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1237.阵道过往
    “懂了。”
    “杀敌的武器。”
    “对吧？”
    慕青鸾的总结过于意简言赅了。
    以至于陆渊、萧炎、风闲同时一愣。
    但反过来想想。
    慕青鸾说的也没错。
    阵盘确实是杀敌的武器。
    就像阵法。
    阵法也可以被定义成杀敌的手段，跟斗技差不多。
    反正都是杀敌。
    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因此，在片刻的哑口无言后，陆渊和萧炎同时笑了起来，风闲也一样哑然失笑，但和笑的让慕青鸾一头雾水的陆渊与萧炎比起来，他这个当师父的还是很称职的，笑着给自家徒弟解释道：“这么说也没错，只是不全面罢了……”
    “哦……”
    慕青鸾的情商虽然不高，但也没低到突破下限的地步，看着陆渊、萧炎还有自家师父脸上那种略显揶揄的笑容，无语的摊了摊手，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就差明示的小声嘟囔道：“总感觉你们在骗我，话说，你们都知道？”
    “不知道是正常的。”
    “阵盘。”
    “包括阵法。”
    “是在大千世界流行的东西。”
    “具体一点，就像是咱们斗气大陆上的丹药一样。”
    “师姐，你不认识，实属正常。”
    “小炎子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们俩是老乡。”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听过这东西的名声。”
    “说起来，我还想问呢，风师叔是怎么认出来的？”
    陆渊大概介绍了一下阵盘的起源。
    随后，把话题扔给了风尊者。
    不算刻意。
    因此，风尊者接住，也就不难：“我的话，对于这东西的了解，同样是像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一样，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具体一点要追溯到数百年前，也就是我跟你老师结伴逃命的时候，那时，你的另一位师娘狐九九，也就是你上次回来给你老师带信的那个写信者，你应该能记得，药尘这家伙跟我说过你的事，另外，狐九九在心中也用了一段篇幅阐述了起因经过，当然，还有最后的结果，总而言之，狐九九当年布置隐阵的时候，我跟药尘是打下手的，说出来也不怕你们几个小辈消化，那时的我们仨躲在一个小小的洞窟里，头顶就是一群斗宗，手里只有一个苹果，想了想，还是砍了两刀把苹果切成四瓣……”
    “四瓣？”
    “三个人怎么分啊？”
    慕青鸾诧异。
    萧炎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分。
    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他知道。
    但三个人把苹果砍成四瓣，这种操作他真不理解。
    陆渊倒是若有所思。
    当然。
    只是若有所思。
    眼下是风闲在讲故事。
    就算他猜对了，也不方便说。
    如果他猜错了，更没必要说。
    因此，风闲也就微微一笑，虽然他不是很喜欢提及当年的那段历史，因为这不是什么可以炫耀的事，但在眼下，已知狐九九在陆渊的帮助下，在大千世界扎根落脚，带着九星狐一族安稳的生活，药尘也复活了，虽说情债有点多，但从陆渊跟萧炎的角度上看也算是正常，一脉相传，顶多也就是把这个锅扔到药尘头上，瞅瞅你们师徒三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拈惹草倒不至于，但招蜂引蝶还是显而易见的，干脆日后把这种桃运当成收徒的标准好了，没桃运的人，干脆拒之门外。
    当然了，以上只是开玩笑。
    总而言之。
    在一切都欣欣向荣。
    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当下。
    提起过往云烟，闲聊一下，也是促进一下陆渊、萧炎和自己这个徒弟慕青鸾之间的师门情谊，也不是不可以，甚至说，反而激发了兴致。
    淡定道：“切成四瓣，分给三个人，确实没法分，但这是狐九九提出来的主意，她的意思是，切成四瓣之后，我、药尘、她各拿一瓣，这样一来，就拿走了三瓣，还剩下一瓣，留这么一瓣出来的意义不在于摆着给人看，而在于希望，如果前三瓣吃完，那些在当时于我们头顶上，也就是在隐阵之外搜查的那些斗宗，还没有远去，而我们又撑不下去了，就可以把剩下的这一瓣再均匀的切成四段，各拿一段，坚持下去，如此一来又剩下一段，如果再撑不下去了，那就再切成四块，各拿一块，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直到我们撑过去……”
    “望梅止渴？”
    萧炎稍显错愕。
    风闲肯定是不理解这个词汇的。
    毕竟，斗气大陆上没有曹丞相。
    慕青鸾也一样不理解。
    但陆渊还是能理解的。
    只不过，他没插嘴，因为风闲的这番话还没说完。
    “现在想来，纯粹是心理作用。”
    “一种没什么用的安慰罢了。”
    “我还记得我们当初逃出来时，剩下的最后一块苹果，小到了有我食指的指甲盖的三分之一。”
    “说真的。”
    “也就是够我塞个牙缝。”
    “当然了。”
    “总比吃土或吃草强。”
    “总之，在那三天两夜中，闲的实在没事的狐九九，就在地上画了个圈，给我跟药尘那家伙讲解阵法的基础知识，比如说那些阵纹该怎么勾勒，什么阵纹和什么阵纹放在一起能协同，当时，之所以聊到这方面，另一个原因还是在于狐九九说她要是会布置传送阵就好了，嗖的一下，就能直接传送到她家的地盘。”
    “本着技多不压身的想法。”
    “我跟药尘也就学了一下。”
    “然后就发现这东西是真吃天赋！”
    “当然了，还有时间和精力！”
    “布个阵，不比炼药容易多少！”
    说到这里，风闲捏捏自己的眉心，苦笑道：“药尘那家伙还好，可能是因为他是炼药师，精神力比较强，把基础的十八个阵纹全背下来了，也能画出来，但也只是基础中的基础，至于我，干脆没那个天赋，这么多年下来倒是学会了当年的基础，但也只是当年的基础罢了，布置一个阵法困住斗师及以下还行，想要困住大斗师及以上的修炼者根本不可能，这也是我一下子就能猜对这东西是阵盘的原因，毕竟，当年狐九九跟我们科普了不少。”
    “话说，师叔，那老师呢？”
    “他现在能布置出困住大斗师及以上的阵法了吗？”
    “如果是触类旁通的话。”
    “应该不难。”
    萧炎摸摸下巴，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然后，就把风闲逗笑了。顿了顿。
    也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笑容。
    反问道：“就算有了基础，前面没路了怎么走啊？”
    “后面就到了悲剧的发生节点。”
    “当然。”
    “中间还有一个事态的转折点。”
    “就是狐九九师娘和老师他们分离的那一段时间。”
    “等再见面的时候。”
    “老师钻研炼药术。”
    “师伯的话管理星陨阁。”
    “狐九九师娘就算想教，他们也没时间学就是了。”
    陆渊补充道。
    毕竟，萧炎不清楚这段历史。
    不等于他不清楚。
    当时的风闲第一次管理星陨阁这么大的势力，而且，由于星陨阁初次扬名，在斗气大陆上面临的挑战并不少，或者说，这种情况是理所当然会出现的，因为新生的事物注定会触犯所有的原有事物的利益，一个星陨阁的崛起，意味着数十座乃至数百座类似于云岚宗这种大小的宗门，自此以后头顶上多了一批人。
    所以，反抗是必然的。
    这也是斗气大陆的主旋律之一。
    毕竟，谁都不喜欢有人位于自己之上。
    虽然现实从不以个人喜好而改变。
    因此，对于当时的风闲来讲，他根本没那个精力。
    最适合他学习深造的时间有两段。
    第一段就是在药老去丹塔深造时。
    药老在丹塔深造了数年之久。
    风闲则在这个时候组建了星陨阁前身。
    虽然从结果角度来说，风闲确实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但反过来说，提升自己一样不是什么坏事，甚至还能确保他的未来更加广阔。
    不过，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风闲的选择确实没毛病。
    无非是大赢还是小赢罢了。
    九星狐一族被灭，准确的说是在被突袭后选择撤离，是谁都没想到的，如果九星狐一族没能撤离，而是被覆灭了，斗气大陆的阵法一道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断代，因为远古八族是很清楚九星狐一族的手里有什么好东西的，就像远古八族当年联手覆灭吞灵族一样，迄今为止，还能从远古八族的宝库里找到一些当年吞灵族的宝贝，甚至连功法都不少见，因此，九星狐一族无非是步入吞灵族的后路，没什么可说的，阵法一道依然会继续钻研。
    但九星狐一族的跑了！
    问题就大了！
    阵法的传承直接断代！
    以往的阵法上限，在九星狐一族的影响下，可以达到困住斗圣的地步，这也是九星狐一族能成为远古八族的座上宾，负责修缮远古八族的护族大阵的原因，虽然远古八族的大阵都是能击杀斗圣的，品质达到了地至尊的级别，但九星狐一族也不需要一比一复刻阵法就是了，他们只需要按时维修做一些修补工作。
    至于说，陀舍古帝为什么会阵法……
    远古八族为什么有护族大阵……
    时间线上是刚好错开的！
    九星狐一族在斗气大陆上存在的历史有万年之久。
    但问题在于。
    陀舍古帝飞升的时间太早了。
    那些远古斗帝飞升的时间比陀舍古帝飞升的更早。
    因此，迄今为止。
    已有上万年没出现斗帝了。
    这也就是说，陀舍古帝飞升时，九星狐一族还没降临斗气大陆，阵法一道也多为散修在操持。
    所以，说善良，谁也不善良。
    那些修习阵法一道的散修。
    在九星狐一族降临之后。
    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先不说九星狐一族的传承本来就可以追溯到大千世界，更为正统，单挑的话胜算不大，只说九星狐一族的构成，就是一个典型的家族势力，面对这种有组织，有素质，有明确的战术目标，有统一的指挥，几乎是全能的家族，散修要么被收编，要么被九星狐一族的那些阵师砸场子，比如说在大庭广众之下逼你跟我斗阵，你要是输了，接到的单子自然会减少，因为大家都会选择更好的阵师，就跟求炼药师炼药一样，你要是敢避而不战，那就制造舆论，打压你，就算你打赢了，九星狐一族的老祖出手，你还能扛着压力赢不成？
    或者说，要是有这份本事。
    九星狐一族也不敢这么玩。
    因此，九星狐一族能够在阵法上完成明面上的垄断，爆发的流血事件也是数不胜数的，在头一个千年之间，就差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
    最后的结果显然是九星狐一族赢了。
    因此，在九星狐一族远遁之后。
    已经被垄断过一次的斗气大陆。
    在阵法方面。
    顿时陷入了断代的情况。
    早知如此的话，风闲就算自己掏学费也要去九星狐一族学习阵法，毕竟，只要躲过九星狐一族被围杀的时间段，他就会成为斗气大陆上最后一个掌握高端阵法的人，到了那时，哪怕是远古八族也不会得罪他，毕竟大家的护族大阵都需要维修，之前已经吃过九星狐一族遁走的亏了，谁要是敢把这个仅剩的独苗逼死，那就是大家的敌人，说的更直观一点，想杀这个独苗可以，但要先把他手里的知识套出来再杀，知识到手，大不了后面慢慢钻研，但要是知识没了，从无到有的开创阵法一道，哪怕有那十八个基础阵纹在，不算是连根子都没了，但想要重现盛况依然是遥遥无期，没有万年的推演，根本不可能达到困杀斗圣的地步，除非能出现一个类似于药帝的天才，以一己之力，把阵道推演到巅峰。
    总而言之，物以稀为贵。
    只要守好这份传承。
    一辈子衣食无忧都能做到。
    而且，就算守不住了，远古八族给的压力过大，也大可以找一个条件最丰厚的家族把自己卖进去，换句话说，我来你们这个远古家族任职，娶你们这个远古家族的嫡女之一，然后，你们要给我一个长老之位，我的话可以收徒，虽然藏私还是会有的，但藏到最后，留给子女的这些秘术，对于这些体内流淌着远古家族血脉的子女来讲，同样是他们的晋身之资，总之，对远古家族来讲是稳赚不赔的。
    当然。
    谁都没有前后眼。
    也没办法做出获利最大的选择。
    因此，风闲也只是做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最有利的选择，而不是放眼未来能吃一辈子的选择。
    所以，在眼下。
    风闲会的这点基础算不上什么。
    远古家族都会。
    甚至说，他们会的更高级。
    真正的难点在于斗宗。
    也就是空间之力。
    哪怕是远古家族的阵法资料，也仅仅卡在了能困杀住斗皇的阶段，面对斗宗依然是不堪一击。
    而在斗宗之上。
    还有斗尊。
    在斗尊之上。
    还有斗圣。
    这才是真正断代的地方。
    能够限制住高端战力，乃至尖端战力的阵法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