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法国留在他身边。
十九岁的简明之心软了,三十一岁的简明之只是唏嘘世事无常。
他摇摇头,牵起残忍的笑,一字一顿说。
“禹行,你不爱我,你只是爱你自己。”
简明之不是没有爱过唐禹行。
十九岁的那个冬天,唐禹行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火;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躺在床上□□后说尽了情话,想两个人的婚礼,穿黑西装还是白西装;老了之后要在阳台种什么花,又争论是养猫还是养狗。
他们不是没有好时光。
破镜无法重圆,发生过的永远无法抹去,逝去的感情终究还是逝去了。
唐禹行一直牢牢握着简明之,自信地觉得简明之是自己的所有物,这辈子总是自己的,所以总是把简明之放在末位,以为等他成功拼搏后,他总能带着简明之去过去承诺过的地方。
简明之不要了。
直到这一刻,唐禹行才知道他错的太离谱。
如果可以倒退时光……他好想回到最初的起点,一巴掌扇醒过去的自己,好好对简明之。他怎么忘了,简明之原本那么热爱烹饪的,却为了他放弃了学业;简明之原本那么怕痛的,却心甘情愿地配合他使用各种道具。
工作不顺心情不佳,他甚至逼迫简明之定期服用激素,好让他有新鲜感。
简明之要走,是他冷眼看简明之在街边流浪,只是为了给他一个离开的教训。
他毁了简明之啊。
那个十九岁温和腼腆冲着他笑的少年,第一次红着眼祈求他“轻点”的男孩,神采洋溢讲着sauce espagnole的简明之,是被唐禹行,一点一点摧毁了。
每次都是简明之倚在门框微笑着送唐禹行走;只有这次唐禹行被钉在原地,看简明之一步一步走远,最终脱离视线,终于泪流满面。
他曾让简明之体会的绝望和无助,如今彻彻底底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简明之不出意外在门口见到了耷拉着尾巴的简恕。
“小恕,帮我提一下袋子,可够重的。”
纤细的手腕伸展出去,简恕撇着嘴接过了袋子开门。
“怎么一回来就去买东西,说也不说一声。”
“你忘了?飞机上是谁说要吃酸菜鱼的?”
刚进门还来不及把购物袋放下,前头的简恕就转过身拥住他,闷闷说道,“走之前应该叫我和你一块去的。”
简明之腾出一只手安抚简恕的后背,“这不是怕你在卧室休息吗,就没想来吵你,一来一回挺快的。”
又安静地抱了一会,简明之才听见简恕吸一口气说,“我要多放点花椒。”
“嗯。”
在简恕看不到的地方,简明之笑了。
“还有什么菜啊。”
“你想吃什么?买了点鸡肉,给你做三杯鸡,再做个蒜香秋葵好不好?”
“嗯。爸爸……”
“怎么了?”
“爸爸,我知道我还很不成熟;我,我会快点长大的……简明之,你等等我。”
“小恕已经很大了,各种意义上。”
两个人都笑出声,简明之踮起脚尖,拿额头抵住简恕的额头,他们凑的特别近,简恕瞳孔中印着自己的倒影,就好像在这浩荡世界中,简恕的眼中只有简明之,简明之的心里也只印着简恕。
然后简明之微微侧过头,贴上简恕的嘴唇。
——好像还没说过我爱你,不过没关系,以后总有时间。
男孩曾经是一只流浪犬,风里雨里瑟瑟发抖无人关怀;直到他遇见男人,男人将他喂肥带大,那只无人看好的流浪犬,终于长成一只毛发亮堂威猛强壮的忠犬。
而至于男人年轻时爱错过的那个人的结局,男人在十多年后在欧洲同男孩游玩时,在加油站休息区看见一个长得极像总裁的人,胡茬邋遢衣着破烂,急促地啃食一只卖相极差的汉堡。
他远远看了一眼,并未上前再做辨认,而是回过头接过男孩买的冰激凌咬了一口。
岁月很长,男孩和男人还有很多故事,比如男孩后来如何拿下了唐氏,男人开法餐厅的那些波折。
但那些都是好的回忆,毕竟再难捱的时光,他们都相互支撑着度过了。
未来的很久很久,他们也会相互搀扶,忠犬陪伴主人,永不离弃。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这篇又扑街了,不过好在还是写完了,也把写了最想写的部分,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其实我个人还挺喜欢这个故事的,小恕的爱是热烈又直白的,简明之无法区分亲情和爱情的界限,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早就将简恕当做自己的救赎,因此他们的结合是背德又必然的。
换攻这个元素也是最早在构思中就有的,有些错误和伤害是不可消弭的,破镜难重圆。至于总裁,最早在文案中就写过不会洗白,他的确爱简明之,但是更爱自己。而至于最后简明之在若干年后见到的落魄男人是否是总裁,对这个故事来说也并不重要了。
最初灵感是某天去吃酸菜鱼想到的这样一个可怜巴巴的厨师受,写完最终欢愉之后写这篇的欲望比说谎更强烈于是就开了这篇。第一次写大纲文也算作练笔吧,嗯不管多糊我都会写下去的。
感谢追连载的读者们,鞠躬!我知道自己一直有很多不足之处,也感谢大家的包容和鼓励。有机会下一篇文见!
蛋黄 20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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