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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白身后的胡夜――大哥,你说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你看你儿子老婆的意愿都不统一?我该听谁的?
    胡夜身后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门外十米外的瞿青,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身材,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里透出的神采,一个叫他的心不断为之荡漾,另一个只一眼就让他懒得再多看。
    瞿青……胡夜慢悠悠地仔细打量起了站在十米外的男人,忽而,他的注意力被一旁的那个女人吸引了过去,这一瞬间的走神,让他不自觉地松开了环在瞿白腰间的手臂。
    瞿白也蓦而从万千烦扰的思绪里回神,他抬头向后仰视胡夜,被他的眼神弄得心下一怔,而后蕴满了浓浓地不快。
    “你在看什么?”瞿白尖锐地拉回胡夜的注意力。
    同一张面孔罢了,总不至于,妖族的情鸾是建立在外貌的基础上吧。
    胡夜沉吟了一会儿,指了指瞿青身边女子的身影,轻轻地在众人心田扔下一颗炸弹,“那好像是……小言小语的母亲……”
    “母亲?”瞿白青轩和胡止牧三人忽而僵住,齐刷刷地扭头去打量那个跟在瞿青身边的女人。
    “母亲?”两个小崽子有些迷糊地反问。
    瞿白怔忪半天,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满腹疑惑地看向胡夜,将两个孩子塞给青轩和胡止牧,轻声交代着:“带孩子们进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爸爸……父亲……”两个小崽子满脸无措地对着瞿白和胡夜叫唤着。
    瞿白僵硬的脸上硬是扯出了一抹笑,“没事,只是今天家中来了两个访客,不适合你们在场……如果最后……我会让你们出来的……”
    后一句,瞿白说得异常艰难,他不确定自己能做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客人,从来不在他的预料中,或者说,只在他死亡名单和拒绝来往户上。
    瞿青没死的事 ,撇开了两个小崽子的抚养问题外,他是没有丝毫讶异的。
    瞿青!
    最初的最初,他就知道他没死,没有为什么,他就是这么知道而已。
    而现在想来,似乎瞿青的死不但不是一场意外,还极有可能是一场计谋,一场瞿青惯常会做的,算计自己亲人,父母和弟弟的计谋。
    只是不知道,瞿青身边的女人在两个小崽子的受虐史和瞿青的人渣历程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现在的瞿青又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宅子外面探查的是谁,他到底来做什么?找他?亦或者找两个小崽子,更或者,只是发现了这一处的异样,才流连忘返呢?
    “我们有客人了。”瞿白忽而嚯嚯笑道。
    胡夜看着瞿白的笑意,将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轻声道:“反正,不管怎样,你今天是不会让这两人随意离开了。”
    第五十六章
    “……”
    双方静默无言地对峙着站了很久,最后还是瞿青身边的女人,据说可能是小崽子们母亲的那个女人――姬月开口了。
    “孩子在你身边,是吗?”姬月话中的急切不像是作假,但态度却很生硬,一看便知和胡夜是同一类人,立于高处已久,不善于求人,更不会伏低做小,除了对上让自己动了情鸾的人。
    瞿白看着姬月,无声地挑眉,而后慢悠悠地开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瞿白!”瞿青忽而开口,像是终于从不可置信中醒转过来的样子,言语中有着浓厚的警告,即便现在的瞿白变得让他难以接受,但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瞿白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模样。
    瞿青呼喝声刚出,瞿白只觉自己耳畔一阵劲风掠过。
    “啪”!另一道掌风与胡夜击出去的掌风相撞,消弭了胡夜的大部分劲道,但是余下的三分力还是掴在了瞿青的脸颊上。
    “天禀!”姬月满眼怒火地爆喝,“你该知道我的脾气的。”
    “赭狐,你应该更知道我的脾气。”胡夜抱胸回视她,而后凉凉地道,“你果然伤了元气了,功力大退,否则我这一掌是落不到他身上的。你知道我们妖族生存之道的,自己的东西自己护好,护不住只怪自己无能。”
    姬月顿时语塞,愣了有十数秒才深吸一口气,拉住脸颊红肿,眼中充血,满脸暴戾和凶恶神情的瞿青,再三以孩子安危安抚,略微压下了点瞿青的火气后才再次开口,“我知道我的孩子们在这里,前段时间的紫气我看到了,除了我的两个孩子外,我相信妖族不会有人能吸引来那些紫气。”
    “我和瞿青在这里已经找了整整一周了,今天才探寻到这里,这里的障眼法最多骗一骗元婴期以下的修士,但根本不可能瞒我的眼睛的。”姬月缓缓说道,同时视线朝瞿白身后飘去。自瞿白和胡夜忽然出现在她眼前起,她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直觉。
    虽然,她现在看到的依旧还是一栋极其普通的小屋模样的宅院,但周围那种隐隐的阵法流动的气息,还是让她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不对。是以,她和瞿青才一直不敢贸然前进,只能在大门前盘旋,不敢越雷池一步。
    直到这有着和瞿青一模一样脸孔的瞿白的出现,让她当场就能断定,她和瞿青的孩子就在院子里。瞿青已经和她都说过了,孩子交给了他的胞弟照料。但,他的胞弟是多么难以相处,多么憎恶不理解瞿青,瞿青也曾经提及过。
    她从心底不能苟同瞿青的这个行为,在她找到瞿青第一时间追问孩子下落得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她几乎设想了几千几万种她拼死生下的孩子将受到无尽折磨的可能情况。
    只要这些假想的画面稍稍在她的大脑中冒了点头,她的心就像被人扼住了一般,痛的她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再她看到那朝n市方向集聚的紫气的一瞬,她就像被人从冰窖拉了上来一样。
    她知道,自己终于能见到自己的孩子了,他们一家人终于能团聚了,她耗尽心力和功力追寻的东西终于要落花结果了。
    但,在瞿白开口的第一时刻,她又意识到,在他们一家人真正团聚前,还有一道栅栏要翻阅,就是这个瞿青口周一向不好相与的胞弟瞿白。
    “我损耗的是功力,却不是天性,我想,天禀你应该比其他人更能了解这一点,毕竟,我们才是同宗同源的。”姬月缓缓地说道,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瞿白看,神情中满是笃定。
    瞿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瞿青,同样的一张面孔,除了陌生还是陌生,若不是这两张脸全然相似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死也不会承认,对面的这个人是和他从同一个子宫中孕育出来的。
    “既然当初想尽办法,甚至不惜冒死也要丢掉孩子,又何必再寻?”瞿白直直地迎视着姬月的目光,轻声问道,问得是瞿青。
    姬月眼中无所畏惧,伸手拦住正欲开口的瞿青,眼中有些微的歉疚和心疼,“情势所逼,瞿青做这些也是情非得已。”
    “好一个情势所逼情非得已,倒不如你跟我细说一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势所逼和情非得已好了。”瞿白嘲弄地轻笑两声,眼中全是刺骨的讽刺。
    姬月像是被瞿白的语气激怒了,眼中蹭蹭地燃起两簇火苗,目光如剑一样,直射瞿白。
    瞿白轻飘飘地往胡夜身边走了两步,引得胡夜发出低低的笑声,对着瞿白轻声道:“还算有危机意识。”
    瞿白斜他一眼,继续看向瞿青和面前的这个姬月。
    看着这个姬月的模样,瞿白心里涌动着一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瞿青和这个姬月之间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知道这世间母性之爱似乎是每个雌性生物的本能,母爱之伟大,不需赘述。但不可否认,这世间也确实有天性凉薄的人,爱对于这样的人是一个奢侈的名词,比如正站在他对面的瞿青。
    但他看不透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姬月到底是哪一类?是绝大部分的前者,还是及少部分的后者?
    就姬月目前种种来看,瞿白难以将她划分到前者的类群中,但这个姬月字字句句的那种理直气壮和相见两只小崽子的渴求却也不像是作伪。
    姬月看瞿白难缠而又十分坚定的样子,无奈地将视线飘向胡夜,“我从不知道,天禀也有帮人养育孩子的天性。”
    胡夜环住瞿白的腰,无所谓地挑眉说道,“一切都随他意,何况……孩子好歹也愿意唤我一声父亲,养大也无妨。”
    “你们……”姬月脸上怒火慢慢涌了上来。
    瞿白不耐地打断,“你们当孩子是什么?你们的所有物吗?想丢就丢,想捡就捡,真是抱歉了,你们丢掉的垃圾早就在六年前死在了你们丢掉的大路上,你们不如现在去找找,也许还能有一点残渣。”
    “瞿白!”瞿青终于忍不住,抄步上前,伸手就要揪瞿白的衣襟,却被瞿白一个飘渺的手势给挡在了半步之外。
    “瞿、青。”瞿白一字一顿地说道,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眼神恨恨地对着瞿青不敢置信的眼神,“很讶异,是吗?没关系,我们扯平了,我也很讶异,为什么你这个据说早该死了六年的男人会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再次冒了出来。”
    瞿青脸色涨红,与瞿白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在此刻只让瞿白看到了厌恶,瞿白无声地收紧了收拾,困住瞿青的阵法随之收缩了几分,瞿青脸上难以忍受的神色又增添了几分。看得一旁的姬月几度想出手,都被胡夜无形中克制了。
    “天禀!”姬月极度愤怒,眼里的飓风几乎能将胡夜撕得粉碎。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们最好别插手。”胡夜微微笑着解释,阻拦姬月的动作丝毫没有消减的趋势。
    “说得轻巧,若现下两人情况调转,是你的心头血被压制打杀的场面,你还能有这番光面堂皇的说辞吗?”姬月暴怒之下,手上动作不断增快,所下杀招也一招比一招凌厉。
    “当然会。”胡夜眨眨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谎。
    姬月被胡夜与瞿白这种无耻而又油盐不进的态度弄得几欲吐血,一方面相见孩子,渴求一家人能够团聚的心态是如此之盛,另一方面,那边瞿青一招未出就被瞿白制得死死的,甚至,只要瞿白愿意几乎随时能够徒手斩杀的局势,让本就耗损大半功力的姬月有心无力了起来。
    就在姬月绝望地后悔着自己的莽撞和焦躁也许是害死瞿青的第一凶手时,那边的瞿白忽而松开了对瞿青的禁制。
    在瞿青软趴趴地要往地上瘫软时,姬月飞快地从与胡夜的缠斗中抽身飞出,一把扶住了瞿青,“瞿青,你怎么样?”
    “咳咳……”瞿青一边咳,一边抬眼看着瞿白――瞿白只像看蝼蚁一般地看着他,眼中无喜无悲,他看不出瞿白现在的情绪,他猜不透,到底是瞿白一瞬间就掩藏了自己所有情绪,还是真的忽然就如他眼中的神色一般,自己在他眼中只变成了一只蝼蚁,再也没有了其他。可是,就在刚刚,他明明感受到了瞿白身上最深沉的怨怼,可就在他以为瞿白终于要动手做出他们父亲在世时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兄弟相杀时,他又忽然松了手。
    就如瞿白了解瞿青那诡异的野望一般,瞿青也十分了解他这个胞弟时不时要出来作怪的诡异的怜悯,虽然今天他很感谢他这无用的怜悯心,但这依旧不能改变他对瞿白的看法。看看,到最后,这个一直对他有所怨怼的弟弟依旧选择放过了他。对瞿青来说,修真的开始就是从伪造死亡开始,这之后的每一次,他的每一点成绩,都与逃脱死亡脱不开干系。
    而今天,他又一次成功地逃离了死亡,那之后,等着他的只能是……瞿青眼中情绪复杂得难以解读,嫉恨交加,而又阴险诡谲,他暗哑着嗓音回答姬月的关怀,“死不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瞿青扔下孩子不管,他早就心生愧疚,可惜早已找不到你们踪迹,这些年也已受尽煎熬,我们所求不过是一家团聚,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碍,所求为何?”姬月咬牙切齿地反问,心底却一再暗恨,倘若她不是为了生下两个孩子,功力消散太多,倘若她在今天到此之前功力恢复的更多一点,倘若……她能一早知道天禀玄狐也在此处,倘若,无数的倘若都换不回她此刻的懊悔。
    “愧疚?煎熬?瞿青?”瞿白忽而摆手指着瞿青,语气中盛满了嘲弄地道:“你确定,你说得是这个瞿青?而不是什么同名同姓的瞿青?”
    “你什么意思?”姬月忽而问道,她早已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很不对劲,这个瞿白的态度很不对劲,甚至,这个她曾经十分熟悉的道友也变得让他十分陌生。
    好似有什么事情是在她所理解的概念之外发生了,而她却是全然不知的。
    “你不若先说说你的瞿青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详尽地吐露他曾经虐待两个孩子整整两年的事情?又有没有仔细描述在他算计一切要将孩子扔掉时的各种‘痛彻心扉’?又有没有……”
    瞿白每说一项,瞿青的脸便白上一分,眼中盛满了“痛不欲生”的表情。终于,在瞿白还没能一项项数落完他所有的罪行前,姬月忍不住大声喝止:“够了!你没看到他已经经受不住了吗?”
    “你说的这些我全部知道,但不论怎么看,这都算是我们的家事,即便你与他是亲兄弟,也轮不到你来指责。”姬月寒着一张脸,冷冷地将瞿白未尽的问话堵在了嗓子眼中。
    瞿白终于在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审视的表情,他以怀疑的神色逡巡着瞿青和姬月。
    在短短的几次交锋中,瞿白早已摸清了那股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是姬月的态度,他假设姬月的所有情感表现全部是真情表露,那最终的怪异感,只能说是瞿青的骗术又一次提高了。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瞿青的本事,也高估了这个动了情鸾后的姬月的智商。
    “看来,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了……”瞿白无奈地卷起嘴角,眼中只剩下一片清冷。
    就在他困住瞿青将要下杀手的那一刹那,看着瞿青那张与自己相同无异的脸孔,老头的话,双胞胎的模样,老头和老太临终前的难以合眼和双胞胎饱受虐待的模样,老头老太最后的想望和双胞胎日渐健康茁壮的样子,像一帧帧交卷,不停地交错闪现。
    最后定格的是瞿青自以为是背着所有人,打开离家的大门,背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去的背影。只有他站在他们共有的房间中,在门板的阴影中,目送着他的离去。
    那时的他不知道瞿青的出走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他没有去拉,也没有出声,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瞿青的离去是对他们所有人解放。
    但今时今日看来,却又像一场因果的循环,瞿青出走,他和父母背负了瞿青闯下的弥天大祸;瞿青诈死,他接收双胞胎并将两个小崽子养成了只认自己,不认他人的小萌物……
    像是所有落网的局一样,你抽出了线团里的一根线后,另一根线头在哪早已标注了方向。
    瞿青的局在他自己选择出走,在他不曾出声留住的一瞬间,就定在了不远处,而这局,却不应该是他来结束。
    瞿白松开了手,也像松开了心头的一桩最大的结一样,瞿青之于他,就真的只是一个名词。就在这松手的同一瞬间,瞿白觉察到自己的心境隐隐巩固了一些,即便是不闭关,也不会再出现问题。只要再借助一点充裕的灵气,他几乎立刻就能结丹了。
    瞿白更有些迫不及待,而对于眼前的这场闹剧,他觉得自己看得够久的了。也再没有耐心看下去了。
    小崽子们?
    抱歉,就如他所说,他只养育了瞿言和瞿语,从不知瞿青和姬月的孩子被丢在了哪里,大概早已化成了灰烬。
    “我大概可以想见他的说辞,你为生下孩子,耗尽了功力,我不知你是怎么处理余下的事情的,不出意外,不是诈死,就是不得不重回洞府再修人身,或者重聚灵气。不管怎么说,你在瞿青的眼中,算是为了两个孩子难产死亡吧……”瞿白悠悠地说着。
    “瞿青会告诉你,自此以后,他每每一见到两个孩子,就觉得是他们害死了你,从此以后,终日以酒度日,酒醉之后,总是难以克制情感,最后施暴于两个孩子,也许,他还会告诉你,终于有一天,他在旁人的提醒下,发现了蹊跷之处,那就是,你的尸身问题,然后,他追寻,碰壁,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一种可能,于是为了能无后顾之忧地去获得那种可能,他制造了事故,弄出了死亡的假象,撇下了孩子……很奇怪是不是,为什么我能猜得这么准?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我完全能想象他会做些什么达到自己利益最大化。”
    瞿白一边说,一边嘲讽地留意着姬月的表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表情由冷然一点点地化为一种惊愕,最后是一种顿悟似的痛苦,瞳孔有一瞬间甚至因为精神的不能自抑而有了兽的形态。
    什么最伤人,事实最伤人。
    但比事实更伤人的是,事实摆在眼前,而她因为私心里的向往和满足,永远不愿意去揭开那层纱。
    她不是不怀疑瞿青的话,就如瞿白所说,瞿青灌输到她脑海里的东西太过美好,简直就是一出为她量身定做的谎言,在没有找到她的两个孩子前,这谎言和瞿青,就是她最后的果实。
    所以,即便漏洞百出,即便她不止一次地想问,验证我是修真者的方式千千万,为什么就一定要选择诈死找人拜师,然后把两个孩子撇下,她从来不觉得养育子嗣和拜师追求力量是相悖的。
    “你信他不信我?”被瞿白揭穿一切瞿青,脸上不见丝毫惶恐,眼中只有一片沉痛和失望。
    姬月的眼睛对上瞿青的眼后,抖着双唇,几番做不了回答,最后只痛苦地摇着头,“别……别问我。”
    “你信他?”瞿青沉着地追问,脸上开始溢上浓厚的悲哀感,像是满心悲痛凝成了河。
    瞿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良久,才露出无奈而可悲的笑意,这才是他知道的瞿青,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因为谎言的被拆穿而有负罪感,他只会一个接一个地编造更多的东西来圆满他的东西,很多事情,说得多了,也许连他自己也信了,那就更称不上骗不骗了。
    “你不用信我,我只告诉你这件事,却不是来煽动你认清你悲凉的境地的。你信与不信,都与我无碍的。孩子……这里只有我和胡夜的孩子,你们的孩子,另觅他处吧。”
    说完,拉着胡夜闪身进了屋子。
    第五十七章
    “爸爸!”瞿白一出现大门处,两个小崽子就一前一后地扑上前,抱住瞿白的腰际和大腿。
    瞿白猛地一愣,一手一个轻松地抱起两个小崽子后,眼神询问地飘向站对面对着他苦笑的胡止牧和一脸无奈的青轩。
    “两个小崽子精明着呢,小言只顾闹,小语直接动用武力,们又不好真的伤了他们,只能随他们的意……”胡止牧出声解释。
    瞿白眼神一沉,今天以前他若是没见到两个妖兽的实力,这番说辞也许他还能信个几分,但现,两个实力强大的妖兽,居然想不到什么方法来阻止两个任性的小包子,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的。瞿白盯着胡止牧的表情变得森冷无比。
    止牧被看得无声地颤了几下,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道:“是……和青轩都有意放了点水,总该让他们知道,他们今日所有不是天上无缘无故掉下来的吧!”
    总要让两个小崽子学会感恩,谁知道秉性里的劣根会不会遗传呢?如果遗传了,怎么也要将两个小崽子给掰正了才好。这是胡止牧没有说出口的后半段话。
    瞿白听后,思绪缓缓一顿,猜透了胡止牧未尽的话里的意思,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抱怀里的两个小崽子,瞿言脸上还是懵懵懂懂,即便刚刚听到了他外面和姬月瞿青的一系列对话,应该也是完全没有懂的。
    瞿语则神色很是惶恐和无措,双手紧紧搭瞿白的肩膀上,小爪子有些不受控制地出现兽化现象,这是自他第一次兽化后,首次出现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
    胡夜说过,只要初次兽化成功,以后基本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除非……
    瞿白将瞿言轻轻交到身旁的胡夜怀里,将瞿语抱着举自己眼前,认真地与他对视:“小语怎么了?”
    “……”瞿语张了张嘴,眼中很是茫然,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的一双小手已经完全地兽化成了一双毛茸茸的小兽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被胡夜教育后,再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瞿语,再一次自卑而惊慌地想将小爪子给藏起来。
    瞿白放下了他,半蹲地上,双手握着他肉呼呼又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地捏了捏,“爸爸还一直没看到过完全兽化的样子,什么时候变给爸爸看一看,嗯?”
    瞿语的唇瓣颤了几颤,呜哇一声扑瞿白的怀里,像被吓坏了的小兽一样,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死死揽住瞿白的脖子,很是伤心地嘟囔着:“爸爸……爸爸……是爸爸的孩子……是爸爸的孩子……”
    瞿白半敛眼帘,低头侧看着扑自己怀中的瞿语,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同时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说出来,一切就好解决了。
    “当然是爸爸的孩子……”瞿白他耳畔轻喃,“耗尽了这么多心血才养大了们,们自然是的孩子。”
    “小语……”瞿言傻愣愣地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瞿语,虽然他依旧不能完全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不妨碍他感受自己兄弟情绪上的巨大悲伤。
    像是被感染,又像是感同身受似的,瞿言也开始瘪起了小嘴,大大的眼眶里雾气开始弥漫,胡夜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手里的小肉球即将变成小炸弹,立马拎着他的后衣襟将他拎到自己面前,吓得瞿言赶紧伸手抱住胡夜的手臂。
    “父亲……”瞿言软软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胡夜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重新将他抱好,任由他蹭了蹭自己的胸膛,“跟着凑什么热闹,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瞿言吸了吸小鼻子,“可是小语哭了……”
    “他哭是因为他为事实惶恐,他懂所以他不安。”胡夜轻笑,带着点宠溺地叹道,“两个被罩温室里的小兽崽子。”
    “懂!懂!也懂!是锅锅。”瞿言不甘心地梗着小脖子叫嚣。
    本来微显凝重的氛围,被瞿言的童言童语给打散,瞿白一把抱起已经渐渐收住哭势的瞿语,几瞿言最后急于获得众认可的宣言中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
    看着瞿语也不哭了,自己的爸爸父亲叔叔都张着嘴笑得十分开怀,觉得自己被排出外,完全摸不到剧情走向的瞿言郁闷地将脑袋埋回了胡夜的脖子间,但不过几秒,他就又抬起了脑袋,傻呵呵地跟着众一起笑。
    当晚,瞿白还是没能成功闭关去提升自己的功力,一整夜他只能和胡夜带着两个小崽子窝他们的大床上,不断地用声音为两个小崽子助眠。
    等到两个小崽子真正熟睡以后,他才对着胡夜苦笑了一声,胡夜卷起嘴角伸手越过两个小崽子抚了一下他的脸。
    “后悔了?是不是觉得,当时就该把这两个小麻烦给扔出去才对。”胡夜笑着调侃。
    瞿白扔过去一个白眼,伸手将两个小崽子的睡姿调整了一下,看着两个小崽子红彤彤又傻乎乎的睡颜,手上掖被子的动作不禁顿了顿,然后慢慢抬头看向胡夜,温吞地问道:“说……如果骗了,最后会怎么办?”
    胡夜有一瞬间的怔忪,而后失笑,他知道瞿白的这个假设从何而来,但他只徐徐地摇了摇头,回视他,“不是瞿青,不是赭狐,即便这么假设了,也猜不出他们二的结局,也把握不住赭狐的心思。做好想做的便是了。而且……如果能骗过,那一定是心甘情愿被骗。”
    就像从不拆穿的各种骗术一样。后半句胡夜放了心里。这五六年的时光走逝里,瞿白早已将他的性情掌握个七七八八了,但他照旧会每每自己觉得日子无趣得紧,起兴作弄骗他时配合他。
    “……”瞿白无声地看着胡夜,对方眼中看到沉淀他眼底的包容和接纳,心底生出几分赧意,微微错开了几分眼神,沉吟了一会,才低声接着说道:“只是觉得……两个小崽子也许也希望能有个母亲,虽然他俩几乎从没问过关于他们妈妈的事情……”
    “不知道?”胡夜似笑非笑地睨他,口气里隐隐藏着一些恶劣的得意。
    “知道什么?”瞿白心里忽而升起浓厚的不好的预感。
    “小语第一次化形时,两个小崽子问的问题,不记得了?”胡夜脸上笑意更浓。
    瞿白静静一想,小崽子们当时逗趣似的一句问话忽而闪过了他的脑海――“那爸爸才是们的妈妈吗?”
    瞿白嘴角抽搐,神色诡异地看向胡夜,“不会是所想的那种。”
    “实际上……两个孩子心中早有定位,不然,以为他们为什么从不问?”胡夜嘴角的笑容拉大,看上去十分惬意。
    因为他们以为自己父“母”双全,只是他们的母亲显然不适合叫妈妈这个称谓,所以只能叫“爸爸”。瞿白很不想如此承认,却又不得不得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孩子的思维永远比他们所知道的要广阔,他们的世界中似乎只有为什么,而没有不可能。所有不合理的,他们能将它变得合理,不可思议也可以被他们变为一种常态,只要他们能得到一个他们自己能理解的结论,一切都不是问题。
    瞿白静默良久,像是被自己脑中的结论给雷到了,又像是反复验证这个结论的可能性,最后,他撑起自己的脑袋,眯眼看着胡夜,“这个过程中,相信一定功不可没。”
    “谬赞。主要还是两个孩子的想象力和接受力好得出乎们的意料。”胡夜笑得露出两旁的犬齿,亮闪闪的,满满的都是自得。
    “……”瞿白盯着胡夜的表情看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垂下眼,将目光定格两个小崽子熟睡的脸上,口中含糊地嘟囔,“幼稚。”
    胡夜的笑意随着瞿白垂下眼帘的动作慢慢消减,最后也定格两个小崽子的身上,良久,他才低声道:“往后,俗世的幼儿园就不用去了,孩子们就留家里吧,瞿语的状况已经可以进行修炼的启蒙了。去找些小妖过来,就从今天就出来的两拨的子嗣里找。”
    瞿白抬头和胡夜对视了一眼,徐徐地点头认可,虽然他的担忧还,但是比起双胞胎俩的安危,孰轻孰重高下立分。
    瞿青和姬月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落脚地,再让孩子随意地流连于俗世,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等到出问题时再追悔莫及显然来不及了。
    而时至今日,让他为了躲避这些烦扰的苍蝇再次转移地盘,显然也不实际,且先不说这耗费他和三个妖兽五六年心血的宅子,就单是他们现能依仗的实力和瞿白现的心境也早已不同往日了。
    对上这些让他心生厌烦的事情,虽然他依旧懒于应付,但却不是没有实力应付。归根结底,不过是实力决定地位,力量决定态度罢了。
    看到瞿白干脆地点头同意,胡夜倒有了一瞬间的诧异,瞿白对性的推断和怀疑,他向来看得很清楚,尤其是近几年,随着他功力的不断增长,以及对修真界现状的了解,除了他们几,他几乎不会再相信任何。
    但现……胡夜有了一瞬间的犹疑,然后他就看到了瞿白疲倦地揉了揉肩,奔波了一整天,先是被他带着奔来走去,又是中和堂里耗费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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