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因为刚才的嘈杂加之重苏阳和福泽二人遮挡,并没有看清楚皇上受伤如何,只知道状况看似并不是很好,可是如今他们这相当于被变相软禁,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本就喝了许多酒的众臣,头脑更有些不清醒了。现如今只能祈祷皇上无事了,否则,这以后的事儿……
“太医……”奉天一看到脸色惨白的重宁远,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没有了。“他情况如何?”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了过去,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的,让奉天有些手足无措。看到床榻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奉天觉得自己的后颈都有些发麻了,嗓子发痒。
“这……”那老太医脸色不太好,“公子,老臣已经帮圣上暂时止了血,只是圣上受伤的地方离心脉较近,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可是这毒甚是了得,一时半会儿皇上是醒不过来,而且皇上这牙关紧咬,老臣这药根本也灌不进去啊!”那老臣手里端着丹药化开的一杯药,面有难色。
“给我!”奉天一把抢过那药,学着以前重宁远喂他药的样子,捏着重宁远的牙关将药用嘴渡了过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奉天又回头问道。
“皇上伤在胸口,虽不及重要心脉,可是刚才失血过多,加之还有伤口,可能午夜会引发高热,如果过不了今夜……”那老太医面色很不好,说完深深顿首,“老臣有罪!”
奉天疲惫的挥了挥手:“你在一旁和我一起照料他!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才真的有罪!”
“老臣知道老臣知道!”那老太医惶恐的道。
“晋忠!派暗卫看好那些人,还有宫里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还有此事千万不能让皇太后知道。”奉天一扫平时的慵懒,简短快速的吩咐着一旁的晋忠。
“臣明白!”晋忠刚要退下去,又被奉天叫住。
奉天低声又吩咐道:“去景天殿把奉淮接来……”
“……喏”
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人,奉天头也不回的沉声吩咐一旁早就吓得面无血色的慧明:“去,打些热水,再准备些热酒。”
“……主子”慧明颤声的叫道。
“快去!”奉天冷声喝道。
从未见过奉天这个样子的慧明急忙跑了出去。
一旁的太医用金针过穴帮重宁远逼着毒,而奉天不说话,只是表情淡淡的握着人的手。须臾,慧明端着热水进了殿内,晋忠也将熟睡着的奉淮带了来。
“奉淮,来看看你父皇。”那奉淮在奉天抱起自己的时候,不知道是闻到熟悉的味道还是被血腥气惊醒,一双和奉天神似的大眼睛看了看自己面沉如水的爹爹,粉嫩的小舌头舔着上唇,却不哭也不闹。奉天将奉淮放到重宁远的身边,又拧干一个帕子将重宁远脸上的血渍慢慢擦去,却忘了自己也是一身狼狈。
那老太医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公子,皇上体内的毒已拔出七八分,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这伤口太深了加上余毒……一会儿恐会引起高热。”
“知道了,一旁候着吧。”奉天听完后手下微顿,又拿起一旁的酒,垂眸低声道:“太医,酒可以消热吧?”
“是,公子将热酒不停的擦在皇上的腋下,耳后以及股间便可起到去热的功效。”那老太医又要上去帮忙,却被奉天抬手制止了,众人看着奉天的样子,十分镇定,就仿佛仍为将重宁远受伤的事儿放在心上,可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个人从未有过这么认真的时候。
真的像那个老太医说的,重宁远不到子时的时候便发起了高热,身上热的烫人,整个人却冷得直打冷战。
“公子!要按住皇上!否则这伤口刚止了血这样会崩开的!”跪在一旁的老太医急忙上前帮人按住了重宁远,奉天却厉声道:“滚下去!谁让你上来的!”
“可是!”那太医急急的抢口道。
“可是什么?下去!”奉天自己按住了重宁远的胳膊,将人牢牢的按在床上,却仍未让一旁的三个人帮忙,只是那奉淮却出奇的没有再睡觉,而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爹爹,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折腾到后半夜,高热终于也退了下去,太医说已经无碍了,只是不知为何,人仍未清醒过来。
“公子,这是参汤,您也喝点儿吧。”一旁的晋忠端来一碗温热的参汤。
奉天接过碗,却又是渡给了重宁远,擦了擦嘴问道:“什么时辰了?”声音略有些喑哑。
“回公子,已经是二更了。还有一个多时辰就是上朝的时辰了,而且那些大臣还都在御书房关着……”晋忠有些担忧提醒道。
“知道了。”奉天语义淡淡,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
“……喏”这时候其它三个人也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吼吧,没有那个身份,劝吧,可是奉天神情看起来比他们还要正常,几个人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远远,你听见了吧……要是你不起来!我就把那些朝臣都放出去!然后把那个重苏阳也放出去!管你什么阴谋阳谋的!”奉天咬牙切齿的在重宁远的耳边一字一顿道。看着人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接口道“你不是像让我说爱你么,我他娘的也爱上你了!谁让你和女人睡觉的!又害老子给你生了一个不够!还要再生一个!然后你大爷似的躺在这里!我告诉你!爷不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领着奉蛋蛋走的远远的!你别以为爷是因为有了二蛋才不走的!”一字字一句句本应是倾诉却又成了控诉。
恍惚间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动了一下,奉天狂喜的抬头,看到重宁远面色苍白却轻抿着笑意,哑着嗓子:“……不许走”
“你混蛋!”奉天上去一巴掌就把虞国的天子给打了,只不过这巴掌比起当初重宁远一怒之下给奉天那个要轻上许多。
“嘶……”重宁远轻覆上脸,却又扯动胸口,奉天急忙去看,又见那胸口的布又渗出丝丝血迹,心疼的瞪了重宁远好几眼,重宁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不生气了?”
“生气!你个昏君!”奉天上去就咬了重宁远一口,只不过,是咬在了嘴上,带着泄愤似的情绪。
重宁远眉峰微挑,眼底带着得逞似的笑意,张开了口,任由那人深吻着,自己伸手轻抚上那脸侧,呐,终于搞定了呢……不过,现在真不是时候呢,要不是有伤在身,又有要紧的事儿要办,这么好的时辰和气氛,重宁远瞥见奉天轻颤着眼捷扼腕。
放在重宁远一旁的被无视的奉蛋蛋依依呀呀的吭声了,利用完人家就扔到一边,玩亲亲,人家可不干!奉蛋蛋踹着小脚丫挥着小拳头抗议着。
奉天恨恨的又狠咬了重宁远几口才抬头去顾着一旁的奉蛋蛋,重宁远望着抱着奉淮的奉天:“今儿是蛋蛋百天,我想立蛋蛋为太子,好么?”
“随你便!”奉天赌气的吼道。
真的随他便?重宁远敛眉轻附上自己的胸口,这一刀,值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一天一个盆友让提子给他的文起个名字,呐,大家都知道俺是其名无能是吧,咳咳,于是……
盆友:提子啊!帮我起一个一听就是二世祖的文名呗!
提子:好啊!我爸是李刚!怎么样?
盆友:……去死!
ps:提子爹已经出院了,谢谢大家的祝福!鞠躬~~谢谢还没弃文一直支持俺的娃纸,提子会努力滴。至于现在大家看到的狗血啥的,咳咳,原因会慢慢告诉大家滴,争取在狗血上有所创新~~r(s_t)q~~都说过宫斗是浮云了~~乌龙至上~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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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将计就计
重宁远伤的不轻,这几句话,也是亏了那几口老参汤吊着气儿,这不,没说几句,人又昏睡了过去。奉天看着人,轻吁了一口气,怀里的奉蛋蛋也睡着了,将那小东西放到他父皇的怀里,自己走到殿外:“慧明,给爷准备点儿吃的。”
“公子,皇上他……”一旁的晋忠压低声音问道。
“刚醒了。”奉天语气中掩不住的疲惫感,又轻揉了一下后腰。他现在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且这回和上次生产间隔那么短的时间,虽然冯至说没有问题,可是那是在奉天身体好的基础上。要是这么个折腾法,一般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还是个孕夫?
看着奉天神态掩饰不住的倦怠,晋忠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可是没想到奉天却自己开口道:“对了,跟我去趟御书房,顺便给那帮老东西带点儿吃的。”
“主子!您还是歇歇吧!”没等晋忠开口,一旁的慧明就拽着奉天的袖子央求着。
“没事儿,先去准备点儿吃的,吃完了再去就成。这小东西结实着呢。”奉天拍了拍肚子,哼,要不是因为他那个狗屁皇帝爹,他才懒得动呢!等着那个混蛋好了的!别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主子这是刚让冯至备下的安胎药还有参汤您趁热喝了吧。”慧明急忙端过都温热了好几次的汤。
奉天看着那碗黑稠的药,眉头皱的紧紧的,低咒几句才端过碗憋着一口气喝了进去,又急忙端过一旁的参汤漱了漱口,才去掉那股药味儿。喝完之后奉天刚要往前面的御书房去,忽又转身差点撞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慧明:“去!把冯至叫来!我怎么把他忘了!让他在祭天大典之前把里面那个人精神弄得好些!”冯至是神医之后,自己私下号称小神农,虽然,他目前最大的用处就体现在接生和安胎上了,事实上,他会的还是挺多的。
“是啊!怎么把他忘了!”慧明一拍额头,急忙转身去将那刚睡下的冯至叫了起来。
而这边奉天心终于也算是落了地,冯至虽然人不靠谱,但是医术还是不错的。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转身往御书房而去。
“众位大臣,得罪了。”奉天推门而入,屋里一群瘫睡在椅子上大臣互相推搡,急忙又是整理官袍又是拽椅子的,好不热闹,虽心下因为被变相软禁有些恼怒,但是碍于来人的身份和如今并未明朗的事态,只得躬身道:“景天公子”
奉天轻捂了一下鼻子,这帮喝多的大臣,竟然还有脱了鞋的!“皇上身体无恙,所以各位大臣请先用膳,然后一会儿会有人领各位去梳洗。今儿的祭天大典照常举行。”又吩咐晋忠道:“领各位大臣去偏殿找个房间休息。”
“喏”
办完这事儿,奉天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又往朝乾殿走去。
“冯至,怎么样了?”轻推开门,便看到冯至刚收了针,奉天将人叫到一旁低声道。
“这个……皇上天生异秉,心脉长的不与寻常人相似,所以这一剑虽然刺透了,可是并没有伤到重要的地方,那毒虽然是偏,可是遇见我……”冯至越说声儿越大。
奉天摆手打断了冯至:“得得!别吹了,快说怎么样了?”
“呃,就是说没有大碍了,只是出血过多,所以人要修养一段时日便可以了。”冯至又低下了头,没办法,他最怕的就是他家这个主子。
“那一会儿能醒么?”奉天想起一会儿的祭天大典,又问道。
“一会儿属下给陛下施针,便可以提神两个时辰,只是人之后可能会昏迷一天,但是对身体无碍。”冯至回道。
奉天沉吟片刻,轻点头:“嗯”忽又想到什么似的,接口道“你说他心脉和正常人不一样?”奉天表情有些异样。
“是啊,这事儿估计皇上自己应该知道,只是这事儿应该也算是皇家秘事……”后面的话在奉天有些阴侧的笑意中收了口。
“得了,你去施针,我去睡会儿。至于别的,等之后再说。”奉天冷哼一声,拂袖进了里屋的抱起酣睡着的奉蛋蛋就出了朝乾殿,一眼都没看那昏睡着的重宁远。
冯至被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这是怎么了?这夫夫之间的事儿他也搞不懂,唉,他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吧。针行一周,重宁远渐渐醒了过来,睁眼没看到该看到的人,重宁远惊得急忙要起身,冯至吓得将人扶住:“皇上!您这伤口刚止了血,别动作太大,会再崩开的!”
重宁远声音低哑:“……你……你家主子呢?”
“主子累了一晚上了,就抱着小主子去歇着了。”冯至当然没把刚才自家主子脸色有些不善的事儿说出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了。
重宁远心下有些失落,又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卯时了”冯至小心回道。
“快,福泽呢!赶紧让人准备祭天的礼服!”重宁远急忙道。
正好福泽端着衣服进了殿内:“皇上,景天公子早就让老奴备下了。”
“皇上,草民帮您金针过穴,您体内共有四根金针,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的精神,要是过了两个时辰,您就会昏迷,所以您要注意。”冯至低声道。
“嗯,知道了。”重宁远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心下稍微算了一下,又道“晋忠,去神殿先把主祭大人请来!”
“喏”晋忠刚要走又被重宁远叫住。
“那些大臣呢?还在御书房?”之前在昏迷之前,重宁远“有幸”听到了奉天发怒的时候喊的那些话。
“公子已经将那些大臣们安顿好了,就等皇上一起去皇庙祭天祭祖了。”
重宁远又想起奉天喊得那句“我男人”,低头轻笑:“去吧”
“喏”
另一边,奉天在床幔后揽抱着自己软乎乎的奉蛋蛋昏昏欲睡,慵懒的声音略带威胁:“您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然后我醒了呢,你再告诉我。”
床前跪着的人赫然是那个老太医,用宽大的袖袍擦着汗。
须臾过后,主祭心下略带疑惑进了朝乾殿,要知道皇上从未在祭典前召唤过他,无论是当朝皇帝亦或者是前朝元v帝,难道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臣叩见皇上”
“主祭大人平身吧”已换完礼服的重宁远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竟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不知皇上叫微臣来有何事?”奉舜华心下惴惴,难道是奉天又惹了祸?不会吧?据说昨天晚上皇上和朝臣尽欢,还留各大臣和王爷在宫内休息的啊。
重宁远语速有些慢:“昨晚宫变,重苏阳意图刺杀朕,朕受了伤,所以这祭天大典,朕希望主祭大人能够尽量缩短时间。”
奉舜华心下一惊:“不知皇上伤势如何?”奉天怎么样了?后面的话因为没看到那个人差点脱口而出。
重宁远像是知道奉舜华要说什么似的接口道:“是奉天帮了朕,所以你不用担心,朕无碍,只是有些事儿还需要朕去做。”
“臣会尽力缩短祭祀时间。”奉舜华听完后心算是落了地,心下微安回道。只是奉天怎么帮的皇上?虽然他不质疑他家那个吃货的能力,只是那个人从未认真过,谁都不知道那个人的能耐在哪儿。
“你下去吧”
“喏”奉舜华出了朝乾殿脚步匆忙往神殿而去,自然,是想告诉那昨晚和自己一起夜宿神殿的赫连重,奉舜华自然也是知道重宁远在赫连重心目中的地位,当然啦,也是知道那个人在赫连重心中只是最不可少的亲人。
果不出他所料,他话音刚落,那边的赫连重就跳了起来要往外跑,被奉舜华一把拽住:“马上就要祭天大典了,你就安生的呆着吧,你三哥没事儿!”
“可是……”赫连重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贵为天子,而且,我想这件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奉舜华稍理思路回道。
听到奉舜华的话赫连重也有些冷静,沉吟片刻恍然道:“三哥先不说他武艺如何,单就说那些暗卫,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皇上受伤的。而且知道暗卫的人并不多,重苏阳是肯定不知道的,也就是说,如果事情正常的话,救了皇上的应该是那些暗卫。”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奉舜华有些被绕的迷糊了。
“这个……”赫连重语下一顿,又有些揶揄的转头对奉舜华道,“这个还要说你们奉家人魅力大呢。”
奉舜华眉头微动:“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是为了奉天?”
赫连重也不着急了,端起茶轻抿一口,也没有应,却也没有否认。
半个时辰之后,祭天大典开始,朝臣又见到了昨晚受伤的皇上,却见他们的明主真的如那景天公子所说,安然无恙。众朝臣跪地山呼万岁,重宁远让众朝臣平身,又道:“祭天之后,朕有事情要说,而且因为先帝宾天没有过三年,所以今年的祭天大典从简。”
众臣隐约也知道这是个借口,可是皇上既然开口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而且,大家现在心中最想知道的却是昨晚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祭天大典本有整整两个时辰,可是皇上已经开口一切从简,所以今年的好多仪式也都省了,于是一个时辰不到便结束了。祭典之后众人又移步朝乾殿。
“朕很痛心,因为朕的皇兄竟然刺杀朕!”重宁远拍案怒声道,声音刚落,殿下一片哗然。
正在这个时候,殿下又有宫人急忙跑了进来:“回陛下!廖远王打着保皇的旗号起义!说是要将造反的阳王爷大义灭亲!并且西北边线突然出现大批的魏宜军队!正对我方发起偷袭!廖远王又分兵去西北了!”
“哼”重宁远冷哼,“大家看到了吧!昨晚所有之情的人都没有出宫吧!也就是说消息并没有泄露出去!所以这廖远怀着什么心思!大家也知道了吧!”
朝臣被这一个接着一个消息炸的一愣一愣的,重宁远又道:“把离健带上来!”
须臾后,身穿囚服的离健被带了上来:“罪臣叩见皇上。”
“离健,和大家说说,都是怎么回事儿。”重宁远命令道。
“罪臣自知罪不可恕,所以被发配也是心甘情愿的,在罪臣还未到边疆的时候,重苏阳就派人把罪臣劫了下来,威逼利诱罪臣帮他。罪臣自知自己已经罪责后人,无奈之下,就将计就计与那狼子野心的阳王爷说罪臣可以帮他进入帝都。”离健顿首道。
“很好,如此,众爱卿都知道了吧!”重宁远阖眼痛心疾首道,“没想到朕的皇兄竟会如此对朕!”朝中人因为这个停顿,显得异常的压抑,大家都想知道静远帝接下来会如何。
“宣旨!除去重苏阳王爷称号贬为庶民,其家人发配西南永世不得回京!”须臾后,重宁远凤目大睁,眼中透出狠厉之色。“昭告天下!说是廖远心怀不轨!命左维仁左将军为元帅,讨伐叛军!并命西北大军全面抵抗魏宜大军!”
“吾皇仁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朝臣虽然心下对于皇上对左维仁的安排有些不解,可是又不敢质疑。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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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乐极生悲
可是没等众朝臣转身,重宁远又出声将所有的人留下了。
“对了,朕一直还没有立太子吧”重宁远慢声道,一句话让众人更是摸不到头脑了。“景天公子为朕生有一子,今日满百天,朕刚才因为过于愤怒,差点忘了这件事儿了。之前碍于离健暗中传信说重苏阳会对朕不利,虽然朕开始对离健的话并不相信,但是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才没有对外宣称皇子的存在,没想到朕的皇兄竟然这么让朕失望……”
“……”众朝臣,皇上,您还能给我们更多的惊喜么?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推了惊魂未定的李先一把,那人魂本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被这么一推,整个人差点爬到了地上。
“李爱卿有什么话要说么?”重宁远瞟了刚才推李先出来的刘腾,沉声问道。
“臣……臣,臣”李先臣了半天,脑袋一热道“景天是个男人……”
“爱卿怎会如此糊涂呢,难道李爱卿没听过那奉神族男人可孕子之说么?”重宁远反问道,又像不经意似的道,“说起有孕之事,倒是朕还听离健说过,当初为他出那假孕的主意的还有李爱卿的功劳吧。”
李先一惊,立即跪倒:“臣冤枉啊!那离健含血喷人!”
“是么?可是那董太医可不是那么说的。朕又命人问过那董太医的家人,他们说是你常年与他私下往来,那离洛之事也是你向离健推荐的董太医。是不是啊,离健?”重宁远冷眼看着脸色刷白的李先。
“回皇上!是!就是这个人向罪臣说的那些事儿,罪臣一时糊涂便做出了那对不住皇上的事来!”还未被侍卫拉走的离健指着李先控诉着。
“不是臣说的!是阳王爷……”李先一时慌了神,脱口而出。
“是么?阳王爷啊,朕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朝臣党派之争。”重宁远面带惊讶,眼底却是冷意。
李先说完,便面色发青,状如死人,要知道党派之争的罪名和谋逆之罪可是天地之别啊!“臣……臣,皇上!臣的族人都在阳王爷的手中……臣……”李先一咬牙将话都说了出来,如今那重苏阳大势已去,加之皇上这个架势,看来是什么都在掌握中了,还不如将事实托盘而出。或许,他可以保个全尸。
“哦?那李爱卿真的受委屈了呢。”重宁远语意渐冷,“事到如今,你该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说,要说些什么。”
“臣……都说,臣本就是东北人士,族人都在东北处,祖上曾是廖远的手下,其实东北军追溯起来应该是在是廖远祖父的时候队伍规模便已逾制了。在孝贤皇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其实廖远已经收了那份谋逆之心了。可是后来孝贤皇太后一死,那廖远看重苏阳的地位可能会受到威胁,所以便又暗中开始养兵。而且,廖远与魏宜烨帝暗中也有联系。”这李先一说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那廖远才是幕后主使。那李先自知自己这么一来应该也活不了了,越说越激动,指着一旁的大臣:“他们!皇上!他们也是重苏阳的人!”他说他们便是重苏阳的岳父兵部侍郎姜大人还有礼部侍郎夏大人。
那二人本就忐忑不安,尤其是那姜淮,虽然他本身对于廖远的事儿并没有参与多少,但是他这也算是被牵扯进来了。
“皇上!他胡说!请皇上明察!”夏大人他确实算是被冤枉的,他只是和那廖远有些私交而已,这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没收过廖远和重苏阳私下的贿赂呢?
“哦?那姜大人呢?”重宁远又看向脸色青白的姜淮,这是只老狐狸!当初自己去西北,他在粮草上并未克扣,就是说明他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而且据说他已经好久没有和自家女人私下联系过了,这就是为了防着那廖远和重苏阳真的造反呢。不过,这也看得出那廖远并未与他真的勾结。
“臣的小女确实是嫁与重苏阳为妃,可是臣对他们的事并不知晓。”姜淮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重宁远心下对于这些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如今刚登基不久,当然不能将这些老臣全部杀掉:“将这二人暂时关押,刘腾!朕命你查清此事。如果你们是清白的,朕自然会还你们个清白,如果是真的……”后面的话重宁远并未出口,可是已经见识过这位新帝手段的众人,自然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重宁远看大家的脸色,知道目的达到,又道:“来人!把李先压下去!秋后处斩!其族人全部充军!”按虞国律法,谋逆属十恶不赦的大罪,罪当诛九族,重宁远这么判,已经算是给李先一个很大的恩泽了。
李先面如死灰:“臣……谢主隆恩……”
“将离健押入大牢,等候再判!”重苏阳又接下去说道,声如洪钟,就连一旁的福泽和晋忠都看不出人曾受过重伤的样子。重宁远暗算了一下时辰,差不多时间快到了,话锋一转,语见柔和:“国事说完了,再说说朕的家事。朕的大皇子今日百日,但是碍于如今时局不够稳定,朕只昭告天下,封其为太子,并赐名为凤淮,具体册封仪式等西北之事完结之后再定!众爱卿还有什么意见么?”对于奉天的事儿,重宁远却还没有说,最主要的是他心下估计奉天也知道了些什么,要是自己再不通知他,办了什么他不高兴的事儿,估计自己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而被皇上这么一吓,这帮朝臣的意见也都没有了,害怕自己被点到名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因为皇上封自己嫡出长子的事儿再贸然出头呢?尤其是好多人心下也有些明白了,这皇上估计是早就知道那些事儿了,如今这也只是做个幌子,想要拿了那重苏阳这个不定时的眼中钉而已。
“没有了?很好,这回退朝吧。”重宁远满意的抿着嘴。
从朝乾殿出来,重宁远却并没有直接去找奉天,而是转身问晋忠:“还有多长时间?重苏阳关哪儿了?”
“回皇上,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了,重苏阳现关在宫里的地牢里,属下奉景天主子的话,特命暗卫严加看管。”
“很好。”重宁远转步向地牢走去,“先去看看朕的好哥哥。”
宫内地牢,主要是用来暂时关一些并未定罪的皇亲国戚,其实上次离洛的那件事,要是重宁远真的想办了奉天,本是应该也把那人关在这里的。沉重的铁门打开后,扑面而来的是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略带潮湿的气味儿,重宁远却看起来心情好极了,推开一旁福泽递来的帕子,自己拿过火把:“朕自己下去就可以了,你们都退下吧。”
“喏”
借着昏暗的光线,重宁远走过长长的逼仄的走廊,这里现在只关了重苏阳一个人,所以安静的只依稀听见几声老鼠叫唤的声音,仿佛这不是地牢,而是一个巨大的坟墓。重宁远走到最里面的门前,那里却和别处不同,看起来与寻常的房间一样,推门而入,带入的火把也将屋内的点亮,与外面形成巨大反差的是这个屋子也如寻常的宫里一般的房间一样,并没有牢房的样子。
“皇兄”重宁远低声唤着将头深埋在腿间一动不动的人,那人看起来无声无息,如睡着了一般。听到开门的声音的时候,重苏阳还以为是那些看守的人,可是听到来人的声音,重苏阳一惊,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