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听到孔琪叫他,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小朋友,你家人呢?怎么一个人在这,你要去哪?”孔琪只问话,没有靠近他,甚至连车都没下。
汪——汪汪——
二驴突然从车后座上起来,两条前爪搭在孔琪肩膀上,冲着小孩连吠三声。
孩子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狂吐不止。
他吐出一堆白花花的虫子,像是刚从卵长成形的小蜈蚣。
二驴对着那滩虫子又吠了两声,虫子扭动两下彻底不动了。
然而小孩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他尸变了。
孔琪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发生变化,之后是露在外面的皮肤。
小孩无视孔琪和二驴,吼叫两声,来回转头,像是在寻找猎物。
孔琪不能让他跑掉,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亲人在世,她决定暂时把他关起来,等南北战火平息后再说。
关住一只小丧尸容易,她从街边找了个垃圾箱,地下公寓附近的街道已经彻底清扫过,街边的垃圾箱也是洗干净并且高温消过毒的。
很多垃圾箱还没用是空的,孔琪找来一个空垃圾箱,把小丧尸扣上。
她将小丧尸的呕吐物也找个东西扣上,因为她怀疑小孩尸变跟这些虫子有关。
当然,只是扣个垃圾箱困不住小丧尸,她在垃圾箱上压了两个井盖。
或许是封闭的空间隔绝了‘气味’,小丧尸在里面反而很安静,并没有撞击垃圾箱想逃出来。
孔琪扣住它,赶紧蹬车子去找巡逻队的人。
她通知他们,可能有携带丧尸病毒的人要接近地下公寓。
他们可能是老人、孩子或是看似柔弱无助的妇女。
孔琪已经知道,无论杀不杀死他们体内的虫子,人都会尸变,只要人来了,那就是没救了。
她毫不怀疑,这是于文的又一个损招儿。
派看似无害的幸存者接近地下公寓,企图制造第二起尸变事件。
地下公寓有多处,她不相信于文只派一个小孩来,肯定还有别的‘人体毒药’。
巡逻队的人都认识孔琪,也听说过她救同事的事迹,对她的话很重视。
而且陆向北跟他们打过招呼,他们知道孔琪是帮他们巡逻的志愿者。
孔琪不在巡逻队,也不在参战人员名单中,她自愿拿起武器帮忙巡逻,他们挺佩服她的勇气。
不过孔琪是真有实力,如果她只有勇气,没有能力,陆向北根本不会同意她出来。
不仅是陆向北,张一恒也不能同意,因为自愿参战的幸存者很多,那些失去亲人的幸存者急于报仇,很多都想参加战斗。
可他们平时没摸过刀枪,又没时间现教他们怎么用、怎么格斗,张一恒只能拒绝他们参与。
孔琪则不然,她的拳脚功夫比巡逻队的人还好,枪法也不错,再带上勇猛威武的二驴,寻常人近不了她的身。
否则陆向北绝对不会同意她出来。
巡逻队得到孔琪的通知,向各处的地下公寓集合,果然在公寓附近遇到了可疑人员。
并且正如孔琪猜测的那样,他们或是蹒跚而行的老者,或是瘦弱可怜的少女,还有身怀六甲的孕妇。
总之,都是能激起人同情心的弱势者。
他们手腕上没系红丝带、红绳,很好辨认。
确认不是北都营地的人,巡逻队将他们全部控制起来。
他们没有立即尸变,被巡逻队带到单独的房间隔离。
孔琪估摸是二驴的吠声,导致了小孩提前尸变,而其余这些人体毒药,应该是在进入地下公寓后再变。
他们身上有‘延时’尸变的设置,幕后主使肯定是想让他们进到人堆里再‘爆/炸’。
那么要初见的时候,必然要他们保持正常人的状态。
不然没等进入公寓区就会被击毙。
巡逻队统计了一下抓到的潜入者,他们的数量和地下公寓的数量一致。
这些人被集中控制起来,关在一间仓库里。
仓库没窗,大门加固过,从外面锁住,他们出不来。
巡逻队将装小丧尸的垃圾箱也运去仓库,孔琪没跟着,她怕丧尸暴/露/她的秘密。
因为她在垃圾箱跟前小丧尸很安静,巡逻队的人接近,它可就不老实了。
孔琪远远看着,等巡逻队将垃圾箱安全运走,她才转向别处溜达。
战斗没过多久就结束了,治安队的人先回来一部分,孔琪没看到陆向北。
她问治安队的人可不可去‘墙’那边,治安队说可以去,于文和他的手下乘船逃跑了。
孔琪骑车去‘墙’那边,她担心陆向北,怕他去追于文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她翻过汽车墙,扛着自行车,二驴自己翻过去的,没用她帮忙。
她想去海边看看,路上碰到几个陆北向的同事,他们告诉她陆向北带人追击于文去了。
她猜到就是这样,陆向北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她害怕的是陆向北为此不顾性命。
万一陆向北为报仇,选择和于文同归于尽怎么办?
她不敢想,一想就心慌头晕,胸口憋闷。
南都的幸存者走到街上,他们已经知道于文逃跑了,他们成群结队议论纷纷。
孔琪骑车从他们旁边经过,听到那么几句,好像是于文走前准备了大量丧尸病毒感染物,他离开后,南都将变成丧尸之地。
但有人提前预料到他会这样做,带人及时烧掉了感染物,让于文的阴谋落空。
那人还带着几名队员乘船去追于文了,想必是不除掉于文不会罢休。
孔琪听他们提到的这个人,准是陆向北无疑了。
她骑车跑到海边,海边有人守着,其中有她认识的人,于妍姝她哥于立男。
于立男见她来了,迎着她走过去,问北边情况怎么样?
“平安无事,咳…我哥呢?”孔琪一时情急,差点喊出陆向北的全名。
“他去追逃跑的人了,于文那么害你们,你哥饶不了他。”于立男只知于文派手下几次想杀他们兄妹,这个仇是人都忍不了。
“去多久了?”孔琪因为知道内情,心里更加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