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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着分出一点注意力,“清凰?”
    “我无事。”清凰道,没有和慕凛多话,“那人来了。”
    从巷子的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玄色锦袍,上面金色花纹繁复诡异的男人走出来。
    第一眼,清凰甚至看不到对方的面容。
    但感觉就是那么熟悉,心中有恨意,几乎瞬间将清凰的心给淹没,叫嚣着要将眼前之人杀死,“你是何人?”
    慕凛开口,“寇泽。”
    “没想到这里有人认识我。”寇泽的声音很低,他鬓角的长发垂在肩膀,丹凤眼看起来有些妖,斜眉飞入鬓角,“可惜活不久。”
    慕凛眸色平静,黑的仿佛幽深的潭水,一眼瞧不见底,他沉默着,将自己手心的剑一遍又一遍的打转。
    空气中水汽忽然变多,慕凛在凝聚力量。
    西京城外有护城河,水深三丈,宽三丈,长度可以绕西京皇城一周。
    护城河最后流入城中湖泊,做饮水来源。
    这都成为慕凛力量的来源。
    凡有水处,皆为其域!
    “水灵根?”寇泽还是看也不看一眼,这对他来说无用至极,后天分出的五种灵根属性,只不过验证了越是细分,越是难以达到“通达”境界而已。
    寇泽心想,要不就在这里直接解决师尊?但这样心急,反倒是会功亏一篑。
    他的师尊,可还是没有把剩下的魂魄收集齐呢,什么记忆都没有,就这么死了,真是让他何等孤独,何等寂寥?
    况且他这样的古神,以失却之阵消力,是第一击;以乱/伦孽障与之交/合,用秽/乱去侮辱高贵,是第二击;将三魂七魄散去,是第三击;寇泽又将其命魄塞入一处时空扭曲处,在异世千年,历经转世投胎流离之苦,是第四击;在消散之前没想到他回到了这个世界,记忆全无,传承全无,灵力全无,这让寇泽有扭曲的快/感。
    清凰头顶的云朵越来越厚,蠢蠢/欲/动。
    寇泽出手了!
    他扬起一只手,一团雷光在手中出现,那雷光似乎是会吸引顶端的云不断往下传输能量,使得雷光变得越来越大。
    这样厚的云层,积蓄的力量被对方利用了,自己反倒是占了下风。
    雷和水对上,此刻慕凛并不占优势,因为雷电可以导通水,反倒是为他人做嫁衣。
    但慕凛未必真的占据了下风。
    慕凛扬手,剑指天空!
    护城河的水全部升到空中,如一道瀑布挂在空中,夜色使其变得黑漆漆的,仔细看,却又是透明的。
    “哼!”寇泽冷哼一声,雷光化作一道闪电,飞向了水幕!
    水幕的尽头操控者,是慕凛!
    这样他会受到雷电的反噬!
    雷火属性几乎是修真界攻击、伤害最高的属性,这直径近乎一丈长的雷光若是击到了人的身上,就算不神魂俱灭,那也是粉身碎骨!
    哪怕有一丝可能性,清凰都不会让眼前之人陷入困境,陷入这种危险!
    他也不会傻乎乎的以身代慕凛,因为这样只会害慕凛!
    这时候他已经忘了这人是自己的师尊了。
    清凰只觉得他不能死。
    他死了,自己怎么办呢?
    慕凛将水幕直接冻结,原本在空气中的水汽,化作了漫天飞雪!
    但他使用的是自己的灵气,丹田之中的积累无论再雄厚,都无法和寇泽能从天上将雷电引下来作为自己攻击武器来的轻松。
    这样下去,自己这一方迟早会因为无力,而直接弱下来,一点一点把实力给耗尽,然后还是死!
    困局!
    只是看着慕凛面无表情的与寇泽抵御,就觉得心痛,清凰没有像任何一刻,这么恨!
    慕凛与寇泽对上,便有一丝熟悉感。
    ……雷劫。
    就像他从二重天不小心到了九重天,遭遇到的雷劫一样!
    寇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是不是很熟悉呢?”
    清凰听到了他的声音,抬头,一双血目直视他。
    “你父亲清寒,就是死在了这样的威压之下。”
    那只从天而降的巨大的手。
    慕凛这边将清凰遭受的压力也转移过来。
    远处轰轰作响,沉闷的雷声预示着这边即将会有一场倾盆大雨。
    清凰这一年也还不到十五岁,身材有点纤细,骨骼形状优美,每一寸都生的极好。
    并且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他的眼睛越来越红,红的要滴出血,寇泽本来觉得对付清凰身边这人应该是十分容易的,没想到却僵持了这么久。
    慕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倾尽全力,也眼前这人对峙,仍然像是以卵击石。
    天降的第一道雷,这时候终于姗姗来迟。
    光的速度总是会快过声音,清凰借着那白光一闪,看到了慕凛嘴角的那不断冒出的血沫。
    简直要,无法呼吸了。
    他抬头,开口,嘴中不是吼声,而是很奇怪的一种鸣叫,有些像是鸟类。
    禽鸟之王,涅凤凰。
    鸣声悠长,仿佛是一种悲鸣。
    雷光以肉眼不可测的速度降落,清凰没有躲开,他窄而瘦的肩膀上有什么破开衣衫冲出来,迎着的那道雷光冲着他去,慕凛此刻无法抽身,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徒弟跟傻子一样,冲向了雷光!
    “清凰!”
    寇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和慕凛对峙的那团雷光抽开,慕凛这边压力骤然变小,雷光冲着清凰的背部飞过去!
    慕凛全身化作一道剑光,护在了清凰身后。
    寇泽手上飞出去的那道雷光击在了慕凛身上,而清凰这时候也赶上了第一道雷光,手心中的那朵火花将粗大的雷电收服,清凰一口吞了下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此刻的他们身处在百丈高的空中,清凰吞了雷电和红色的火光之后,身形骤然变得巨大,背后长出的那一双翅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遮天蔽日!
    也幸好这是晚上,又是大雨天,没有多少人见到这一副场景,不然真的会以为是传说中的神禽降落在人间!
    寇泽也跃至百丈高空,和清凰有百丈远。
    那片云终于是落在了两人的头顶,仿佛近在咫尺,清凰吞了首道雷,身体中蓄积的能量让翅膀上雷光闪现,宛如光华流转。
    他的头发在方才的兔起鹘落间就消失了束发的玉带,这时候垂落在腰间,眼睛血红,眉间一枚红色印记像是朱砂痣,又像是一会动的血滴,迸发着,跃跃欲试着。
    接下来的雷光却不是一道一道的降落下来的,而是以清凰和寇泽站的两点为焦点,形成了一个椭圆轨道。
    百道天雷,铺天盖地!
    清凰的背上背着受了重伤,已经昏迷的慕凛。
    “孽障!”虚空中传来愤怒斥责声,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巨大的音波对着寇泽,寇泽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置若罔闻。
    “孽障,罪!”
    “孽障,恶!”
    “孽障,念!”
    “孽障,痴!”
    “孽障,叛!”
    “孽障,离!”
    “孽障,杀!”
    声音振聋发聩!
    七道烙印一般的雷团朝着中央的寇泽飞去,试图给这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不礼不智、不信之孽蛟以警、喻、醒三连击,让其服罪。
    然而孽蛟又是何物?
    早在他犯下滔天罪孽的时候,他便毅然决然走上了这路,天道又如何?
    天道护不住任何人,因为天道不判!
    ☆、来了来了
    弑神的事情他都做了,便是将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放在眼里。
    孽蛟性之初,本恶,本孽,本罪,一切美的对立面都是恶,平衡之道就是如此,有了纯净,就一定会有恶,他只不过在罪恶之处出生,天道为了制衡,让那些神明打造纯净之体,与天地同寿,才会有他这样扭曲的东西出现。
    这是天道本身,就无法抹去的。
    一切罪恶污黑不会消失,只会掩盖。
    寇泽被那七团烙印围击,却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
    他吞噬了伏泽国的国运龙气,此时攻击他的雷光,都被转移到了这国运身上。
    清凰停留在原地,七团雷光奈何不了对面那黑袍之人,他不知杀了多少人,祸害了多少族类,成了一只怪物,不死不伤。
    寇泽表面上,毫发无伤。
    他早已找到了与所谓的天道斗的方法,他不欲所以才能整暇以待。
    “孽徒,你伤了他。”清凰脸色冷峻,声音像是结了一层冰,“你伤了他!”
    他手一甩,一团火围绕寇泽,那火像是业火,生了根,从空中往两边蹿,一边朝地,一边往寇泽身边蹿,只是一眨眼,就在地面上生根,并且围住了寇泽,将他吞噬!
    雷光围绕,业火滔天,像是末日情景。
    清凰宛如换了一个人,冷冰冰的站在寇泽前方偏上处,睥睨的,倨傲的看着他。
    这才是真正的神祗,寇泽痴迷的看着他现在这幅模样,处在业火中一动也不动,只是每次眼神扫到清凰背后的那人,都觉得心中烧起了一把火。
    他师尊不该是七情断绝么?为什么还会对这个人这么好?!
    他不是早就失去了他的伴生星了么?那条龙不是早就消失在洪荒宇宙了么!
    当初和那鲛人少年交/合,也是因为醉生梦死那酒,到了最后醒过来也是冷漠如斯,怎么这时候和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寇泽妒火中烧,觉得那火果然烧的他百骸皆痛!
    不愧是他师尊亲自烧的火!
    寇泽从心头取出一团黑色液体,那液体不停地沸腾,每一滴都像是一个被囚禁的灵魂,在不停的嘶吼想要出来,却被困在其中。
    恶之灵,束缚成魔!
    清凰将周围的雷电直接伸手一抓,握在手中,抖了两抖,成为了一条雷电长鞭,“啪”的一声甩在了寇泽身上!
    寇泽闷哼一声,他的手抓住鞭子的末梢,使得自己手上的肉裂开,露出阴森森的骨头,侧目看着师尊,似是享受又似是痛苦,慢慢道,“师尊,你如今真是狠心。”
    他将雷电长鞭缠了两圈,清凰本就是刚觉醒,这会儿力量不稳定,冷不丁鞭子被拽了一下,就像真的形成了实体一般,清凰本人被拉近了寇泽!
    寇泽白骨之手抓向清凰!
    收服刚才的天道雷劫都已经耗费了一部分力气,背上的慕凛又分走了他的一部分注意力,所以才被寇泽差点偷袭成功。
    说是差点,是因为慕凛哪怕是在昏迷中,也本能的保护他,横/插/在两人中间,寇泽的白骨手指插/进了慕凛的心脏。
    寇泽的手上,覆着那层黑色的液体,宛如薄膜。
    但,再薄,也是致命的!
    不只是魔气入体,而是魔气入心!
    清凰将雷电之光摔在寇泽脸上,以其中浩瀚的力量撕开虚空,直接带走慕凛!
    他已经没有后继之力了。
    如果一次打不死寇泽,他就没了离开的力量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次打不死,下一次再来!
    掉落在另一处,清凰直接力竭昏迷,失去神智前只觉得……脚下软软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另一处,寇泽从空中直接摔在地上,手撑地吐了一口黑血,脸色迅速的灰败下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努力想要站起来,然后摔在地上……再站起来,走回观星台上。
    这一天从观星台穿到宫中一个消息:
    “出兵,攻打梦华国。”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千里梦中繁华,终成空。
    清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半截身子都埋在了黄沙中。
    他环视周围,惊恐的发现慕凛不见了。
    明明来的时候还抓着手的!
    他开始刨周围的黄沙,特别特别担心慕凛呼吸不畅又受伤就蹬腿儿。
    那就神作了。
    还好刨出来的师尊还有气,清凰松了一口气,看着漫天的黄沙,无边的沙漠,加上有点狗血的失忆,关于为什么来到这里只剩下片段式记忆,片段式记忆中都是雷光,觉得自己有点苦逼。
    师尊或许会记得一切。
    ……也不知道这种总是失忆的习惯是怎么来的,但总之活着就好。
    清凰背起慕凛师尊,发现对方竟然没有大长腿一半拖在地上,欣喜的把师尊又放在沙漠上,拿自己和师尊比了比,脚跟平齐,最后正好头顶到了对方的眉毛。
    长高了,也长大了。
    清凰有些放心了,他感觉自己身体里面有一些东西被抽空了,寻思了一下应该是所谓的灵气,没有灵气还有力气,当个脚夫背师尊找找哪里有人落脚吧。
    如果能在中途师尊醒来或者遇见商队,也是好的。
    毕竟总不能呆在原地等死。
    这副身体好像也比原来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清凰走了半天也没有瘫在原地,但也没有看到绿洲,夕阳就快要落山了,晚上的大漠风很大,昼夜温差也会很大。
    清凰摸了摸慕凛的额头,这才反射弧很长的发现对方发烧了。
    修仙之人也会发烧啊……清凰有点后知后觉,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降温?
    一阵大风吹过,呼的掀起黄沙卷过来,然后把两条腿给埋到膝盖。
    ……还是得走,不然一会儿就被埋在地底下了。
    越走越冷,身上的人却越来越热,清凰前后冷热两重天,担心师尊烧坏了脑子,所以清凰把自己身上的外衣给脱了穿在他身上,胸口上那道伤痕也看到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索性继续走,如果天要亡他,他背着师尊一起亡,如果天不亡他,他就带着师尊一起活下去。
    零碎记忆来不及整理收拾,只是机械的,本能的往前走,每一步都陷进去一半的小腿,拔/出来,继续陷进去,这大概就是从无路中随便就走出一条路……
    清凰一路上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整个大漠就只有他和师尊,还有漫天的黄沙,连幻听都做不到,所以清凰也就自己和自己说话。
    天地都寂寥了。
    “清凰……”慕凛的气息擦着他的脖颈,声音弱弱的,“小凤凰……”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清凰全身一僵,那些本来碎散的,像是这漫天黄沙一样随意存放的记忆,像是潮水般涌过来。
    那黄沙似乎是感知到这沙漠上唯一一个还在行走的生物身上的奇特,这时候开始绕着他打转,并不往中间去,从远处看,就像是龙卷风和沙尘暴的综合体。
    沙尘暴的旋转频率,渐渐的和清凰的呼吸频率都一致了。
    明明天已经黑了下来,除了月光清冷照沙漠,整个大漠上都没有其他东西了,连所谓的狼群的霜月嚎声也没有,但清凰就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很温柔的往身体里钻。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清凰声音很低,很像是恳求。
    慕凛像是听到了他的恳求,“小凤凰……”
    天上有两颗星,一颗明,一颗亮,很久很久以前暗的那颗走向了未知,亮的一颗很孤独。
    亮的一颗以为从此只有自己发光了,想着如果能把寿命分出一半给暗的,也是好的。
    以为不再会有的相遇,原来真的找到了自己的重逢方式。
    清凰没看清路,心中激荡,“啊呀!”
    摔进莫名其妙的……巨大的……长长的……坑……里了。
    真倒霉。
    柳暗花明又一村,跌进坑里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别担心,并不是又穿越回现代了。
    刚才骨碌碌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清凰和慕凛抱做团,第一次亲密接触有点坑爹,没有掉进水里简直万幸,清凰水性不好,保不准拉不上来师尊。
    这像是一个风洞。
    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生成的天然风洞,从上面来到这里大概是一个三十度的滑坡,到了尽头居然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青铜的样子有点古旧,门上的花纹也有点看不懂,但是没有铜锈,所以要么是因为这里的天气十分干燥保存的很好,要么,这里是一处仙人的遗迹。
    后者让清凰有些跃跃欲试。
    他想了想,把师尊身上的腰带解开了,将两人绑在一块,然后艰难的侧了侧脸,嘴唇擦过慕凛面瘫又冷峻的脸,低声道,“保佑我们好福气吧。”
    他总觉得,这里能解开一部分他的谜团。
    解开腰带的慕凛有点空荡荡的,清凰偷偷摸摸掀开衣服看了一眼,然后不禁感叹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又趁机摸了一把,觉得这样,真是死也值了。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他俩,简直要以为是一对私奔的狗/男男了。
    他上前,将手贴在青铜门上。
    “吱呀――”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马上到了上肉渣的时候了……
    有点太快了承受不来……
    之后估计有一章是:徒弟没有那啥为啥有孕,在线等,挺急的。
    ……听起来就好捉急。
    ☆、血腥往事
    仿佛是为了欢迎久违的主人到来,这扇门开启之后,红光蹿出,绕在清凰身边,温柔呢喃一般。
    清凰进去之后,十丈高的大门缓缓合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大门从手掌贴合处散发青色光芒,瞬间布满了整个门,将此间隔绝成一个小世界。
    进去之后,是一处水池,那池子里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上去粘稠无比,却又自成天地,不停的流淌,而不是静止在原地发臭。
    清凰心中一动,把慕凛放在了水池旁边,俯身将手指伸进去,没有腐蚀。
    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小刀,往自己的手上直接划了一道,血流了出来,鲜红鲜红的。
    清凰又将手指放进水池中,果然,不出一会儿,手指上被划了的伤口愈合了。
    清凰于是扒了慕凛的衣服,把他放进水池中。
    水虽然不算深,但人进去也漫过了胸膛,这么随便把人放着,估计一会儿就被淹的鼻子冒泡了,清凰身上又只有这一套衣服,只得脱了一起泡,架着师尊在池子边,自己看着。
    说是看着,其实也做一下自我休整。清凰这一晚跟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一样,力气又没了,能撑到这里面,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加把劲,就折了。
    他还得留着命活着呢,能活着,谁想死。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敢把慕凛的正面翻过来,看他的心口。
    慕凛全身上下雪白,跟他不常出去有关,这人的生命只有几件事情,练剑,练剑,练剑,被天道耍了一筹,拾了个徒弟,继续练剑,练剑,练剑的日子。
    所以心口处那受伤的地方,更加的引人注目,黑气在上面弥漫,并且有往周围扩散的趋势。
    而慕凛本身的剑意已经融进了他的筋骨血脉中,和黑气死死的搏杀,他连说疼的想法都没有。
    清凰身体抽芽,一夜之间长了不少,刚刚到了慕凛的眉眼处,他轻手轻脚的把慕凛的头发拨到肩膀后,小心翼翼的探过去头,吻上慕凛。
    那吻很虔诚,伴随着清凰的眼泪。
    慕凛在那几声“小凤凰”之后根本就和死人没有两样,那最后几句话就像是他的回光返照,而现在,清凰根本叫不回来他。
    “慕凛……从嘉……师尊……龙……”清凰低声喃喃,泪水滴入水池中,身后的水池氤氲着水汽,逐渐化成五种颜色,在清凰头顶聚拢。
    那上方本来是一块石头,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出现,又不是在哪一天有了神识,中间有了一块五彩石,外表依然黝黑,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但只有被五彩石认可的人,才能吞噬五彩石得到神力。
    那是万万年来吸收天地精华得来的五彩石。
    这巨大的青铜门后并不是宝藏,而是一处巨大的坟墓――龙冢。
    龙冢,龙的坟墓。
    天上地下,有几条龙呢?
    这般规模的,便是初时和凤一起出现的那条掌管混沌水的龙罢了。
    龙凤混沌消失在天地之后,五种灵根属性划分出来,因为天上地下,无人能有那先天环境顿悟混沌意,更不要提天意如刀,就连这一双,也给除去了。
    因为天地不稳,不稳则需借力稳。
    谁来呢?
    龙。
    青铜门上凭借那最后的牵绊,终于得来了他的两位主人。
    采薇,采薇,胡不归?
    当年的龙在斗天之争中失败,四肢被斩去支撑天地,混沌水意变成了汪洋大海,润泽万物,水中的所有子民,均是龙的后代。
    龙眼,龙角,龙鳞,龙肉,龙血,无一不归于天地,唯有那一点执念,还有龙之精华,因为天道仁慈,留了下来,龙骨也留在了宇宙洪荒中,指引众仙众神归宿。
    凤当涅,并不知此事,只是涅之后再寻龙,天地果真无龙。
    之后才有了诸多事端。
    这池子中,并非龙精,而是海洋精华。
    真正的龙精,还在龙冢的一处地方,静静的等待。
    而清凰随着靠近,也将知道事情的真相。
    所有以为被隐瞒的,所有背叛的,自以为是的,终将被揭穿。
    海洋精华,并不能彻底将慕凛身上的伤口,却能助他汲取灵气,慕凛属性本是水,在沙漠上只会加快他流失生命力,幸好这龙冢就在沙漠之下,又幸好清凰将手附在上面,打开了这扇门。
    再者,清凰以自身试法,知道了这海洋精华的好处,才让慕凛有了一线生机。
    本来已经要再次走向死亡之途,从来一遍的星辰,还是歪了个轨迹,走向了正道。
    一切皆在冥冥之中,虽然有诸多变数,幸好最后的结果不变。
    这一池子的海洋精华到最后竟然涓滴不剩,让清凰最后有点窘迫,不过慕凛身上的剑意也将那黑气暂时锁在了一处,心脏口依然是黑色的,不再蔓延。
    清凰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那颗石头。
    他意念一动,那石头便从头顶上,轻轻的落在身旁。
    清凰目光如炬,只消一眼,便将那石头给劈开了。
    五彩石,果真在其中。
    清凰微微一笑,那五彩石乖乖的往他手心中飞来,五彩石并不是真的石头,而是膏状物,天地精华中的精华,奇遇也难寻。
    清凰将五彩石喂给慕凛,趁机占了点小便宜,比如嘴对嘴喂什么的。
    就是这样也让他觉得小幸福,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心思。
    那五彩石果真有效,慕凛现在无法直接炼化到身体里,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让他吃下去,好在之后那团黑气渐渐消失,而皱着的眉头也可以放松下来。
    伤口慢慢愈合,胸膛上心口处还有着五彩的光芒,让清凰觉得有些恍惚,如果不是在此间而是在他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或许会被叫做“玛丽苏光环”。
    哦不,还差了两种颜色。
    在慕凛伤口完全愈合前,清凰并没有离开的迹象,这并不急于一时,如果这时候把慕凛搬来搬去对他的伤口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他才要懊恼到死,所以不如在这里休整好,再往里面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敢保证自己记忆片段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但其中的东西却让他十分恍惚。
    把慕凛的衣服铺在地上,又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两人身上,清凰环着慕凛的腰,准备小憩一下。
    谢明安将傅余亭接进自己的府邸,打开了府邸的防护罩,保证这里面的声音不会传出去,谢明安才转身,看着傅余亭,自来温润的他第一次严肃起来,“你到底是谁?”
    傅余亭原本面上还带着戏子惯有的笑,很好的敷衍,无论化上再浓的妆,传递出来的都是一个意思,听到他的话之后眉毛一挑,“你问我是谁?我是鬼。”
    谢明安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做玩笑,只是咀嚼了这个“鬼”字。
    鬼就是不该存在在世间的人,傅余亭说他是鬼,只能表示他早就应该不存在,却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十三年前,碧城傅家。”傅余亭眼中的笑有些薄凉,“傅亭当日应该多谢大人刀下留命,苟活到今天,大人,故人相见,这么叙旧,不好吧?”
    西京皇城天气变得越来越冷,隐隐有下雪的征兆了,两人站在前院中央,十分寥落,谢明安也不说话,盯着傅余亭的脸看了许久,就在傅余亭以为他贵人多忘事的时候,谢明安终于笑了。
    “原来是你,你是来复仇的么?”
    那唱的一出戏果然不仅仅是一出戏,早在十三年前永治帝闻人恒还是一介庶子,只不过闻人恒以贤王称,谢明安那时与他交好,连带寇泽,算作暗处的铁三角。
    碧城傅家是太子妃人选,被先皇交付了一件东西,闻人恒请求谢明安去取回此物,当时谢明安神智明明很清楚,知道自己不该动手,却仍然去了。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血流成河,尸成白骨。
    就在他以为自己根本成了魔鬼,只能神识清醒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他路过一处酒窖,听到了地下微不可闻的心脏跳动,却只是停留在上面,没有往下走。
    这时候被闻人恒叮嘱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部下匆匆赶来,“谢大人……”
    他当时话没有说完,谢明安就出手杀了对方。
    之后来的人,都被他扼死于手掌间,谢明安最后放了一把火,把这里从外边烧了。
    当时的他就像是一个魔鬼,冷静的看着别人死,却根本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就像整个人都不再是人一般,被魔鬼操纵。
    那之后他见了寇泽一面,将东西交给寇泽。
    寇泽对他说了几句话。
    ☆、师尊真强大
    从观星台旁边的殿宇出来之后,直接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人,从此府邸再也没有活人,他也从来选择和傀儡一起活着,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原来,那场灾难真的有人活下来了。
    谢明安眼中有着遗憾却也有了断,似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结局,感到了安心,“我等你很久了。”
    很想说句对不起,但无从说起。
    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哪怕当时并不是出于谢明安的意愿,但双手沾满鲜血的,还是他。
    他成了魔鬼的杀戮之手,何必给自己开解?早在最开始心中有帮助好兄弟的意愿之后,他就注定这样了。
    “对不起。”谢明安如释重负,伸出自己的双手,“杀了我吧。”
    真奇怪,他们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了很久;他们明明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却捉弄到这种程度,成为敌人。
    傅余亭没有动手,“你不是主谋,你只是从犯。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下了命令?”
    谢明安沉默了一下,把自己的笑容收了起来,“是我。”
    “不是你。”傅余亭强调了一遍,“我知道不是你,到底是谁?”
    “你斗不过他的,又何必呢?”谢明安放下自己举着的双手,“你唱歌很好听,三年前听到现在,都很好。”
    傅余亭一时间气血逆流,他三年前来到西京,找住的地方正是离谢明安府邸近的。
    十年间,一个十余岁的伶仃少年,少不得寻一些生计,他学的便是这布偶戏,从师于一老艺人,那人手中有着传承,属于三千界修行之道中的一种,不过已经式微罢了,傅余亭当时连吃饭都是个问题,这人问他修仙不曾,说他根骨很好,十分适合做这个行当。
    曾为贵族子弟怎么会甘愿沦为戏子一行当?只是当饱腹都是问题,一切尊严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这真是一个老套的复仇,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悲剧。
    傅余亭三年前进京,住在谢明安府邸不远,观察这人,而谢明安自然有他的手段,观察身边的人。只可惜彼此相互观察却甚少交流。
    傅余亭所观察到的谢明安,不是那个杀了他们一家人的魔头,而谢明安观察到的,只是一个布偶戏唱的很好听的人,长得也好,只是深居简出,所以他没有贸然上去结交。
    而这次倒是巧了,谢明安没想到能在那地方碰见他,知道了他叫傅余亭,因缘巧合带回来,结果发现是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
    谢明安苦笑,却又觉得如果死也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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