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宫中的皇上都曾微服出访特意来吃这羊肉煲,结果当然不言而喻,获得了皇上金口玉言的大加赞赏。
知味斋的烤乳鸽,得月楼的羊肉煲,安若瑜早就听说过,知味斋的烤乳鸽她吃过了,名不虚传,可得月楼的羊肉煲却只在立冬过后才会有,直至现在她也没有尝到。
如今宋钰这么一诱惑,她是完全绷不住了。
颤颤巍巍的迈出了房门,刚走出院子,就被这寒冷的空气给冻得脸颊生疼,当时就打了退堂鼓。
要不还是让宋钰给她打包回来好了,虽然味道不如刚出锅的味道好,但也不是不能吃。
宋钰却是没让,强硬的拉着她哄着她往外走,宋元尧在一边拉扯着她的裙摆,宋元斌也在一旁劝说着,就这么的父子三人愣是把她拉到了得月楼。
“呼!”
进了得月楼,那热气是扑面而来,瞬间让脸上湿润润的,安若瑜这才舒服的呼了口气。
几人进了早就定好的包间,宋钰解开了披风递给了何顺,又有些担心的捂了捂她微凉的双手,“这外面虽冷,但马车里点着炉子,得月楼也暖和,还是出来走走谨慎一些。”
“嗯!”
点了点头随着他在桌边坐下,踏出第一步最难,到了这里倒也觉得不过如此,不过下一次出来怕是依然会这么艰难。
“羊肉!羊肉!我要吃羊肉!”宋元尧却是什么都不在意,满心满眼想着都是羊肉煲。
难得这样的冬日父亲带着他们出来吃羊肉煲,小家伙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激动的动个不停。
“元尧!没规矩!坐好了!”宋元斌无奈的将这个动个不停的弟弟给摁在了凳子上坐好,成何体统。
“可是我饿了!”撅着嘴看着哥哥,宋元尧撒娇着。
“饿了就让小二上菜,我们不正是来吃羊肉煲的吗。”捏了一把这小家伙的胖脸颊,笑着说道。
“别捏我!”不满的别开了脸,他的脸都要捏肿了。
“这么胖的脸,不用来捏捏多可惜啊,元斌你说是不是?”安若瑜笑眯眯的都弄起熊孩子来,这小孩子小时候最可爱了,再长大了几岁就不好玩了。
“去,上菜吧。”
示意小二上菜后,宋钰看着闹腾起来的母子三人,满眼笑意的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何顺看着也满脸的笑,国公爷这样好的人,就合该过得这般幸福。
不多时,一道道香喷喷的菜肴被端上了桌,得月楼的大厨手艺自然不差,做出来的菜肴味道是真不错。
而最显眼的便是那放在小炉子上咕咚冒泡的一个大大的砂锅,小二揭开了盖子,那股子羊肉特有的香味如同一个香气炸弹般在屋子里爆炸开来,香得他们这口中不停的分泌出口水来。
酱红色的汤汁中,大块的羊肉随着汤水颤动着,绿色的葱段和白色透明的萝卜在汤汁中翻滚着,那模样真是格外的诱人。
安若瑜和宋元尧两个吃货,看着那满满一大砂锅的羊肉眼睛都直了。
宋玉眼中笑意浓郁,动手盛了大块羊肉和萝卜放在安若瑜的面前,“别愣着,这羊肉煲看着就好吃,尝尝!”
“好!”
双手捧着碗,看着碗中的羊肉,拿起了雪白的瓷勺率先尝了尝羊汤,入口的一瞬,这鲜美又咸淡适中的汤惊艳的让她的眼睛都水润了起来。
抬头看着宋钰,“好喝!”
“尝尝羊肉,鲜嫩软烂,带着一丝羊肉独有的膻味,味道独特,还有这萝卜,一丝的辣味都没有,清甜可口,又浸润了羊肉的味道,亦是美味。”
看她这么喜欢,又推荐起这羊肉和萝卜,明明是个再严肃不过的人,却因为安若瑜现在点评美食都头头是道了。
听得宋钰说的这般美味,安若瑜是真馋了,夹起了一块带着皮的羊肉就放入了口中,真真是鲜嫩软滑,好吃!
“如何?”
“真不错!怪不得得月楼的羊肉煲这么有名,味道是真好,做这菜的师傅功夫到家,钰哥哥你也吃!”
虽然这羊肉煲并不如同她做菜一般放那么多的香料去掉羊肉的香味,也没有放丁点辣椒或是茱萸,可这羊肉意外的好吃,更原汁原味。
只可惜这里还没有土豆和胡萝卜,否则放入这羊肉煲中比大白萝卜更好吃。
吃到了好吃的,安若瑜满脸喜滋滋,高兴得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自己吃的时候还不忘记给宋钰夹菜。
旁边捧着碗,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和安若瑜的宋元尧,半晌都没有得到他们的半个眼神,更别说心心念念的羊肉了。
不由得崛起了嘴,刚要委屈的开口,面前就多了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羊肉,扭头一看,是哥哥!
“看着干什么,快吃吧!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盛!”
面对弟弟闪亮的小眼神,宋元斌笑着敲了敲他的小额头,人家是夫妻俩,黏糊一点没毛病,弟弟还有自己这个哥哥啊,没必要吃这干醋。
“嗯!哥哥也吃!”
美食在前,宋元尧笑着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夹起了一块羊肉,‘嗷呜’就是一口,烫的这小子张圆了小嘴不停的呼气,烫的舌头卷却仍然不愿将肉给吐出来,十足的小吃货。
“呀!慢点慢点!喝口水!”
宋元斌无奈的递过一旁温热的茶水,明明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却仿若一个小大人一般懂事的照顾着弟弟。
真实的演绎了一番什么叫做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了。
“嗯!这羊肉好吃,这烧鹅味道也好好吃!元斌元尧你们也尝尝!”
满满的一桌子的菜,除去羊肉煲,安若瑜最喜欢吃的是一大盘烧鹅,外皮酥脆多汁,内力肉质鲜嫩,咬一口仿佛汁水都要弹跳出来,味道是真好啊!
宋元尧小朋友都不用伸筷子,哥哥、爹还有后娘,都把好吃的夹给他,小家伙吃得头也不抬,小嘴油乎乎的一片。
就连宋元斌也得到了父亲和后娘的照顾,每每这个时候小少年的耳根子都要红成一片。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吃着,屋内的气氛不知道多温馨。
几人吃得正酣,小二又端了一盆热汤饺进来,可这小二刚踏入包间,身后的门还没有关上,一个人就撞了进来,正好撞到了那端着汤饺进来的小二身上。
“啊!”
被撞到的一瞬间,小二面容惊恐,双手胡乱的去抓那碗,可却徒劳无功。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盆的汤饺连汤带饺子的泼向宋钰几人,那一刻小二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事故发生的时候,安若瑜和宋元尧完全是蒙的,直到被宋钰护住,直到听到他被烫得痛呼的声音,这才知道发觉了什么。
两人吃得开心呢,一心一意都在桌上的菜肴上,完全没有发现饺子和汤正迎面泼来。
宋元斌倒是发现了,但乍然遇上这事儿,他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来得及保住宝贝弟弟挡住这袭击。
最后还是宋钰反应极快的一个翻身将三个宝贝胆子给护在了身下,挡住了那迎面而来的汤和饺子,背部却全然接受了所有的伤害,被烫的浑身肌肉紧绷。
“国公爷!”
何顺和阿枣那是眼睁睁的看着国公爷为了保护夫人和两位少爷受伤了,顿时急的嗓子都要扯破了。
两人飞快的扑了上去将国公爷扶了起来,迅速的将他身上的衣裳给脱了,两人可是看得真真的,那盆饺子带汤水可冒着滚烫的热气呢!
而这会儿看着这满桌狼藉,安若瑜这才发现发生了什么,急的不行,赶忙查看起两个孩子和宋钰的伤势。
幸运的是她和两个孩子被宋钰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一个汤点子都没有落着,不幸的是宋钰手背被烫得通红,起了一片细密的小水泡。
幸亏这大冬天的天气冷,穿得多,落在宋钰的背上都被衣裳给挡住了,否则被烫伤的岂止是手背。
“钰哥哥!你……你怎么这么傻,这得多疼啊!”
捧着宋钰的手,安若瑜着急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要护着他们,以他的伸手怎么可能被烫伤。
“爹!上药!您得上药!”
“爹,元尧给你吹一吹,吹一吹就没那么疼了。”
宋元斌和宋元尧也着急的不行,一个要给上药一个要给吹吹,担心极了。
“对了!冷水!冷水!”慌里慌张的,安若瑜想要找冷水给他浸泡伤口,转了一圈才发现屋内根本就没有丁点冷水,而后眼睛一转,转身就推开了窗户,在窗沿下徒手抓了一把雪回来,直接敷在了宋钰的手背上。
“呼~好多了。”冰凉的雪团给火辣辣的伤口带来一片清凉,舒服的安若瑜整张脸都舒展了起来。
“我没事,不过小小烫伤而已,无碍的。”看着围着自己关心的一大两小,即便是手上的伤疼的他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心里也是开心的,也是暖融融的。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的道歉求饶的小二,也没有刁难,“起来吧,不是你的错,去拿些烫伤药来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取药!这就去!”
大冬天的小二愣是吓得出了一头的汗,急急忙忙的爬起来就要去拿药,扑腾了两次才成功站起来,脚下生风的跑去取药了。
直到宋钰手上的伤敷了药又换上了身新衣裳,他这才将目光放了眼前满脸歉意的宁寻、四皇子和唐文婷身上。
“不知四皇子和宁世子有何误会,怎么会打起来了?”
看着这三人,宋钰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这三个人怎么凑一起了?
宋钰怎么都没有想到,撞到了小二差点殃及他们的居然会是帮四皇子推轮椅的下人。
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只是因为宁寻和四皇子吵起来了,下人看不过去要去阻止,和宁寻打了起来,下人被打飞,这才撞上了小二,才引发了这个事故。
“是下人不慎,误伤了定国公,还请定国公海涵!明砚!还不给国公爷道歉!”
四皇子率先开口,虽然说着道歉的话,可看着他那阴沉沉冷冰冰的脸,还有是不是瞟向唐文婷的视线,安若瑜只觉得好没有诚意。
“是明砚的错,请定国公降罪!”明砚也是个听话的,说道歉就道歉,说请罪就请罪,这让安若瑜的高人滤镜碎成了渣渣。
刚刚才得知,跟在四皇子身边推轮椅的那个存在感微弱的小厮,居然还是武功高强的侍卫,身手好的能和宁寻打得不相上下,下一刻看到他如此没有自我意识,这就有些不太那么令人高兴了。
还是阿无比较好……
想到这里,安若瑜也是一愣,看着窗外的飘雪,渐渐出神……
“说说吧,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居然和四皇子的人在外面打起来了,今日幸好是遇上了我,但凡是遇上了别人,说不得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应付走了四皇子后,宋钰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这两人,以前是唐文婷一个不靠谱,现在连带着宁寻也跟着胡闹了起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嗨!这不是赶巧了吗!”
宁寻满是无奈的在被收拾过的桌边坐下,给唐文婷倒了杯热茶之后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也没有想到会殃及你,幸亏嫂夫人和元斌元尧都没事,否则我可真要后悔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宋钰皱眉,都这时候了还这般避重就轻。
“这四皇子痴缠着我的未婚妻,作为未婚夫,我当然不能干看着,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呗,只是没想到误伤了你们,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宁寻不愿多言,想要打着哈哈混过去,事关私事,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有不想说的事情,便是唐文婷也闭口不言,只让宁寻去说。
“四皇子和唐小姐的事情闹腾的满京城皆知,你们既要成亲,必然不要再有所纠缠,这对你们都好。”宋钰不赞同的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