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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捣着给花盆底画上新的法阵时,沙发的茶几前会有瞿白事先泡好的一大壶凉茶,而胡夜懒懒地依在沙发前小睡。
    ……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一直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全无害,没有攻击性,也没有侵略性,瞿白才下意识地放松了一切神经,并不觉得这男人在他周围会干扰到他,一日两日三日……逐渐的,漠视……或者该说完全习惯了这样一种共存状态。
    只除了……忍不住要怀疑,这男人其实爱上的是他家的地毯吧?看上他什么的,其实都是他的错觉吧?
    不然为什么……为什么除了偶尔出门拉拉小手就……满足了?
    好吧,瞿白知道他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让它跑偏了,但是,从人的本性的角度来说,这也很正常不是吗?两个正处在荷尔蒙控制下的人,互相有感觉,然后摸摸亲亲,期望能做一些更一步的肢体接触才更符合常理吧?
    可是这个男人除了在必须萦绕在自己身边这一点异常坚持,表现的像一个正常的坠入荷尔蒙控制的男人,以及偶尔为能得到自己的注意力和主动的亲近耍一点狐狸般狡诈的小手段外,其余的表现甚至没有他这个感情上的生手上道。
    等等!生手!瞿白脑中霍然滑过一个念头,他知道自己是生手,尤其是与一个男人交流感情方面,但是这个男人的种种表现,似乎比他还要生疏,简直就像一个单了几千年的老男人一样。
    他所能想到的类似情趣、亲昵行为或亲密举动,似乎都停留在能骗到他主动亲近,并拉拉他的手,抱抱他的腰就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满心欢喜和充实了。
    瞿白停下手里的动作,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发笑,而笑过后,又忍不住去打量那个慵懒倚靠在沙发边上的男人,修长的身躯,充满魅力的五官,以及现在这种懒散的气度,几乎让瞿白的肠子打结。
    而这样一个男人,其实是一个比他更生涩,更不会表达情感,并且,行为举止间似乎遵循着一些“发乎情,止乎礼”的古板准则。
    “你在看什么?”胡夜忽然挑起一边嘴角对着瞿白问道。
    被当场抓包,瞿白面上尴尬一闪而过,也只有这种时刻,瞿白才会一边在心里诅咒对方灵敏的感觉,一边庆幸对方是看不到他具体表情的。
    “没……没什么……”
    “爸爸在看苏苏。”瞿白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瞿语就高举着小手,像是为自己的父亲和胡夜解决了一个重大问题一样,带着些许得意地等着两人给予夸赞。
    “看苏苏、看苏苏……”瞿言则完全不知所谓地开口重复瞿语的话,只为了能加入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间的话题里。
    瞿白:“……”
    一阵清朗的笑声从胡夜的胸腔里流出,他准确地找到了瞿语的方位,插着他的腋下将他抱到了自己身上,用手掌抚了抚他的小脸蛋,“好孩子!”
    一旁的瞿言看了,立刻不依不饶地拱着自己的小屁股爬到胡夜腿上,含着手指看胡夜,胡夜立刻一视同仁地单手抱起瞿言蹭了蹭脸蛋。
    “你要种东西?”笑闹够了后,胡夜才放过了尴尬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瞿白,一把就转开了话题,“我闻到了泥土的味道,是要种我们前段时间淘换到的那些种子?”
    瞿白松了口气,谈到他手上正在做的事情后,他脸上尴尬的潮红一点点散去,然后半真半假地笑道:“嗯,种点有用的东西,用不完的,就拿出去换钱养家。”
    “是上次找的,给两个孩子做药浴祛疤的那几位难得药?当时药店里不是也有售吗?”胡夜顺口接话。
    “但是那个店员不也说了,两个小家伙身上的伤,用那些药材,不坚持泡个五六年是根本去不掉的,我想在孩子懂事前就抹掉那些东西。”瞿白一边说,一边将根据比例调制好的营养土一点点填充到花盆里。
    “……所以你要了品质好的种子回来种,不说那个店员提醒的,这些种子的存活率十分之低,就算你最后种出来了,等这些草药长到能用的时候也耗去了很长时间,药效也不见得就一定比店里买的强很多。”胡夜实话实说地指出瞿白的误区。
    如果没有花盆底下的阵法,瞿白会比他更担心这个问题,但现在的问题却是,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耗费那么多时间,并一定能得到比药店里好的不止两倍的草药――自瞿白在书房里一个个调动自己体内的灵气画好了花盆底的阵法后,瞿白很敏锐地感知到这个新阵法的魅力。
    与他之前那些以凡人之躯画下的,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他相信随着自己修炼的进阶,他绘下的阵法会越来越顺畅,也越来越能发挥阵法强悍的内动力。
    但这些……他要怎么对胡夜说呢?
    这才腻歪……不他们之间目前的关系连腻歪都称不上,只能说,互相尝试着相处了才没几天,就遇到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问题――欺骗与信任。
    “我不知道能怎么跟你说,我只能说,我有信心做到。”沉吟良久,瞿白既不愿选择欺骗,也无法在此刻就全然说服自己信任,最后只能选择半隐瞒半坦陈。
    瞿白的这句话在大部分人耳中,听起来大概都会更像一句敷衍,而不是透着些许坦陈的隐瞒,但胡夜却像毫无所知一样,似乎瞿白的这句话,比任何其他回答都要令他满意一样,他勾着嘴角对着瞿白浅浅笑了起来。
    瞿白只扫了一眼,就猛地挪回了眼继续手上的工作了――就像他说的,这个男人所有的精力也就只停留在刷着小手段去勾引瞿白主动亲近他一番,如同此刻的这个笑。
    胡夜笑了一会,看瞿白不为所动的样子,便有了些无趣,他拍了拍扑在自己小腹前四肢悬空幻想自己在游泳或飞翔的瞿言,挪开了他的小身体,伸手探进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几粒形状各异的种子。
    “那这个你也能种吗?”胡夜将种子递给瞿白。
    瞿白接过来,用手拨了拨,十多粒种子,有大有小,小的几乎比芝麻粒还小,都快看不到影子了,大的大概有一颗核桃那么大,还有一些带着毛的,没有一棵重复的。
    “这些是什么?”瞿白好奇。
    “我家乡的一点东西,只剩这最后的一点种子了,自从……我父母离开后,我就再也没种活过,这几颗我担心自己还是种不活,就一直没有种下了,就那么保留着。”胡夜话语中提到自己父母时,产生了一瞬间不自然地停顿,使得瞿白自然地响起胡止牧曾经的介绍,他们三兄弟似乎父母早逝,是由他这个大哥带大的他们。
    “这种子……太珍贵了,万一我种不活……”虽然瞿白觉得自己聚灵阵在手,除非它是仙物,不然这世间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种不活的。
    但胡夜不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他拿出这最后的种子给他,所持有的心态几乎让瞿白心头打颤,自己的不够诚实却能换来对方这种不遮掩的信任,让瞿白的心一下无所适从起来。
    “没事,我知道你能种活。”胡夜笑着说道,“真种不活也好,省得我一直挂念。”
    瞿白低头盯着掌心里的种子走了神,良久,他握起了手心,尽量表现得平淡而不刻意地扔给对方一句:“那我就随便种了,种活了,找你来看。”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径自找了已经充好土,画得最为饱满灵沛的一个花盆,拨下了第一颗种子。
    第二十九章
    一晃,一个多月的时间从指间滑过,时值十一月,深秋的造成已经开始带着浓厚的凉意了,一早从书房的静坐中醒来的瞿白缓缓收回自己游走全身的灵气。
    他已经在一个月前的夜晚成功地进入了练气后期,在玉石店里的一个领悟,比他想的还要给力一点,只是心境虽然跟上了,但实际的修为还是差了点,所以近一个月来,瞿白基本每晚都在巩固自己的修为。
    这期间,他已经越来越能感受到修炼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了,明显可见的就是五感加强,力量与身手敏捷度都已经加强到一个超出常人能理解的阶段了。而更深层次的变化,瞿白觉得是自己的心态。
    大概是他修炼的法诀本身带有的性质导向,让瞿白整个人看起来都带上了一种莫名的亲和力,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他现在每日去菜市场买菜时,每每还没开口,总有那些觉得他很和善的菜贩子要向他兜售各种食材。甚至在看到瞿白抿唇不应话时,还会自动适量地降价以期瞿白能买一点走。
    但瞿白自己却十分明白,那只是因为他修习了青元心法的缘故,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时刻都竖着刺防备外人的瞿白,只是包裹在刺中的那个灵魂,不再是炸毛惊骇的状态,而是恢复了灵魂本身应有的温润形态。
    可这些,瞿白却十分吝啬像不相关的人展示,是以,现在的他,出外时,都会刻意挂起一副凉薄的表情,只希望等到自己进入金丹期以后,能顺利的收敛住身上这股外放的气息。
    自家两个小崽子也因为近段时间跟着自己夜夜休憩在大阵中,受益颇厚。
    而他与胡夜的现状也在点滴的相处中一点点向前挪动着,也许很缓慢,但是却是一种瞿白能接受的安全速度,所以,对进展的缓慢,瞿白是一点也不心急。
    他也更相信,对方比他更有耐心,如果瞿白自诩是试探的兽,那么对方依然是一个已经成精的妖,只在生活的琐碎里一点点揭开自己身上裹着的纱曼。
    纱曼背后不尽然是极致的美,总有那么些让人难以忍受的陋习,比如对方的懒惰,如果瞿白当天不出门,对方可以呆在他家的地毯上安静地闭眼坐上一天。
    比如,对方偶尔表露的不诚实,他的弟弟们已经“失踪”了快四个月了,如果这还能叫出差,那么他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是哪一个丧尽天良的公司工作。
    可见,有人施了小手段,只为能“合理”地整天赖在他家。
    又比如,他偶尔对着自家书房门流露出的若有所思,他相信对方一定感受到了什么,甚至在他的阵法画好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什么,但因为他们当时普通的邻居关系,而一直没有将这个疑惑表露在脸上。
    而如今,也许依旧称不上是恰当的时机,但是却已经足够他一点点露出疑惑,来试探一番。
    他们其实都不够诚实,他们互相都隐藏了秘密,瞿白明确地知道这一点,甚至有时候看到对方永远合着的双眼时,他都已经兴起了一些要将自己的秘密付之于口,然后带着这个男人进入自己的密地,只为能让这个男人有一天能完全睁开眼。
    看看他,也让他看看他的眼。
    但一次次话到口前,都被瞿白憋了回去,心里最后的防御线一直告诉他,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除了这些,书房里一直供瞿白修炼的大阵也开始表现的力不从心,阵基阵眼的玉石全部都呈现崩裂的趋势,瞿白知道,这些玉石已经到了极限,最多也就是再撑两个月左右,他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撤了这个大阵,然后重新绘制一个新的阵法。
    让瞿白憋屈不解的同时还有胡夜给出的种子,和其他瞿白弄到的些许珍稀稀有的种子同时种下的它们,居然在那些珍稀种子都已经开始进入开花期或者繁盛期时,依旧连发芽的趋势都没有。
    瞿白就这个几次向胡夜询问,胡夜都只回复他一个笑脸,然后安慰地说道:“种不出来就算了。”
    这句话一出,瞿白都能感到自己差点内伤的吐血,他想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给的到底是一些什么鬼东西,在他看来,聚灵阵的逆天都无法催生的植物,不是胡夜忽悠他,事先将种子煮熟了,就是他给的根本就是一堆鬼东西。
    “你生气了。”胡夜淡淡地表示,正值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家中只有瞿白和胡夜两个人,两个小崽子被送到了托儿所中,还没到接回来的时间。
    瞿白淡淡地瞟了胡夜一眼,不客气地排掉对方探过来的手――又想转开话题,看来,他错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比自己秘密还多的男人。瞿白危险地对着胡夜眯眼。
    胡夜继续不放弃地朝瞿白伸手,瞿白手掌举起,正准备不客气地再给对方来一下时,胡夜已经一个迅猛地动作,避开了瞿白的手,拦住瞿白的腰际,朝自己怀里带了带。
    瞿白当场怔忪住,等回神时,才不可思议地在胡夜怀中微微仰视地看向对方刀削似的下巴,虽然这男人在这一个月中,已经进阶到会主动地对自己搂搂抱抱,但绝对不限于现在的这种状况。
    他居然能避开自己的反应速度,搂到自己的腰,想着,瞿白眼睛眯得更狠,这男人的秘密比他以为的还多!他猛地将对方推倒在地上,危险地压上去,手指危险地扼住对方的脖子,“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招数?”
    胡夜双手搭在瞿白的腰际,闲适地闭着眼,像是在小寐,他轻轻地开启双唇,“什么招数?”
    “就是刚刚你对我做的,你怎么避开我动作的?”瞿白突然很想撕掉对方脸上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像是完全知道他不会将他怎么样一样,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威胁像是幼猫对上狮子一样,可笑而无力。
    胡夜的手顺着瞿白的腰慢慢地往上滑,给瞿白带去一种难以遏制地颤栗快感,最后,胡夜的手轻轻覆在瞿白的脸颊两侧。
    他捧着瞿白的脸,将他慢慢地拉近自己,近到两人的呼吸混为一体时,他才说道:“也许你不信,但是在我遇到你的第二次开始,我就有一种感觉,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才能让我不会狂躁……也许,用你们人类最喜欢的话语来说,那句话叫……我……”
    “唔……”一声支吾地抗议消弭在两张相接的唇瓣之间,胡夜未尽的话语也消散。
    瞿白在胡夜捧着自己的脸慢慢贴近他的面庞时,脑中就堪堪只留下一丝神智了,等到胡夜气息悠悠地对他说着这些,他从来不曾说过,而瞿白也更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说的话时,瞿白只觉得自己脑中那最后一丝神智也要留不住了。
    而在对方说着什么“你们人类”这样的表述语句时,瞿白大脑已经不足以分析这样的语法是否正确了,直到对方眼看着要说出那句烂俗,但他此刻又十分想听的话语时,瞿白只觉得自己已经屏住呼吸只差没让心跳声缓和一点了。
    但最后的结果却差点让瞿白破口大骂。
    瞿白气喘嘘嘘地推开胡夜,很是暴戾地压着他的胸膛给了几下。
    “怎么还气?”胡夜握住他的拳头,很是无奈的样子,而后忽然领悟似地笑了起来,“是没听到完整的情话?还是觉得刚刚不够劲?”
    瞿白看着身下的厚脸皮男人,自认与这样的生物比脸皮,太过掉价,他愤愤地起身,顺带踢了还躺着的胡夜一脚。
    胡夜坐了起来,掸了掸衣服,摸着被弄散了的头发,笑意盈盈地看向瞿白,“白,给我梳梳头发。”
    瞿白双手环胸站在胡夜面前,不吭声,不接话。
    胡夜讨好地伸手去摸瞿白的腰际,上下轻轻抚着,“你给我梳梳头发,我给你说个故事……有关于修真的人和妖的故事,好不好?”
    瞿白一怔,看着这个一副小儿无赖做派的男人,心头掠过种种纷杂的念头,脸上表情也瞬间变得复杂万分。
    他呆在原地静默地想从对方的话里分析出自己需要的信息,突然,这男人在自己刚刚意乱情迷时说的一句话立刻重新被瞿白分解出来――“你们人类”这个语法,这个含义……
    再听听他刚刚说的话,“修真”,他居然也知道这个,他也是修真者,不,自己从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像其他修真者那样的气息。
    即使他比自己的功力高出许多,但自己也应该能感受到才对。
    不,也不是,自己练的功法不就无法让别人探到自己的底细吗?难保世上不会还有第二种这样功法。
    而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从头到尾都是赤裸裸地,他所谓的秘密,他所谓的依仗或者说,他所兢兢业业保护的一切,早就被这个男人窥透了,而真正的秘密是,自己对这个男人才是一无所知的。
    瞿白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戒备和他的谨慎在这一刻看来居然是这么孱弱。
    瞿白不知道自己想通这些想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不过几秒。
    而这一段时间里,胡夜就那么带着那种不躲不藏的表情迎向他,双目依旧紧闭,脸上满是平和,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信息一般。
    他的手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在自己的腰际来回滑动。另一只手闲适地垂在身体的一侧,他现在就像一个门户大开的武者,就算瞿白不知道他的底细和功力深浅,但是这么近的距离,瞿白相信,只要自己愿意,他基本就可以伸手扼断对方的脖子。
    这个男人……
    “白,你给我梳梳头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胡夜再次开口,脸上带着一些认真地请求。
    瞿白站在胡夜的对面,眼神从惊疑不定慢慢地回归一种平静,或许已然还有那么些防备,但是却不再那么尖锐。
    这个男人……瞿白能清晰地想起自己心口悸动的感觉。
    终于,瞿白挪动了自己发僵的双腿,他移步走到了男人背后,以手为梳给胡夜束起发来。
    胡夜也终于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重新在脸上关上餍足地微笑,像是能得到瞿白的这些许信任比品尝了任何一道灵气四溢的美食都让他高兴。
    瞿白纤细的手指灵活起穿梭在胡夜的一头长发上,那种体贴周到的力度,让胡夜忍不住叹息,叹息之后,他才缓缓开始叙述他自己的故事。
    万年前,或者更久,地球上到处飞漫着修真的人士,地球也比现在巨大的多,那时的地球就是一个遍地天材地宝、仙石和灵脉灵泉的星体,也是一个恢弘的修真星体。
    但是正因为这资源的如此充沛,和人类对力量的渴求,几乎凡是有可能,所有人都想尽了办法要踏上修真的道路,不止人如此,还有兽、花草树木、任何你知道的会产生灵识的东西都会以追求修真问道为终身大任。
    那简直就是一个现世所有修真者都梦寐以求的万法时代。
    但这些人对仙石灵脉灵泉天材地宝毫无节制的取用,致使地球的灵气终于进入了枯竭期,早先一步感知到这一现象的先辈们,聚集了大乘高手们,架设了一个巨大的传送法阵,一个能完成星际跨越的法阵。
    这些先辈们带着到了元婴期,不会受外星环境所困的徒子徒孙们纷纷离去,开始还有些许元婴期的先辈留下来照料那些未达到元婴期的人,而到了后期,地球的枯竭简直就进入了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状况,使得他们也不得不离开。
    剩余的门人就只能留下刻有门派心法的玉简瞳,而为了防止门人保护不当,让门派心法落入其他人手里,玉简瞳中留下的心法又都只到元婴期或者炼神期,当这些门人练到元婴期以上,就能通过法阵到外星的门派驻地里去继续获得更高的心法。
    但因为所有辈分高能给予门人指导的先辈们几乎走尽,仅凭自己摸索能练出门道的门人越来越少,直至末法时代以后,大阵都成为了荒废的摆设,再没有人能找到方法启动,整个万法时代多具有的恢弘状况一去不返。
    第三十章
    末法时代以后,整个修真界的境遇都越来越艰难,灵脉难寻,仙石难觅,天材地宝基本很难再见到,修真路越来越难,剩余的人只好团结起来,功法相近或相合的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心得,探寻更高法诀的同时,也结成新的门派。
    旧时代一去不回,新时代在艰难的境遇中迎来,但比之人类来说,更艰难的却是那些在万法时代受平等对待的妖修者。
    一场巨大的阴谋,或者,只是源于人最本源的劣根性,妖修者被视为不合天道的存在,人类修真者开始猎杀妖修者,获取他们的内丹来补足天材地宝补足的窘迫现状。
    妖修者即使是万法时代也是极为不易的,因为他们天生就比人类要多一个环节,淬炼身体,让自己的体态呈现人的姿态,才能完成修真的道路。
    而妖修者体内循环经脉都不若人类,修炼之法也无法采用人类的,只能用他们自己靠一辈辈先辈以血探索出来的道路。
    比之人类,它们更能忍耐,更受天地接纳,也更具有聆听天地音声的资质,它们比人类能更敏锐的探寻到隐秘的灵脉和天材地宝,也比人类能更有利地吸收枯竭后的地球上,稀薄弥漫的灵气。
    但同时,它们却也终究无法像人一样,它们的修炼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淬炼自己的身体,强劲自己的筋骨,以自己的皮毛为战甲,以自己的骨骼爪牙为武器,进攻防御都只能依靠上天给予的东西。
    一代又一代,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最初的原因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了,现如今的状态就是整个人类都与妖修者处在对立面,而妖修者亟需破开这种局面。
    瞿白站在胡夜身后听完了他整个叙述,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在这一片叙述里变得一片平静,万法时代,恢弘的修真时代,即使是听着,他也心生向往了。而这样一个恢弘的布局,瞿白相信,不是对方信口开河的言辞。
    只要对方没有对他采取继续欺骗,瞿白就能找回那抹平静,即使这种坦诚不是一开始就带来的,但是瞿白也知道,在自己还没有完全体会到修真的魅力,没有踏入修真的门槛前,对方说得这些才会被他当成胡编乱造。
    而在听到对方说到人妖之争时,瞿白就显然一怔,脑中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他的世界观中,妖,显然是属于封建迷信最腐朽的文化之一,是早就被摒弃在现代文明之外的。
    但听着对方说得十分顺畅的样子,瞿白又只能在心中自我诠释,修真也不科学,可是这个不但存在,而且他自己现在也成了其中一员,大小也算是一个人类修士了,所以,妖什么的,真的有的话,也不算稀奇才对。
    但在听到后面人妖之争时,胡夜叙述中带有明显倾向性的语句,实在让他忍不住一再侧目,听到最后,他的嘴角差点绷不住抽了起来。
    直到胡夜完全叙述完毕后,他才终于忍不住,抽着嘴角问他:“你是妖吧?”
    不带这么赞扬妖诋毁人类的。纵观封建“糟粕”里的野史传说和民间故事,妖的形象大部分都是害人害己,或者,再多加一条多情并深情的形象。
    一场种族的对立,已经绝对不能单向地说谁对谁错,如果妖真的向胡夜说得那么无辜,那么瞿白绝对相信,现如今的妖族只有两个后果,一是,已经全灭了,二是,人类阵营中,肯定已经分裂了――人虽有劣根,但却不得不承认,善也是人类的一面,妖既然那么无辜,一定会感化部分人类。
    胡夜勾起自得的笑意,不掩饰地点头。
    待他点完头,瞿白嘴上的调侃笑意却难以继续维持住,他这才刚刚接受世界上是有“妖”这一回事,现实就立马给他来了个现场版的“小小夜话”?
    “我是妖,你是不是要跟其他人类修士一样,猎杀我,然后采集我的内丹去修炼?”胡夜微仰着头,问得满脸无辜。
    “怎么可能?你是胡夜。”瞿白条件反射地答道,对瞿白来说,妖依旧是停留在概念中,抹不掉封建糟粕映像的词汇,但胡夜却是一个真实融入他生活,并让他心口潮流涌动的男人。
    也许是因为瞿白一直都是靠自己在摸索修真的路,也从没有与其他修真者深入接触过,而他唯一深入接触的还是他面前的这个妖修,所有使得他能不带任何有色眼睛去看待人妖之争这件事。
    不偏不倚,就事论事地考量整个事件。大概是现在的人修和妖修都缺乏的东西。人类或许是起于私心,泯灭良知地做了很多事情,但妖也绝不可能良善如莲花台上的佛像,杀戮永远不是单方面的。
    胡夜仰着头以无辜的容颜对上身后的瞿白,“时至今日,妖修者在人修的围捕下,连找个安全的地方吸收天地灵气,然后静修的机会都没有,有些坚持不下来的妖,自然就走了歪路。”
    “比如?”瞿白挑眉。
    “采补术、取人精血、吸人精气……”胡夜忽然对瞿白暧昧地挑了一下眉,“以及,诱惑人修者来进行双修。”
    “果然没有冲突中全然无错的一方。”瞿白对胡夜最后的眨眼视而不见,呢喃着下定论。
    “但上面所说的那些,除了最后一项,其余的,在妖修内部发现,也是要受到重罚的。妖修生存确实艰难,但上面那些只会加剧这些形势,不是我们希望见到的。”胡夜认真地开口加上但书。
    “但依旧是屡禁不止,是吧?”从这一点上看来,人妖其实是一回事,善恶兼有,好坏难辨。
    胡夜尴尬的轻轻撇嘴,不去搭话,因为事实确实是这样。
    瞿白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胡夜叙述的东西太过笼统,也太过庞大,但却让瞿白这个菜鸟第一次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大局上的认识。这一切的信息,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胡夜也安静地等着对方去将自己所叙述的东西转化到他自己的大脑中,两人就相互地安静坐着,客厅里静得掉下一根针也能听到。
    一直安静地坐到了日偏西山时才猛然惊醒,瞿白惊道:“糟了,要迟了,两个小家伙……”
    胡夜举手对他示意,“孩子我让止牧去接来了。”
    瞿白一怔,蓦而脸上挂上了些意味难辨的微妙表情,“止牧?你出差快‘半年’的弟弟回来了?”
    胡夜被调侃的有些头疼,他伸手揉了揉瞿白的脸颊,无奈地答道,“你都知道我们是妖了,他自然没有出差,一直在房中潜修。”
    “一直?”瞿白皱眉,“不需要放风吃饭走动?”
    已经达到辟谷阶段了,那这三个妖的修为是有多厉害,又或者该问,这三个妖已经潜修多少年了?
    “你多大了?”瞿白忽而问道。
    胡夜不解,眉头高高挑起,不知瞿白怎么转到了这个题外话上来了,“?”
    “我说,你、你是不是都有几百上千岁了,就是那种不死老妖、黑山老妖一类的……”瞿白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胡夜终于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听了那么多,你想问的居然只有这个?”
    瞿白面上猛然一默,心里当即反驳,当然不是,他想问得何止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想知道的太多太多,比如这三个妖既然一直都是潜修的,那为什么突然入了世俗,还恰好做了自己的邻居,是巧合还是有所谋划?
    如果是谋划,那目的何在,针对的是什么?是他亦或者是他手中的青元总纲?更或者……这个男人从头到尾的接近会不会全部都只是源于一场周全的算计?
    最后一条,他只要想到对方这些时日对自己所为,全部都是为了一个局,或者只是一场计,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性,都会让他的心口倏然缩紧,并伴随一种难以忍受的胃痉挛。
    静默地在心底自扰半天半天,瞿白终于抬眼正视着对方,眼中全部是凝重,只是却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透此刻瞿白心中的纠结和沉闷,他声音发闷地问道:“你……你从头到尾都是抱着目的接近我的,这些时间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是不是?”
    胡夜狠狠一怔,似乎他预测了瞿白会有的种种疑问,并都做好了要真诚回答他的准备,但却没想到瞿白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脸上自始至终都保有的笑意慢慢地散去,一张从来都带着温和笑意的脸突然失去的笑意,即使那看着好似只单单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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