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一下,赶紧帮自己父亲引荐道:“这位是……”
“草民见过皇上。”魏弘之直接将话接了过来,躬身道,只是他面上恭敬,可没等重宁远说话便又扶着累了大半个晚上的奉禄去看自己儿子了。留下重宁远兄弟二人两个人不尴不尬的站着,赫连重有些为难的对重宁远道:“皇上,您别见怪,父亲他们就是这样。”
重宁远想起一直那个性格的奉天,现下也算是知道那人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又想起自己还在那屋的孩子和奉天,又急忙进了屋。留下奉舜华和赫连重二人。
“你领皇上来的?”奉舜华板着脸问道。
赫连重立马陪着笑脸,上前揽着奉舜华:“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担心奉天,身子受不了么。再说了,你有不是没看到皇上这半年都成了什么样子,奉天对他又不是真的没情,我只是想帮帮他们二人嘛。”
说到这儿,奉舜华担忧的看了一眼那个房间:“奉天那个性子,即便没有孩子,想要他原谅皇上都不容易,何况这下子有了孩子,想让他回心转意恐怕更不容易了。”
“这和孩子什么关系?三哥找了他这么久,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他有了孩子。而且你当时也看到了,三哥为了找他,都变成了什么样子?虽然错在他,可是他自小在皇室长大,现下能当着我们的面承认对奉天的情谊,已经实属不易了。”赫连重感叹道。
奉舜华叹息:“可是奉天他要的感情却是唯一的,送上门的,估计啊,这两个人有的折腾了。”
那边重宁远轻推开了门,便看到早就收拾干净的父子二人躺在一起,而奉禄夫夫二人坐在一旁,几个人都在看着那已经熟睡的新生的娃儿,时而轻喃几句,声音都很低。那新生的娃儿时而喃喃一声,引得奉天惊喜不已,完全不见其生产后的疲惫。
听见开门声,奉天抬了一下头,另外两个人看了眼,三个又都像没看到似的,接着低头去看孩子,重宁远轻着步子也走到床边,除了刚开始瞄了一眼半熟睡的孩子外,一直眼睛都定在奉天身上,像是唯恐这个人不见了一样。
奉禄瞥了重宁远一眼,便拉着一旁的魏弘之起身出去了。
重宁远坐在床边,看着面带疲惫却还一脸兴奋的看着孩子的奉天,欲言又止:“我……”
奉天掀了眼皮扫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轻声正色道:“皇上,您不缺妃子给您生孩子,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给你。”
从未听到过奉天这样语气的重宁远嘴里泛起苦涩:“我并不是因为孩子,我真的……很想你。这半年来,我到处找你……”从未说过这些话的重宁远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奉天惊讶的低呼:“哟,您找我干嘛?难不成就因为我找人回去拿了点您的海参?得了,那您要是喜欢楼里那个姑娘,夜渡资算我头上。咱们也算是两清了。至于孩子,您上了我这么多次,就权当是夜渡资了,我也谢谢您了。”
“奉天!”重宁远低吼,嘴唇蠕动好几次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你好好养身体,我先走了……”说完猛然起身,拳头握的死劲的,定睛看着奉天的头顶,又俯身在奉天的耳边,“我爱上了你!就不准你跑!即使是我错了!但是也不准你跑!我会还你个公道!也会让你也爱上我!”一句情话,说的却像是威胁一眼。
奉天眼都没抬,摸着自己终于出来的蛋的小脸,一脸不在意的道:“拭目以待”
重宁远又看了看那人,转身出了门,奉舜华和赫连重还在门口,赫连重这才注意到重宁远不仅嘴上还有血,手上的被咬破的地方的血迹也干了:“三哥……你……”
“无事。”重宁远一扫刚才的阴霾,眼底诡谲,嘴角轻勾,慢声道。可是却让赫连重心下一惊,这人恐怕要动真格了吧,只是希望三哥第一次认真别闹的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tat是不是大家看完生了娃儿就不想再看了?
感谢非夜和冰可悦童鞋的捉虫,俺对不住大家,因为是下午现写的,然后扫了一眼就发了,很抱歉~~下次提子会多注意的~特此更正:抱着肚子那厮不是赫连重,然后叫“皇上别见怪”的也不是赫连重,都是他男人奉舜华~~
42、罪有应得
“皇上,以上就是奴才私下调查那个董太医得到的消息了。貌似其中牵连的不止一个两个人”晋忠看着自从半夜回宫之后,除了早朝,剩下时间就一直坐在御书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主子。
“很好,朕还怕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呢。”重宁远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暖玉,这个还是当初他送给奉天的那块,可是当时他一气之下将人赶离了宫,那人即使后来拿东西都没有让人拿走它,想到这儿,重宁远握紧了拳,他重宁远自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却对什么都没有特别的爱好。如今这也算是给他个苦头吃吧,重宁远暗自摇了摇头,“对了,找个太医,让他给朕开点孕妇吃食的单子。”重宁远轻抿着嘴角,又想起自己那未及看过几眼的儿子,心早就飞到宫外去。虽然说他对奉天是真心的,和孩子没有关系,但是找到了心上人,又外搭了个儿子,怎能让初为人父的他不高兴呢。对了,孩子没有取名字,不知道叫什么好呢?要不要问卜?还是要查查族谱呢?重宁远越想脸上的笑意越大。
晋忠虽然心下不解,但是没有多问,而是提醒道:“主子,那洛贵妃……”
重宁远一敛笑意:“你不说,朕倒是忘了呢。”凤目微眯,眼底一抹狠厉,脸上却风轻云淡道,“我记得她有个忠心的奴婢吧,去,把她暗地里给朕弄来。”
“喏。”须臾后,便将那桃红抓了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桃红本就是宫里的宫女,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皇上单独让侍卫提她来是因为什么呢。
重宁远俯身慢声道:“朕记得你,当初你是很忠心的吧。”
那桃红急忙叩首:“皇上,奴婢一时糊涂啊,那洛妃许奴婢年底便可以出宫,所以奴婢才一时糊涂啊!”
“很好,出宫是么?”重宁远低声,“朕可以许你更多的条件,至于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那桃红连连磕头:“奴婢知道奴婢知道,那洛妃本就没有怀有龙嗣,这件事情本来她是瞒着奴婢的,可是奴婢却发现洛妃期间曾来过葵水。”
“很好,记住你说的。”重宁远站直身,面色转厉,“摆驾洛霞殿!”
“皇上驾到!”门外的宫人喊道,重宁远面带笑意看着出来迎驾的离洛。
“爱妃今日如何啊?”重宁远上前揽了人的肩,那离洛面如春桃,“谢陛下关心,臣妾就是惦念陛下。”
“是么?”重宁远笑意未及眼底,声音却是柔得很,“不知道爱妃小产之后身子养的如何呢?”
离洛心下一凛,脸上笑意有些微僵,低声道:“谢陛下关心,臣妾好多了。”转念一想,皇上这半年多基本在外,即使回宫也从未招过人侍寝,最多就是去过那景天殿。今日好不容易来了自己的寝宫,虽然现下是白日,可是皇上问及这件事,难道是……离洛想到这儿轻咬下唇,面露羞涩。
“是么……”重宁远松开离洛,慢步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捻起桌上的糕点,细品了一下,“不知道爱妃是否还记得景天公子呢?”
离洛不知道重宁远怎么提起那个人,面色不豫,却强露笑意道:“自然记得,只是听说他病了大半年了,不知道病情如何了。”
那离洛的脸色自然逃不过重宁远的眼睛,重宁远轻拍了拍手上的糖粉,状似不在意的道:“他给朕生了个儿子,有八斤多沉。”
可是在离洛听来这不啻为一个炸雷,“什么?不可能……他……他不是个男人么?”离洛失态的惊呼。
“奉神族能以男子之身孕子,这件事,朕也是刚知道是真的。”重宁远语带遗憾。
离洛低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又状若癫狂的大声道,“皇上!是他!是他杀了臣妾和陛下的孩子!那个才是陛下的嫡子啊!”
“爱妃,不是自己的孩子,连月份都算不清了么?奉天是已经给朕生了一个儿子了。而你所谓的朕的嫡出,貌似,就算是真的话,也该是不足九个月吧。”重宁远轻言提醒,眼底却杀意十足。
“什……什么真的假的……”离洛眼神躲闪,强自镇定,整个人却抖如筛糠。
重宁远起身,站在离洛的身侧,低声道:“你还想骗朕到什么时候?你知道朕现在有多恨你么?要不是你,朕也不会和奉天分开那么久。不过,”说到这儿,重宁远脸色稍微好转,“要不是因为你,朕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心意。”
“皇上!您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臣妾真的有个孩子啊!”离洛有些歇斯底里的抓着重宁远的龙袍,“那个孩子!让奉天杀掉了!对!是他!用逆天草!”
重宁远也不挣脱,就那么冷眼看着面前的人:“晋忠,把人带上来。”语毕,晋忠就将那桃红和董太医带了上来,“皇上饶命啊!”那两人见到重宁远便扑地大喊。
“饶你们么?”重宁远一挥手,那离洛便倒在一旁,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叫着孩子孩子的。“福泽!传旨!洛贵妃,罪犯欺君,念及其父有功,特赐白绫一条。至于董太医,秋后问斩,桃红,行幽闭之行,下辛者库,终身不得出宫!”
“皇上!您答应过奴婢要放过奴婢的!”桃红声如泣血。
重宁远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带笑意:“朕以为,饶你不死,已经是朕最大的恩典了。”一脚踩在桃红的手背上,“你们让着朕犯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你觉得朕饶了你一命难道不是最大的恩赐么?”
在场的人看着重宁远虽然脸带笑意,但是这个样子让他们更是不寒而栗。一旁的晋忠深叹一口气,皇上这次是比上回在景天殿的火气还大了。上次与其说是发火,其实还有些担忧在里面,如今,却满身暴戾之气。
“很好,带下去。”重宁远看着不停顿首的几个人轻声道。仿佛,这只是几道菜,而他吃完了,让人可以撤下去了。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的父亲是将军,对国家有功!您不能这样对臣妾!”离洛像是疯了一样喊道。
“是么?你不说,朕还忘记了呢。”重宁远敛下眉眼,对福泽道:“将那离健贬为庶民!发往边疆,终身不得回京!”
“皇上!”被人拖走的离洛哀声嚎叫,重宁远却充耳不闻。
“晋忠,刚才让你办的事儿办好了么?”重宁远语下有些急切。
晋忠躬身道:“办好了,东西都备下了,还有上好的补身子的药膳,还有一个奶妈。”
“很好,随朕速速出宫。”重宁远一扫刚才的镇定,急忙换了便衣就出了宫。
“这……主子……”晋忠看着眼前的牌楼,心下有些怔然,“这……要送进去么?”这里不是帝都最大的青楼么?皇上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跑这儿来了?
重宁远上前大声拍着门。
“谁啊谁啊!这大白天的!”这邀月阁做的都是晚上的生意,此时正是晌午十分,楼内的人当然都睡得正香。
来人只是一个龟公,看到重宁远眼生,却知道这人一身贵气逼人,得罪不得,堆笑着为难道:“这位爷,您看这还没到营业的时辰,要不,您晚些时候再来?”
重宁远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邀约阁的阁主就是奉天,但经过昨晚的话,也知道此处是奉府的家业,没敢摆架子,只是掏了银子:“我来找人,我和你们家的主子是熟人。”
“这……”那龟公为难的看了看银子,又看到那重宁远虽然语气和顺,可是眼底却带着强势。说白了,就是给你银子,让你有个台阶,要不然我就硬闯了。那龟公又看到身后的几个人拿了好多东西,急忙将人让了进来。重宁远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楼,不理会那龟公的拦阻就要进昨晚的琴室。
虽然心下着急,却也是轻手轻脚的推了门,可是进了屋子,却发现屋里一点人气都没有。
“人呢?!”重宁远忽然就扯过身后龟公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脸上带着急躁和怒气。
“小的刚要说,琴室里的人昨晚就搬到后院去……”话还没完,就被重宁远扔到了地上。
重宁远转身刚要走,又过去将人拎了起来:“带路!”
“是是!”那龟公点头哈腰的就将人往后院领,到了大门口,“您自己进去吧,这后院我们这些人是不准入内的。”
“嗯,下去吧。”重宁远又掏了锭银子扔给了那终于可以脱身的转身就要跑的龟公。
重宁远刚要去推门,忽然又转头问着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晋忠:“朕……衣着还得体吧。”
晋忠差点撞到了重宁远的后背上,听到重宁远的话,差点惊掉了下巴,面上却没有多大的变化,恭敬道:“皇上衣着很得体。”
重宁远又捋顺了一下衣服的下摆,正了正发冠才去推门,刚进了院子就看到在晾着尿布的慧明,急忙上前:“你家主子呢?”
昨晚慧明一直在后院忙活着烧热水之类的了,等到他知道自家主子生了的时候,重宁远已经走了,所以他还不知道重宁远已经找到了奉天。还以为这人是来抓自家主子的,急忙就跪了下来:“皇上饶命啊!冷宫是小的烧的!不是主子啊!”
本来重宁远刚问完慧明,就听到里面主屋传出的孩子的哭叫声,刚要走,听到慧明的话步子一顿,脸上神色有些惊诧:“冷宫是你们烧的?”当时他只是以为冷宫年久失修加上那段时间天干物燥,后来奉天又一直下落不明,所以也就没追查这件事,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他们主仆干的。
“皇上饶命啊!”慧明跪在地上哀求着。
“起来吧。”重宁远将人扶起来,脸上却有些憋笑着,原来那个人也并不是一点都不生气嘛,这样看来,他也并不是像他临走的时候那么的冷静,被人家烧了后院还窃喜的某皇帝有些病入膏肓了,只是这病根儿,在屋里却忙得手忙脚乱的。
“爹!他怎么又尿了?”奉天哭丧着脸,看着找来的奶娘给自家那个大蛋换着不知是第多少块尿布了。
奉禄在一旁袖手旁观:“你那时候比他还厉害呢。不过这孩子今天看起来就模样张开了些,啧啧,长的真的挺不错的。”
话音刚落,那边重宁远便推门进来了,这时候正是九月底,秋老虎还在,而这屋里却是门窗紧闭,闷热的很。那奉天本就怕热,此时只着了一件绸缎的亵衣,也被汗浸湿了,黏在身上,懒洋洋的靠着枕头看着自家儿子,脸色却是红润了许多。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慧明进来了,谁知道一抬头却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像没看到一样继续低头看着放在床边蹬着小脚丫让人换着尿布还不老实的“熟蛋”。
“我带了宫里最好的奶娘,宫里好多皇子都是她带大的,还有些吃食补身子的。”重宁远先开口打破尴尬,奈何屋里的人还是没人理他,奉禄父子二人根本没拿他当个皇帝,而那个正忙活着的奶娘也不知道这位主就是当今天子,至于另一个,只要他现在能老实的让人换尿布,就不错了。
还是奉禄实在看不过,将人让了进来,不过一句话转口却道:“昨晚上说好的银子您还没给呢。”
重宁远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沓早就准备好的银票递了过去:“朕……真热,这还有些吃食,你们还没吃吧。”重宁远无论如何也是个帝王,让他在奉天面前放□段可以,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一时之间这话转的有些费事。
一听到有吃的,奉天又来了精神,重宁远也很识相的将那猪脚炖双豆汤端了过去:“这个是…补……补”重宁远一时也说不出是补什么的了,赶紧给一旁自己带来的奶妈使了眼色。
奈何那奶妈看到眼前这阵势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张口道:“这汤喝了下奶。”
“噗……重宁远你故意的是吧?”
被喷了一脸下奶汤的静远帝,很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祝文下所有要考试的娃子,考试顺利~(o)/~
ps:由于提子要开始做图了,所以可能会改成隔日更…多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43、原来如此
“笑爷,您看,这人又来了……”看门的龟公看到又带了一堆东西的来人,小跑着去楼上报告着。
“哦?这次都带了什么?”柳笑颜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回除了吃食,竟然还有床,还有些小孩儿的东西……”那龟公越说脸上的表情越疑惑。
柳笑颜憋笑出声:“还真是难为他了。”
“可是这几天拿来的东西后院都放不下了,就连主卧的房顶都要换成了琉璃的了……”龟公一脸为难。
“拿了什么照单收下就成了,主子都没说什么呢。”柳笑颜高深莫测的笑着。
那龟公小心问道:“不知道……那位大爷到底是哪位?”奉天在邀月阁的名字用的是魏青,外人都以为邀月阁的真正阁主是柳笑颜,而邀月阁的人只知道自家主子是魏青,就是那个外人都传性格古怪的怪才琴师,除去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魏青便是那虞国静远帝的男妃景天。
“这个是你能问的么?”柳笑颜冷瞥了他一眼,转身下了楼往后院走去。这好戏,可不能缺了人看呢。
“您拿着床让我们怎么换?”奉禄虽然看着上好楠木做的床内心很欢喜,可是那奉天生子不足一个月,怎么折腾?这人最近竟是弄些有的没的,明明想讨好,最后都办了坏事,却还坚持不懈,啧啧,这皇帝当的。
重宁远倒不以为意:“实在不成就先放着,总能用到的,那其他的呢?还缺不缺少什么?”重宁远面上绷着一贯为人君的正色,眼底却是有些急切,边说着,眼睛还不停的往屋里张望着。自从上次他拿了那劳什子的下奶汤被奉天撵了出来以后,再也没进过那个屋子。
“不是我说你,你这根本都不了解天天,你拿这些东西也是白费。”奉禄好意的提醒了他一下。其实吧,他家天天虽然人大心大肺了些,看似无情,可是心里对那他口中所谓的狗屁皇帝还是有情的。只是,要是这个人不抓紧,自家那个懒虫儿子说不准真的哪天就放下了。
说到这儿,重宁远才想起,自己其实对奉天好多事情都不了解,对着奉禄恭敬道:“愿闻其详。”
奉禄斜眯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银子”
“……”重宁远从怀中拿出最近一直时刻准备着的银票,交到了奉禄的手上。
奉禄低头看了一下,又瞥见刚进院子的柳笑颜:“喏,问他去。”
重宁远压下怒气,这人这几天一直变着法的为难自己,重宁远握着拳头,这奉家人算上那奉舜华在内,没一个正常些的。难不成他们皇室祖上真的欠了他们奉神族了?咱们的静远帝下意识的把奉天也归在了那不正常的里面,只是,您看上了一个不正常的人,您又能正常到哪里去呢?
柳笑颜看到重宁远面上恭恭敬敬的跪拜,神色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重宁远看到奉禄数着银票就进了屋,只得求助于面前的人,可是又拉不下脸,几度欲言又止,轻咳一下:“朕问你,奉天……他”
柳笑颜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就算是重宁远实在拉不下脸问他,他也会主动告诉他的。领着人坐在院中的小亭里,看到就连亭子里都放着重宁远送来的带着软枕的躺椅,眼底都是玩味的笑意,这皇帝还真是上心呢。
重宁远看着柳笑颜慢里斯条的喝着茶,心下微急,却又拉不下脸催促,只是渐渐的眼底范冷。虽说这柳笑颜是个绝色男子,可是前提也是个男子。这重宁远对什么样的人都是不屑一顾,要不是那奉天是因为日久生情,加上那跳脱的性子不知道怎么就对了重宁远的脾胃,否则他怎么可能为了个姿色一般的男人而拉□份去求一个男娼?
柳笑颜看着重宁远,眼带笑意,慢声道:“皇上可知道这邀月阁是什么地方?”
“帝都最大的青楼。”
柳笑颜看着重宁远竟然开口,知道这个人是真的想知道,也便收敛些玩笑之色:“其实您并不了解,我们邀月阁,除了美色,还有其他的。比如,消息……”
“消息?”重宁远剑眉微皱,心下顿时了然,为何这么久他都没找到人,原来人家这里是专门卖消息的,所以自己这么大规模的暗中找人,那奉天也是知道的。说白了,就是我知道你找我,我就是看着你着急。重宁远不知道该生气奉天的绝情还是为自己一个国君竟沦落至此而难过。
柳笑颜继续道:“奉天其实还有个名字叫魏青。”
“你是说那个……琴师魏青?”那天见到屏风后的人,然后就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忙活,后来自己竟然就把这个事儿忘到脑后了。
“是,就是那个名动帝都的鬼才琴师。”说道这儿柳笑颜也撇了撇嘴。
重宁远有些难以置信:“他?”
“嗯,对,就是他。”柳笑颜看着重宁远的神色,心下摇头,看来这皇帝还真的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老主子家的魏先生,琴技了得。然后主子吧,儿时就比较懒,这个,您也知道了。可是再懒,也不能让他身无一技之长啊,所以,魏先生就教主子学琴了。不过,说起来主子这人实在是聪明的很,那么懒的练习的人,这琴技要比一般人好的多。只是啊,这让他弹个琴,非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呢。”
重宁远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摸过那人的手,貌似那指尖微有硬皮,只是当时正是情|动,以为这男人手上硬点也正常,却忘了那吃饭都想要人喂的主手上怎么会莫名有硬皮。
柳笑颜继续道:“主子啊,也就是邀月阁的真正阁主了。不过,自从嫁入静王府,他就成了甩手掌柜了,把这个烂摊子都留给了草民。”说到这儿柳笑颜心下的不满又浮了上来,恨不得把奉天的底儿都倒给重宁远。
“那在魏宜大营救了他的也是你们邀月阁的人?”重宁远这么一想,所有的事儿都想通了。
“是啊,而且啊,说起来,我们主子可是还立了一功呢。”想到这儿,柳笑颜笑了出来。
重宁远面带疑惑:“哦?什么功?”
“就是那魏宜马厩啊,其实,是我家主子烧的。”柳笑颜回道。
“什么?那马厩是他烧的?”重宁远想起来当时他还以为是那离健烧的,最后还封了那人个将军,原来,这事儿是个乌龙!
柳笑颜轻笑:“是啊,他啊,连你的冷宫都烧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重宁远心下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的不了解这个人。
柳笑颜站起身:“最后草民奉劝您一句,对付个懒人,除了要将他喜欢的东西送上门,更要强势的抓住他的人,还有……需要一些计谋。”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留下重宁远一个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主房内,奉天还穿着亵衣,身后的伤养的快好了,只是说见不得风,所以人天天还在床上窝着,不过,这可是他擅长的。
“爹,你看他,和我像不像?”奉天和自家刚睁眼没两天的蛋,大眼对小眼的瞪着。这孩子天天除了睡就是吃,要不然就是拉尿,除此之外省心的很,一点也不哭不闹的,最多就是吭叽几声。连生过三个孩子的奉禄都啧啧称奇,说这孩子可比从小一饿就嚎的跟中风似的奉天懂事儿多了。
奉禄端过重宁远带来的吃食,低头看了一眼在嘬着手的眉目已经有些张开的奉家蛋蛋:“眼睛像你,除此,都像他那个爹。”这过了几天,这刚生下来红通通得小娃儿也变得白嫩嫩的,肥嘟嘟的小脸像是能掐出水似的。
奉天有些失望:“唉,要知道非要生孩子,也要找个好看点的男的。爹,我和你说哦,那魏宜的皇帝长的可比咱们那个狗屁皇帝好看多了。”奉天轻手轻脚的抱起自家这个大蛋,边笑着逗弄,边说道。
话音刚落,那边一个声音就传来:“我不准!”
“你怎么进来了?”奉天一脸莫名的看着不知为何满眼怒气的重宁远。
重宁远坐在床边,压下心头怒气。这他刚想好要怎么对待这个人,然后刚进了屋就听见这人要找个好看的男人。重宁远整了整神色,伸手去摸了摸奉天现下丰腴多了的红润的脸侧,柔声道:“好点没?”
奉天一抖,抱着孩子就往后退了退:“皇上,您真的很闲么?”
重宁远收回手,像是回味似的轻捻了一下指腹,还是胖了以后的手感好:“孩子闹么?”自从那天被喷了一脸下奶汤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奉天和孩子。
听到重宁远说这个,奉天冷哼:“闹不闹也不能给你!”
“我……我只是想看一下,又没说要孩子。”重宁远无奈。
“你敢不要孩子?”奉天瞪眼。
重宁远听到这话欣喜:“你让我要?”
“不给!”奉天抱着孩子又坐到了床边。
“……”奉禄站在一旁怒吼,“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就不能正常点么?”他只知道自家儿子没正行,可是这个在这和奉天玩绕口令的真的是那个虞国皇帝么?“有空不如给孩子起个名字,这都生下来好几天,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爹!总不能天天就叫蛋蛋吧。”
奉天低头伸出手逗弄自家蛋蛋那红嫩的小嘴:“大名叫奉淮,小名就叫奉蛋蛋吧。”然后又抿着嘴逗着自家儿子,“是不是啊,蛋蛋,爹的好蛋蛋。”那小娃儿不笑也不哭,就瞪着和奉天一摸一样的缩小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家爹爹。
“姓重不好么?”重宁远在一旁有些吃味。
奉天怒瞪:“姓重就叫重良!”
奉禄一巴掌就呼在奉天的后脑勺上:“哪有爹给儿子取名叫重良(从良)的!”
重宁远无奈,先这么叫着吧,等说服了奉天再改名吧,总不能真的让虞国以后的太子叫“从良”吧?!
话分两头。
那重苏阳听说重宁远将离健一家都收拾了,心下有些惋惜。“外祖,我们这算不算就是白忙活了?”
廖远轻摇头:“如此甚好,我已经派人去将那离健救了回来。”
“救他干嘛?”重苏阳一脸鄙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生个女儿还是个笨蛋!”
“阳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京畿守备可是那离健的手下,加上他对帝都一带的军力布置很熟悉,虽然是个草包,但是现在却比他在那位置上的时候好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