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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重生之探花皇后
    作者:紫月纱依
    皇帝做了个梦,梦里他死了,死得还很憋屈。
    他的皇后和他的贵妃联起手来,给他下了慢性毒药。
    单是这样也就罢了,人死如灯灭,再憋屈他也不知道不是。
    但是皇后显然不想让皇帝死得太痛快,他在皇帝临终前一刻,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他。
    ……
    皇帝被皇后的话气得又吐了两口血,彻底昏死过去。
    ……
    皇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六年前。
    那时,凤琪还活着,顾微也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知晓未来的皇帝踌躇满志,发誓要避免当初犯下的错误,只是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大周的历史,在皇帝的努力下,拐向了完全未知的方向。
    内容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生子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写意 ┃ 配角:凤琪,顾微 ┃ 其它:重生,复仇,攻宠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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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 重生
    皇帝做了个梦,梦里他死了,死得还很憋屈。
    他的皇后和他的贵妃联起手来,给他下了慢性毒药。
    单是这样也就罢了,人死如灯灭,再憋屈他也不知道不是。
    但是皇后显然不想让皇帝死得太痛快,他在皇帝临终前一刻,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他。
    “凤琳,你为何下此毒手?朕何处对你不起?”皇帝抬眸瞪他,挣扎且愤怒道。
    他想不明白,皇后眼中的恨意从何而来,难道他对他还不够好吗。
    凤琳进宫九年,他给了他无上的荣宠,他所出的三皇子,刚满月他就正式册封了太子,皇帝以为他对皇后,已经足够好了。
    “我为何如此?呵呵……”凤琳闻言冷笑,笑容苍凉而疲倦,“我以为陛下是知道答案的,原来陛下不知道。”
    听了皇帝的问话,皇后仿佛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他笑了很久才停下来,眼角还有笑出来的泪水。
    “陛下,你还不明白吗?臣从来没想过要进宫,臣的兄长也没有。”
    积累多时的毒药此刻开始发作,皇帝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瘦削的脸颊颗颗滑落,视线也变得模糊。
    恍惚中,他看到一张年轻的俊美的容颜,那是凤琪的脸。
    皇帝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虚空,生怕一个眨眼,那人就不见了。
    “凤琪……”他喃喃念出那个名字,那个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念过无数次的名字。
    “如果兄长在天有灵,他一定会感激我的。”
    皇后低沉的嗓音打破了皇帝的幻想,他收回心神,静静看着站在御榻前的人。
    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凤琪和凤琳的长相算得是很相像了。
    为了那张和凤琪有着七分相似的脸,皇帝容忍了凤琳九年,容忍他的任性,容忍他的残忍。
    可到现在他才明白,不管长相有多像,凤琳都不是凤琪。
    凤琪不会这样对他,无论他对他做过多么残忍的事情,他对他的忠诚,都无人可以质疑。
    然而凤琪死了,死在十二年前,连同他们尚未出生的小皇子。
    皇帝痛彻心扉,哀毁逾恒,只恨不能跟随而去。
    为了给凤琪报仇,失去理智的皇帝在后宫进行了大清洗,有罪的,无辜的,牵连无数。
    该死的、不该死的……通通都死了,皇帝没有感到丝毫快意,却只有无边的孤寂。
    他发现他做得再多都没有用,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凤琪死后三年,皇帝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迎娶凤琳为后。
    “不会的,凤琪不会原谅你的,他不会,咳咳……”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皇帝无力的辩解。
    话虽如此,其实皇帝心里很清楚,凤琳的话是真的,凤琪就算不会感激他,可也不会不原谅他。
    因为二十年前,他让凤琪进宫的时候,是违背了他的心意,强行下的圣旨。
    是他用帝王的强权把琅琊凤家的嫡长子,新科出炉的探花郎留在了宫廷。
    他给了凤琪令人艳羡的宠爱,却也折断了他的羽翼,剥夺了他展现抱负的机会。
    君命不可违,凤琪不能恨他,不敢怨他,也绝不会感谢他。
    “哥哥的想法是什么,陛下真的在乎吗?”
    皇后似乎很喜欢看到皇帝憾痛难当的表情,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猛烈地戳着他的心窝子。
    皇帝沉默不语,虽然不想,但他不得不承认,凤琳的话是对的。
    他最在乎的,从来都是自己,他对凤家兄弟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陛下,如果你没让我进宫,也许哥哥见到你,还有可能原谅你,只可惜……”凤琳唇角微翘,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父亲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儿子,你让哥哥进宫还不够,你连我也不肯放过,我们凤家对大周王朝世代忠心,换来的却是断子绝孙的下场,陛下有什么资格让我对你感激涕零。”
    “凤琪,他……”毒性彻底发作,皇帝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
    “陛下,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告诉你。”凤琳弯下腰,贴到皇帝耳边低语,语气格外暧昧。
    皇帝艰难地侧过身,看着皇后清雅俊美的容颜。很快,他就要见到他最想见的那个人了。
    “陛下不是一直很宠爱凤阳吗?可是臣想告诉陛下,凤阳不是陛下的女儿。”
    “这不可能!噗……”皇帝猛然瞪大双眼,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凤阳公主,他最疼爱的小女儿,明贵妃所出。凤阳的容貌性情,像极了凤琪昔年为他所生的丹阳。
    由于丹阳在三岁的时候就意外亡故,因此见到酷似他的凤阳,皇帝给予的,是加倍的宠溺。
    “没什么不可能的。”凤琳直起身,笑容风轻云淡,“阿秀本就是我未婚妻,若非陛下插足,我早娶了她过门,膝下儿女成群,何至于像现在,生个女儿都要偷偷摸摸的,还不敢让人知道……”
    明贵妃,闺名龙秀,卫国公府龙家的嫡长女,与凤琳自幼青梅竹马。
    龙秀的兄长龙俊和凤琪都曾经是皇帝的伴读,两人交情颇深。
    但是龙家是勋贵,凤家是清贵,两家本身并无往来,所以凤琳和龙秀有情,的确在皇帝的意料之外。
    可无论如何,既然进了宫,就都是皇帝的人,他们背着皇帝勾搭在一起,像什么话。
    皇帝被皇后的话气得又吐了两口血,彻底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皇帝发现自己身在平稳行驶的御辇上,龙涎香醇厚清雅的香味自错金螭兽香炉中慢慢飘散出来,经久不散。
    皇帝眨了眨眼,神情逐渐清明,只觉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真实地就不像是一个梦。
    躺在怀中的丹阳冰冷的幼小身体,不忍回忆的凤琪临终前垂泪的容颜,还有记忆的最后凤琳疯狂的笑容……
    有那么一个瞬间,皇帝甚至怀疑此刻方是身处梦境,而先前发生的那一切,是他的亲身经历,因为那些恨、那些痛,像烙印一样深深印在他的心底。
    没有惊动任何人,皇帝不动声色地拿起面前小几上批阅到一半的奏折,看清了上面的时间。
    万昌十四年三月初二。
    皇帝隐约觉得这个日子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压在眼前厚厚的一摞尚未批阅的奏折下面的一封信引起了皇帝些许的注意力,他伸出手拿起那封信慢慢拆开来看。
    信是皇后顾微派人送来的,六百里加急,用特制的蜡印封着,尚未拆封。
    顾微是太皇太后顾氏的侄孙,因为皇帝和太皇太后素来不睦,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除了宫务可以说是无话可说。
    所以皇帝看信的表情很是漫不经心,他想顾微会给他写信多半是他不在宫中太皇太后又有什么想法,他拦不住却又觉得不妥,只能写信告知。
    顾微的字很漂亮,气韵流畅、倚侧秀逸,完全对得起他昔年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
    可皇帝对皇后的书法造诣,显然毫无兴趣,信的内容他不过看到一半,脸色就变了又变,先是惊再是喜,然后就是愤怒。
    在信里,顾微只提到了一件事,就是华卿有孕。隔着十六年的时光,皇帝已经记不起自己当初欣喜若狂的心情,可他绝对不会忘记,那是他噩梦的开端。
    伴随起伏的心情,皇帝不由攥紧了拳头。这一次,他绝不允许有人再敢伤害凤琪,伤害他们的孩子。
    在那个荒诞的梦里,皇帝收到顾微的信可谓喜不自胜,他甚至想要改变行程,提前回宫。
    但是太皇太后随即派人传来的口谕阻止了他的举动。太皇太后提醒皇帝说,巡视河工乃是国事,不可因私废公。皇帝虽不想理会,可他清楚凤琪的性格,他要真是扔下巡视河工的大事贸然回宫,凤琪肯定不会高兴的。再说宫里还有顾微,皇帝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信得过他的人品,有他照看,凤琪和孩子定当无恙。
    于是皇帝放心地继续南下,按照既定行程在两个月后回了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宫里等待他的,是病弱不堪的凤琪和即将不保的胎儿。
    而更让皇帝心火旺盛的,是他刚回宫就有太医前来请罪,说是华卿的胎不稳,若是强行保胎的话,极有可能母子俱损,求皇帝给个示下。
    皇帝气疯了,当时就冲到坤宁宫,把顾微骂得狗血淋头,责问他是如何把人照顾成这般摸样的。
    顾微不辩不解,只一味请罪,气得皇帝更是火大,当即停了他的中宫签表,把人软禁在凤仪殿。
    此后,在皇帝的威逼利诱之下,太医院的太医们绞尽脑汁,总算保住了凤琪和腹中的龙凤胎。
    抱着瘦弱的秋然和丹阳,听着太医院院首用颤抖的声音说二皇子和二公主先天不足、恐易夭折的话,皇帝深恨自己的草率。他就不该听从太皇太后的,纵然顾微不会对凤琪下手,可太皇太后素来不喜凤琪,她要做些什么,顾微哪里拦得住,只有他当时回到宫里,才有可能保凤琪和两个孩子的平安。
    以后的事情,皇帝不想再回忆,龙凤胎满过周岁不久,宫中突然爆发天花,秋然没熬过,就这么去了。
    再后来就是丹阳意外坠湖,虽然及时被人救起,可小公主自幼体弱,平时好生养着都是三灾六病的,更遑论大冬天的到湖里滚了一圈。
    在无尽的高热中挣扎了半个月,丹阳还是逝在他的怀中,皇帝那个时候已经不敢去看凤琪的眼神。
    提前示警也好,重头再来也罢,既然知晓了那些过往,皇帝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捏紧手中的信纸,他沉声吩咐道:“欢喜,停辇。”
    御辇立即停下,乾安宫的太监总管欢喜掀帘而入,恭敬地跪下道:“敢问皇上有何吩咐?”
    “叫他们转头,我们即刻回宫。”替太皇太后传口谕的人还在路上,可皇帝不想管他,他得快点回去,凤琪的处境非常不妙。
    “诺。”欢喜领命而去。皇帝身边的人不少,完全臣服于他的却不多,欢喜就是其中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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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2章 回宫
    说是即刻回宫,可皇帝也不能真的说走就走,该交待的事还是要交代清楚,巡视河工不是小事,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梁涧、双蒲等地,皇帝梦里都是去过的,具体的情形也都记得,打发两位钦差过去巡视就行,顺便还能考验一下,他们究竟是忠于太皇太后还是他这个皇帝。
    打定了主意,皇帝让欢喜叫来了伴驾的顾君诚和邱持,只说身体不适,让他们代天子出行,分别巡视梁涧、双蒲。
    两人不疑有他,只是再三询问随行的太医韩修,皇上龙体是否安好,是就地静养生息好,还是回京休养妥当。
    韩修得了皇帝的示意,面色平静地宣布皇帝只是偶感风寒,只需静养即可,并无大碍。顾君诚和邱持方放下心来,双双接了圣旨,自去收拾不提。
    目送顾君诚和邱持告退,韩修见皇帝双眸微眯、迟迟不语,就小声问了句,“陛下,请问还有何吩咐?”
    皇帝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挥手道:“无事,你下去吧。”韩修立即告退,可他还没下辇,皇帝就改了主意,突然问道:“韩修,你可精通产科?”
    在皇帝的记忆里,韩修是未来的太医院院首,医术较之现在的院首沈君鹤,只高不低,更重要的是,此人对他忠心耿耿。因此听欢喜说此次出行有他跟随,立即就把人叫了过来,其实韩修现在的医术造诣,他并不清楚。韩修回身跪了下来,“回陛下的话,臣自幼学的是内科,产科略有涉及,精通却说不上。”
    “没事,你去吧。”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皇帝面上的表情并无不悦,韩修的回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身边可用的人太少,就是有梦里的那些印象,也用处不大。
    韩修原本是要退下的,可他迟疑片刻,却没有起身,反而继续道:“陛下,臣以前在神草堂求医的时候有位师兄,对产科非常精通,只是……”韩修看得出来,皇帝对太医院的人并不放心,急于提拔新人,虽然不知他为何看上自己,可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至于师兄,他想他会理解他的。
    “只是什么?”果然,皇帝的眼神马上明亮起来,韩修知道自己赌对了,稍微松了口气。
    韩修握紧拳头,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沉声道:“师兄双腿有疾,不便出行,他自幼被师傅收养,从来没有离开过神草堂。”
    皇帝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韩修,你放心,朕派最好的侍卫、最舒适的马车去接你师兄,保证把人顺利接到京城,绝不会亏待于他。”
    韩修忙道:“陛下厚爱,臣先替师兄谢过了。”师兄,我们终于又要见面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
    皇帝从来不怀疑,宫中有人对凤琪下毒手,可在那个可怕的梦里,从他回宫一直到龙凤胎出世,他都没查出任何有问题的地方,太医院的太医,皇帝是一个都信不过了。
    此番提前回宫,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想到这里,皇帝扬声唤道:“卫朗。”
    一个英武的年轻人掀帘进来,皇帝跟他说了派人去接韩修师兄的事,卫朗有些疑惑,宫里那么多太医,为何还要巴巴地去偏远的鹿城接人,可他什么也没说,颔首领命。
    卫朗告退后,韩修有些不放心,也匆匆退下,追出去逮着卫朗说了一堆注意事项,让他派出去的人,路上千万要照顾好他师兄,卫朗被他烦得耳朵差点生了茧子。
    诸事完毕,日头已近黄昏,赶路是不成了,只得在附近的应县住了下来。
    皇帝去而复返,可把应县的大小官员吓得够呛,好在皇帝只是留宿一夜,翌日天不亮就匆匆走了。
    御驾走后,应县的县令拍着师爷的肩膀,连声道谢,幸好他听了师爷的话,不然皇帝杀个回马枪,就能发现他们做的那些手脚了。
    应县距离京城千余里,快马三日即达,可惜御辇沉重,速度提不上来,皇帝再是心急也不敢扔下大部队骑马回去,那样太皇太后会把所有的罪名扣在凤琪头上,皇帝眼下无力正面对抗太皇太后,只能避其锋锐,以免给凤琪制造麻烦。
    皇帝回到宫里已是十余日后,太皇太后听了他身体不适的消息,早已派了两名太医在乾安宫候着,亏得皇帝早有准备,在抵京的前一日,真把自己给整病了。
    沈君鹤恭恭敬敬上来请脉,开了几幅调养的方子,皇帝无奈地呼了口气,让人下去煎药。他敢肯定,沈君鹤还没出了乾安宫的门,太皇太后就能看到他的脉案了。
    皇帝始终想不明白,太皇太后偌大的年纪了,自己又是她的嫡亲孙子,她有必要死死抓着权力不放手吗,好像他掌了权,她就过不下去似的。
    想不通归想不通,皇帝简单梳洗完毕还是带着欢喜去了慈宁宫,只要他在宫里,给老太太请安就是每天的必修课,说什么也不能缺的。
    太皇太后对皇帝提前回宫的行为显然有些不满,从头到尾也没给他个笑脸,不过皇帝倒是习惯了,并不在意。就在皇帝准备告辞的时候,太皇太后提醒了句,今儿是十五,要他晚上记得去皇后的坤宁宫,气得皇帝一把邪火憋在心里,不知该往哪里烧,脸色也是铁青,难看地不得了。
    顾微进宫之前,皇帝和太皇太后就有些不对付,可对顾家本身,皇帝还是很看重的,毕竟顾家“一门三探花”的殊荣,是顾则和顾君谦、顾君诚父子凭实力挣来的,和后宫无关。
    倒是先皇当初能登上皇位,多亏了顾则在背后使力。谁知万昌四年选后的时候,太皇太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愣是把顾微弄进了宫,皇帝和顾家的关系从此就僵了。在皇帝看来,他给顾家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太皇太后的举动,有越位的嫌疑。惹不起太皇太后,皇帝只能拿顾微出气,每个月除了初一、十五,从来不去坤宁宫点卯,即便去了,也是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到天明。
    从慈宁宫出来,皇帝又去了苏太后的寿春宫和卫太后的衍庆宫,这两处也是不能不去的。
    苏太后是先皇的继室,一生无子无宠,娘家也不得力,虽然当了太后,在宫里也是属于小透明的存在,皇帝给她请安,从来没有多话,两句话说完就走,今天也不例外。
    倒是卫太后那里比较麻烦,卫太后是当今的生母,要论出身,比苏太后还不如,不过人家肚子争气,先皇驾崩时,仅剩的两个皇子都是她所出,母凭子贵,那是必然的事情。
    皇帝到了衍庆宫,卫太后别的话不多说,见面就说自己昨儿做了个梦,梦见长平王吃苦云云。皇帝气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人家苏太后见了他,都会问两句身体可好,甭管真心还是假意,起码姿态是摆足了的,他这个亲娘倒好,眼里就只有五弟的存在,根本看不见他。
    搁在以往,皇帝还能向卫太后解释两句,藩王就藩是祖宗规矩,他动不得,再说长平王八岁封王,十六岁就藩,他已经是顶着宗室的压力格外开恩了,不可能再有恩典。但是皇帝今天心情不好,急着去见凤琪,也就不和卫太后多说,请过安就转身走人,等他走出衍庆宫的大门,还能听到卫太后在后殿抱怨的声音。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径直朝着栖凤宫而去,可皇帝没想到的是,他到了栖凤宫,竟然发现凤琪不在。
    “华卿去了何处?”不仅凤琪不在,他的两个大宫女岸芷和汀兰也都不在,皇帝只能把栖凤宫的太监总管吉祥叫来问话。吉祥是皇帝亲自派来栖凤宫的人,这个人的优点是秉性忠厚、为人老实,缺点是胆子太小、经不得事。这不,皇帝召他问话,他都是颤颤巍巍的,声音比蚊子还秀气,“回禀陛下,太皇太后召了华卿殿下去慈宁宫抄写经书。”
    皇帝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太皇太后召凤琪前去抄经,这怎么可能,况且他刚去过慈宁宫,太皇太后根本没有提及此事。皇帝思索片刻,又问道:“太皇太后每天都会召华卿抄经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天抄写多久?你如实招来。”
    吉祥想了想,细声细气地回道:“陛下上月十六离京,太皇太后从十八起每天召华卿抄经,巳时去,酉时回。”
    皇帝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本来还想着,抄经是积累功德的好事,每天写几个字也不算什么,不料太皇太后竟然让凤琪每天抄写四个时辰的经书,这哪里是积德,分明是造孽才对。他马上又问:“华卿是何时诊出身孕的?”之前也就罢了,凤琪自幼文武兼修,抄经四个时辰虽然辛苦,倒也不是撑不住,可他既然有了身孕,太皇太后为何还能如此。
    吉祥被皇帝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一个寒噤,老老实实回道:“华卿殿下是上月二十六诊出怀有身孕的。”
    “啪!”皇帝震怒,重重一掌拍在黄花梨的几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吉祥蜷成一团,根本不敢抬头。
    恰在此时,有宫人来报,华卿回宫了。皇帝马上收敛起了怒容,露出一副温和的表情。
    凤琪带着岸芷和汀兰回来,见到坐在昭阳殿正殿的皇帝也不奇怪,规规矩矩请了安。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一把将凤琪揽入怀中。
    凤琪进宫已有四年,对皇帝突如其来的亲密举止仍是不适,下意识地推拒了下,“陛下,别……”
    皇帝的声音透出些许颤抖,环抱凤琪的双手也收得更紧,“怀瑾,别动,让朕抱着。”怀瑾是凤琪的字,是他加冠那年,皇帝亲自取的。
    感觉到皇帝异样的情绪,凤琪不在挣扎,温顺地靠在了皇帝胸前,眼神平静无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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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3章 初遇
    天色已近黄昏,落日的余光斜斜地照进昭阳殿,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皇帝或许是被那个太过真实的梦境吓得太狠,抱着凤琪的双手越收越紧,仿佛他一松手,怀中的人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凤琪初时任由皇帝抱着,也不说什么,可皇帝的手越箍越紧,箍得他胸口发闷,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能抬手略微推了推,希望皇帝能放松点。
    可惜皇帝没能明白凤琪的意思,以为他不想被自己抱着,就算心里清楚凤琪从来没有爱过自己还是有些不虞,于是把人抱得更紧,还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似要开口说些什么。
    凤琪在慈宁宫抄了一天的经书,早已是神困体乏,这会儿又被皇帝抱着不能动弹,胸腹之间郁气积聚,他实在受不住,也就不等皇帝说话,直接把人推开,跑到殿外扶着一棵梧桐树干呕起来。
    怀抱猛然空了,皇帝神色愕然,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再抬眼看,才发现凤琪已经跑到殿外,伏在树下吐得撕心裂肺。
    见此情景,皇帝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他疾步迈出昭阳殿,走到凤琪身旁,伸手扶住他,还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帮他顺气。
    凤琪呕了一阵,本来已经止住,被皇帝这么一拍,又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捂着胸口,扭头看了眼皇帝,哑声道:“陛下,别拍,臣难受……”
    皇帝立时吓得不敢再有动作,只能伸出胳膊借给凤琪,让他脱力时可以有个依靠。
    喘息片刻,凤琪深深呼吸两口,感觉胸腹间浊气全无,整个人清爽许多,方在皇帝面前跪下,低声道:“臣御前失仪,请陛下赎罪。”
    “怀瑾,你快起来,地上凉,别冻着了。”皇帝心疼凤琪还来不及,哪里会治他失仪之罪,他双手把人扶起来,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模样,只能试探着问道:“现在好些了么?朕先扶你进去,外面风大,仔细着了凉。”
    凤琪没有拒绝皇帝的帮忙,乖乖倚在他的怀里,半拥半抱地被送回了后殿,只是他的身体,始终有些僵硬。
    在岸芷和汀兰的协助下把凤琪安置到床上躺好,皇帝马上又让吉祥去宣太医。
    凤琪见皇帝急得在屋里团团乱转,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遂笑道:“陛下不必担心,臣的身体……无碍。”
    “吐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虽然先前已经有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可是慎贵嫔和尹婕妤有孕的时候,皇帝最多就是派人赏赐东西,哪里见过她们怀孕时的情景。
    面对理直气壮的皇帝,凤琪颇有些无奈,只能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辩解道:“臣听长辈说过,有、有孕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即便入宫已有四年,提到怀孕这个话题,凤琪仍然显得尴尬。
    长久以来,因有可让男子受孕的丹药,在大周朝,男男通婚是很正常的事,就是宫里,也是历代皆有男妃,像先皇的姚贵君,可谓是冠宠六宫,无人可夺其光华。
    不过男子虽能生育,一般家庭在嫁儿子的时候还是有所选择的,在世家侯门,会被嫁出去的,多半是不得宠的庶子,而在平民百姓家里,往往就是儿子太多,家产不够分的时候嫁两个出去。
    皇帝宫里也有好几位男妃,像最早进宫的端贵侍徐子期,就是光禄寺卿徐景元的庶长子。
    徐景元成婚多年,徐大太太始终无所出,徐老太太看不过去,就给儿子纳了房良妾闵氏。这位闵姨娘倒也好命,进门第二年就给徐景元添了儿子,便是徐子期。
    虽说大周朝嫡庶分明,庶子的地位跟嫡子完全不能比,可徐家没嫡子,徐子期在徐家享受的就是嫡子的待遇,一直到他七岁那年。
    就在徐子期七岁的时候,原本对生儿子已经没报希望的徐大太太突然有了身孕,并且顺利生下一子。中年得子,还是嫡出,徐景元和徐家能高兴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有了徐二公子的存在,徐子期在徐家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了。万昌四年,皇帝登基后首次选秀,太皇太后亲自挑中了徐大公子,可让徐景元和徐大太太松了口气。
    还有锦侍苏聿,和徐子期相比,苏聿就更苦逼了。锦乡侯府苏家是苏太后的娘家,苏聿的生父苏逸之是苏太后的胞兄,当时的侯府世子。苏家虽然没有实职,好歹有个爵位在,可惜苏聿命苦,他还没出世,他爹就病故了,世子的头衔落到他叔叔苏遥之的头上。三个月后,苏聿出生,因为生母在三岁的时候也去世了,苏聿是叔叔婶婶养大的。新任的锦乡侯世子对侄儿尚可,世子夫人就不行了,她看苏聿相当碍眼。万昌七年的选秀,她更是说服了苏太后,把苏聿的名字报到了选秀的名单里,从而进了宫。
    像徐子期、苏聿这样在本家身份尴尬的男子,被家人做主嫁人或者进宫,历朝历代屡见不鲜。可凤琪的情况跟他们完全不同,他是户部尚书凤翔的嫡长子,是万昌九年皇帝钦点的探花郎,如果没有意外,他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后宫的,而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当今皇帝。
    凤琪迟疑的语气,皇帝哪有听不出的,他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柔声安抚道:“甭管是不是,先让太医看了再说,要是太医说了没事,朕让御膳房做你喜欢的糕点。”
    凤琪闻言扑哧一笑,“陛下,臣又不是小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被人用糕点诱惑,真够丢人的,可是好些天没吃甜食,他还真是有点怀念了。
    皇帝也笑道:“不是小孩子又如何,不是小孩子你就不喜欢吃糕点了吗?”皇帝从来都不会忘记,他最早和凤琪结缘,就是源于那些精致可爱的糕点。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皇帝还不是皇帝,而是先皇的三皇子。
    那天,刚满四岁的三皇子萧写意偷偷溜出了罗昭仪的甘泉宫,想要去卫淑训的储秀宫。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罗昭仪的孩子,怎么会有人说罗昭仪不是自己的母妃,储秀宫的卫淑训才是。他们还说,罗昭仪以前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他好,等她生了皇子,就不会对自己好了。
    萧写意不想相信那些人的话,可是罗昭仪怀孕后对自己疏远的态度又让人找不出来反驳的理由。所以这日午后,他趁着罗昭仪午睡的工夫,溜出了甘泉宫。
    许是萧写意运气不错的关系,他抄近路穿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碰见卫淑训带着五皇子萧弦歌出来散步。卫淑训脸上的表情特别温柔,那是萧写意从来没在罗昭仪脸上见过的,他有点羡慕。
    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萧写意规规矩矩上前请安,还在请安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瞄卫淑训,结果发现卫淑训看他的眼神,跟看其他人没什么区别,还不如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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