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法破除这座剑阵吗？”
    牧尘呢喃一声。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随着剑阵的复原，一柄柄金色飞剑再度发起了进攻。
    一道道剑光落在牧尘的身上。
    牧尘身上的剑痕也越来越多，伤势也越来越严重。
    “再这样下去，哪怕是以凡体极致的肉身境界，也无法抗住这种程度的消耗！”
    “如此一来，只能尝试一下那一招了！”
    “万杀剑诀的最后一式，湮日！”
    牧尘目光一凝，眼中涌现跃跃欲试的战意。
    万杀剑诀的最后一式，名为湮日，乃是万杀剑诀三大剑招中，最强的一式，真正的地阶剑技！
    从获得万杀祖师的传承开始，牧尘就从未施展过这最后一式。
    哪怕只是平日练剑之时，也从未用过。
    因为想要施展出湮日一式，至少要掌握大圆满剑势。
    即使如此，也有着极大的失败率。
    很有可能牧尘自身，也会无法承受地阶剑技的强大威能，遭到猛烈的反噬。
    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这种困境。
    牧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困兽犹斗，只有撕破牢笼，才能获得胜利！
    想到这里。
    牧尘深吸一口气，完全放开身心，整个心神沉没到脑海当中。
    万杀剑诀的最后一式，一直都烙印在他的脑海。
    他此刻回想起来，自身竟是散发出一股难以察觉的缥缈气息。
    这股气息平静无比，但却有种蠢蠢欲动的意味。
    在这一股气息弥漫而出之时，周围的虚空竟是开始疯狂的震动起来，仿佛都无法承受这股气息的压迫。
    “这是……”
    剑阵之外，飞剑傀儡自然是察觉到了牧尘身上，忽然涌现出来的缥缈气息。
    轰！
    下一刻，这股气息彻底被爆发出来。
    一股无与伦比的凶戾血光冲天而起。
    这股血光浓郁无比，几乎要化成实质，竟是将古路上空的云朵染成血红色。
    与此同时。
    牧尘的整个身躯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已经开始无法承受住这股气息的侵蚀。
    在他的丹田空间当中，杀戮剑意种子被催发到了极致。
    这是牧尘在领悟出大圆满剑势之境后，第一次将杀戮剑意种子完全释放出来。
    咔的一声异响忽然传出。
    杀戮剑意种子的表面，裂开一道道微不可见的裂纹，竟是有种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的感觉。
    唰！
    下一刻，终于，一道血色光芒忽然从杀戮剑意种子当中飞出。
    直接涌出了牧尘的体外。
    这道血色光芒，赫然是第十道剑芒！
    九为极致，十为圆满！
    第十道剑芒的出现，竟是让牧尘的全身气势，顿时提升了一个层次。
    恐怖的气息席卷四方，整座九剑烛天阵开始晃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坏。
    下一刻。
    牧尘双目一凝，举起手中的无颅剑，缓缓朝着前方刺出。
    这一剑很慢！
    慢到让人无法想象！
    然而无颅剑剑身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凶戾血光，几乎要将四周的虚空撕裂。
    当无颅剑彻底刺出的那一刹那，漫天的血光竟是浓缩成了一个小点！
    那是一个细小的黑点！
    如果不细细查看，只会让人觉得是点缀在无颅剑剑尖之上的一点污垢。
    然而这个让人难以察觉的黑点，此刻却是弥漫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轰！
    一声滔天巨响传出。
    随着黑点的缓缓推出，前方的空间居然裂开一道裂缝。
    一剑让虚空破裂！
    这一刻，哪怕是飞剑傀儡，脸上也是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
    破碎虚空，对于一些实力强大无边的强者来说，并非难事。
    然而牧尘此刻却是只有武灵境三重天的修为，却能做到这一点。
    “此子当真是妖孽！哪怕是我剑河宗鼎盛之时，这等妖孽也绝对是剑河宗倾尽心血培养的种子人物！”
    飞剑傀儡低声喃喃，手上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仿佛充满着一丝丝的期待。
    轰隆隆！
    就在虚空破碎的一刹那。
    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从虚空裂缝中浮现。
    笼罩在牧尘周身的整座九剑烛天阵，开始土崩瓦解，似乎根本无法抵御这种恐怖的牵引力。
    一把把金色飞剑不再飞舞，而是在空中摇晃，像是要僵持住虚空裂缝蔓延出的拉扯。
    就在下一刻！
    轰的一声！
    整座剑阵彻底崩坏。
    然而那道破碎的虚空裂缝并没有合拢，反而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速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不好！此地的虚空并不稳固，若是继续蔓延下去，整条试剑之路都要被吞噬进去！”
    见到这一幕，飞剑傀儡面色一变。
    “糟了！”
    牧尘的脸色同样大变，他的身躯变得无比的沉重。
    虚空裂缝产生的拉扯力，仿佛也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其中。
    虚空裂缝的另一端，是无尽虚空。
    要知道，虚空穿梭可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做到的。
    一旦被虚空裂缝吞噬进去，恐怕只能迷失在无尽虚空当中，终生无法逃脱。
    面对强大的牵引力，牧尘只能反手将无颅剑插入大地，以此支撑着自己的身躯，不被虚空裂缝卷入其中。
    “合！”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飞剑傀儡忽然口吐出一个字，双手飞快地掐动印诀。
    这一刻。
    整条试剑之路仿佛都感受到了它的呼唤。
    一道道金光符文从试剑之路中升起，融向了迅速扩张的虚空裂缝当中。
    终于，在金光符文的修补之下，虚空裂缝逐渐合闭。
    天地间，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好险！”
    牧尘见状，顿时送了一口气。
    他也没想到，湮日一剑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威能，竟然能够撕裂虚空。
    要知道，若是在外界撕裂虚空也就罢了，空间在破裂后，会慢慢修复。
    但在剑河宗遗迹当中，却是会引发不可想象的灾难。
    这也是为什么，炎玄宗、天元宗和神符宗，这三大势力的强者，不自己进入遗迹空间的原因。
    但恐怕三大势力的强者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武灵境弟子，能够制造出撕裂虚空的手段。
    这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