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愿意的,我这才答应的嘛。”
尚锦长舒一口气:“罢了。你记着这是最后一次就好了。虽然我嫁给了你,但是,素琴终究是我的丫头,你是不能随意处置的,总要问过我才是啊。”
王昭言忙称是,并示意花椒给她梳妆。
尚锦的睡衣领子敞着,她对着镜子就看到自己颈间的红痕,顿时大澹狠狠地瞪了王昭言一眼。见王昭言也在看她,便拍拍自己的肚子,警告意味十足:你的娃娃还在这里呢,小心些,哼,趁着我熟睡的时候吃豆腐,非君子所为啊。
王昭言挥挥手让花椒退下。自己上前为尚锦梳头,喃喃自语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出来啊,我等得好苦。”
尚锦赌气抢过他手里的梳子:“最好永远不要出来。”
王昭言笑着低下头,在尚锦的耳边吹气:“锦娘,我想要……”
尚锦用后肘戳了他两下:“没正经!快些收拾一下,他们拜年也快过来了。”
王昭言不着急:“这个时辰大约在父亲那边,还有家里的好些个长辈,轮到这边大约要中午了。”
尚锦梳头的动作缓下来:“那你刚才还催我。”
“我自然要催你,早些起来吃东西,不要饿坏了我儿子。”王昭言把湿了的热毛巾递到尚锦跟前。
尚锦狠狠地瞪他,抢过毛巾擦脸:“只记得你儿子,饿死我算了!”
王昭言忙讨好地上前:“我可是舍不得的。”
“咦?我的荷包呢?”尚锦翻找着自己昨天穿过的衣服。
王昭言问:“什么荷包?”
尚锦抖了抖昨天穿过的那件上衣:“就是前段时间你给我画的那个竹叶兰,我看着样子不错,就做成了荷包带着,这个时候不能用香,我只放了茶叶的。”
王昭言道:“大约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掉在路上了,改天我再给你画一个。”
尚锦一脸的可惜:“你画一个倒是不费事,可连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啊。”
“要不,回去找找?”
尚锦道:“人来人往的,怕是找不到了。”
王昭言点头:“这倒是。”
尚锦:……
之后的几天众人都没有见到王昭清的影子,问起来,说是除夕夜的时候喝多了,摔着了。王子潇去看望过,说确实是摔着了,还挺严重的,鼻青脸肿的,都下不了床了。众人惊呼,这么严重?!怎么摔得啊?大少爷王子侃说,他爹那晚直到天亮了也没回去,最后在后花园的假山下面的小径上找到的,那时候已经摔得很严重,爬不起来了。于是众人猜测,大约是喝多了,爬到了假山上,失足落了下来。
至于王昭清,也只能含含糊糊认了,到底不敢承认除夕夜那晚具体发生的事情。
王昭清躺在床上,浑身跟散了架一样,稍微一动就疼得要死。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把他打晕了……若是被他抓住,定然给他废了,哼!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手里握着一个浅蓝色的荷包,上面的竹叶兰绣得精致,栩栩如生。那荷包散发着淡淡的茶香,王昭清忍着疼把它放在鼻子上,深深嗅着,他隐约觉得,这上面还有尚锦的体香。
丫鬟亚红端着午饭进来,娇娇的唤道:“二爷,吃饭了。”
王昭清冷哼道:“这才想起我来,早上的饭怎么没送来?夫人呢?”
亚红道:“过年,大家都忙,夫人和人约着打马吊去了。”
她把饭端到王昭清跟前:“二爷,亚红来伺候你啊。”她看到王昭清上来不起收起来的荷包,阴阳怪气道:“吆!这是谁送的啊?”
王昭清赶忙收起来:“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喂我吃饭。”
亚红冷哼道:“不给看就不看了,谁稀罕?”挖了一勺饭没好气地塞进了王昭清的嘴里。王昭清这个时候饿得厉害,自己的自理能力不怎么强,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得忍了这个憋,只是算计着等他好起来再慢慢算账。
二夫人满脸喜色的回来,知道的明白她这是赢了钱了。
亚红迎上去,oo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二夫人原先还满面春光的脸,顿时就阴云密布了:“此话当真?”
亚红点头不迭:“自然是真,奴婢亲眼看到的。”
二夫人问:“你看得仔细吗?”
亚红道:“奴婢一进去,二爷就忙不迭地藏了起来,奴婢问一句,他就呵斥着不准,不过奴婢瞟过一眼,是个精细的物件儿,是女人的东西,之前都没见过。”
二夫人冷笑:“都这样了,还想着好事儿呢。你留心一下,看他最近都和哪些小蹄子有来往。尤其是五房的那个小媳妇,年轻,嫩得很,会勾引男人。看五爷,五弟妹都没了多少年了,也不见他续弦,被这个小蹄子一勾引,半年就给她扶了正。”
亚红应着,料着她家夫人这个时候火气上来了,忙悄声退下。
“呀,爷,吃了没?”二夫人迈着小步子走进来。
王昭清冷哼一声:“你一天到晚跑到哪里去了?还知道我的死活?”
二夫人不理这个话头。
王昭清道:“我那日回来的时候,贴身的玉佩不见了,你去那条路上找一找,莫不是丢了?”
二夫人道:“这都多少天了?你才想起来?早就被人捡走了。”
王昭清觉得她说得有理,道:“你去惜暖阁那边看看,是不是丢在那边了?也问一问大嫂的下人,见了没有?”
二夫人问:“多金贵的玉佩?这么上心?”
“唉,就是我那个贴身的碧玉佩啊。”王昭清痛心疾首道。丢了还是次要的,只怕是……被有心人捡了去啊。苦恼的是,他还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若是……那时候挂在了尚锦的身上,可就麻烦了啊!
二夫人叱道:“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丢了?”
王昭清不理她,暗自苦恼。
二夫人见他不言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尖叫起来:“呵,你不是给了哪个相好的了吧?”
王昭清拉下脸来:“胡说些什么?!我何时有相好的了?”说良心话,他除了在家里和几个丫鬟关系暧昧一点外,还真没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偶尔也出去玩乐,但那终究是少数,一年到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二夫人也懒得揭穿他,你扑上去搜身也太不像话,手里没有证据,反而把亚红给暴露了,实在不值得。于是,她暂且也没有追究荷包的事情。
二夫人真的去惜暖阁打听,细细询问,只是从打扫的下人口中得知在惜暖阁中打扫出一些碧玉的碎片,然后就被哄抢一空了,这样上好的玉璧,就算是碎了也是价值□□的,融成其他的东西也是好的。那下人掏出一小块给二夫人看,那上面断裂的花纹二夫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王昭清的。唉,可惜哦,这宝贝就这么碎了……二夫人忍不住一阵阵肉疼。
“真是奇怪呢,早些时候大夫人身边的花椒也来找东西,如今二夫人也来找,怎么都把东西丢在这惜暖阁了?”那下人嘀咕道。
二夫人精神一震道:“花椒?她来找什么?”
那下人道:“好像是个荷包,不过没找到。”
二夫人来了兴趣:“荷包?是个什么样的荷包?”
那下人回忆着花椒的描述:“好像是个浅蓝色的,上面绣着什么兰花。”
二夫人记下了,转身就走。本来想嘱咐这个下人把那些碧玉碎片也找回来些,这个时候也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的味道
王昭清的碧玉丢在惜暖阁里,花椒也到惜暖阁里找东西。荷包?是亚红提到的那个荷包吗?
二夫人一边推测一边冷笑,呵,想不到竟是看中了尚锦身边的花椒……啧啧啧,她还以为他和哪个小丫鬟相好了呢,竟然是花椒?!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样子,可到底不是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了,他什么时候喜欢……这个调调了?二夫人越想心里越不舒坦,别人也就算了,花椒是尚锦的贴身奴婢,她怀疑王昭清莫不是肖想不到尚锦就退而求其次找花椒去?额,想想都觉得恶心。
若说女人的脑补能力,那还真是不能小觑的,就那么一点信息,二夫人就脑补出王昭清和花椒躲在惜暖阁里背着人苟合的场景,一个赠荷包,一个赠玉佩……越想越恼火,最后牙齿都被咬得咯咯响。
“哎,娘,您脸色不好啊,谁惹着您了?”王子侃迎上来,询问道。
二夫人气呼呼的甩了甩袖子:“没谁。你干什么来了?”
王子侃道:“爹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二夫人冷哼道:“死不了!”
王子侃一哽,他肯定一定是有人惹着他娘了,而且十有八九是他爹,可是,他爹都躺在床上动不了了,怎么还惹着她了呢?
“娘,怎么这么大火气?”王子侃小声问。
二夫人见儿子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失言了,喝了口茶掩饰内心的情绪,再次抬头时已经是一派平静,她道:“不过是和你姨娘吵了几句嘴,心里不畅快罢了。”
王子侃劝慰道:“姨娘是个下人,再怎么着都是爹的小妾,娘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不理会就是了。”这倒是说得过去,和姨娘不和,迁怒了他爹,嗯,是说得过去的。
二夫人点头:“你说的是,是我冲动了。哼,那个贱人说什么我偏心,忒怠慢了他们母子,苛待你二弟,我一时气急,就和她吵了几句嘴。”
王子侃冷笑道:“二弟是庶出的,嫡庶分明,这是咱王家的规矩,”他挺了挺胸膛,颇有几分嫡出的自豪感,“娘待他们已经不薄,他们还这样,实在是过分。”
二夫人看着自己自己相貌堂堂的儿子,感慨一转眼他都长大成人了,时间真是快呢。儿子素来和她是一条心的,也孝顺,不像王昭清从不曾把她放在心上,哎,还是儿子靠得住不是?
“云潭啊,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啊?”二夫人唤着王子侃的小名亲切的道。
王子侃道:“不过是跟着三弟到处应酬。”
二夫人脸色冷了冷:“他算什么?怎么能指使你这个大哥?”自己的孩子看着总是最好的,谁也不比不上,谁也不能随意指使。
王子侃心中也是有不满的,但是:“谁让三弟是当家的呢。”王子侃阴阳怪气道。
二夫人气得拍桌子:“他不过是沾了他老子的光罢了。云潭啊,你比他少了什么?为何要屈居他之下?”王子潇的父亲的生母是贵妾,要比王子清的母亲高几分,自然而然,三房就比其他房里相对高了点儿。不过,也就是一点儿罢了……
王子侃怔住,他心中虽然素来觉得屈居王子潇之下有些委屈,但是王子潇的能力终究是比他强,他的怨言倒也是不多,今日被他母亲提及,不知为何,心中好像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你跟着松叶去城外的一个庄子里,去给一个女子把脉,回来把结果告诉我。”王昭言对一个须发花白的大夫道。
那大夫躬身应下,然后退下。
出门的时候正巧撞见尚锦从外面进来,那大夫向尚锦问了好。
“你病了吗?”尚锦问王昭言。
王昭言道:“不是,我叫清河大夫过来问一下你的状况。”
尚锦笑着目送大夫离去,后问王昭言:“怎么样?”
王昭言上前从花椒手里接过尚锦的手,自己亲自扶着,他小声道:“清河大夫说,你一定能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尚锦脸一红,狠狠瞪了王昭言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好些天不见二弟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王昭言长眸微眯,淡淡道:“他除夕夜的时候喝多了酒,摔着了,如今还是养着呢。”
尚锦哦了一声,也不再问。
花椒抱怨说:“也不晓得是哪里得罪了二夫人,奴婢感觉这几天二夫人看奴婢的眼神儿都跟带了刀子似地。”
尚锦道:“你是哪里得罪了她你不晓得?”
花椒摇头。
尚锦又问:“我要你去找我的荷包,可有消息吗?”
花椒道:“没有,奴婢顺着三希居到惜暖阁的路一路找一路问,都说未见。夫人再想想,莫不是丢在了别处?”
尚锦抿了一口参汤:“找不到也就别找了,也不是很打紧的。”
花椒道:“夫人稀罕那玩意儿,把花样子告诉奴婢,奴婢再给您做一个。”
王昭言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画纸,上面花着一副深山幽兰:“这里,就照着这个绣吧。”
花椒凑上前看了看,那意境果然是好,接过来,就要去描样子,又听王昭言道:“做得好,也赏你一个。哦,对了,多绣几个,到时候权作小玩意儿给各处吧。”
花椒嘴角抽了抽:“您是要几个?”
王昭言道:“家里的姑娘们,还有夫人们……”
花椒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合着对方是是拿她当绣工了吗?还批量生产?
尚锦哼哼道:“我难得有入了眼的东西,你又到处送人。”
王昭言笑道:“改日给你弄更好的,比这个要好处许多,这个也就不稀罕了。”
尚锦不理。
王昭言道:“我把样子给了盛德轩送了过去,给你配一套首饰。”
尚锦道:“别人都有了的样子,我才不要呢,到时候带出去,也不好看。”
王昭言道:“无妨,不是一样的。这个竹叶兰不好,以后都不要用这个了。”
“那女子……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清河大夫回来报道。
王昭言皱起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凌厉:“当真?究竟是几个月?”
清河大夫摇了摇头:“清河才疏学浅,看不出是几个月,但是……确有孕无疑。”
王昭言沉下脸来:“怎么?竟然诊不出几个月?你也诊不出?”
清河大夫道:“公子恕罪,具体的日子我诊不出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已经三个月以上可,看她的样子……该是五六个月了呀。”
王昭言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节泛白,半晌才道:“你先去吧,这件事谁也不要提起。”
“是。”清河大夫行礼告退。
王子侃匆匆跑到他娘那里,又把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赶了个干净。
“云潭,何事呀?”二夫人问。
王子侃凑上前低声道:“娘,你猜我今日碰到了谁?”
二夫人问:“谁?”
王子侃严肃道:“清河大夫呀。”
二夫人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呀,他是要给长房里诊脉的,碰见他不是正常嘛。”
王子侃神秘兮兮道:“本来是正常的,可是……”
二夫人见状,忙道:“你快说呀,还卖什么关子?”
王子侃道:“清河是给大伯母诊脉的是不是?”
二夫人点头。
王子侃接着道:“那就是了。他来之前啊,我分明见到大伯母出门了,后来大伯母刚回去,他就出来了,那时间根本不够诊脉的。再者说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诊什么脉?大伯未免太小心了啊?”
二夫人冷哼道:“人家是老来得子,可不是小心得很嘛。”
王子侃道:“我就想,莫不是大伯身子不快?可是看着又不像……于是,我就偷偷跟着去了。娘,你猜,我跟着他到了哪里?”
二夫人来了兴趣:“哪里?”
王子侃道:“我跟着他们到了城外,进了一个庄子,他呀,竟然是去给一个女人把脉。您猜怎么着?还是个大肚子的女人!”
二夫人听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把□□扼杀在摇篮里
那日清早,王昭言刚刚起床,正在欣赏尚锦梳妆,对,就是欣赏,最近他大约就剩下这点乐子了_!
“大公子,七爷来了。”松叶在帘子外面道。
尚锦梳头的动作一顿:“这么早?莫不是有什么事吧?”
王昭言笑着起身:“能有什么事?我去看看。”
正好花椒拿了几件礼服进来:“姑爷好,夫人好。”王昭言点头离去了。
尚锦见她手上的衣服,问:“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花椒道:“今日太子妃归宁,后天就是老爷子的寿辰了呀。”
尚锦一拍脑门:“哎呀,我竟然不记得了!”她问花椒:“我是不是人未老,就先衰了?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花椒道:“您多年不在王家了,往年老爷子做寿的时候,咱们虽然意思着把寿礼意思上,但是,夫人终究没怎么过问,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尚锦怪王昭言道:“他也不告诉我。”
花椒抿唇不语。
“你说什么?!不见了?!”向来从容不迫的王昭言几乎是拍案而起,脸色变化莫测。
王昭寒也是一阵慌乱:“昨天有人来报,说是不见了。”
王昭言低声道:“昨天就不见了,你今日才来告诉我?”
王昭寒忙道:“昨天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以为大哥你早就睡下了,也就没……”
王昭言面色不善,问:“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儿的?有没有派人去找?”
王昭寒道:“自然去找了,昨晚发现以后,就去找了。”
王昭言小心看了看内室的方向,发现无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庄子上看着的人,说她一天没吃饭,送进去饭菜放在外间都没动,下面的人还以为她是又耍性子,不想吃饭。”王昭寒接着道。
“又?”王昭言眯着眼睛寻找线索。
王昭寒道:“是啊,之前她已经闹了好几次了,我吩咐下去不用理会她,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王昭言沉着脸:“哼,这么大的疏漏你都能大意了?”
王昭寒不敢再言语。
王昭言道:“先找着,细细地找,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细心些。”
“好。”王昭寒应道。
王昭言又嘱咐道:“有任何消息都来告诉我。还有……别让锦娘发现端倪。”
王昭寒点头。
王肃大寿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
看着满堂儿孙,上了年纪的他自心底升起一种满足感。希望家庭和睦,且,这些年他一直在为此努力着,如今这场面,是不是说明效果明显呢?哈哈哈。宗族旺盛,相亲相爱,将来到了地下,他也是有脸见列祖列宗的。
王昭清捧着一个雕木盒子走上前贺寿:“儿子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父亲,您看,这可是上好的血参啊。”他神秘兮兮的打开那个木盒子,有两根已成人形的人参,不过手掌大小,但是,那人参通体血红,就像是在血里浸泡过一样。
见者不由得惊呼出声:“这可是好东西,珍宝啊。”
王昭清道:“父亲,这人参延年益寿是宝贝,儿子寻了好些时候呢。”
王肃见了不由得心中喜欢,也不是他多么贪生,只是这份孝心让他心里颇为舒坦。哈,今日就把所有的算计啊,谋划啊,都放下吧,让他好好做一回老寿星,好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王昭清的寿礼献上,别人的酒显得逊色的多了。王昭逸万年不变地送书画,王昭言送的是一对上好的暖玉,尚锦是送了尚家的不外传莲花鹿茸,并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都是外面很难吃到的。王宁柔带来的都是些宫中之物,虽然不是最稀奇,但是足够珍贵与荣耀。
“父亲,还有一件事儿呢。”席罢,二夫人突然开口,把目光都凝聚了过来。
王肃不知她为何突然开口,便问:“何事?”
二夫人笑着起身恭敬行了一礼:“给老爷子道喜了。今儿个是双喜临门呢。”
王肃一头雾水,众人何事不知她在说些什么,等着她的下文。
这个时候,王子侃引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个女子,是个有身孕的女子,她低着头,很局促的样子。有人明白过来,莫不是王子侃在外面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嗨,这也算不得喜事啊,不说你丢人就算了。再说了,王子侃也是有妻室的人了,这一出……如何算得双喜临门?有人的目光寻找到了角落里王子侃的妻子大少奶奶的脸色,也是有几分好奇在脸上,倒是没有其他……
“爷爷。”王子侃近前行礼。
王肃指着一旁低着头的大肚子女人:“这是……”
王子侃转身给王昭言行了一礼:“给大伯道喜呢。”
王昭言脸色不虞,没有理会他。
王昭寒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清那大肚子女人的侧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竟然……是她!这回,要坏事了。
“你把头抬起来。”坐在王肃身边的一个白胡子老人道。这个是族中的长辈,颇有些威望。
那女子缓缓把头抬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些慌乱。
王子侃道:“爷爷,这位是周姑娘,她的肚子……”他转向王昭言,一副恭敬模样:“大伯,您可还记得她?”
王昭言不言,面色铁青。尚锦借着灯光看过去,站在王子侃身后的不是失踪许久的周芸宁是谁?
王子侃道:“她自称是……大伯的……外室。大伯,可有此事啊?”
王昭寒低声喝道:“子侃,你放肆!这是你一个晚辈对长辈该有的说话态度吗?”
王子侃摊手表示无辜:“七叔,我……”
王肃示意王昭寒莫要掺和,径直问王昭言:“昭言,可有此事?”
王昭言想要否认,王子侃却先一步开口问尚锦:“大伯母,她还说是您的表妹呢,不知是真是假啊?”
尚锦脸上露出温和的笑,瞥见这一幕的周芸宁的心莫名的一惊,只听尚锦点头道:“不错,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妹。”
“哦?那……她的话就是真的了?”王子侃进而问道。
尚锦与王昭言对视一眼,正好对上他满是疑惑不解以及……愧疚的目光,尚锦柔声道:“大约是真的吧。”
二夫人趁机道:“这话怎么说?难不成……”她满含深意地看向王昭言,又看看一旁紧张兮兮的周芸宁:“大嫂知道些什么?”
尚锦想起当初在林州尚家别院发生的一些事情,心中不快,但是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其实,也没些什么嘛,既然来了,那就先安置下吧。”
王昭言心中不是滋味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尚锦对这周芸宁道:“你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是怎么来的京城?余姨妈过世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那时候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你人?”
一番话,是关心,也是责问。在场者就因为这几句话,看周芸宁的眼色就变了变,原来还是一个不孝女呢。
周芸宁抬头去看王昭言,却被他眼中的阴霾吓得一缩,慌忙又低下头:“我……”她这一动作比较明显,近处的或者说明眼的人有看的出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王昭言阻止她尽孝一般,是王昭言这个恶人不准人家尽孝,母亲死了也不准回去的。你看,她看到王昭言就像是兔子看见鹰一样。做的人无心,看得人却是有意。
尚锦看出此时对王昭言若有若无的“敌意”,她只觉得太阳穴直跳,开口道:“我有些乏了,父亲恕罪。”
王肃摆摆手道:“你有身子,多有不便,先去歇着吧。”转头便问王昭言:“昭言,这件事你给我说清楚了。”他指了指周芸宁……的肚子。
王昭言能说什么?怎么说?难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那么多的小辈儿的面,说出那件荒唐事?或者说一声下面去商量?只会更加引人猜忌罢了。都是不妥的。
王昭言的沉默,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便是默认了,下面已经有了窃窃私语。
作者有话要说:
☆、84
“母亲!”王宁柔一声惊呼,把注意力定在王昭言这边的人们才想起刚要离去的尚锦,声音看过去,尚锦已经摔倒在地,王宁柔则在一旁焦急的唤着。王昭言见状哪里还顾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
“锦娘,锦娘……”她脸色苍白,引得他的面上也没有了血色。
“大夫,大夫呢?”王宁柔四处张望寻找大夫。早已有人匆匆下去找大夫,王昭言抱起尚锦进了屋子。再没有人顾及周芸宁这边的事情。
“实在不行,你就纳了她吧。”尚锦靠在王昭言怀里,轻声道。其实,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啊,她是这样觉得的。
王昭言摇头道:“不可能。”
尚锦哀声道:“她的肚子都大了呀。”
王昭言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那不我的!”本来是坚定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以后,心里竟有一丝发虚。毕竟,当时他是真的人事不知了,人事不知不代表就不用负任何责任,人事不知以后……他是拿不准发生了些什么的……他在怕,怕他真的做了孽,他怕,那个周芸宁肚子里的真的是他的血脉。
尚锦盯着自己的肚子,分析眼前的形势:“大家也都见到了她,也都见到了她的肚子……你没有矢口否认,唉,就算是否认了又如何?她既然敢出现在众人面前,就代表她有十足的把握……矢口否认了,也不是你的为人了……如今,你是赖不掉了……”
王昭言闭口不言,只是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一些。
“锦娘,你累了,睡一觉吧。”王昭言吻着她的眉心道。
尚锦苦笑着摇头:“不累。别扛着了,这样拖下去,只会对你不利,对……我们不利,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在家里的威信怕是降了不少吧?”
王昭言道:“我如今在乎的唯有你而已。”那些名声,威信又算得了什么?
尚锦道:“将来大不了归在我的名下养着就是了……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大的余地的……”嫡庶分明,她是妻,要压住一个妾还做不到吗?
王昭言坚定道:“我不会纳妾。”
“唉,怎么觉得你跟个孩子似地……”尚锦无奈道。
王昭言给她把被子盖好:“睡吧。”
尚锦说:“我刚睡了一大觉,不困。”
“你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王昭言叹道,“锦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住你的事情。”
尚锦不答言,转过身去了。
转眼就三月份了。转眼容易,可是捱到这一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昭言依旧对于周芸宁的事情没有哦任何答复,没与任何交代。
“父亲,七叔公。您看,周……周姑娘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这眼看着就要临盆了吧,大哥那里到底是个啥意思?”二夫人对坐在上首的王肃和王家长辈道,俨然一副操碎了心的当家主母的派头。
王肃看看一旁须发皆白的老人:“七叔,您看……”
王家七叔王申甫捋了捋胡子:“这……终究不是个长法啊,昭言怎么就突然这么不懂事了呢?人在咱家里养着胎,没有了名份,实在是太不像话。家主啊,你也劝一劝,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我王家的名声实在堪忧啊。”
王肃叹气道:“昭言向来自己有主意,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怎么也不肯松口。若说是尚氏不贤,那也有个由头啊,可是,尚氏也并未计较,还把人给安置了下来,够大度了,昭言这是又做什么?”
二夫人冷笑道:“这谁晓得呢?”
王肃的脸沉下来,喝道:“成何体统?!”
二夫人忙低下头,不敢再言。
王申甫阻止了王肃,问二夫人道:“你这话怎么说?”
二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王肃一眼,小声道:“做给人看谁不会啊?谁晓得大嫂私底下会……”她不敢再说下去,可是话至此处,不言胜万言。
王申甫的脸色果真变了:“若是那样的话,尚氏也是不像话了。”
二夫人嘟囔道:“当年八爷爷就不是很看好大嫂的,八爷爷慧眼如炬,从来没看错过……”
“放肆!”王肃狠狠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弄出了声响,二夫人打了一个激灵,再次闭嘴。
来给尚锦把脉的清河大夫顺便给周芸宁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