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荒来到柜台前,敲敲桌子,对里面的闭目养神的老冬瓜说道:“曾前辈,我要咨询一些事情。”
老冬瓜曾乙睁开眼看着他,冷冷说道:“丁大少那鬼东西,刚才砸坏了我店里的桌椅器具,还耽误了我的时间,算他三百两。再加上之前欠我的一千零二十两,总共一千三百二十两,你给他出吗?”
丁荒摊手道:“他是他,我是我,你找他要去。”
曾乙瞪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让我打问的浮玉山的事情,还没有消息,上次告诉过你,至少要十天,你不要心急。”
“不是这件事。”
丁荒快速说道:“有个熟人家的孩童,和我接触之后,突然得了怪病。”
“他听到耳中有杂音轰吵,仿佛和尚念经,一刻不停,如今已神智昏沉,郎中也查不清原因。我想问问,这是病还是巫术、法术?在哪里可以找到救助之人?”
“听起来应该是一种诅咒,医疗之术没用的。”
曾乙思索了片刻,说道:“你去大榕寺东北角,找一个邋邋遢遢的巫婆,她应该能帮你。每次鬼市,那巫婆都会来凑热闹,但愿这次她也来了。”
“多谢前辈指点。”
丁荒点头致谢,问道:“咨询费是多少?”
曾乙道:“这不是什么重要秘密,少收你点,给个五百两吧。”
“尼玛!”
丁荒愕然,心中大骂:“还少收点?小倩果然没有说错,云信栈的祖孙俩都是吸血鬼!”
他不动声色,掏了五百两出来摆在桌上,一拱手,转身要走,却被小冬瓜挡住了去路。
“喂,那要去见那鬼毒婆吗?”
小冬瓜凑了过来,紧盯着着他的脸说道:“那老婆娘孤僻的紧,一般不会帮人的,你去了也白去。”
丁荒一愣,忙好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小冬瓜一手搭在桌上,一双眼睛上下审视着他,装作不在意道:“你的脸我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再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就告诉你办法。”
丁荒看她的态度,感觉自己像娱乐场所里被挑拣的鸭子一样,很是屈辱,沉默了一会,心道:“为了救陈祎,羞辱就羞辱吧!”
他坦然拉下面纱,让对方看了几秒钟,然后又拉了起来,问道:“看清楚了吗?”
“啊!啊……哦,原来是她啊!”
小冬瓜的眼睛都看直了,一副花痴模样,听到声音急忙应声,低下头偷偷瞄丁荒。
“咳咳,让我想想。”
她双手抱臂,装模作样的苦思,心里却在想自己的事情:“是小倩那鬼婆娘!那死鬼女人,把自己的脸安在了这僵尸脸上,多管闲事,害得我被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这只僵尸实在太美了,我看了一眼都要爱上他了,可惜是僵尸,不然我一定和他生孩子。”
“死鬼小倩,原来她的脸放在男人面上魅力非凡,让女人难以抵挡,你要是男鬼该多好。唔,等鬼市忙完了,我就去找她,让她换上男人衣服和我玩。”
“嘶溜!”
她做着白日梦,眼睛里直冒桃花,嘴角挂着涎水,不停的吸,忽然看到丁荒的眼睛盯着自己,一下惊醒了。
“哦,呃……咳咳。”
小冬瓜擦了把口水,昂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本人说话算数,既然看了你的脸,就给告诉你解决办法。”
她把手伸进柜台,大咧咧的说道:“爷爷,把那件东西拿给我。”
曾乙一巴掌打开她的手,喝骂道:“一个带着活面皮的僵尸就把你迷成这样,要把家里的东西白送人。看你这点出息,你到底有多想男人?”
“啊呀,爷爷!”
小冬瓜跺脚甩辫子撒泼,沉着脸道:“我是为了咱们云信栈的信誉着想。你明知消息给了人家也没用,还卖人家五百两,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二人的争吵引来了许多客人围观,都窃窃私语,指责曾乙不地道。
“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老冬瓜面色很是难看,骂了孙女一句,扔给她一样东西,低声呵斥道:“拿着东西,快闭嘴!”
“哈哈,谢爷爷!”
小冬瓜大喜,抓起那东西塞到丁荒手里,原地蹦跳两下,说道:“给你,此物是那鬼毒婆的信物,用它可以让那婆子帮你一次。”
丁荒张开手掌一看,是一枚长满铜绿的刀币,很是欣喜,问道:“多少钱?”
“诶,不用。”
小冬瓜一摆手道:“已经算在刚才的五百两里面了。”
丁荒对小冬瓜拱手,感激道:“小掌柜义薄云天,真乃我等江湖修行人之楷模,在下敬佩之至!”
“哈哈哈哈!”
小冬瓜得意大笑,捋了捋袖子,双手叉腰道:“我看你长的美,心里高兴,拿去用吧。哈哈哈哈。”
周边之人看到她的表现,尽皆侧目,柜台里的老冬瓜气得吹胡子瞪眼。
……
丁荒手里握着信物走出门来,见丁丧正在门口给姥三秤施缝尸术疗伤,边施法边骂:
“老子攒了好几天的尸气,全浪费在你这废物身上了。告诉你,我可不从来不给人白治伤,一次三百两,你欠我六百两听到没有?”
“这么贵?你把我和大黑买了还钱吧。”
姥三秤都快哭了,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我是替我们受的伤,被你揍的,应该免费。不,不但要免费,还要补偿我!”
“你还敢要补偿?”
丁丧扇了他一巴掌,骂道:“那一罐尸鳖幼虫白得了?不靠我们,你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这种好东西!”
“喂,走了!”
丁荒把他们招呼起来,问孙子:“老冬瓜说,东北角有个邋邋遢遢的巫婆,你知道吗?”
“是鬼毒婆吧,知道。”
丁丧不解道:“那婆子虽然本事了得,却是个乞丐,每次有鬼市都会坐在同一个地方乞讨,也不知大榕寺的人为什么放她进来。”
“速带我去见她。”
丁荒催促。
一行四个很快找到地方,果见一个老女人坐在凹进树干的树洞里,头发和衣服像拖布一样脏,满脸污垢黑的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就是她。”
丁丧指着老女人说道:“你给她钱,她就和你说话,不然连眼睛都不睁。”
“这个样子还能讨到钱?”
丁荒听笑了。
丁丧也笑了起来,说道:“所以你没看她面前的碗是空的吗?”
“我帮她开张吧。”
丁荒走到跟前,掏出一小块银子,正要扔过去,忽然闻到老女人身上的味道,脸色一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