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将父皇最喜爱的一方玉鼎打碎,那时,你很害怕,就跑去我那儿,哭得很是伤心──”
说道这儿,萧玉珏温煦的一笑,柔软的眼神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什麽招儿都使了,就是没法子让你笑,最後,只的亲自向父皇去‘领罪’,说那玉鼎是自己打的,为此,还挨了二十板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屁股有些痛呢!”
萧宝融瞳孔猛然一缩。如果是在从前,他一定会噗哧笑出声来,可现在,他却有一种想哭得冲动。
“傻孩子,怎麽哭了?”萧玉珏感觉他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接著便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我、我没有哭。”萧宝融用手背很快的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小脸已是憋胀得通红,隐忍的表情很是可爱。
萧玉珏眉头微蹙,而後缓缓开口,“其实,我这麽问不为别的,只是怕你被奸人所利用,到头来,苦的只是你自己。从身手看,那个人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而且从他的举止谈吐上看,也不像是平庸之辈。”
“那个──”萧宝融终於开口说话,“他、他应该不是──”
他本想说,萧衍不是一个坏人。可是一想到两人之间那无耻下流的交易,就将後面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萧衍是个恶人,坏透了。可他却言而有信,帮他把玉珏哥哥救了出来。那他,该算好人,还是坏人呢?
“应该不是──”
“呃…他……他应该不是个坏人吧!”
“是吗?”萧玉珏意味深长的吐出这两个字,接著又问,“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他到底叫什麽名字呢?”
“他、他叫萧衍──”
“萧──衍?”萧玉珏乍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再次变得惨白如纸,“他──也姓萧?”
萧宝融点了点头,但他马上又补充道:“不过,虽然他姓萧,但却跟我们没关系,天下姓萧的人很多。”他说著,抬起了头,望著萧玉珏充满疑问的眼睛。
“算了,那──你是和他怎麽相遇的?”
“我、我是──”萧宝融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了萧玉珏。
刺杀前夜(2)
萧玉珏静静的听著,口中的呼吸由粗变细,又由细变粗,额头也渗出了冷汗,脸上呈现出吃力的表情。
“手怎麽了,怎麽裹了这麽厚的布条,受伤了吗?”宝融话音刚落,萧玉珏也不顾伤口,伸手就朝他的双手袭去。
宝融本能的将手向後一缩,支吾道:“没、没什麽,只是蹭破了一点皮而已,那个人已经替我上药包扎好了,没事。”
“那个人?”萧玉珏落空的手忽然一滞,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与落寞,他费力的向前微微倾身,轻柔却有准确的将那只裹著白布的手锁於掌下,“是…那个叫萧衍的男人,帮你包扎的?”
萧宝融迟疑了一下,听玉珏哥哥说话的口气,好像有些生气,难道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那个人,是不是在逼你做些什麽你不愿意做的事?”萧玉珏质问,方才眸中的温柔正一点点地被冻结。
“没、没有,真的……”萧宝融转身,却迟迟不敢抬头,只是猛烈的摇动著脑袋,极力的否定著,“真的没有,他、他没有强迫我做、做什麽,真的……没、没有。”
这话吞吐的话语任谁听了都会心声疑虑,当然萧玉珏也不例外。
“把头抬起来。”萧玉珏命令,声音是不容抗逆的威严。
宝融的手在膝盖上摩挲著,一颗心更是狂乱的跳著,好像下一刻就要从胸口中蹦出来似的。他一直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为什麽刚才说话那麽结结巴巴的,玉珏哥哥那麽聪明,一定听出来自己说的并不是实话,怎麽办?如果玉珏哥哥再这麽问下去,我该怎麽答?
磨蹭了半天,他更是心乱如麻的连自己的下颌被人抬起都没有察觉。
“你没有说实话。”萧玉珏用右手将宝融的下颌抬起,强势却不霸道,“你从小就不会说谎,尤其是在我面前。”
“我、玉、玉珏哥──”萧宝融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般,两片如蝶翼般的睫毛呼扇呼扇的,脸色也开始越发的青白,这种表情让萧玉珏实在是发不起怒来。
“好了──”他轻叹了口气,起身,却没料到腿竟如此的软,身子不由得开始向左倾斜。
“玉珏哥哥──”萧宝融见状,一个抽身站了起来,及时将他扶住。
“这付破身子。”萧玉珏自嘲般的裂嘴轻笑,而後又柔声道:“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屋吧!”
“嗯──”萧宝融点了点头,心里还一直因为刚才没有对萧玉珏说实话而感到愧疚,可是那种难以启齿的话,叫他怎麽有脸说出口。
萧玉珏被扶进屋没多久,萧衍便拎著两只山鸡回来了。当他看到正坐在门外发呆的宝融时,也没说什麽话,径直朝院内角落处的柴堆走去,然後点起火支了个木架,将山鸡除了毛後,便开始烘烤起来。
吃过烤鸡後,萧衍又出去了,直到夜色来临才回来。
他在屋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而後走进了屋,却发现方桌旁已然多了一个人。
“哦?我还以为是那小子这麽晚没睡等我,原来是你啊!”萧衍一个转身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怎麽,受了这麽重的伤还有力气在这里坐著等我,有什麽事吗?”
“萧──衍?”萧玉珏话中明显带著冷刺,字字尖锐道:“你究竟是什麽人,胆敢孤身夜闯皇宫?”
萧衍冷峻的脸上依旧挂著一道轻松的笑意,他转头望著对面的男人,却扯开话题问道:“那小子睡著了吗?”
“你是不是在强迫宝融做什麽?”萧玉珏知道他方才是故意岔开话题,所以也没再问下去,而是将话题转到了萧宝融的身上,这本来就是他最想知道的。
“强迫?”萧衍冰冷的眸子一转,意味深长的一笑,“怎麽,是不是那小子对你说了什麽?”
“他是否对我说过什麽,并不重要。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敢动宝融一根头发的话,我萧玉珏绝不会放过你。”
萧衍冷冷一笑,暗沈的眸中划过一记冷嘲,“你为何如此肯定是我在强迫他,而不是──他在强迫我呢?”
萧玉珏跟本就没有要答他话的意思,“你心里到底在盘算著什麽?先是答应宝融把我救出来,然後又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之後,你还想做什麽?”
听著毫无感情的问话,萧衍只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面色轻浮的瞧著萧玉珏,“想做什麽?哈哈……”两道朗声落下後,他目光森冷的盯著对面的男人,狠戾道:“当然是做这世上人人都想做的事,做──皇──帝。”
萧玉珏虽料到他会这麽说,但还是微微的一惊。
“当然──”萧衍很快便补充道:“做皇帝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弟弟,萧──宝──融。”
充满邪意的调戏
“你、你说宝融?”萧玉珏的头就好像炸开一般,小腹的伤口更加剧烈的叫嚣起来,“你究竟有何目的,为什麽要让宝融当皇帝,而不是你自己?”
“为什麽?哼,你想知道为什麽?”萧衍目光幽远而深邃的盯著门外苍茫的夜色,“没错,我当初夜闯皇宫,就是想要将那个昏君杀掉,然後自己做皇帝。不过,中途却出现意外,想必这其中的事情你也听你那宝贝弟弟说了吧!”
“既然中途出了篓子,那何不将错就错,更何况,如果萧宝卷死了,而你也身背重罪,还有那个什麽楚惜王爷,也因为此杀皇上未遂而被打入了大牢,这麽算下来,萧鸾的儿子就只剩下萧宝融一人了,你说,他不做皇帝,那──要谁来做皇帝呢?”
“你、你刚才说什麽?”萧玉珏的胃酸又开始翻滚起来,剑眉倏的一蹙,猛地起身,五指紧紧地扣在方桌上,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你、你说楚、楚惜他怎麽了?”
萧衍转身,一脸漠然的看著萧玉珏惨白到近乎死灰色的面颊,带著讽意反问。
“怎麽,你知道这事儿吗?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事情发生的那麽突然──”他轻笑了一声,话锋突然一转,转身朝几步之外的萧玉珏走去,边走边说,“我一说楚惜这两个字,你就一脸的紧张,看来,那个人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萧衍此刻已走到了他身前,表情轻浮的看著他,“比拟这个宝贝弟弟还重要啊?”
“住口──”萧玉珏像是被雷劈到一般,脸上温柔的面具突然被人扒掉,隐藏在下面的暴戾一点点的开始向外溢出。
“唉──”萧衍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继续不以为然地说道:“也不知道那个被关在地牢里的王爷现在怎麽样了,是不是正在受刑,身上被人戳了好几个洞,也或是已经,死──了呢?”
萧玉珏身子微微的抖动著,像是在极力压抑著什麽,眼神也不似先前那样明亮,开始渐渐变得浑浊。
“噗……”他上身猛地前倾,喷出一口鲜血来,接著便踉跄的向後退了几步,身子便不受控制的看开始向後倒。
萧衍也并给冷血至极的人,见他有向後倒的趋势,便抢先一步闪至他身後,而後将他揽在怀中。目光向下移,腹部已然被一团惹眼的猩红侵占。
“哼,还真是兄弟,连性子都有几分相似。”
他说完,将晕厥於怀中的人横抱至里屋放在床榻上,然後又将他裂开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等这一切都处理完,萧衍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了对面的床铺。
他立在原地顿了一顿,而後朝仍处於熟睡中的萧宝融走去,到了床边,搬过旁边的凳子就坐了下来。
看著那张娇弱且不带一丝防备的面庞,萧衍竟然露出了难得的柔笑。他抬手用指尖轻而缓的划过那细滑柔软的脸颊,接著是两瓣饱满丰润的嘴唇,俊朗的眉宇间浮上了几丝疼腻。
他慢慢俯下身子,吻上了萧宝融的唇,先是用温热的舌尖抚慰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唇瓣,而後才慢慢的翘开了那两排闭合著的牙齿,贪婪的索取著他想要的东西。
少年的似乎感觉到了什麽,身子微微的向上挺,眼皮也在蠕动了几下後慢慢的睁开。
“唔…唔……嗯……”当看到那张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後,萧宝融开始的四肢开始在床上胡乱扑腾,他不住地摇晃著脑袋想要摆脱,可换来的,却是更加野蛮的对待。
萧衍一手固定著他的头,忽的起身用健硕的身体压住了他挣扎的四肢。
“唔……嗯……”萧宝融仍不遗余力地反抗著,光洁的额上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宝融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牙齿却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重重的一合。
果然如他所愿,就在一丝铁锈味儿蔓延在口中时,萧衍终於松开了口,但脸上露出了明显意犹未尽的表情。
“小声点说话,你的玉珏哥哥刚刚睡下,可能还没睡熟,如果你喊叫的声音过大的话,说不定──会把他吵醒,我猜──你应该不希望那个样子吧!”
萧宝融恶狠狠的瞪著他,硬是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声咽了回去。
“这才乖嘛!现在──不管我对你做什麽,你都没有出声的权利,当然,如果是娇媚销魂的呻吟,那……就另当别论了。”萧衍低沈富有磁性的嗓音几欲让人抓狂,就好像无数只蚂蚁爬满你的全身,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萧宝融紧咬著下唇,隐忍的模样更加激发了萧衍的占有欲。
“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怕我?”他用手指卷起了宝融散乱在床上的发丝,眼神妖魅的盯著那双带著恐惧的眼睛,压低嗓音问。
“……”
“怎麽不说话?”萧衍听著少年时缓时急得喘息声,顿时想起来他方才说过话,“没关系,只要将声音放低就好了,现在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很怕我?”
戏弄?温柔?被蛇咬了?
萧宝融将头撇向了一侧,染著雾气的眸子望向了对面床榻上的人,而後摇了摇头。
“为什麽?”萧衍用手指抚摸著他的脸颊,声音柔软下来,“为什麽在我面前总是要撒谎,明明怕我怕的要命,可还应是摇头说不怕我。为什麽你总是喜欢将实话藏在心里,而说些违心地话呢?”
“我、我没有说,我…我说的是、是实话。”
“实话?”萧衍在少年眼皮不停蠕动的眼皮上呵了口气,“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你身子为什麽到现在还在发抖。”
“有、只、只是觉得有些冷……而已。”萧宝融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其实他怕,怎麽可能不怕呢?眼前这个男人,一会儿残暴的像头猛兽,一会儿又温柔的让人想去依靠,这种时冷时暖的性子让他真的有些难以招架。
“冷?”萧衍轻蹙眉头,眼里虽没有半点情色的味道,可一只手却已窜进了宝融的衣衫内,摸上了胸口那块儿细腻柔滑的肌肤。
“现在……还冷吗?”
萧宝融浑身一震,背紧紧地抵著床板,眼睛又一次盯上了男人的眸子。
“……”
“今晚,就在我怀里睡吧!”萧衍一反常态的将手退了出来,然後将宝融紧紧地拥在了怀中。
宝融想抵抗,可那方胸膛实在是太温暖了,他不想离开,好想──一直被他这麽抱著。
约定之日转眼即到。那夜,萧衍趁两人熟睡时,换了一身便於行动的黑衣劲装,检查了一下藏於袖下的几枚星状的毒镖,熄灭了桌上了烛光,就朝屋外走去。可他刚离去没多久,萧宝融也跟了出来。
尽管有月光引路,但这百毒林却不同寻常树林,处处暗藏玄机,稍不小心就可能将任何活物至於险境,尤其是夜晚,这里更是危机重重,如果不是熟悉这片地域的人,很难从这里安全的进出。
萧宝融从屋里出来後,就一直随在萧衍身後,虽然他的武功并不出众,但若是远距离隐藏自己而不被别人发现,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只不过,这片林子地形复杂,时不时地就出出现一些齐人高的巨石,而且树木错综杂乱,萧衍行的又极快,他费尽全力才能做到勉强不把人跟丢。
可就在他瞪地准备跃起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小腿处传来一阵噬骨的剧痛,让他重重的跌在地。
“唔…嗯……”他紧紧地用手捂著自己的右腿,只觉的一汩汩粘稠的液体不停的向外冒,从指缝间急速的溢出。血,是被什麽东西咬了,而流血了吗?
他额头立即渗满冷汗,身子也一阵阵的发凉。该死,要不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才不会独自踏入这种鬼地方。可、可是──
“嗯……”他身子又是一阵猛烈的战栗。疼痛又加剧了,而且身子一会热,一会儿冷,让他的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可是就在他准备合眼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踩在覆在泥土的落叶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什麽声音?难道是野兽来了?萧宝融拼著最後一丝力气想要挪动身体,可终究还是徒劳。
“宝、宝融?”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嗓音中明显参著惊讶。
这声音──好熟悉。
萧衍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觉得身後总是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但他没有在意,以为是林中的什麽夜行动物‘作祟’,可是行至半途,那声音却突然间消失,还隐隐的传出了类似人类所发出的悲鸣声。
他停下脚步,转身便循著微弱的呻吟声来到了此处,没想到,躺在地上的竟是他以为仍在屋子里熟睡的萧宝融。
借著月光,他很快就看清了宝融右小腿处浸染开来的液体。
该死,这小子还真是不听话,深更半夜竟然跑到这里来。他想著,深邃的瞳仁倏然一亮。
莫非,他──跟踪我?
萧衍顾不得想那些,跑到宝融身边就将他抱至怀中,将指间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口中,接著便开始用手轻拍著他的脸颊。
“喂,臭小子,醒醒,臭小子,睁开眼睛……”
臭小子?谁在叫自己臭小子,自己明明叫萧宝融,怎麽会是臭小子呢?可是,声音好熟悉,而且,气味也──
“萧宝融,能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的话,就给我睁开眼睛──”
呵呵,这回他可叫对我的名字了。
“宝融……”
萧宝融慢慢撑开了眼皮,可是视线却很是模糊,好半天他才将焦点定於头上那张好像仍在不断放大的面庞上。
我还是喜欢票票!!!
鼠毒?疗伤?一起前行?
“玉、玉珏…哥哥?”叫出声後,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粗又哑,腿上更是痛的几乎将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了,现在不要说话,刚刚给你吃了续命丸,药性烈了些,刺激了喉咙,现在乖乖躺下,我帮你看看伤。”萧衍说著,便横抱起他走至一棵树下,使他背倚著树干坐下。
不,不对!这个声音不是玉珏哥哥,可是,为什麽他和玉珏哥哥张的一模一样呢?
“你、你是……”就在萧衍准备帮他看伤时,宝融颤抖的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才短短半个时辰没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萧衍扯下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望著宝融,语气中含著斥责的口吻道:“真是不长记性,这帐我以後再跟你算。”
“萧、萧衍,你、你怎麽……唔…痛……”宝融痛的弓起了身子。
萧衍看著他,无奈了叹了口气,而後坐在地上,将宝融受伤的右腿缓慢轻柔的放於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动作利落的将裤腿处的衣衫撕裂,露出了两个细小的伤口。
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可从凝固於伤口周围略为发黑的血痂能够看出,是中毒的症状,而且从伤口的大小可以判断,应该是被一种叫做‘地鼠’的动物咬了。
宝融喘著粗气,低垂著脑袋,右腿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著。
“我要把毒液挤出来,会有些痛,忍著些。”萧衍说完,就用左手擒在了伤口上方,右手捏在伤口附近,猛地用力,顿时,一股泛黑的液体从伤处涌出。
“啊……唔…嗯……”随著宝融的一声惨呼,萧衍的手也倏的一滞,转头看著他额头上渗出的涔涔冷汗和那张变得扭曲的苍白小脸,喉间突的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苦涩。
“疼的很厉害吗?”萧衍冷峻的脸上浮出一丝焦忧。
“呼……”宝融长出了一口气,努力放松著自己的身体,然後摇了摇头,吃力地吐出两个字,“还、好。”
萧衍从怀中取出一块巾帕,然後递到宝融嘴边,“咬得太紧,会把牙齿咬坏的,张嘴,把这个咬上。”
萧宝融半睁著眼睛,看了看嘴边那方白色的巾帕,然後乖巧的开启双唇,将其咬在口中,暖暖的,还残留著那人的体温,让他竟有种莫名的安心。
萧衍看著他乖巧又隐忍的模样,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怒气,此刻也已烟消云散了。他再次将视线集中在肿胀的伤处,一次次的重复著挤压的动作。
“唔…嗯……“宝融瘦弱的身子不住地抖动著,闷哼声一道接著一道。
好不容易将伤处的大部分毒液清除,萧衍的额上也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上好药後,萧衍从自己的衣衫下摆处扯了一块布条,小心的将伤口包扎好,便盯著宝融又陷入了思考。
如果把宝融送回去的话,就会耽搁了与那狗皇帝见面的时辰,那麽自己所有的计划就会付之东流。 可如果把他带过去话,如果双方真的陷入交战,那自己肯定无法顾及他。
将他留在这里?不、这样也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他现在受著伤,无半点还手的余力,万一──
“嗯……”宝融低弱的呻吟了一声,慢慢的张开眼睛,身子抖得并不像之前那样厉害,可浑身仍旧冒著冷汗,萧衍闻声,将他整个身子揉进了自己怀中。
“冷吗?”萧衍搂著浑身衣衫几乎湿透的萧宝融,问道。
“呼…呼……”好温暖的胸膛,宝融长舒了一口气,“你、你为、为什麽…要扮、扮成玉珏、哥、哥的样子?”
萧衍又瞥了一眼他受伤的小腿,见布条之上并无血液渗出,便稍稍安心了些。
“为什麽要跟踪我?”他冷然发问,森冷的声音就仿若刚从寒潭中捞出来一般。
宝融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沈默。
“你是因为担心我,还是因为不相信我,怕我半夜出去做什麽会伤害你那玉珏哥哥的坏事?”
担心?当萧衍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要命,这小子恨自己都来不及,怎麽会担心自己。那如果不是前者的话,就应该是──
“我、我也不知……咳咳咳……”由於宝融说的太极,似乎想急於辩解什麽,可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挡了回去。
萧衍皱眉,用右手掌心慢慢的抚著他的背,“慢慢呼吸,别急──”
“咳咳咳……呼…呼……”
好容易咳嗽停了下来,萧衍却发现宝融的嘴角已沁出了一丝血迹。
不行,自己能再耽搁了。要不两头都会误事,宝融需要休息,而且那个狗皇帝,也不能活。
萧衍将自己的外衫褪下,而後裹在宝融身上。
“你再坚持一下,等我办完事,我们就回去。”
“办、办完事?”宝融抿了抿干裂的唇,“你、你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要说话,在我怀里好好休息,听明白了吗?”萧衍此刻说话的口气既像是警告,也像是命令。
“啊──嗯──”宝融先是怔了一下,而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出发了。”萧衍说完,再次确定宝融的身子已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外衫下,这才脚尖点地,朝铁峰坡的方向疾行而去。
托付
“主上,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好了。”那三人在萧衍身前停下,单膝跪地行了大礼之後,为手穿著黑衣,额上绑著黑巾的男人恭敬的禀报道。
“知道了。”萧衍面色冰冷,深色的瞳仁盯著远方望了一阵,而後命令道:“将这个少年带到你们隐藏的那个山洞,等事情结束之後,我会去接他。”
为首的男人愣了一愣,随後马上应道:“是!”
萧衍看著一眼怀中处於昏迷状态的少年,然後交到了黑衣人怀中,正当要转身之际,似是不放心的又补充道:“他身上有伤,不能受凉,你们给我好好照顾,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离开他半步,明白了吗?”
“是──”
萧衍说完,就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疾去。这里名叫幽魂谷,离铁峰坡极近,而他的手下正好因帮他办事而隐藏在这里,所以将宝融托付给他们,也好安心专注解决那狗皇帝的事情。
三人返回到谷内的一处山洞内,便燃了一堆火,围坐在周围闲聊起来。
“我说罗炜,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啊,听主上说话的口气,好像很关心的样子。”其中一人说道。
被唤作罗炜的男人正是与萧衍见面,跪在为首的男人。只见他眉峰一紧,被火光映照得眸子浮出了异样的锐芒。
“就是呀,你说,会不会是主上喜欢上这小子了,还让咱们几个寸步不离,好生的照看他。”
“我看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一付娇弱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是啊,咱们主上其实命也挺苦的,尚在褓中便失去了母亲,然後在五岁的时候又亲眼目睹父亲被人杀害。这些年来,主上每日为了复仇而奔波,不管心里还是身体上都积压了太多了苦闷,所以,现在找个男孩儿来发泄发泄,也没什麽可奇怪的!”
罗炜若有所思地听著,朝火堆中添了一根干树枝。
“水……渴……”萧宝融断断续续的呢喃著,缓缓地张开眼睛,却被突然挤进眼中的一道光激的又合上了眼皮。
“喂,那小子说口渴了,那边不是放著水袋吗,你去喂他喝点。”
“我、我去?呵呵,你饶了我吧,我对小孩儿最没辙了,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罗炜连头都没抬就起身,拿上水带就朝萧宝融的方向走去。
感觉到嘴边有个冰凉的物体触上,宝融才又撑开眼皮,强迫自己适应著刺眼的光线,当看清眼前那张陌生的面孔时,身体本能的向後躲著,同时嗓音沙哑的问,“这、这里是、是、什麽、麽地方,你、你们是谁?”
“是主上把你交给我们的,让我们好好的照顾你,等他办完了事情就会来这里接你。”罗炜面无表情口气冰冷的说道。
“主、主上?”宝融怔了一怔,腿上的疼痛又开始搅乱他的思绪,“主、主上,你说的主上、是、是萧衍?”
萧衍?一听到这两个字,围在火堆旁仍说笑的两个人好像被雷劈到般猛地转身盯著背倚著石壁的少年,满脸吃惊的表情。
萧衍,这个小子竟敢直呼主上的名讳,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罗炜明显比那两人冷静的许多,闻言後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是口渴吗,喝水。”
篡位31
萧宝融看著他们怪异的眼神,心里思讨著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索性闭了口,抿了几口水袋中流出的水,觉得嗓子好些了,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微弱的说道:“谢、谢谢。”
“喂,小子,你叫什麽名字,是怎麽遇到我们主上的?”围坐在火堆旁的一名男人显然对宝融产生了兴趣,满脸好奇的盯著他发问。
“萧宝融──”
宝融平淡的话音一落,起身正准备朝火堆走去的罗炜就瞬间僵在了原地,握著水袋的手猛然紧收。
“萧、萧宝融?宝融?”围坐在火堆旁的一人低声念叨著,然後大声厉吼,“你、你和那个叫萧宝卷的狗皇帝到底是什麽关系?”
宝、宝卷?萧宝融脑子轰然一炸,宝卷,这不是二哥的名字吗?他骂二哥是狗皇帝,难道他们这些人和二哥之间有什麽过节吗?对了,还有,他们称萧衍为主上,难道──
“狗、狗皇帝?”宝融装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你、你不认识他?”
宝融摇了摇头。
“也是,你想想,如果这小子和那狗皇帝要是有什麽关系的话,咱们主上早就把他给杀了,哪会留他到现在,还嘱咐咱们哥几个好好照顾他。”围在火堆旁一直闭口不言的人突然开口。
“听你这麽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哎,不管了不管了,心烦,总之,主上叫咱们怎麽做,咱们照做就行了,肯定没错。”
说完,两个人又转过身一边烤火一边闲聊起来。
只是罗炜依旧紧握著早已变形的水袋,脸上泛著不寻常的青白,半晌後,他才慢慢松开手,朝火堆旁走去。
萧宝融微微的皱眉,一边忍著伤处的疼痛,一边焦虑的思考起来。
杀我?对了,那个夜晚,萧衍夜闯皇宫,难道就是为了杀二哥?萧衍而二哥有仇?莫、莫非,今晚他也是──
“那、那个──”宝融一手撑著石壁,吃力地想要站起来,可不料却在半途中又重重的跌落在地。
“唔……”
“喂,小子,你安安生生的坐在那,没事别乱动,要不主上回来发现你又有哪里受伤的话,我们可承担不起。”
宝融白著一张脸,手紧捂著伤口,好半天才缓过来。
“那、那个,我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