悦诚服,马上异口同声地恭维道:“长官英明,我们敬佩万分!”
车正龙左右看看,发现他们好像又是忘了他的存在,连忙咳嗽两声,心虚地问道:“长官,我应该怎么办啊,你们不是答应给我自由了吗?”
科林将眼光转过来,冷冷地盯着车正龙好一会儿,盯得车正龙双腿开始战栗,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你早就知道了郑玄枢的情况,到现在才告诉我们,可见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们,我不追究你的死罪,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惠,你还想要彻底的自由!你这样的家伙,只配永远做一只‘鼹鼠’,继续回你的监舍去呆着吧,立即给我滚蛋!”
曾绍林一听,马上就将科林中校的话告诉了车正龙,他翻译完也是大笑起来,只有马尔科夫没有大笑,他用手提起车正龙的衣领,将他拖出房间,屁股上给了他一脚,将他踢出去一米多远,也是喝令他滚蛋。
车正龙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本来就很肮脏的囚服更是沾满了尘土,他摸着被摔疼的脑袋,看着科林中校那道已经关上的房门,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良久,车正龙擦干眼泪,突然径直冲向科林中校的办公室,门口的那个卫兵一把抓住他,想要把他推翻在地,哪知车正龙一把将卫兵的手枪从枪套里抢了过来,卫兵慌忙扑过去,将他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两人在门口的扭打惊动了房间里面的人,马尔科夫第一个冲出来,正看到卫兵与车正龙在地上扭打着争夺手枪,马尔科夫拔出枪来,对着已经被士兵紧紧压着双手的车正龙头部就是两枪,车正龙脑浆迸裂、血如泉涌,抽搐了几下,很快就获得了他想要的彻底的自由。
连续的两声枪响惊动了整个营区,营区的警报顿时就响起来,科林中校气急败坏地命令将警报马上停止,然后命人将车正龙的尸体拖去吊在木架上示众。
随后,科林中校眼珠一转,又吩咐马尔科夫和曾绍林立即通知朴永柱,待车正龙的尸体示众一个小时后,就由他负责将车正龙大卸八块,丢去给狼犬做午餐。
马尔科夫和曾绍林心领神会,知道科林长官这是在杀鸡儆猴,于是答应一声,马上就去传令。
此时刚过10点,科林中校没有想到,刚才的两声枪响和警报声,将营区每间监舍里的战俘,全都惊得跳了起来,战俘们都以为舍长昨天下午通知的事情暴露了,大家都有些惊慌。
其它19个监舍的舍长都几乎在同一时间站到那扇唯一的小铁窗前,观察第7号监舍有没有发出信号,但他们看到的仍然是平时的样子,于是就要求同舍的人们迅速安静下来。
很快,监舍里的人们看到车正龙血淋淋的尸体被吊上木架示众。紧接着,战俘营的大喇叭响起来了,一名韩军广播员用韩语和汉语分别将车正龙妄图袭击科林中校的行为作了公布,并宣布已经将车正龙就地处死,尸体也将作为狼犬的食物。
7号监舍内,郑玄枢和众人都看到了车正龙被示众的血淋淋的尸体,也听到了广播宣布的情况,大家都默然无语。大家都没有想到,无耻叛变的车正龙,竟然最后落得了这么一个可悲的下场。
郑玄枢站在窗前,将目光放在了战俘营之外的天空,他心中虽然有些担忧,但他相信战俘营外面的那些久经战火考验的同志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两声枪响和警报,影响了他们即将发起的进攻。
同时,郑玄枢更盼望着赶紧开饭,因为美军和韩军的就餐时间是11点,而战俘的开饭时间是11点半。他只有通过开饭来判断那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一旦到了那个时刻,其它19个监舍都会看7号监舍的信号,而他这个发出信号的人,却要在此之前看朴永柱的信号,因为按照昨天纸条上的约定,只有朴永柱的信号,才是战俘营内外同时发起总攻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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