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小世子的衣服帮着穿好,才让小厮伺候着打点他自己。
柳苑沂下了地便跑到了门口,扒着门框看着屋檐上的雨帘,口中念念有词应是昨日戚远回教他的诗句。穿戴整齐的柳玟烁走到门口,摸了一把小世子的发髻,然后牵着他一起去了前厅用膳。
早膳用到一半,柳苑沂便发现了从前院撑伞走进来的那个身影,他放下碗筷跑到了门口,待那人进门的时候扑了个满堂怀。戚远回将纸伞递给了侍女,摸了摸抱着自己大腿不松手的柳苑沂,笑着向柳玟烁问道:“王爷可是欺负思凡了?”
“别胡说。”柳玟烁随着笑了,“我疼思凡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他呢,远回莫要冤枉我。”
戚远回弯身将柳苑沂抱了起来,将袖中藏着的东西递到了小家伙的手上,“快看看喜欢吗?”柳玟烁觉得好奇,也放下了碗筷,走到两人身边仔细瞧了瞧。
一个不算太精致的小盒,里面装着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小物件。柳苑沂拿起小物件看了看,眼里满是欢喜。“思凡的生辰,皇兄他们许是赶不回来了。随信而来的还有这个东西,说是送给思凡的贺礼。”戚远回柔声开口,原来这个木制的小物件竟是凡尘亲手雕刻的,送给自家儿子的生辰贺礼。
听到爹爹不能回来给自己过生辰,柳苑沂的眼睛立马红了,眼看就要掉泪。“妈呀不好!思凡要哭!”柳玟烁惊叫出声,赶忙将人从戚远回的怀里接过来哄了哄,好歹是没让小世子在生辰将近的日子里掉泪。
就在小世子生辰当天,京中再接柳惟卿密信,说是事情马上便可解决,将不日归京。前来给小世子过生辰的皇帝陛下将这个消息亲自告诉了柳苑沂,对方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无比诚恳地抬头问道:“真的吗?”
一旁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太子见父皇被弟弟质疑便抢着答道:“当然是真的,君无戏言!”
闵子谦跟陆钧麟很是尽责地护送柳惟卿他们继续前行,虽说他们二人早就可以功成身退,但难免还是会担心再出现个什么人来对付柳惟卿。
没有了褚凌风,这一路不用再相互提防相互猜忌,日子自然也轻松自在许多。关于火凤凰的事闵陆二人没有再多过问什么,这一路只是默默跟着。柳惟卿对此十分赞赏,看来闵子谦这个朋友他没有看错。
偶尔的斗嘴吵闹成了这一路上两位美人的乐子,许是知晓很快就要分别,陆钧麟稍显不舍,一抓住机会就要跟凡尘大哥切磋一二。放眼江湖,灵秀剑陆大侠的朋友自然不会少,但能一起两度出生入死的人,也只有凡尘一人了。
频繁的比试切磋让凡尘有些无奈的同时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原以为是之前与褚凌风打斗所致便没有在意,反正也只是伤到筋骨而已,只是最近这种情况反而更加严重了。凡尘自然不会把身子不适的事情告诉柳惟卿,在影卫门时对这种伤痛的忍耐早已是家常便饭,这点痛都忍不了,还怎么有资格配得上皇家影卫这个称呼?
柳惟卿并未发现他家爱妃的异常,只是每每休息的时候,对方又像从前一样离着自己老远,让他有些不悦。然而柳惟卿并不知道,凡尘并不是不愿,而是怕夜间突然的疼痛会让主子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不敢让随行的影卫帮忙查看,凡尘只得去求助那个小贼。为了不让对方有所怀疑告诉主子,凡尘特意在与陆钧麟比试的时候放了水,这样一来闵子谦便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主子了。除了肩上被陆钧麟的剑气擦红了一块外,闵子谦并未看出凡尘还有其他毛病。脉象如常,闵子谦对于自家麟儿的小题大做有些无奈,“被你说的还以为你把人家王妃打出内伤了呢。”
陆钧麟从怀里掏出伤药来替凡尘大哥的肩上了药,“凡尘大哥现在可金贵呢,万一真有内伤,王爷铁定要不搭理我了!”陆钧麟愤愤地说道。
凡尘默默地听着两个人的话,脉象如常,没有中毒的迹象,他也便稍稍放下心来。想到自己是趁主子睡着才偷跑出来跟陆钧麟比试的,凡尘赶忙道了谢起身离开。走到半路他突然意识到陆钧麟方才为自己上了药,草药香气定会引起主子怀疑,于是便先去隔壁清洗了一下身体。
小憩过后,柳惟卿发现身边的人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擦拭着湿润的长发,单衣难掩凡尘修长的身形,柳惟卿坐起身来目光放肆地在那人身上流连,不知是想到何事,竟是轻笑出声。
“主子?”凡尘有些不解地出声询问,对方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凡尘将手中的布巾放到了桌上,走了过去。柳惟卿冲他伸出了一只手,凡尘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他原以为主子要在他的手中写什么吩咐,没想到却被一把拉拽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坐到了柳惟卿的大腿上。生怕自己压到主子,凡尘两手不自觉地环住了柳惟卿的脖颈,对方勾唇一笑:“真乖。”
唇上是最为熟悉的触碰,轻柔辗转,明明清醒却让人沉醉。柳惟卿低沉沙哑的笑仿佛还停留在耳畔,像是在鼓励他再放肆些,被蛊惑的凡尘不由自主地主动加深了这个简单的吻。
惊喜于凡尘的主动,柳惟卿更加不客气地享受着对方难得的主动,一双手也沿着凡尘单薄的衣衫抚了进去。就在此时,突然而来的刺痛让凡尘忍不住闷哼出声,柳惟卿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凡尘在情难自已的情况下发出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被发现,凡尘正在苦恼之际,门外的两人无形中救他于水火。陆钧麟跟这间客栈的大厨混熟了,从他那里打听到江湖奇景之一的日月沼就在这个镇上,于是便想着问问王爷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绮靡的气氛被打断,柳惟卿显得略有不悦,但看到凡尘跃跃欲试的表情后突然也有些期待那所谓的江湖奇景了。
日月沼藏在山中,不过是一个生在顽石之上的三尺见方的小水沼,因顽石形似日月而得名,被当地人奉为神沼,有祈福安康之意。柳惟卿似乎有些明白凡尘为何对这里如此感兴趣了,恐怕他是想要为儿子祈福。想到家里那个爱哭的臭小子,柳惟卿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好久没欺负他了,还真有些想念。
陆钧麟跟闵子谦走在前面,两人时不时地回头瞧上两眼,像是生怕他们走丢似的。山路崎岖蜿蜒,凡尘正想着要不要劝说主子扶着自己,他的手便被对方拉了个正着,手心里不知被塞了什么,硬硬的像是一颗果核。
柳惟卿拉着那人,让他与自己并肩,见凡尘有些不解,便轻声开口道:“当地习俗,我们应当入乡随俗。”
早在进山之前,陆钧麟趁着凡尘拴马之际神神秘秘地塞给了柳惟卿这么一颗果核,说是若是两情相悦的人一同握着这个东西并肩进入日月沼,便可永生永世收获幸福。
祈福的时候,柳惟卿不经意间看向身边的凡尘,却发现那人正偷偷地瞧着自己。小动作被发现,凡尘有些不知所措,只觉被牵着的那只手紧了紧,他微微侧过头企图掩饰自己红了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仿佛遇到褚凌风后发生的那些事只是黄粱一梦,梦醒过后,站在这里的依旧是他们四个从京城结伴而行的人。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闵子谦与陆钧麟站在密道门口看着柳惟卿他们走了进去,相视一笑,悄然离开了。
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那些个传说,是真是假都不是他们这些江湖人可以探得的。陆钧麟走在前面伸了个懒腰,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山崖,闵子谦见他神情黯然不由得笑着迎了上去,“怎么?舍不得美人王爷啊?”
被调笑,陆钧麟瞪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胳膊开口道:“什么啊!我们还是快些回家吧,省得大哥又要耳提面命地教训我们了。”
闵子谦笑着应了,两人自山脚下牵了马匹,一路往江南的方向策马而去。
自从进了密道后,凡尘便再没察觉到陆钧麟他们的气息,看来那两个人是不辞而别了。悄声而来悄声而去,还真像那个小贼的作风。凡尘无奈摇头,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却看得清楚,后面的事情主子对闵子谦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隐瞒,就连关乎江山社稷的火凤凰的地图都没有瞒着两人,甚至请那人来一起研究探讨,就连地图放在他身上的事,那两人也是知晓的。所以即便闵陆两人跟进来,想来主子也定不会有所阻拦的。
走在最前面的影卫用火把将密道照亮,火光将沉思中的凡尘拉回了现实,他快步跟到了柳惟卿的身边,在他耳畔低声道:“主子,他们走了。”
闻言柳惟卿脚步微顿,转头看向凡尘,轻笑道:“剩下的路,有你陪着就足够了。”
比起早先闯过的那些个机关密道,存放着天罚之物的密道却是普通了许多,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只是许久未有人踏足,显得有些阴冷。密道的尽头是一面雕刻着九龙的壁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难不成地图是假的?还是说根本没有火凤凰?柳惟卿站在壁画前细细端详许久,突然发现此物大有玄机。壁画有一小块的笔触为阴刻,似是故意为之。
果不其然,用力将那处按下后就触动了密室中的另外一道机关,九龙之壁在顷刻间倒塌,尘嚣过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密室,斗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间密室,中央摆着的赤色匣子,大概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了。
“咳咳!”凡尘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柳惟卿并没在意,还以为是被方才倒塌扬起的尘土呛到了。他走到密室的中央,看着石桌上刻着的文字摇头一笑,“拿剑来。”
一旁的影卫将宝剑奉上,柳惟卿执剑,一举将木匣劈成了两半,至于里面那火凤凰究竟是何物,他大概也已知晓。涅而生,天罚之物从此只存在于皇室传说之中。火凤凰既已被毁,这下皇兄大可安心了。柳惟卿将剑丢还给影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洞口被遮掩成了原来的样子,为保万一柳惟卿命影卫用石块将原来的洞口堵住了大半,想来没有地图的人也很难找到这种深山老林中来。
“回京之后,论功行赏。”事情顺利解决,柳惟卿心情大好,便对那些忙活得灰头土脸的影卫许下了奖赏。几个影卫齐齐跪了下来叩谢恩典,要知道他们家主子可是大方得很,这次的赏赐定会不少。
凡尘看着他们暗暗打的手势不禁想笑,兄弟们的心思他自然明白,这会儿面上虽看不出表情,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你也有赏。”柳惟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柔柔的让人沉醉,凡尘抬起头来,看向柳惟卿那张带着笑意的美人脸。
谢恩的话还未说出口,凡尘便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比起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剧烈,令他措手不及。站在身边的柳惟卿似是察觉到了凡尘的不对劲,刚想伸出手去查看就被被凡尘抓了个正着,像是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