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随口一说...”
江离有些招架不住唐玉突然爆发的热切期盼,食物中毒在前世并不算罕见,他也只不过是体验过而已。
唐玉可不管那么多,急忙问道:“江兄可有办法医治?”
“得看情况...”江离问道:“伯母今天吃了些什么?”
唐玉闻言皱眉仔细想了想,片刻道:“早餐是莲子粥,中午吃的多些,春蟹刚刚上市,我便买了些来给娘尝尝...”
“春蟹?”江离打断了唐玉的话,像是抓到了苗头。
螃蟹虽然好吃,但也极容易与其它食物相冲,引起过敏甚至食物中毒是很常见的事。
江离又问:“螃蟹配着什么菜吃的?”
唐玉想了想道:“还有一些别的渔产,饭后吃了些柑橘清口...”
行了,听到柑橘江离就基本确定了,十有八九是这春蟹惹的祸。
江离追问道:“那渔产里头,有没有泥鳅?”
上一辈子的食物中毒,江离就是因为同时吃了螃蟹和泥鳅被送进了医院,都是水里生的,他也不知道这两货居然相生相克。
“这...我记不清了,都是下人买回来的...”唐玉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泥鳅了。
江离摆了摆手:“十有八九就是食物中毒,没事,催吐洗个胃就行...”
“洗个胃?”
唐玉又听到一个从未听过的词语,只见他眉头一皱,暗下决心,突然拉起江离就往后院而去。
“唐兄,你这是带我去哪?”
“那些大夫不中用,我看还是江兄来吧!”
“....我是理论派,实**不在行。”
“我信得过江兄!”
唐玉似乎对江离十分信任,二话不说拉着他进了唐家的后院。
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此时站满了丫环婆子,端着水盆的,捧着热茶的,甚至还有拿着人参随时准备让唐夫人生啃上两口的。
屋子里头站着三四名大夫,此时正在争论着,各执己见喋喋不休。
“腹部肿胀,积食难消,应用用北沙参、玉竹、怀山药...煎汤服之!”
“荒谬!唐夫人皮肤发黄,发烫有灼,嘴唇青紫,此为中毒之象,应先解毒!”
“可笑!那你怎么解释恶寒重、发热轻、头疼、身痛的症象?此明明是风寒之症!”
几个大夫各执一词,每个人都给出了几个觉得合适的药房,迟迟不能统一意见。
也不能怪几人学艺不精,食物中毒虽然在现代很常见,但楚国这时候的医学还没细致到去分析什么和什么不能同吃。
“安静!”
拉着江离进来的唐玉一声暴喝,生生止住了众人的争吵,怒斥道:“都闭嘴!”
把江离拉到床榻边,唐玉焦急问道:“江兄,你看我娘是不是你说的那种食物中毒?”
江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美妇,第一想法是,唐玉可能不是亲生的。
肥头胖耳的唐玉,哪有半分美妇的遗传!?
再看美妇面色泛黄,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冷汗,正捂着小腹翻来覆去,不时发出几声痛哼,听身后的大夫还说有疲乏头晕,手足麻木与低烧的表现。
这是食物中毒引起的身体脱水现象,不过看样子幸好只是中度脱水,还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唐夫人可有呕吐?”江离转过头,问那几名大夫。
几名大夫虽然瞧不起这个来抢生意的生面孔,但都还带着医德,其中一人道:“未见呕吐,依在下判断,就是风寒所引起...”
“那就麻烦了。”江离没听他接着啰嗦,摸着下巴说道,听的唐玉面色一急。
“江兄,你可有办法?”唐玉急忙问道。
办法是有,洗个胃输个液,轻松就解决了。
问题是现在是在楚国,没有胃镜,也没有洗胃机!
见江离迟迟没说话,唐玉急道:“只要江兄有办法,唐玉必有重谢!”
江离暂时也没太好的办法,他只是懂食物中毒,不是懂医术,只好回过头朝那几名大夫道:“要先催吐才行,不知道有没有催吐的药方?没有的话,拿些恶心的东西试试...”
“不...”几名大夫还没说话,唐夫人就哼出声来,明显是不想尝试江离说的“恶心的东西”。
几名大夫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人道:“可用常山、胆矾、皂荚、瓜蒂、藜芦...”
江离懒得听他报菜名,摆摆手道:“随便了,能催吐就行。”
大夫们并未动弹,这又不是他们判断的症状,万一这药吃出了问题,不是他们替江离背了这黑锅?
还好是唐玉信得过江离,怒斥那几名大夫:“去啊!快去!”
几名大夫没办法,犹豫了一会,似乎是推选出了一个倒霉蛋,开出了药方让下人去抓了药。
“玉儿...”
一声痛哼响起,床榻上的唐夫人伸出惨白发抖的手,游离的目光寻找着唐玉的身影。
唐玉一个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扑到了床边:“娘,我在这,我在这!”
唐夫人美艳的脸颊微微抽搐着,额上冷汗直流:“玉儿,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要将娘带回去葬了,娘不想葬在这...”
唐玉急道:“娘,你别胡说,有办法的,江兄说只是小问题,洗个胃就好了!”
一旁的江离挠挠头,说是这么说,那也要有得洗才行...
唐玉转过头,怒吼道:“还要多久!”
那几名大夫面面相觑,煎药哪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
此时江离也想到这一点,皱眉道:“不行,来不及了,再拖下去脱水更严重,到时候就难处理了。”
一席话说的唐玉面皮发紫,“江兄,拜托你想想办法!”
江离面露为难之色,看着唐玉可怜兮兮的样子,索性也不想那么多了。
他拉起唐玉拽到一边,“办法是有一个,不过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唐玉神色仓皇,看样子不管江离有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
江离看着唐玉,眉头皱了又松,良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认真问道:“你爹不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