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她才切实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离开。她顾不上洗脸,只用纸巾随便擦了擦,沿着消防楼梯大步上楼,她还记得卫十觞当时的实习科室,也认识那个科室的护士。
认识的护士见到她狼狈的样子有点惊讶,不等她说什么,何夕顾不上叙旧,立刻问:“请问卫十觞在吗?我来找他了。”她脸上带着似悲似喜的笑容。
护士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排班:“卫医生今天是白班哎,现在已经回家了,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
何夕这才想起还有手机这个东西,她手忙脚乱的翻着衣兜,遍寻不见,才意识到她的手机落在了屋里。她有些羞赧:“我的手机丢了,你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护士赶紧把手机递给她。
她熟练的输入一串数字,可是没人接。
护士看她彷徨的样子,安慰她说:“可能卫医生现在在做其他事,没接到电话。”
何夕打起了精神:“他搬家了吗?”
护士想了想:“没有听卫医生说过,应该是没有的。”她看见何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何夕说完“谢谢。”后顺着消防楼梯跑了下去。
何夕经过医院大门时,有一辆救护车刚好停下,有医护人员上前接过担架。她心里被喜悦充斥,顾不上看一眼,从旁边匆匆掠过。
她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一路小跑到了小区,刷卡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磁卡。庆幸的是门卫似乎认出了她,笑眯眯的让她进来,陪她到楼下,用自己的磁卡送她进了电梯。
何夕看着电梯里一点点上升的数字,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捏着,她要怎么说呢,但是她又觉得不用说什么。
电梯门打开,她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一个从没想到的人出现在面前。
赵芒微笑着看着她:“好巧啊。”
何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赵芒走进电梯:“你前男友似乎刚才出车祸了,在医院呢。”他自觉摁下电梯的按钮,看着对方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了?之前在我面前不还是很凶的样子吗?这次有带电棍吗?”
何夕的指甲紧扣着手心。随着赵芒的逼近,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她从未意识到电梯下楼居然会这么慢。
赵芒碰了碰她缠着绷带的胳膊:“你取出来了啊。”
何夕侧开身体。
赵芒撇撇嘴,站在她旁边不再说话。
度秒如年,但电梯终于到了一楼,何夕迫不及待就要跑出去,口鼻突然被一块湿润的布巾紧紧捂住,她闻到一股浓郁到恶心的香蕉味道,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已经倒下。
赵芒抱着她倒下的身体,对着监控摄像头故意比了个V的手势,大步走出去。
何夕在被抱上车后没多久就恢复了意识,但全身都没有力气。赵芒故意用两只手捏着她的脸:“你醒的挺快的啊。”
何夕用气音说:“你这是绑架。”
赵芒哼了一声:“你看有人管吗?本来还有个小琅让你狐假虎威,结果分手了,啧啧啧,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何夕再次被倒打一耙,对此她已经懒得和这帮人吵,暗自积蓄着力气。
赵芒又捏了一把她的脸:“这次我可不光是绑架,我还要……”他暧昧的把手往下挪。
何夕深呼一口气:“你不怕我有病吗?”
赵芒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作:“能有什么病啊,我可是听说了你多么重视身体健康。”
何夕假装感受不到对方的动作:“艾滋病,你要是不怕你就搞吧。”
赵芒立刻收回手,离何夕远了些,他想了一会:“怎么可能?小琅之前不是和你准备要孩子吗?”
何夕虽然身上没什么力气,声音倒是很清晰:“你不是说最毒妇人心吗?我为了故意报复他,感染了艾滋病。”
赵芒又往旁边退了退:“一会用试纸测测不就知道了。”
何夕对这群滥交又缺乏知识的人真的是彻底无语,再一次开始了她的科普:“艾滋病有叁个月的窗口期。你自己搜搜。”
赵芒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有病吧,秦琅对你掏心掏肺,你让他感染艾滋病?”
何夕勉强扯出一个冷笑:“那你赶紧去打小报告。”
赵芒拿出手机先是确认了一下窗口期的真实性,刚准备给秦琅打电话,又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何夕冷冷道:“你爱信不信。”
赵芒直觉何夕是在骗他,但是让他冒着生命危险上一个疑似艾滋病毒感染者,他也是真的不敢。就在他看着这块垂涎已久的肉想吃又不敢吃的时候,车停在他在郊区的一栋房子前。
司机下车开了门,没等赵芒下车,恢复了一些力气的何夕立刻使出大力气推开在一旁候着的司机,向着正在散步的几个人奔去,嘴里高喊“救命”、“报警”,那几个人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不知所措,反应过来的赵芒从车上跳下来,几步扑倒了颤颤巍巍的何夕,抬头瞪了一眼那几个人:“我女朋友在和我闹着玩呢。”
何夕强忍着膝盖磕到石板的痛意:“绑架……是绑架——”
赵芒立刻捂住她的嘴。司机这个时候上前对那几个人小声说了些什么,他们不敢再往这里看,很快离开。
一路再无人。
赵芒拽着何夕的头发进了他的房子,狠狠把她摔到地上,他本来想扇一巴掌,但对着那张脸他还是下不去手,换成用手卡着对方的脖子:“婊子!”
何夕嗓子疼的很,连咳嗽都咳不出来。
赵芒松开手,气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灌了好几口才勉强缓过来,回头就看见趴在地上咳嗽的何夕。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还是让他很心动,一时之间他忘了刚才的忧惧,一把搂过何夕的肩膀,就准备吻上去。
何夕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向对方的眼睛:“我膝盖出血了。”
赵芒停了动作,脸上这时候浮现出笑意:“你在向我撒娇吗?对不起,刚才有点粗暴。”
何夕克制着扇这张脸巴掌的情绪:“艾滋病毒会通过血液传播,你的手腕上好像沾了点血。”
赵芒瞪大眼睛,将目光移向自己的手腕,来不及尖叫冲向洗手间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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