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脏处动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连秋荀子自己都没十足的把握,更何况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
秋荀子蹙着眉要拒绝时,一直沉默的楚玉珩忽然开口道:“师父,就让落衣来引蛊吧。”
“这可不是儿戏!”秋荀子严厉地说,“稍有一点失败,即会丧命!”
“我,相信落衣!”
秦落衣正被楚玉珩的完全信任感动得一塌糊涂时,却听楚玉珩轻轻地补充了一句:“如果失败了也没有关系,能死在落衣的手中,我无怨无悔。相反,人生最后的时光能和落衣在一起度过,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幸福。”
事到如今,楚玉珩已经不再去怨恨,反而是感激。能在最后人生的最后一刻,遇见秦落衣,爱上秦落衣,已经是他一生最大的福祉。
“这算哪门子幸福?别胡说!”秦落衣一巴掌拍了过去,虽然克制住了力道,但仍将楚玉珩苍白的脸打出了一个淡淡的手掌印。她凝眉怒道,似乎对楚玉珩过分低微的要求有些怒其不争:“所谓的幸福难道不是活的自在,爱的志诚,子孙满堂,享尽一切天伦之乐吗!”
下句话,秦落衣几乎大吼了出来:“你若死了,谁来给我幸福?所以,你必须活着!我一定能救你!”
楚玉珩轻轻扯出一个微笑,苍白的容颜染着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格外丰神俊美。
他伸出手,捧起秦落衣因怒而涨红的双颊,黑曜般的眼眸如繁星闪烁,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之感。红唇轻启,他郑重又认真地说:“等我康复了,咱们生个孩子吧。这样你能早点享受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了。”
位居高位,妻妾成群,子嗣满堂,所有人眼里的天伦之乐,在楚玉珩看来,只是蒙着一层虚假富丽堂皇的面具。妻妾之斗,兄弟姐妹相争,到最后只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楚玉珩轻轻含住秦落衣小巧的耳垂,流连了一番后,缓慢地在秦落衣如胭脂般的脸颊处轻轻游走着,小心翼翼又依依不舍。
最终,他在她的额头处,郑重地落下一个吻。
“而我,有你……便已是幸福。”
两人虽是夫妻,但在如此严肃郑重、生死攸关的时刻,楚玉珩竟然堂而皇之地和秦落衣亲热,实在是闪瞎众人的眼睛。但想想,三日后解蛊,夫妻之间难免有心里话要说,于是默默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待众人离开后,秦落衣顾不上矜持,忽然擒住了楚玉珩的唇,将他扑倒在了床上。楚玉珩被吻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见秦落衣竟轻扯着他的衣袍,立刻惊慌地止住了秦落衣乱摸点火的小手。
秦落衣其实很害怕,害怕引蛊失败后,自己便再也不能见到楚玉珩了。她对感情方面十分迟钝,可自从发觉了自己的心意,甚至了解楚玉珩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后,她的心麻麻地钝痛着。
楚玉珩说,他的幸福,就是自己。那么,她现在就给他。
“我们,洞房吧。”
秦落衣紧张期盼的目光让楚玉珩的心脏一阵剧痛,他轻轻将衣衫凌乱的秦落衣搂在怀里。
“落衣,别动。”
他抱着秦落衣,轻轻地说:“我现在这幅身子,怎么可能洞房。更何况,你的血,还要养蛊……”
暖暖的阳光在房间里静静流动着,强烈的感伤流过秦落衣的眼睛,她轻轻颤抖着双唇,最终咽下了一句话。
她一动不动安静地依偎在楚玉珩的怀里,感受着他凌乱的微吸,急促的心跳,以及夹杂着血腥味的淡淡药香。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笼罩着她,原本就身心疲惫的她,渐渐打起了瞌睡。
“我,一定会活下去。”
楚玉珩轻轻摩挲着怀里人渐渐昏睡的容颜,温柔地替她整理好零乱的发,然后,在她的嘴角轻轻落下了一吻。
“等我养好病,你一定要好好地补偿我……”
他想一直拥抱着落衣,直到自己生命终止的那天。
白色的床纱轻轻在风中摇摆着,若隐若现着轻纱罗帐中的两个紧紧相依的人影。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房间里面时,楚玉珩嘴角带笑,缓缓从美梦中醒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空空荡荡,心里一惊,顾不上其他,急急推开了门。
秦落衣正端着早膳推开门,两个脑袋蓦地一撞。她见楚玉珩竟然不顾伤势乱下床,秀眉一拧把他推了回去,却被楚玉珩紧张地握住了柔荑。
肤如凝脂的手臂上赫然多了几条血痕,原本就重伤未愈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楚玉珩握着秦落衣的手轻轻颤着:“疼吗?”
他自个儿都舍不得伤害落衣半分,如今为了养那该死的蛊虫,竟割破了落衣的手腕!待到解蛊成功后,他必要将那毒蛊大卸八块!
楚玉珩在那愤愤咬牙时,秦落衣倒是被楚玉珩春光旖旎的样子晃了晃神。此刻的楚玉珩,一头乌黑柔顺的墨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他因着急走动没有穿鞋,裹着白纱的双脚轻踩在地上,修长的身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若隐若现如玉的肌肤,带有一丝朦胧的诱惑。
秦落衣发现,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住了!
她撇过脑袋,装作不经意地说:“快穿衣服,别着凉了。”
楚玉珩原想撒撒娇,和以前一样让秦落衣服侍着他起床,顺便蹭蹭豆腐,但他看了看她苍白的手臂,有些心疼地垂了垂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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