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迪南德诺夫先生落魄时没什么朋友，但后来多了一位下议院贵族，而这位下议院贵族有个随从，叫做米尔科夫斯基。
    三人应邀来到了戈利岑公爵的家里，准备一睹盛况。
    只是那位下议院贵族比较喜欢清净，带着的帽子压的比较低，人也坐在偏僻的地方。
    再加上弗迪南德诺夫以前落魄的处境, 倒没什么人来交谈。
    在歌剧开始前，彼得看着一份报纸，微微皱眉。
    报纸的一面是关于彼·爱的纯美爱情，另一面则是农奴的售卖消息。
    消息是这样的：
    “
    待售：理发师一名，连同四根床柱及其他数件家具。
    待售：宴会餐布两块，及训练有素的年轻女佣两名, 农妇一名。
    待售：16岁少女一名, 为人规矩，及典礼用马车一辆，几乎全新。
    待售：16岁少女一名，学过蕾丝的制作，可缝制被褥，熨烫衣服，给衣服上浆，并服侍女主人更衣。
    此外，该女子相貌端庄，身材苗条。
    欲购买一家人，或者单独购买一名青壮年男子或少女者，请垂询喀山教堂对面的银器擦洗店。
    该男子名叫伊凡，现年21岁，身体健壮，擅长为女士卷发；
    该女子名叫玛法，现年15岁，体型匀称, 身体健康，可做缝补与绣花等工作。
    所有待出售商品均接受验货, 价格合理即可成交。?
    待售：多名家佣与技工，均品行端正。
    裁缝两名，鞋匠一名，钟表匠一名，厨师一名，沙发工一名，轮匠一名，雕工一名，金匠一名，车夫两名，均可亲赴所有人家中查验，价钱待定。
    另外，幼龄赛马三匹，雄马驹一匹，骗马两匹，猎犬一群。
    ”
    彼得尽管从历史中了解到农奴地位低下，没有任何财产权力，生来就毫无自由，婚配也要由主人指定, 而且无法为自己赎身，甚至一家人会被拆开卖, 但当看到这赤裸裸的售卖信息后，还是触目惊心。?
    哪怕是技艺超群，作为农奴其价格常常还比不过一条得过奖的猎犬。
    男性农奴的售价通常在200至250卢布，少女或成年女子的价格则根据年龄、能力和相貌等因素浮动在50至200卢布之间。
    有时候，对农奴的交易甚至不涉及金钱，只需一匹马或者一条狗即可换得一名农奴，一个晚上的牌局就能让一家农奴易主。
    彼得看着一面的彼·爱，一面的农奴售卖，感到巨大的荒谬。
    一面是爱，一面是剥削。
    他下了决定，要把这种东西单独刊登，在无力改变农奴现状的时候，他眼不见心不烦。
    同时暗暗感激达利耶，阿芙罗拉能在达利耶的庄园快乐地成长到现在，和达利耶的宽容是分不开的。
    或许达利耶在以前都不认识阿芙罗拉，但彼得还是念了他的好，至少他让阿芙罗拉快乐成长，以及得到了父母的宠爱。
    “阿芙罗拉，唉……”
    随后彼得就转移注意力，开始看歌剧。
    他见到了戈利岑公爵，戈利岑公爵大概也是认识他的。
    毕竟以他的身份是有资格参加登记典礼的。
    只是戈利岑公爵并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些人。
    随着歌剧展开，彼得注意到了贵族看歌剧的方式，欢呼和暴虐并存。
    在《狄多与埃涅阿斯》的演出中，戈利岑公爵突然揪住扮演狄多的女演员，扇了几巴掌之后斩钉截铁地说，演出一结束女演员就得在马厩里好好地吃上一顿鞭子，被打得满脸通红的女演员还得继续演出。
    在演出间歇的剧院后台，彼得看到一个男人戴着沉重的金属项圈，项圈上还镶着一圈尖刺，哪怕只是轻轻转动一下脖子都会疼得要命。
    询问了才得知，这是公爵在教训他，让他在下一次扮演俄狄浦斯王的时候别这么差劲。
    “公爵让他就这么站上几个钟头，这样一来他的演技肯定就能有所改善了。”
    侍从洋洋得意地道。
    彼得又看到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套着锁链，被固定在一个地方。
    “这是公爵的小提琴手，他拉跑调了，公爵只能给他点颜色看看。”
    公爵将演员们无伤大雅的失误一一记下，每到幕间休息的时候就会去后台鞭笞一顿。
    随后彼得了解到了更多。
    对年轻男子、女人与儿童的所有权让贵族们肆无忌惮地尝试着各种疯狂的幻想。
    曾经有女演员在主人的逼迫先是在晚餐时扮演了女仆，然后在舞台上进行正常演出，随后又被送入男客人的寝室。
    有人做客时，主人总会为每一位客人都指派一名妙龄的女仆，在客人做客期间始终服侍左右。
    戈利岑公爵甚至在演出中就跟宾客们开始了享受，只要他击打一下手杖，所有的舞者就必须立即脱掉戏服，赤身裸体地继续舞蹈下去。
    彼得中途离开了，阿芙罗拉是农奴，但在她心中的地位就仿佛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一世，舞台上的那些也是农奴，他看到的时候脑海里都是阿芙罗拉的影子，不愿多看。
    帕塞克死了，公爵夫人被囚禁，戈利岑也要死。
    他就是要牵连，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的余愤。
    伊万诺维奇负责执行这个事情，他相信他会办的周密。
    随后的一天晚上，彼得听取了薇薇安的汇报。
    时装盛会一共进行了两天，参会的有1500多名贵族，这些贵族并不是囊括了整个莫斯科的。
    伊丽莎白女皇举办盛大舞会时，整个皇宫可以容纳4000名客人尽情舞蹈，莫斯科的贵族起码六千以上，1500多名参与是因为时装的生产能力不足。
    不过也收了1500多名的门票，一名贵族的费用是500卢布。
    这不是一个小数字，成年农奴都买两三个，一些市民家庭手中很可能只有十个卢布的家底，农奴更不用说，他们没有财产权。
    光门票就赚了75万卢布，还没有算上因为这场时装盛宴，加入女皇基金的贵族数量。
    “陛下，这次办的非常成功，每一名贵族都订购了时装，平均下来两三套，一些大贵族都订了上百套，现在总计的金额是525万3152卢布，钱已经付清，现在宫廷裁缝部正在加紧时间做。”
    听着薇薇安的话，彼得算了下。
    也就是说，1500名贵族的话，大概是500名大贵族买了上百套，其他的中小贵族每个人基本两三套。
    这已经很不错了。
    但还有可挖的空间。
    毕竟现在俄罗斯1600万左右的人口里，至少有十几万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