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怎么没生意来,又一边庆幸终于可以有时间吃一顿热乎饭。
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胃口,晚饭剩了一半的米饭外加半盘酸辣土豆丝。
上完厕所冲了水走出来,不经意间瞥见了小卧室空空如也的床,他才又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文修修一头扎进他的简易衣柜里,打算从最下面翻出来干净的被褥枕头和床单。
突然传来敲门声,而且那声音没有打算停歇,文修修顶着一头乱发赶紧从衣柜中钻出来,结果脑袋磕了一下衣柜上面的铁架子。
“这么晚了谁啊?”文修修隔着门问了一句。
“我!”
“谁?”文修修没听出来。就“我”一个字谁能听出来是谁啊。
“我!”门外的声音提高了一分。
“我操名字!”文修修有些不耐烦,“没空你跟玩猜谜游戏。”
“廖永纶!”
廖永纶?没错啊就是他的声音,怎么就没想起来?
“你怎么来了?”文修修赶紧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廖狗,“你不是明晚才来吗?”
“啊!”廖永纶看着文修修一头乱发突然茫然,忘了要说的话,“啊对,明晚来。”
“那你现在来做什么?”
“哦,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来借住一晚的。”
文修修不信,他抵在门口。
“不如进去说?”廖永纶很自觉地往屋子里挤,而且他成功的挤了进去。
文修修默默关门,他也不想自己的隐私被邻居听见。
“怎么来借住了?你的宿舍呢?”廖永纶特别自觉地坐到了文修修的床垫上,文修修跟着走进去依旧抵在门框上问他。
“别提了,”廖永纶一脸疲惫,他双手抹了一把脸感觉好了很多,但是目光不敢直视文修修,心虚的声音也有些发飘,“本来今天上午去跟后勤说明天退床,结果人家一听我要退床,今天直接塞了个新来的工人安排我床位了,她们还有理的说反正你明天就退了,地方肯定已经找好了,多关照关照工友,让新来的同事体会一下集体的温暖。于是我就被踢出来了。”他求助似得看着文修修。
文修修挑着眉看他。
“你被踢出来的过程,就这么简单?”文修修问道,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可是按照你的性格你不愿意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别人逼着你办到?”
廖永纶下意识的摸摸鼻子,有些心虚,于是眼神从文修修身上移到了墙边一排人偶身上,“宿管说老员工要帮助新员工,我那什么,稍微响应了一下。”
“真不是你着急过来住?”文修修一语戳破。
“真不是!”他摸着下巴满屋子乱看,就是不看文修修的眼。
“你提前入住,我都没给你准备好睡觉的东西,要么你直接躺床板?”文修修故意刁难。
廖永纶也不恼,他盯着文修修大门敞开的简易衣柜看了几眼,“要不你先借我用用你的?”他指着从衣柜里露出来半截的被子和床单,“我敲门的时候该不会是你正给我准备呢吧?”
“你多想了。”文修修走过去装作忙着整理衣柜里的衣服,“我在整理衣服,那个是不小心带出来的。”
“哦……”廖永纶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然后眯着眼故意揭短道,“难怪你头发乱的跟鸟窝似得,我以为你钻进衣柜里给我找床单。”
文修修被戳中了痛脚,脸色不自然的赶紧躲开廖永纶的视线,装作去厨房喝水。
他有些恍惚,这么些天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看廖永纶吃瘪,好像忘记了廖永纶以前是怎样的高傲,别说被他挤兑,他几乎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所有事情全是听廖永纶的安排,就连他求着尝试新器具,那也绝对是永不低头的求,怎么会是像现在这样,吃瘪都像喝凉水,再正常不过了。
“你在干什么?”廖永纶来到厨房门口,他看到文修修手里拿着一只空杯子站在水龙头前面发呆,“平时你喝生水?你都不烧开水?”
文修修赶紧回神,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杯子,“咣”的往台面上一放,跟站在门口的廖永纶擦肩而过,“没什么,我在想你晚上怎么睡。”他趁身后的人不注意,赶紧揉揉脸。
一定是他想多了,刚刚那个感觉一定是他的错觉。
不然仅仅一分钟或者几分钟,一个人给他的感觉怎么会变的这么快?
“啊,这个还要操心?”廖永纶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我已经从你的衣柜里找到了能用的,铺好了都!”
文修修突然站住脚,转身往小卧室走去。
他看到那个床板上面简单的铺了一层床单,上面放着枕头和毛巾被,这些正是刚刚他不小心漏了一半在衣柜外的东西,“你还真自觉。”
“那是!”廖永纶自豪的拍拍胸脯,“工地里混两年,要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那还怎么活!”
“哎我说!”文修修闲散的坐在床边支着腿看廖永纶,“一个人就算再变,他的性格能变吗?”
廖永纶很肯定的摇头,“绝对不能。”
“那我怎么觉得你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呢?”
“哪儿不一样?”廖永纶站在文修修对面,伸直了胳膊自己看着自己的身材。
“越来越二了!”
廖永纶对着文修修干瞪眼,你才越来越二!
随即他就明白了文修修的意思,纯洁又无良的冲他嘿嘿一笑,居高临下的用手指戳戳他的脑袋,“我就在你面前是这样。”
“为什么?”文修修不解的看他。
廖永纶缩了缩肩,转身走出卧室,“不告诉你!哎对了我刚看到厨房好像有吃的,是你吃剩下的吧给我吃了呗?”他迅速闪到厨房,文修修倒是觉得他好像害羞了似得。
但是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
今天状况不好,感觉都是混乱的,总是出现不可能有的错觉,廖狗那个脸皮比棉裤还厚的人怎么可能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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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5?人|妻
第十五章
“你晚饭没吃?”文修修跟着随后也进了厨房。
“吃了,不过又饿了。”廖永纶自觉地打开电饭煲,找了一副碗筷出来给自己盛了米饭,“你一个人晚饭做这么多,是专门给我留的吧?”
“是不小心做多的,好久没下厨,没有把握好一个人的量,跟你绝对没关系,不过好像你的饭量没少涨?”文修修看着廖永纶把电饭煲里的米饭全都盛进碗里,然后上面压得瓷瓷实实的,接着拿过来那半盘已经凉了的土豆丝站在厨房准备开吃,“你不是最介意睡前狂吃吗?”
“你还记得啊?”廖永纶从抽屉里找出来筷子,“今天吃的食堂,你是不知道啊,我的劳动量如果每天不出去吃的话光靠食堂那点油水根本不管用,肯定半夜就得饿醒,这不是为了凑房租钱所以我不出去吃了,以后你的剩饭剩菜全归我打扫,别跟我抢啊!”
“哎你就凉的吃啊?”文修修上前一步拦住了廖永纶准备夹土豆丝的筷子,“等我给你加热一下。”
“没事我肚子好吃不坏,再说这天气菜凉不到哪儿去,不用费事。”
“还是给你热一下吧你端着米饭上客厅等着去。”文修修很坚持。
廖永纶便不再推拒,他美滋滋的端着那碗压得满满的米饭沉稳的迈着步子坐到茶几旁,文修修这么在意他,这真是一个好兆头!
文修修偷瞟了一眼看他走开,然后偷偷摸摸的拿出来一管青芥末,挤了特别长一绿条在土豆丝上面,赶紧用筷子搅拌匀了,包了保鲜膜放进微波炉。
等待中的这段时间文修修很有一种找回来场子的感觉,纠结的情绪默默地舒爽了几分。
“叮”的一声微波炉提示已经加热完成,文修修面无表情的将保险膜撕下来,然后小心翼翼怕烫着自己一样捏着盘子边将土豆丝摆在了廖永纶的面前。
廖永纶食指大动,闻着飘出来的一股股酸辣味就觉得开胃。
文修修压抑着眼底的得逞之意,看着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做,廖永纶床也铺好了,吃喝不用伺候,重要的是他得逃离这个现场,“那你先吃吧我去睡了。”
“这么早?”廖永纶急忙咽下去一口,“才十点半!――啊!”一股辛辣的感觉直冲鼻腔,廖永纶赶紧放下碗筷捂着鼻子缓解那个刺激到家的感觉。
“忙了一天累了。”文修修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偷偷憋着笑闪进卧室,门在他身后关住。
廖永纶没有跟过去,他现在有点顾不上,酸辣土豆丝加芥末,这种滋味第一次吃到,酸辣带着刺鼻的通透,真是越吃越放不下筷子。
没多一会儿米饭和土豆丝全都见底,廖永纶将碗筷放进水槽,连带文修修放在那里的餐具一起洗干净码好。
文修修这家伙好像对他还是有一些抵触和防备的样子,尽管廖永纶感觉到文修修好像更喜欢捉弄他。
廖永纶走到客厅一头推开阳台的门,接着又关住这个门,转身推开了封闭式阳台的窗户,这个季节的晚上一点凉意都没有,廖永纶只是为了通风。
他从兜里摸出来一个扁扁的烟盒后点了一支烟,然后靠在窗户上面抬头看了看星星,结果天空雾蒙蒙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又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楼下路过的行人。
文修修的卧室还亮着灯,廖永纶透过窗帘的缝隙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他看不到文修修在干吗,角度问题,只能从侧面看到窗帘而已。
廖永纶看着他的窗户,脑子里想着的也全都是他的事情。
看文修修这段时间的样子,廖永纶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两年找不到文修修的影子,完全是因为他在躲。
不过为什么要躲,廖永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该不会真的是那两年把他玩狠了吧?然后就开始记恨?
但是给他的好处也多到数不清,金钱和尊严的交易,就是那么回事,再说文修修根本就没有丧失过什么尊严。
那为什么要躲?该不会是那些事情被他知道了?
肯定不是,廖永纶十分确定。
从他这些天的反应来看,他要躲着廖永纶原因肯定是跟廖永纶有关系这个跑不了了。
至于什么原因,廖永纶站在阳台抽完第四支烟也没有想出来。
不过只要确认文修修的一切反应和行动都是跟他本人有关系这一点就好办。
大不了让他多占些便宜,任他欺负任他打骂,骑他脖子上撒尿就行,只要让他能把那口气出来。
实在不行就继续用连哄带骗的手段。
这一招特别管用,契约那两年,这一招廖永纶是屡试不爽,用的炉火纯青。
两年前让他离开真是大意了,这次可不能再马虎,一定得把人看紧了。
廖永纶用脚踩灭第五个烟头,拍拍身上的尘土,再一次看了眼文修修的窗户,发现已经关了灯。
他在阳台拿扁平的包装纸箱扇了半天,把那个烟味去除的差不多才关闭了阳台的窗户,转身进了客厅就往浴室奔去。
不大一会儿浴室就传来“哗哗”的水声,廖永纶要洗掉一身的烟味,更要舒服的冲个澡再睡个好觉。
白天依旧有活,他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减少失误的发生。
听着浴室隐隐的水声,文修修枕着胳膊睁着眼,看着房顶那里从窗帘缝隙泻进来的光。
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收房租的日子,文修修准备好了备用的家门钥匙和租房合同。
忙完一天的工作又去菜市场买了很多新鲜蔬菜放在冰箱里,随后又跑去超市买鸡蛋和生肉,文修修打算从今天起晚上的饭都要做一顿热乎的吃,一个人生活总不能太亏待自己。
结果晚饭又做多了,文修修米饭和菜都剩了一半在厨房。
接着他摆好了合同,活动了手指,等着签合同数钱。
一直到凌晨一点,廖永纶没有回来,文修修忍不住困意先睡了。
到了早晨他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打算去看小卧室的动静,还没出卧室的门他突然想起来,廖狗还没有家门钥匙,他没给开门廖狗就进不来,能有个屁动静。
说好的签合同日期廖永纶没有来,文修修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是很生气,他觉得廖永纶这种人,就是这么不靠谱的,根本不用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文修修像往常一样去刷牙,心里琢磨着等下又该去租房的网站把租房子的消息发布了。
昨天晚上文修修取消了租房的信息,因为廖永纶说了要租。既然他没来,那么文修修不想耽误太多时间,还是继续抓紧时间发布消息比较好。
到了周末看房子的人也多,他不能错过这个周末。
想着想着,他的眼神就不受控般诡异的朝洗衣机那里看去。
上面堆着一堆衣服,不是他的,但是也却很眼熟。
文修修把牙刷咬在嘴里过去翻衣服,果然,怪不得眼熟,这不就是廖永纶回来的时候穿的他的那个在工地上工的衣服嘛!
昨天还没有,文修修确定没有,他晚上确实把家收拾干净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赶紧漱完口放下牙刷跑到厨房,果然,昨天放在那里的米饭和菜都没了,碗盘也洗干净码好。
他又推开小卧室的门,床单褶皱,毛巾被堆在一旁,一看就知道晚上这里睡过人,离床很近的那个干净的书桌上面,那里放着薄薄的一沓人民币,目测两千。
文修修拿起来数数,果然是两千。
但是,廖永纶是怎么进来的?家门钥匙文修修还没有交给他。
于是钱被文修修点清了收起来,而且衣服也放进洗衣机给他洗干净,晚上吃完饭顺便剩了一半后他又在等廖狗回来签合同。
结果还是跟前一天一样,等到半夜一点,廖永纶还是没有回来,忍不住困意文修修先睡了。
再次睁眼家里依然没有廖永纶的影子,文修修顾不上刷牙就去找他回来过的证据。
厨房的饭菜又没有了,小卧室的床铺还是那么乱,并且洗衣机上面又多了一身脏工服,外加几双臭袜子和几条内裤。
阳台上面头一天洗干净的工服不见了。
又等一天,依旧如此。
继续等一天,还是那样,每天饭菜都被吃光,并且会多出来很多脏衣服让他给洗,有他重复洗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文修修缓过劲来了。
尽管每天不露面,这是拿他当免费的劳动力呢吧!
文修修气呼呼的翻出来廖永纶留给他的工地地址,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查了公交路线就跑出去挤公交。
原来不给他留电话的用意也在此啊!联系不到人就避免了找后账的麻烦。
每个月两千的房租可没包括饭费和服务费!
没想到去那个工地出奇的方便,工地的地址在西五环外,文修修家门口有一趟公交的终点站就是那里。
文修修到达目的地已是上午十点多,他下了公交车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片正在盖房子的工地。
他目测了一下这一块的楼房大概十几栋,最靠东面的两排,也就是八栋已经盖好,像模像样崭新的楼房,不过一看就知道里面没有住人。
中间五栋楼外观还是水泥的灰色,但是基本构架已经全部做好,文修修琢磨着这就差封顶开卖了吧。
最后一排的这几栋才起来一半,一圈脚手架把楼房包围,上面时不时的就有工人来来回回的走着。
文修修估计廖永纶应该在后面这一排楼房这里。
他走进工地的门口,铁门外挂着牌子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来访要登记。
但是文修修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负责登记的人,他决定直接往后面的工地走去。
近了才知道这里的工人很多,大型机器也很多。每个人都很忙碌,文修修一步三看的在那些身影中寻找廖永纶。
经过他的工人有无视他的也有抬起头看他一眼的,不过谁都没有主动过来问他找谁。
文修修转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廖永纶,大太阳晒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最后他躲进了一个正施工的楼房里面,这里照不到太阳,而且很空旷,很阴凉,文修修瞬间感觉浑身舒爽。
他随便拽了个工人问,“麻烦问下廖永纶你认识吗?他在那里?”
工人停下脚步看他,“穗?”
“廖永纶!”文修修提高声音放慢速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史漏!”工人腾出一只手来往上面指指。
“什么?四楼?”
工人点头伸出四个手指,“史漏!”
“谢谢啦!”
工人又转身给他指了个方向,“宠拉桑!”
“啊?”文修修往那个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
“宠拉桑!”工人又说一遍。
“哦,谢啦!”文修修依旧迷茫,他不知道那里怎么了,但是也没有纠结工人的口音,他打算走过去看看有什么。
工人走开继续干活,文修修走到了工人指的那边。
走过去才知道,拐角这里有一个简易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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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扣子依依总攻大人滴地雷。q(s3t)r
☆、追去工地
第十六章
文修修躲着周边的尘土,顺着楼梯吭哧吭哧爬上四楼。
转过拐角,这层楼反而比一楼的人要多,也热闹些。
他走过去扫视着那个身影,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工服,一样的脏,一样的尘土满身,唯一能看出区别的就是头顶的安全帽。
这样的话廖永纶就更不好找了。
文修修又去问,一个工人带着他往楼边走去。
这楼的外沿直接连着脚手架,文修修站在离外沿一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
那个工人站在脚手架上朝上面喊了几声,文修修随后就听到了廖永纶的回答声。
工人跟文修修说你在这儿等着,他马上就下来,接着走开忙自己的去了。
文修修道过谢后就站在边上,眼睛不住的往上面看。
果然没过多久,上一层的脚手架震动了一下,接着一个身影晃过来,廖永纶直接顺着脚手架从五楼跳到了四楼。
外面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文修修看着那个惊险的动作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差点跳出来。
这个景象一点都不比特技差!
“谁喊我啊?”廖永纶一下来就没好气的大声问道,紧接着他看到了眼前的文修修,“哎?”
看到文修修让他吃了一大惊,脚底一晃悠,身子就开始往后仰。
下面可没有什么防摔的保护措施,他爬这么高连个绳子都没有系,他就站在边上身体越来越往后仰。
“小心!”文修修赶紧跨过去抓着杆子揪住了廖永纶的衣服,廖永纶终于被拽回来。
“嘿嘿。”他摘下来安全帽擦了下脑门的汗冲文修修心虚的一笑。
“笑你妈蛋啊想死啊?!”文修修指着他破口大骂,根本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或者要不要给廖永纶留面子。
另一边几个工人投过来异样的眼光看着廖永纶。
“嘿嘿逗你玩的,我还能真掉下去啊?”他随手把安全帽套在了文修修头上,“进来怎么也不带个帽子,多危险啊掉下块石头就能给你砸个洞。”
“那也比你摔死强!”文修修任廖永纶给他戴正了,然后在下颚处扣好扣子。
“哎你怎么想起过来看我的?”廖永纶满脸堆笑,看起来很高兴,好像刚跳下来的那种不爽感那就是别人的错觉一样,“中午饭没吃吧?等下我带你上外面吃,工地附近有一家味道还算不错,价格还不贵。”
“廖哥这是谁啊?”旁边走过来一个工人站在旁边好奇的打听。
廖永纶看了眼文修修,“家里人。”
“头一次见你家人来看你啊,怪不得骂廖哥都不生气。”那个人还想跟着看,“晚上请你家人一起出去喝个酒呗。”
廖永纶腰板一直,视线越过文修修瞪着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还没下班呢都干活去看什么看!”
那几个工人一步三回头的被骂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面。
廖永纶拉着文修修走到能坐下来的地方,他用袖子抹了抹那个水泥砖,接着把文修修按在上面。
“你没帽子怎么办?”文修修想把帽子摘下来,大夏天戴这么沉一个帽子,还不透气,很难受,“还是你戴着吧我用不着。”
“哎哎!”廖永纶按住了文修修的手,“戴好了别摘,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个石头,危险!”
“那你呢?”
“我还有,等下去拿。”廖永纶坐到文修修身边,不知从水泥砖的哪个缝隙里拿出来一个塑料保温杯,里面泡满了茶水,“喝点?”
文修修看着黑乎乎一杯子就摇头。
“你来找我?”廖永纶问。
这一下提醒了文修修他来的目的,刚被廖永纶那一吓早就忘了,“恩,等你好几天见不着人,我就过来找你了。”他从自己的兜子里掏出来几页纸,“租房合同,你还是签一下比较好。”
他拿出一支笔递给廖永纶。
廖永纶没有接,“不用签,我肯定不会坑你,我也不怕你坑我,咱两谁跟谁啊!”
“签了吧,”文修修坚持,“亲兄弟还明算账。”
“就为这事儿?”廖永纶懒得跟文修修争辩,他接过来笔和纸,看都不看内容,刷刷刷的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不光是这个,”文修修把签名拿到眼前看了下,确认了他写的确实是他自己的名字后,折叠好了装进包里,“你看都不看内容就签,不怕我骗你。”
“骗我也认了,”廖永纶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浓茶,“再说签不签那个对我来说没区别,我肯定不会坑你房租。”
“合租也有合租的合同,”文修修道,“比如伙食费还有水电费的分摊,或者其他的维修费用。”
廖永纶刚想说一个月要分摊多少?如果能承受得起他就把伙食费包了这样的话,结果话在嘴边一打转,“分摊伙食费的话,我没有空做饭!我回去的晚。”
文修修打消他的顾虑,“我每天都做,我多做一点你的就出来了。”
“行,”廖永纶痛快答应,“你一个月分摊多少?”这就是说每天都能吃到文修修做的饭,艾玛以前想都没敢想,现在就这么出现在你面前,真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文修修仔细一琢磨,“你在家也就吃一半的晚饭,费不了几个钱,一个月三百吧!”没想到廖狗答应挺痛快,这饭钱算是没亏。
“行,晚上回去就给你。”
“哎对了,”文修修一拍腿,“说起晚上回去,这几天晚上你都回去了吧?”
“啊!”廖永纶没有否认,“房租放桌子上了,看到没?”
“两千整我收起来了,要不是你交了钱我早就把房子租给别人了。我是问你我没给你钥匙你是怎么进去的?”
“钥匙?我有啊!”廖永纶伸手进兜里掏了半天,拿出来一个带着歪歪扭扭铁环的单个钥匙,“这不是吗?”
文修修接过来,跟自己手里的对比了半天,“你是从哪儿拿到的?”
“那个小卧室的抽屉里。”廖永纶又喝了一大口茶,顺便又往杯子里呸呸的吐了点不小心进嘴的茶叶,“我以为是你给我的钥匙我就收起来了。”
“哦,”文修修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估计是上一个走的时候留在那儿的。”
“大老远来了就为了问这个?”廖永纶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休息了,我带你吃饭去。”他站起身拉着文修修下楼,他们谈话的时候身边故意走来晃去的工友都被他无视。
“不吃了我回去吃,下午还要事要忙你自己去吃吧。”文修修皱着眉拍拍屁股,他想了想工地旁的饭馆能干净到哪里去,中午吃饭一定全都是工人,灰尘满天飞哪里还有胃口。
廖永纶很理解他的想法,“行那你等等我去请个假送你到公车站。”他带着文修修下楼,接着去出勤登记那里领了一个可以外出的胸牌。
想当初他刚来工地的时候,那比文修修现在排斥的还厉害,工地的饭跟他平时吃的简直是天差地别,虽然有油水有肉,但是他还是难以下咽。
实在忍受不了食堂跟盒饭,他跑去饭店吃了一顿,那一顿饭他缩手缩脚的没怎么敢点,就花了他一个多星期的工资,最后痛定思痛不能再这么挥霍,必须要改变自己的那些臭习惯,于是经历了两个月的折磨后终于跟工人们吃到了一起。
不仅吃饭速度一样快,吃饭声音也不再悄声无息细嚼慢咽。每天吃饭跟打仗似得,谁慢了谁就饿肚子。到点开工,没人等你吃饱了没饱。
所以他现在特别能理解文修修坚持回去吃的想法。
领了胸牌他就带着文修修出工地,出去前廖永纶把文修修头上的安全帽摘下来放到了一个架子上,上面全是一排排整齐的钩子,边角处还单独放了一个没人带的红色安全帽。
放好帽子廖永纶带着文修修往外走。
刚一迈出那个大铁门,廖永纶回头看看周围没人,一胳膊就把文修修揽到自己怀里。
文修修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哎宝贝儿,是不是好几天没见我想我了才来看我的啊?”廖永纶语气轻浮,文修修听着像是被调戏了似得别扭,“哪儿想我啦?下面?”他趁文修修不注意拍了拍他的屁股。
“摸哪儿呢你!”文修修转身用很大力气推开黏在身上的廖永纶,“叫谁宝贝儿!”
廖永纶是真没防备,不然他不可能被文修修一下子就推在了铁门上。
而且还很重的靠上去,铁门上的铁锁链跟着晃几下发出“喀拉拉”的响声。
文修修看他没摔着调头就往车站方向走,廖永纶撑着铁门打算站起来追上去,“哎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啊等等我送你过去。”
铁门上的那个铁板子只用了一个极细的铁丝虚挂着,上面用大红色油漆写着“来访者请登记”的字样。
那个细铁丝本来就有些松动,随着铁门被廖永纶的大力撞击,那个铁丝彻底松开了。
廖永纶刚起身,那个大铁板子就掉落下来。
“哎呦我操!”廖永纶大喊了一声,铁板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文修修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廖永纶还靠在门上捂着右边的肩膀,他的脚边还有一大块铁板。
“你怎么了?”文修修赶紧跑过去,“被砸了?快给我看看。”
他很着急,廖永纶被砸的话跟他推那一下分不开。
“没事没事,”廖永纶放下手来直起身迎上了跑过来的文修修,“就是被磕了一下,没事儿。”
文修修扒开廖永纶的领口,看到肩膀那里红了一片。
“你看我就说没事儿,不用担心,走吧我送你去车站。”廖永纶左手摆正了领口,然后揽着文修修的肩膀往车站走过去。
文修修没敢再动,心虚和担心让他不敢乱动,同时也害怕别再用力过大了让廖永纶伤着,那样的话就更过意不去了。
毕竟廖狗就是靠体力吃饭的。
一直到坐上车,廖永纶左手跟他挥了挥手,他再也没有提过刚才被砸的事情,廖永纶也不再说那些欠揍的话。
等廖永纶回到工地准备去吃饭,他的工友拿着饭盆走了过来,“哎廖哥,刚那是你什么人啊?你弟弟?”
“啊!”廖永纶没打算细说。
“操|你弟弟怎么跟你差别那么大?一看脾气就好,身板细个子没你高,皮肤白下巴尖,那眼睛就跟进了水似得,要是头发能过肩一准跟个娘们儿一样。”
廖永纶朝他屁股使劲踢一脚,“说谁娘们儿呢!”
工友笑呵呵的走到前面,“哎大伙还都说,第一次见你被骂了笑呵呵不还嘴,你那弟弟小时候肯定是被你妈当女娃子养了吧?”
“再废话小心老子把你鸡|巴踢爆!”廖永纶排到了食堂窗口打饭,他回头跟排到了旁边队伍的工友喊着。
他无意识的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