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群分,孔嘉阳的朋友也都把分寸拿捏得刚刚好,知道在“初见好友配偶”这种场合该说什么,讲了孔嘉阳在读书时候的趣事,并恰到好处地从侧面烘托出了他的优秀。
孔嘉阳只在我一旁淡淡笑着,没插一句话,我听得津津有味。
聊着聊着就讲到了孔嘉阳的感情经历,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可没想到被他们一句“他感情经历贫瘠得都没什么说头”打发了。
我余光瞥了孔嘉阳一眼,他顶着这张脸随便向小女孩勾勾手都有人上当,完完全全的渣男相,他的朋友还替他打什么掩护。
我没有拆穿,只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似乎是被我的表情激到了,他一个朋友坐不住了,有些激动地说:“嫂子,你别不信,嘉阳哥中学好多女孩子勾搭他,他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那个女孩子也接茬,开玩笑般说:“对,他那个时候对女生可冷淡了,别人追他吧他还对别人说重话,都把人给说哭了,我们几个一度怀疑他是gay。”
“后来真的有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向他表白,他也拒绝了,我们才幡然醒悟,啊,原来他并不是gay。”
一时间大家都笑起来。
“然后就是上了大学之后,有一个白人女孩追了他很久,他同意了,但没多久就分手了。”她总结道,“这就是他所有的感情经历了。”
“哦?那谈得好好的为什么分手啊?”我精准地抓住了重点。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好奇才问的这个问题,才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他们几个想打马虎眼跳过这个话题,一直没出声的孔嘉阳倒是突然开口:“谈得不能算好,毕竟只谈了五个星期。”
见他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我便接着问:“那为什么分手啊?性格不合么?”
孔嘉阳就又不说话了,我看到他的耳根又红了。
包厢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他们也像互相看着眼色一般,最终在我再次提问,以及眼神的压迫之下,之前那个开口的男生憋不住了。
“还不是因为嘉阳哥性冷淡!”他还是把实情抖搂了出来,“她甩了嘉阳哥去找别人了!”
我一个大震惊,立刻转头盯孔嘉阳。
孔嘉阳?性冷淡?!
在我和孔嘉阳假结婚的这四个多月来,仅有的两次擦枪走火,足以证明他对某方面的热爱程度。
……一晚上那么多次,怎么可能性冷淡!
孔嘉阳默不作声,垂眼玩手,脸上分明写着“我不想对此多做解释”几个大字。
他不做解释,沉洲作为他的好友挺身而出,先是干笑了几声,继而缓缓说道:“其实准确地说,是那个女孩子说嘉阳性冷淡,至于嘉阳是不是真的性冷淡,还有待考量。”
沉洲旁边的女生也干巴巴地应和:“确实,这个比较难判断,毕竟我们问他他也从不回答。”
之前那个心直口快的男生直接开口问:“嫂子,我们不知道,你知道啊,你说嘉阳哥他真的性冷淡么?”
我一时语塞。
他旁边的又一个男生用力打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嘉阳哥还在那儿呢,你现在问合适么?给不给嘉阳哥面子啊?等一会儿你加嫂子微信单独问。”
声音的确小,小得每个字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身旁的孔嘉阳:……
孔嘉阳“性冷淡”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冲击着实太大,在他们两个意识到说错话,向我和孔嘉阳敬酒时,我都没缓过来。
我正准备拿起酒杯,一只大手拦住我的手。
转头看了看弱鸡孔嘉阳,他竟然又在帮我挡酒,就像和长辈们吃饭时他将我护在身后一样。
是预料之中的事。
沉洲静静地看着,突然笑了,莫名其妙地对孔嘉阳说:“我以前真的以为你不会结婚的。”
孔嘉阳回了他一个眼神,我没瞧懂,一股暖意却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升腾。
小希给我打电话问我人去了哪儿,我这才意识到已经在这边坐了好久。
孔嘉阳起身送我,出了热闹的包厢,我和他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他没主动开口,我也没上赶着和他讲话。
一路无言走到了我们组的包厢前,我的道行实在太浅,终归还是没忍住,出声问他:“孔嘉阳,你……你性冷淡,是事实么?”
都不敢抬头看他。
孔嘉阳似乎也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突然低声笑了两声。
视线从他白色的运动鞋到他的牛仔裤,到他结实有力的小臂,再到他的胸膛,喉结,最后再到他那张英俊的脸。
好像在那一晚他的脸就无比深刻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尽管已经和他这么久没见了,每个细节却依然清晰得可怕。
面前的孔嘉阳小虎牙露了出来,轻佻地望着我,用上了玩味十足的语气:“你说呢?毕竟你最清楚了。”
“孔嘉阳,你……”我红着脸伸手打他的胳膊,“你烦死人了!”
正好这个时候身后的包厢门打开,有个人快步从我们身边走过,我定睛细看,是郑星帆。
孔嘉阳的眼神跟着他几秒,然后又很快回到我身上,他问:“我们马上就散场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不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应该还要再等一会儿。”我说,“这边结束我就回家。”
“好。”
孔嘉阳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但我却敏感地觉得他笑得有几分勉强。
和孔嘉阳暂时分别,我回到包厢,惊讶地发现桌子上多了几道我喜欢吃的菜。
也不知道胃口怎么就突然好了起来,再加上面前有爱吃的菜,我一连吃了好多,吃完还酒足饭饱地打了个饱嗝。
散场之后我没多做停留,立刻打车回家,兴冲冲地推开门。
孔嘉阳没在客厅等我。
走向主卧,贴门听了听,里面断断续续地有声音传来,他应该是在打电话。
这么晚了,大概率是生意上的急事,不应该去打扰他。
洗完澡后已经过了零点,我出去倒了个水,透过缝隙看,主卧的灯已经关了,他好像已经入睡。
我回到床上,拿起床头的玩偶,捏了捏它的脸,不禁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帅气啊,姐姐以后再也不打你屁股了。”
关上灯,又把小夜灯打开,我把玩偶抱在怀里,冲他说“晚安”。
今天太疲惫了,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后颈有些微凉意,后背却如同贴上了火炉一样,热得冒汗。
一睁开眼,就听见孔嘉阳暧昧模糊地喊我“楚楚”。
他用牙齿轻咬我的耳朵,还使坏地吹气,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孔嘉阳,你干嘛!”
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就想让你看看,我是怎样性冷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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