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0章 1239.皆大欢喜
    跟修炼的苦比起来。
    显然还是处理事务的苦更难吃。
    毕竟，修炼的苦吃了，总不会白吃，或许别人感觉不出来，但你自己一定可以察觉到实力的增长，而且，力量这种东西本就是世界的通解，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就能解决，根本不用担心隔行如隔山的情况，因此，对于这种直至本源的东西，是个人都想获取，包括某些不是人的生物，一样会想去获取，所以修炼的苦吃的是有盼头的，吃苦的人非常清楚自己的前路该怎么走，但处理事务的苦，吃的就完全是不知所谓了。
    因为前者掌握生死。
    后者揣摩人性。
    在先天层次上，就差了一大截。
    说的更直观一点。
    以之前的星陨阁和现在的星陨阁为例。
    如果是之前的星陨阁。
    被魂殿盯上了。
    魂殿只需要大张旗鼓的宣传一下。
    星陨阁就会陷入内乱。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清楚星陨阁的实力不足以抗衡魂殿，所以，不管风闲管理的有多好，只要他没能把这些隶属于星陨阁的人培养成死士，这些隶属于星陨阁的人就会考虑自己的出路，毕竟，在生死面前，立场也不是特别重要，即便风闲不想在内乱中消耗自己这边的有生力量，做出了退让，允许这些想要离开星陨阁的人自行离去，星陨阁的实力也会在顷刻间一落千丈，因为死忠和背节者的数量永远是最少的，墙头草的数量才是最多的，就像三国中的东吴一样，曹老板的大军还没打过来，江东世家就已经开始筹划投降了。
    因此，只有风闲率领的星陨阁，是完全不足以跟魂殿这种庞然大物抗衡的，面对这些投降或背离的声音，他要么杀鸡儆猴，震慑其余人，包括那些墙头草，进而陷入内斗的环节，要么放手不管，任由大势在顷刻间尽数颠覆。
    这就是管理者的无力之处。
    也是管理体系的弱点。
    他们擅长利用人性。
    也往往会被人性制衡。
    或许有人就要说了，那些背节者确实会传播一些负面信息，但那些墙头草又不是没有辨别信息的能力，更何况，那些死忠又不是哑巴，不能站出来反驳，双方的立场和态度对冲，局势完全是均衡的，如果留不下人只能说明是管理者个人的能力问题，而不是体系缺陷。
    这种想法确实有正确的地方。
    但是，正确的不绝对。
    因为这种想法低估了两个东西。
    一个是人性。
    一个是盲从效应。
    假设星陨阁有一百位长老，其中二十个是坚定的主战派，也就是死忠，还有二十个是坚定的投降派，也就是变节者，剩下六十个墙头草。
    请问，在大家都清楚，这一百位长老联手也不足以抗衡魂殿的前提下，当这二十位投降派被驱逐出去后，剩下的八十位长老中的六十个墙头草，真的就能稳定住自己当前的立场吗？
    说的更清楚一点。
    当最后离去的那位变节者长老，喊出那句没有固定格式但意思差不多的话，比如说我们一百人联手都打不过魂殿，现在我们都走了，你们剩下八十个人，更打不过了，你们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给星陨阁殉葬吗，好好想一想吧，各位同僚，当类似于以上的这种话出现时，绝大多数墙头草，都会意识到这个问题。
    总会有心志不坚的墙头草率先站出来。
    表示退出星陨阁。
    这就是人性。
    每个人都自以为看清了局势。
    至于是真的看清还是假的看清，对此谁也说不准。
    而盲从效应，则从侧面决定了其他墙头草的反应。
    对于那些拥有清晰的自我认知的墙头草来讲，虽然我看不懂局势，但眼瞅着大家都这么做了，我这么做应该也没毛病，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压力的催促下，抱有这种思想的人会越来越多，你这么做，我也学着你这么做，以至于到了最后，能保持自我想法的人都会变少，对于这些本身立场就是墙头草的人来讲，多种因素结合下，留下来的人几乎没有。
    所以，这是给予管理体系的缺陷。
    换句话说。
    缺少了力量的加持。
    管理体系根本无法聚拢人心。
    但如果是力量，面对魂殿的施压，哪怕药老不懂管理，他只要坐在这里，军心就能稳定下来。
    因为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投机者。
    也从来不缺少赌徒。
    十死无生的局面，没人敢押注。
    但九死一生的局面，会有不少赌徒选择梭哈一次。
    因为药老比风闲更强。
    也因为药老比风闲更擅长创造奇迹。
    如果算上药老自身的那些人脉关系。
    跟魂殿抗衡的胜算虽然不高，但这种胜算是能看到的，就像是在黑暗中，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光芒小，亦或是遥不可及，而是根本没有光明存在一样，能看到胜算，就算某些变节者和墙头草离开，也总会有一部分墙头草选择留下来，或者说，在一开始，所有人都是墙头草，只是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强者创造的奇迹，所以，逐渐对强者拥有了更多的信任。
    而当一次次的信任叠加到一起。
    在没有失败的前提下。
    一种盲目的崇拜也会随之诞生。
    这就是最开始的死忠。
    因此，只有力量和只会管理，在面对同样难度的危机中，前者比后者拥有更大的幸存概率，不过，正常来讲，两者应该是搭配着用最好。
    这一点可以参考药老和风尊者本人。
    所以，慕青鸾的抱怨，也就并非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小师姐你真的不想处理这些麻烦事，也可以学师叔一样，收个徒，把这些活推给他干。”
    “这样一来，你就有时间修炼了。”
    “而且，你的徒弟还能得到历练。”
    “两全其美。”
    “你想想，对不对？”
    萧炎想了想。
    给慕青鸾出了一个馊主意。
    慕青鸾虽然比较厌烦这些事，但她还不至于推卸责任，更不至于因为这点麻烦有目的的收徒。
    翻了个白眼。
    无语道：“算了吧，星陨阁的这些琐事确实烦人，但要是交给陌生人，我是真的不放心，收徒不比别的，我希望我收徒是不掺杂任何利益考虑的，而不是单纯的为了解决这些麻烦事，找来一个帮手，顺便给他扣上一个徒弟的名头，然后，心安理得的压榨他为我工作。”
    “说的也对。”
    “不过，听上去，小师姐将来一定是一个好师父。”
    “为徒弟的考虑很长远。”
    “哪怕还没收徒。”
    “话说，小师姐什么时候出师啊？”
    陆渊笑着调侃了一下慕青鸾。
    对于这个问题，慕青鸾也很好奇。
    所以，她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师尊风闲。
    毕竟，是否出师，还是要看风闲这个师父的意思。一般来讲，当徒弟的实力超过师父，就算是出师了，不过，鉴于大多数师父在教导徒弟时都会留一手，徒弟的实力也往往不会超过师父。
    所以，就出现了另一条规则。
    那就是被师父认为能出师的弟子，就算是出师了。
    而这第二条规则的范围就太广了。
    好比眼下的风闲跟慕青鸾。
    谁也不清楚风闲心里的标准。
    或许慕青鸾到了斗皇，风闲就认为对方可以出师了，或许慕青鸾到了斗宗，风闲才会认为对方可以出师，亦或是慕青鸾把某一道招牌斗技学会了，才能在风闲这里获得出师的评价。
    总而言之，随心所欲。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师尊敢在这种事上敷衍，因为这种事一但操作不好，丢的还是他这个师父的颜面。
    就像某位导师的自嘲一样。
    我的学生在科研界无法给我造成任何意义上的威胁，但在教育界，百分百能确保我颜面扫地。
    所以，当徒弟很简单。
    只需要说服师父收你为徒即可。
    但想要获得出师的评价，很难很难。
    好在，风闲跟慕青鸾是正经师徒，没有刁难慕青鸾的意思，包括日常的教导，也都是自己会啥就教啥，不存在藏私的可能，所以在面对慕青鸾的求教时，风闲也相当洒脱的一摊手，直言道：“为师对你的要求就是达到斗尊，只要你能成为斗尊，在不损耗自身潜力的前提下，就算是出师了，为师也算是出徒了。”
    出师和出徒是相对的。
    出师，是站在徒弟的角度来讲。
    意味着徒弟有资格出去单干了，也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师父了，在技艺方面起码不会辱没门槛。
    也可以传授别人关于此道的技艺。
    换句话说，有资格教导别人。
    而出徒，则是站在师父的角度来讲。
    这意味着他成功培养出了一个徒弟。
    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风闲的要求不高也不低，因为目前的慕青鸾已经是斗宗了，虽然不是九星斗宗，也不是七星斗宗，而是五星斗宗，但按照她目前的修炼速度，最多也就是十年，她就可以摸到斗尊的门槛了，而在她成为斗尊后，哪怕是放在中州，也算是有自保之力了，虽然跟目前已经是七星斗尊的风闲没法比，因为十年后的风闲大概率入转，虽然距离九转遥遥无期，毕竟，就算药老无限制给风闲供应丹药，消化丹药的药力也是需要时间的，但在药老的帮助下，风闲成为一个入转斗尊还是不难的。
    更别说风闲本人的天赋不低。
    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起码比云山高的多。
    也比海波东强。
    因此，风闲要是想诚心卡慕青鸾，有一百种方法。
    只不过，没那个必要。
    得到明确回答的慕青鸾也松了口气。
    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倒不是说她讨厌风闲这个师父。
    只是说，她害怕风闲这个师父嫌弃他。
    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得扔。
    萧炎的年纪比她小，已经是斗尊了。
    陆渊的年纪也比她小，已经是斗帝了。
    如果风闲某天忽然来了竞争心，要求她追上萧炎和陆渊的进度，才能出师，估计她这辈子都做不到了，甚至说，就算风闲把要求放低一点，不要求小境界一样，只要求大境界一致，比如说萧炎成为九星斗圣了，你只需要成为斗圣就可以，这个要求同样是她做不到的。
    如此一来。
    风闲有可能会继续收徒弟。
    因为她不是关门弟子。
    这就导致她这个大师姐有可能被后入门的小师弟或小师妹超越，渐渐沦为一个不成器的代表。
    不过，像以上这些想法，纯属慕青鸾自己想多了。
    不管是陆渊，还是萧炎。
    都不是常见的天才。
    好比萧炎。
    来中州之前，听说中州的天才很多。
    想要来见识一下。
    来到中州之后，见没见识到其他的天才不确定，反正，中州这边盛名于世的天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的天才，这也是萧炎天才矫正器的这个外号的由来，足以体现他的特殊性。
    慕青鸾要是有这个实力和天赋。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
    她也就不会拜风闲为师了。
    中州的斗圣和半圣数量不少。
    不怕得罪天妖凰族的，比比皆是。
    就算慕青鸾没有那个机遇得到源气，只要她能跟萧炎持平，一个九星斗圣的未来是跑不掉的。
    到时候，就是那些斗圣主动了。
    而不是她这个当徒弟的人主动。
    虽然说，为了保护自家的天才，青鸾一族大概率不会让她拜师就是了，而是会让自家的长辈教导她，毕竟，青鸾一族跟天妖凰一族的仇怨颇大，而天妖凰一族之所以能压制青鸾一族，靠的就是斗圣级别的战力，青鸾一族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翻盘点，是绝对不会让慕青鸾冒险的，甚至说，恨不得慕青鸾在外界籍籍无名，只有这样，才能给天妖凰一族一个大惊喜，在关键时刻使用这张底牌一锤定音。
    而也就在陆渊、萧炎、风闲和慕青鸾四人聊天的这段时间里，药老那边也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顺着陆渊依然维持的那条空间隧道归来，只是说，这一次不是两人，而是三人归来。
    玄衣在左。
    韩珊珊在右。
    药老则被夹在中间，一脸的春风得意。
    当然。
    还有一些被隐藏起来的苦恼。
    谈不上左拥右抱。
    但也确实把风闲这只几百年的单身狗刺激的够呛。
    不过，刺激归刺激。
    风闲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咳嗽一声。
    给药老递过去了一个话柄：“药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位，或是给这位介绍介绍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