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堇看他下了床,才帮着扶了一把,尽可能轻松地问:“比赛怎么办?”
傅容介和他对视一眼,摇摇头,“不影响,这点伤,三五天就能好。”
好在没伤筋动骨。
贺堇眯了下眼,“但你刚刚也听到护士说了,你这几天只能适当运动,避免出汗。你知道的吧?”
他语气严厉起来,“跟比赛相比,当然是身体更重要。”
傅容介顺着他的话,“我不会勉强,重在参与。”
贺堇才松开眉头,“那好,走吧。你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你先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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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陪同他们一起回了住处。
贺堇将傅容介按在卧室休息后,就借着送人的由头和张元在路上聊起来。
“我在俱乐部的几个群里都通知了,让他们暂时别往新开辟的赛道那去跑,也让人去摸了一遍有没有别的被搞破坏的地方。”张元走在树荫下,情绪又激动起来,“但就是巧了,只有那一处!一个很窄的急转弯那,夏天树叶密,本来就瞧不清后面的路,在那拦张一米多高的网真是……啧!”
“那附近有监控吗?”贺堇看着他的神色,问。
“没,盘山公路上有几个提醒限速的地方有,山道没。”张元皱眉,“……你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
“你觉得路人手贱的可能性大吗?”贺堇眼底的笑意微凉,“要不我们先假设,是路人手贱。”
张元闻言冷哼一声,“那确实不大可能。那段路很陡,徒步上山下山不是件容易事,前几天我帮着布置赛道都累够呛。”
也就只有山地车适合跑这种路。
“那这个假设就被推翻了。”贺堇撇下眼尾。
他其实不希望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是件很恐怖的事。
他宁愿是那张被木棍插紧套牢的网恰好被风吹到山道中央,又或者冒险路过的人无意中挪动了拦网。
但很不现实。
现实里没有这么多巧合。
贺堇动了动嘴唇,在行道树浓深的阴影下继续问:“你说是新赛道,那有多少人跑过、了解这条山道?”
张元回忆了几秒,说:“没多少……俱乐部里一起跟着围赛道绳和拦网的也就工作人员,外加我和两个骑友。但从周五开始,一直到现在,暂时只开放给下周要比赛的我们这几个人跑。因为那条路难度大,怕新手贸然去跑会出事。”
他说着,又迷惑起来,摩挲着下巴道:“奇怪的点就在这,我们今天上午才跑过两趟,都好的很。”
“……”贺堇脑子里控制不住的抩鏠阴谋论又更进了一步,“那有谁知道傅容介下午会去那条山道吗?”
“也就我们几个。”张元低着头思索,“但没见小傅和谁关系差啊,针对应该不至于吧,那时候要是我一时兴起去跑了,那遭殃的就是我。”
贺堇陡然停住步子,顿了几秒,才转头看向张元,“你微信能给我看一眼吗?我想看看你们俱乐部的群聊。”
他刚冒出一个设想,惹得他不断地往阴暗的方面陷落。
他在想,会不会是参赛的某个人觉得其他人有威胁才下的手。
但当张元将微信群聊放在他面前时,他仔细翻完,突然发现自己想错了方向。
“怎么了?”张元看他脸色煞白,关心道。
贺堇快速瞥过意外点开的聊天页面,返回首页后将手机还给他,“……要不你再好好想想,真的只有你们几个人去过那条山道?”
张元挠了挠头,踟蹰两步,“确实还有,昨天我带几个新加入俱乐部的会员上了山,回来时顺手给他们指了那条道,往那走了几步路。但他们都不认识小傅啊……除了程辞安以外。”
但程辞安是傅容介相处几年的朋友,也可以排除。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几个人的可能性。
“?程辞安办了你们那的会员?”贺堇捻住指节。
“对,他一直都想来试试,现在工作稳定了,就来了。”张元说。
贺堇锁着眉,“我知道了。”
他看向张元,“辛苦你跑一趟。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们改天再讨论这件事。”
*
回去的路上,贺堇心口还在噗通乱跳。
他心底发怵,假作镇定地给曲岩发着消息。
他不想显得慌乱,文字要比语言来的更从容些。
但曲岩久久没有回复。
或许在忙别的事。
贺堇捱过了晚饭时间,在夜里的风都逐渐歇止时,才看到了曲岩的信息。
-不好意思,刚刚在和朋友打桌游。
-你问程辞安?我和他这几天联系也不多,但我知道他一般周日上午会去图书馆……啊不对。
曲岩发了段语音。
“我上次看他报名了志愿者活动,好像就是今天上午的……你问这个干嘛?”
贺堇随口诌了个理由,谢过之后又查起今天帝都哪些地方有志愿者活动,再从中分辨。
他起初只是想试试,抱着一种“或许是自己多疑了、总不能冤枉人”的想法。
他在几个时间相同的社区志愿活动里挑了个离西山最近——近到就在山脚下的社区。
贺堇拨了从网上找到的联系人电话。
他听到对面十分和气地肯定了他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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