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清幽的香气,一个身着素色条纹休闲时尚长裙的女孩跑了过来,抬手便挽住了齐司明的胳膊:
“我不过去买了个甜筒,转身就不见你了!害我一通好找…”
“还说!不是你说要来买包的吗?”扭头,抚了下女人的秀发,齐司明也松开了倪朵,嗓音柔得滴水。
“可这是gucci的折扣店啊!都过季的!我又不是买这个!我们去dior、芬迪或者gucci的旗舰店吧!”
看着两人彷若如人的打情骂俏,倪朵明显有片刻的恍惚。
田蕊?
见她一件浅灰白条纹短衫配着修身的黑色长裙,外加一双白色的平底鞋,一头乌黑的直发因为微微歪头而入瀑布流泻,泛着丝滑的黑光,单肩背着一个时下流行的流苏小双肩包,带着几分学生的气息,倍显俏皮。
可是望着她的那一瞬间,倪朵却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以前,她最爱的就是这类风格的装扮,长发,齐刘海,只是包包不同而已,此时这副画面像极了学校的某次,他们也似约定了一起逛街,她却因为贪吃冰淇淋跟他走散了,害得他跑得满头大汗,最后却还是点着她的额头,又陪她去排队买冰淇淋,因为当时,她半路发现人丢了没买成。
而此时,田蕊的手中其实也没有冰淇淋!
倪朵的眼底满是震惊,倒并不全因为类似的过往场景,或是熟悉的装扮样子,而是田蕊跟他怎么会走到一起?
此时,回眸,田蕊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像是初见,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意:
“倪朵!你也在这儿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我跟司明刚回国不久,想着有机会能约到就一起聚聚呢!倒是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改天有空,一起喝茶吧!”
看她的样子,倪朵完全的不敢相信,却还是僵硬地点了下头:“好!”
其实,她知道,这都是她的场面话,根本没真心。连电话都不留,怎么可能还喝茶?只是这一刻,对眼前的一幕,她真是有些接受无能。
难道齐司明的未婚妻,就是田蕊?
学校的时候,她跟小满、田蕊三人走得最近近,交情都不错。田蕊家境殷实,人又漂亮,一直都是公主一样的人物,可那个时候,却是她跟齐司明在交往。后来慢慢地,她跟小满志趣相投、家庭又一般,更合得来,就走得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田蕊就跟他们疏远了,最后怎么不联系的,她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很清楚地记得,田蕊当时跟莫浩——小满现在的男朋友是一对,可因为她的任性两人吵得很凶最后分手的时候还闹得挺不愉快,不久,田蕊就跟临系还是临校一个班草还是校草的恋爱了,还很高调,那段时间,莫浩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她们的楼下等她,还颓废了好一阵。
终归,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后来,田蕊跟新恋人分手了,莫浩也跟小满走到了一起,她就突然跟她们反目了。
她总说她最讨厌奶油小生,也不偏爱书生气息的阳光男孩,她喜欢的是带点野性男人味十足的粗矿汉子,像是莫浩,脾气虽然很好,外表却俊朗中透着粗扩,还带着一点络腮胡须,若不是熟悉了解,第一眼的感觉,倪朵都会觉得怕!这种人,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凶!可事实上,莫浩却经常被小满欺负。曾经,对她也是特别忍让,经常在楼下一站就是几十分钟。
但齐司明跟他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温润阳光,风度翩翩,给人的感觉就是绝对不偏向暴力的‘暖’,是她偏好的类型。
倪朵有些想不明白,只觉得兜兜转转地,怎么这么狗血!
斜了倪朵一眼,齐司明却突然阴阳怪气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人,虚伪得‘茶都会变味’!我们走吧!”
字字句句,针锋相对,掩不住的鄙视恨意,只有齐司明自己明白,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有多伤!三年前,两人分手前最后一点交集,也是因为钱!他当真宁可她有苦衷,有不得以的苦衷!可是,曾经,两百块的包包她都会心疼舍不得用,即便那对他而言不值一文,而今她却是一身奢侈的名牌,逛的也是gucci?
她真得变了!再也不是他的朵朵、他的宝宝了!
她难道不知道,她要的这些,统统,他都给得起吗?难道就因为表哥家底更厚?她有没有想过,他的,全可以给她,表哥的,又能给她多少?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的女人曾经深爱,而今难忘,即便她坚持分手,三年,他却从来没有忘记她!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一边,倪朵脸色丕变,田蕊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司明,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很伤人的!”
听着她娇滴滴的轻柔嗓音,倪朵又是一愣:这是公主病缠身、从不跟人低头的田蕊吗?
不屑的轻哼了声,齐司明的嗓音越发尖锐:“有些人,脸皮厚的怕是子弹都打不穿!又怎么会伤呢?你瞎操什么心?走!”
一直都最欣赏他王子般高贵的修养,倪朵简直不敢相信,这样恶毒的话居然是从他的口中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
震惊一幕接着一幕,目送两人离开,倪朵竟然半天都没回神。
心,空落落的,带着些失落,还明显有些堵。
也许,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太过完美,以至于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无法接受。记忆里,她的人生,虽不富裕,却一直快乐,直至三年前开始,接连的意外压得她透不过气,可心底的这丝美好,午夜梦回之际,一直是最深沉、最甜美的回味!
这一刻,却开始变得有些酸了。
知道自己不该矫情,更不该自己,但她的确还是不舒服,心思重重地,走出,倪朵还有些恍惚——
‘要不要跟小满说一声呢?’
寻思着,倪朵刚掏出手机,突然一道尖酸冷嘲的嗓音嘎然而起:“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不错吧!”
抬眸,倪朵明显怔了下:田蕊?
她怎么又回来了?
面前,还是那个女人,但此时的她,却是刚刚截然不同,双臂环于身前,板着一张脸,眼角上扬,唇角也勾着一丝冷笑。
“什么?”她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我看错了?你没有不舒服?”上前了一步,田蕊的下颌还骄傲的上扬了几分。
拧眉,倪朵没否认,也没接话。
“倪朵!我真讨厌你这虚伪做作的样子!面上装出一副无辜、不在意的样子,背地里却使坏、干着勾引的勾当!当真是,物以类聚!”
“田蕊!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吗?”不高兴地怒斥一声,倪朵转而道:“我们,到底谁更虚伪?谁更做作?要让司明过来评评理吗?”
她指的,是刚刚在皮包店的一幕。
倪朵不明白,她回来,就为专门讽刺她两句?她虚伪,碍着她什么事了?
“司明,还是你叫的吗?他,现在,是我的男人!这三年,可都是我陪着他,他连一个字都没提过你!我们才是一体的!真真正正的!”
攥着拳头,田蕊说得咬牙切齿,事实上,齐司明,只有这一年没再提起她。前面两年,不管她怎么讨好、悉心对他,他的眼底从来都没有她的影子。两年,她近乎用了整整两年,才算让他正视她一眼!
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但她心里却根本不开心!
她知道,齐司明心里最爱的,始终还是倪朵!即便他们分隔两地,即便她守在他身边!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要的,就是齐司明在她身边,不管爱,或者不爱!
即便早就知道了,这一刻,亲耳听到,倪朵的心竟还是疼了下,但面上,她却没表现出来:
“那真要恭喜你了!如果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宣誓你的主权的话,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言语平静,倪朵心里却是各种叫嚣:拽什么呀!就算进了门,我离婚,还曾是你小表嫂呢,怎么算,她也是胜的!
只不过,性子一直绵软,不喜欢‘小事化大’,所以,经常,倪朵都是本着心事宁人的态度——退一步就退一步,海阔天空便好。
“这有什么好宣誓的?我来,当然是想告诉你一些…”
故意顿了一下,田蕊才笑道:“你不知道、却又很有意思的…秘密!”
倪朵下意识的一个抬眸,田蕊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起来,对你横刀夺爱的人,应该不是我!你知道吗?从学校时代开始,丁小满喜欢的人就是齐司明!估计背地里也没少追!所以你该恨的人,不该是我,对吗?怎么样?这个秘密很劲爆吧!其实你的情敌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听说,她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现在还是呢!倪朵,你才是那个最蠢的人,跟我疏远,却跟她亲近?呵呵!这个,值得我专门跑一趟吧!”
看着她时而大笑时而又流露忧伤的样子,倪朵嘴角抽搐了几下,只觉得她的状态有些吃错药的…发癫!
此时,田蕊的手机又响了下,电话大约是齐司明打来的、催促或者找她的,她接得很大声,嗓音态度却都很甜!
倪朵一个呆愣的功夫,她已经挂了电话,还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不能陪你了,我的darling,催我了呢!”
抬脚,她大步离去,身后,倪朵一阵哭笑不得。
此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电话是丁小满打来的:
“倪朵,你在哪儿?你猜我白天看到谁了?齐司明!而且,跟你说,你都想不到!他跟田蕊在吃饭!这到底什么情况?靠了!我忙得晕头转向,现在才有空给你打电话,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停个车都能撞到他们,你说这世界多小?”
听着好友咋咋呼呼的嗓音,倪朵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就刚刚,还见了呢!”
想着自己没跟小满说自己早就见过齐司明的事儿,握着电话,她又把大概情况跟她说了一遍,让她不用操心瞎着急了。
最坏的时候,都过去了。
其实,小满喜欢齐司明的事儿,她没跟齐司明确定关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跟小满都没隐瞒彼此的心思,即便是好友,也约定‘顺其自然、彼此尊重’,公平竞争,不管缘分最后偏向于谁,结果如何,希望两人的友谊不变,因为是两人私底下的协商,她以为只是两人的小秘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小满当时还戏谑说过‘万一两人都失败了,还有个伴一起抱头痛哭’!
可以说,在齐司明这件事上,两人没有过红脸或者不快,最后自然而然地,她跟齐司明走到了一起,小满也有了莫浩!
也是因为这份坦诚,两人互相欣赏,还成了铁打一般的闺蜜。也许,这就是田蕊跟小满的不同吧!她从来不会跟她们真正的交心、公平的竞争。她把成败看得很重,而且,觉得胜过她们理所应当。
跟小满说着近来的遭遇,听着她不是来上一句的‘啊呀’尖叫,倪朵瞬间恍然大悟:原来田蕊的话是这个意思。
横刀夺爱?物以类聚?
她暗示的,是丁小满跟莫浩?她认定曾经是小满横刀夺爱勾引莫浩?所以,她也‘横刀’夺她的爱?加上刚刚在皮包店的偶遇,认定她背地里也勾搭齐司明了?所以,特意跑回来了一趟?
她应该是还放不下莫浩吧!她就觉得齐司明并不该是她喜欢的类型!
果然,她还是一样的骄傲!曾经,高傲地不肯原谅,又拉不下脸吃回头草,明明都是她的选择,等错失了,却又后悔?
偏偏,等她闹够、将那个新欢甩掉的时候,莫浩已经有了小满了!
感情的事儿,当真是说不清楚!曾经,莫浩是那样求她、等她,后来,她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要求复合过,但莫浩对她,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听说,好几次聚餐,因为有她,莫浩都缺席了——
若不是伤得太深,大约心里还没忘记她!
在这一点上,倪朵其实还挺欣赏莫浩的,选择了小满,就认真的对她,倒是个十分负责人的人!
“朵朵,我可真为你捏把冷汗!你说你什么眼光?选人都选到一家子来了?听着,我都愁死了!偏偏,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觉得你已经没地可躲了,要么赶紧离婚,要么赶紧坦白…要不,我觉得,七爷知道的话,后果怕是会相当严重!我跟你说,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唯独在男女这件事上,都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小气!”
“哎——”
重重叹了口气,倪朵心里何尝不明白?一抬眸,见已经到了车子边,她一边掏着钥匙,一边道:
“不跟你说了,我还在外面,得回去了!别光愁我!田蕊回来了,你也要上心…我怎么感觉,她好像还放不下莫浩呢?”
终归,她还是给她提了个醒。
“我相信他,不过,我也会上心的!诚如我们当初喜欢上同一个人时,我对感情的态度始终如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心换真心,但求问心无愧,如果真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朵朵,你也是啊!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你也该为自己的幸福多想想,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我们,一起加油!”
“好!”
挂了电话,上了车,倪朵却禁不住又幽幽叹了口气:幸福?她的人生,还有幸福可言吗?
那埋藏在心底、从未释怀的一夜,是除了她,谁也不知道的!
***
飞速抵达酒店,一路上,倪朵满脑子飞的还是刚刚的偶遇,以至于进了电梯都没发现,身后还快速追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一路小跑。
到了房间门口,刚按下门铃,倪朵猛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所以房门拉开的瞬间,条件反射地,她却是往后蹦了一步。
“这是干什么?”
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又见她这种反应,傅戚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她的反应所为何来!肯定是以为他诓她,骗她来送人!
那件事后,他对她,可真谓是百般疼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但‘信任’这种东西,建立的时候就举步维艰,破坏起来,却如同河堤倒坍,修补起来竟是如此的困难。
冷着一张脸,他转身就往里走。
身后,一见某人生气了,倪朵赶紧关好房门,小步跑了上来,蹭着他,双手半抱到了他的腰间,亦步亦趋:
“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人家这不是怕‘万一’不小心走错房间、遇到变态嘛!”
止步,转身,傅戚冷冷地看了她两秒:什么意思?这是在暗骂他‘变态’?
干笑着,倪朵撒娇的将手搭到了他的肩头:“我这么漂亮的祖国小花朵,哪禁不起摔打,当然得有备无患才行!我这么乖,老公可是少操了不少心呢,不知道有没有奖励?”
听她一通歪理胡扯,竟愣是把‘小错’变成了‘大功’,傅戚却真被她逗乐了,连那原本等人的燥郁都仿佛一并消散了,扣着她的腰肢,一把便将她扯进了怀中,俯身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勾着她的下颌,一语双关道:
“你倒是聪明!连小嘴都越来越甜了,这个奖励,够不够?”
死的,都被她说活了,还有比她更讨人喜欢的吗?
太明显傅戚眼神的含义,顺着他的话,倪朵也扬起一丝邀请的勾挑浅笑:“貌似,不太够呢!不符合七爷的大手笔!”
她话音一落,狂风骤雨的吻便席卷而至,转眼,她便被人放倒在了沙发上。
虽然沙发很大,也很软,但总是窝着,有些不舒服,毕竟是在酒店,而且还是客厅的范畴,让倪朵有些很不安的感觉,眉头下意识地就蹙了起来:
“嗯,回房~”
兴头上,傅戚却丝毫不觉得不妥,大有立马将她就地正法的架势,堵着她的唇,动作也是毫不含糊。
蓄势待发之际,突然一阵敲门声‘砰砰’响起,完全是当头一盆冷水。
睁开眼,倪朵就见傅戚的脸色都黑成一片了。但他却并未起身,可显然,火势已经被灭了大半。
半天,两人没动,门外,静了片刻,傅戚刚一低头,又是‘砰砰砰’三声。
这一次,倪朵清楚看到傅戚整个眉头都拧成山了,有门铃不用非要用砸的!这人不止粗鲁,还不识相!不管门外的人是谁,她都有预感,某人要倒大霉了:
翻身而起,傅戚扣着解了一半的腰带,整理着衬衫就往门口走去,坐起,倪朵也开始整理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跟头发。
“倪朵!你个贱…人…”
手僵在半空,女人在看到门内的人时,整个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到了嘴边的话打着弯的转了过来:
“七…七爷?”
也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倪朵下意识地起身,也往门口走去,一见居然是‘卫岚’,一脸气势汹汹却因为看到傅戚来不及转变而梗得便秘的模样,当真是说多好看有多好看,笑着上前,倪朵自身后亲昵地抱住了傅戚,侧头,下巴还半绕抵在他的手臂处,扫了眼门外衣着鲜亮的女人,落在傅戚雕凿的侧颜处,一副娇俏又带着点酸溜的委屈模样:
“七爷,除了我,难道你还约了别的女人?”
“不认识!”
冷觑了眼前刺目的女人一眼,傅戚直接转头,抬手半搂着她的颈项,怜爱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眸底满是宠溺,配合着她道:
“难道,不是喊的你的名字?”
“我也不认识呢!”娇滴滴地,倪朵已经笑眯了眸子!没想到,七爷耍起人来,也挺厉害的!
一度陪伴在他身边,即便换了,都跟着新欢一起上头条的女人,凭他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不认识?
望着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两人,卫岚的目光一顿一顿的来回,却是惊得半天没发出音来。
“那浪费什么时间?!”
甩下一句,傅戚砰得一声又将房门甩了上去,一个旋身,就将倪朵按到了门上:“继续!”
转而便低头在她颈项间狠狠咬了一口,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猛不丁地,也疼得倪朵不得不配合出声:
“啊!疼——”
门外,闻声,卫岚的脸色一片煞白,半天,脚都像是绑了千斤巨石,动弹不得。
屋内,一片热火朝天。
***
里里外外被拾掇了一遍,两人都是无比的满足。筋疲力竭,趴在傅戚身前,聆听着他的心跳,倪朵的理智慢慢开始回笼,却被另一种情绪笼罩。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受了刺激的缘故,想着人家都是成双成对了,倪朵突然有些孤单的感觉,不自觉地攀爬着,收紧了拥抱的力道:
‘他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让人贪恋,但这样的温暖,真得是她能奢望的?会属于一个女人吗?他的心为谁而跳?七爷对女人,真得有心吗?她没底!’
怕他察觉自己的心思,轻闭着眼眸,倪朵没话找话:“怎么不回家住?”
这种地方,即便是奢华的总统套房,也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陌生的地方,总让她觉得各种不舒服。
“换个地方,也多些情趣,不是?”
事实上,他是因为半夜要赶飞机,从家里走有点远。倒也不是单纯的因为距离,而是出差在即,他却莫名其妙地有些懒惰,原本想早点回家跟她聚聚,结果,他东西收拾好了,她却半天不见人,没抱着人,他心里空地慌,就选了个既能多抱会儿她,又不耽误事的地方。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跟她走得太频养成习惯了,竟越来越喜欢抱着她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似乎都睡得格外好!
“七爷这是喜新厌旧、对人家没兴趣了的意思?”
仰头,倪朵看了他一眼:“好桑心,都不想活了的呢!”
说完,她还抱紧他,在他心口蹭了蹭,那轻快的语调,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意思?
第一次见人是这样不想活了的!
但是,倪朵的一声‘七爷’,却让傅戚心又猛地一酸:以前,她很少喊他‘七爷’,即便是‘调侃’的口气。可是,那件事后,她喊得最多的怕就是这两个字了吧!已经有多久,她没有喊过他的名字、叫他一声老公了?
以前,不觉得如何,这一刻,傅戚却十分的怀念。
翻身,傅戚便将她压到了身下:“我有没有兴趣,你不知道?看来,刚刚是没喂饱你!”
低头,轻柔的吻已经啄落在她美丽的唇间,顷刻撩起一片水花。
这石头搬得,分明是砸自己的脚啊!
偌大的床上,剧烈的运动一次次上演,过山车一般几次惊心动魄,倪朵差点没被活活折腾死,属于两人的夜色风光,似乎从来就没有平淡过。
事后,轻柔的吻依旧落在她的耳畔,带着他浓浓满足的低沉性感:“还觉得我对你没兴趣?”
近乎同时出声,倪朵的脖子都只差没整个缩掉了:“不,我错了!”
以后这种可能透着‘质疑他男人能力’的话,打死都不能说!在这方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经验有限的缘故,她总觉得算是很快乐、自己也不算讨厌的一件事,却着实配不上他的体力——哪里是一般的吃不消!
倪朵这一刻脑子里还闪过庆幸:幸亏,他不是天天回来!要不,她迟早得早夭,不,是英年早逝!
很怕他真的再来一次,倪朵使劲儿地往她怀中拱了拱:“好累!”
“脏死了!去冲个澡!”
推了推她,傅戚撩开了她微微汗湿的发丝。
“嗯,不洗,真的好累…刚刚还喜欢的呢,不管,明早再洗,恩?”眯着眼睛,倪朵半点都不想动,咕哝的嗓音带着骨子里催生的娇媚,销魂蚀骨。
自己也着实有些累了,想着还要早起,傅戚便没再坚持,伸手搂着她,扯了扯被子;“嗯!闭上眼睛,睡吧!”
搂着她滑腻的香肩,轻轻摩挲着,片刻后,他自言自语道:“这么不爱干净,也不知道…怎么受得了你!”
回应他的,却是胸口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睁开眼,黑暗中还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傅戚冷鹜的唇角禁不住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看来,倒真是把她累坏了!
转而也闭上了眼睛!
***
隔天,醒来的时候,床头已经空了。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她才想起半夜被吵醒过,天不亮,他就拉着行李走了,这才明白,原来他住酒店是为了方便出差!
看着自己身前他火热的印记,想起昨夜他的借口,倪朵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哂笑出声:
‘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色胚!’
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儿,还以为心情会非常不美丽呢,没想到——
想起跟齐司明的偶遇,跟小满的电话,倪朵不禁又有些头大: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意,想给他透个风来着…又出差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吧!
起身,倪朵看了下时间,快速去冲了个澡。
出来,正好也有服务生给她送了衣服进来。倒是没想到半夜离开,他还替她准备了这些,抱着吊牌都没拆的衣服,倪朵心里突然有些喜滋滋的。
突然想到‘他好像说给她留了房卡让她吃早餐的’,转身去床头找了下,果真有!
顿时,倪朵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快速换了衣服,准备去好好享受下五星饭店的早餐。
***
走出酒店的时候,倪朵也是别样的春光灿烂,刚走进地下停车场,一道明晃晃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
“倪朵!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故意陷害我,是不是?”
一想到昨晚没讨到半分便宜,还把七爷给得罪了,卫岚气得整个人都有种炸毛的感觉。原本昨天在酒店大堂偶然看到她,她只是想过去警告她一下的,谁知,眨眼她就进了电梯。
好不容易,查到她的踪迹,时间尚早,她又是一个人先来,她就以为她是在总统套房等人,却没想到跟她在一起的,居然是七爷!
当真人算不如天算!
想着自己那时的状态,卫岚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估计以后跟七爷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圈里的人都知道,但凡七爷看上眼的,人品、美貌、礼仪修养都不能有明显的瑕疵!
原本昨夜看她跟傅戚在一起,她没打算再来找她的,但是转念一想,两人好像是来酒店约会的,猜想她可能也不过是七爷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再加上倪朵也算不上什么名人,傅戚换女人的速度也不慢,她顿时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了,才半路又折了回来,还在附近住了一晚,一早就来等她!
没想到她还在!倪朵也着实愣了下。
见她还穿着昨晚上的衣服,她就更吃惊了:该不会,她昨晚也没走,一早在这儿就是为了堵她的吧!她是哪里招她惹她了?
“卫小姐,您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们是有前仇旧怨还是有利益冲突?貌似不是我通知你跟来的吧?怎么就还成了我陷害你?”
两人有交集吗?怎么说话,都不经大脑的?
“还说不是你?没想到你这么贱,水性杨花!不要脸!七爷知道你跟祁少有一腿吗?祁少又知道你跟七爷有一脚吗?不知道,他们知道的话,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看她一脸扭曲,义愤填膺的样子,骂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了似的,倪朵就能想象得到,她是有多酸葡萄心理,多哈这两个男人,她却像是看小丑一般,只觉得可笑的紧,唇上,也不自觉地就笑出声来:
“呵呵,卫小姐,这跟你有关系吗?你不知道七爷跟祁少就喜欢我的水性杨花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用我跟你一一解释?”
这狗拿耗子拿的!她不觉得多余?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跟回复,没讨到半点便宜,卫岚气得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抖出几个字来:
“下贱!不要脸!”
“卫小姐,不为了朝着贱人的方向努力,你站在这儿干嘛?总不至于是来看我的吧!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更贱?骂人贱者,自贱!还请自重!我还要上班,恕不奉陪!”
“我才没你那么卑鄙无耻!要不是你背后跟祁少告状?我怎么会突然被从女一变成女三?《倾城》可是未拍先热的大戏!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角色!我才知道,原来公司跟长青影视合作…还说不是你?”
原本《倾城》是四海影视的项目,她一直不知道,只当自己运气不好,前些日子一次饭局,才听说,原来是两大影视公司合作,她才猛然想起上次得罪她的事儿。她就说好端端地,已经通知了的事儿,怎么毫无征兆地就变卦了?
她把近期所有的活动、事情都想了一遍,她根本就没得罪过什么人!还说不是她背后搞鬼?再说若是一般人,哪有这么大权力说换就换?
怎么想,她都觉得肯定是她!再说,那天,祁少影对她的态度,很不同!
转身,倪朵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你红,我不会少拿钱,你不红,我又有什么好处?卫小姐,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瞧得起你自己?如果你是为这件事,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圈子都没交集,我还用如此劳师动众?真要有心跟你斗,我一人就足矣,真得用不着这么大架,还去劳烦七爷或者祁少!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上了车,倪朵扬长而去!
***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周。这天,一早,倪朵刚拿了报告回来,就见安静的办公室窸窸窣窣地,颇有炸开锅的节奏:
“这就是…七爷的心上人?真得是在…酒店?”
“什么酒店?是银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