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辰瑞大大咧咧地枕在辰良大腿上,享受辰良帮他做的头部按摩,“对方好像是什么久华公司的蒋经理,不认识,长得还没我帅,还一直问我的事情,向我敬酒,我喝了好多,都是他灌的,还好我们领导机智,帮我挡了点酒,不然我一定醉了。”
辰良心头一沉:“你告诉他了?”
“我没说啊,含糊地糊弄过去了,”辰瑞头疼地指了指一个穴位,“哥,帮我按按这里。哥你说过,不要对别人说我们的事。”
辰良帮他按揉那个穴位:“那就好。”
“可是那人一直问我,问到我都烦了,他还说送我回家,我不给他送,等他走了我才打的回来。”辰瑞龇牙一乐,“哥我是不是很聪明,我怕他跟踪我,故意让司机绕远路走跟他相反的方向。”
“嗯。”辰良点点头,他之所以不让辰瑞到处乱说自家情况,是有所顾虑的,这样平静的生活够了,他不想被打扰,“那人问那么多细节,居心叵测。”
“傻了我才说呢,万一他上门行窃怎么办,你说对吧,哥?”辰瑞笑嘻嘻地抬头看辰良。
“谨慎一点,”辰良提醒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放心,安啦,我洗澡去了,我会注意的。”
但千防万防,谁都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找到辰瑞打工的餐厅来。
辰瑞这天早上打工刚结束,正准备跑晚上那场打工时,昨天刚见过的蒋经理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拦在他面前。
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配上一副黑墨镜,行装看起来就不是善茬。
辰瑞倒退几步,拉开距离,戒备地说:“干什么?”
“我们老总有话跟你说,能否借一步说话?”蒋经理迈前一步,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
辰瑞一脸不爽:“不能,我要去打工了,麻烦让一让。”
“我们已帮你请假。我们老总说,你看到这张照片后,就会明白。”
辰瑞瞥了眼蒋经理递来的照片,照片里有一男一女,女人手里拉着一位大概四五岁的男孩,男人怀抱着一位婴儿,画面看起来温馨幸福。
辰瑞不屑地撇撇嘴,这都是谁,不认识。
蒋经理很意外,他朝旁边停放的黑车看了一眼,似乎得到什么指示,他继续说:“那么辰怡你知道么?”
辰瑞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说的什么啊。”
“陈旭东,听过么?”
辰瑞没有耐心了:“没听过,没听过,莫名其妙。”
蒋经理又看了黑车一眼,突然变了脸色:“失礼了。”不等辰瑞反应,立刻捂住他嘴巴把他拽上车。
“砰!”门一关,快速锁上。
辰瑞脸色一白,惊恐地拉动把手,敲动窗户大喊:“你们干什么!快放我下车,不然我报警了!”
一只手轻轻拍打他肩头,他怒气冲冲地回头,登时愣住了。
这个人长得跟他很像、很像,就像他父亲一样……
辰瑞又一次晚归,辰良着急地拨打他电话,却无人接听。
恐慌与不安让辰良坐立不安,午夜12点的钟声再次敲响,辰良再也坐不住,拿上钥匙和手机打算出门去找。
这时,门开了,辰瑞脸色紧绷地走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双手慢慢捏成了拳头。
辰良顿感不对劲:“怎么了?”
辰瑞低着头,拳头越捏越紧,好像在克制情绪,声音打起了颤:“哥,你告诉我爸妈的事,好不好?”
辰良一惊,不好的预感一跃而起。
辰瑞猛然抬头,无比痛苦地抓住辰良的手臂大喊:“哥,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我们的爸还活着对不对,为什么你和妈都不告诉我,你说啊!”
辰良一颤,深深地闭上眼,用了很久时间才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谁告诉你的?告诉我。”
辰瑞倒退一步,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果然,我们的爸还活着,那个男人就是我们的爸对不对!”
“哪个男人?”
“陈厉克,久华的老总!”辰瑞几乎用咆哮的方式喊话,“你知道的对不对,我跟他长得很像,你肯定认出他了!”
辰良愕然,他知道他们父亲是有钱人,但从不知底细,他也没见过陈厉克,不知道是不是:“我不知道。”
“你看,这是我们今天拍的合影,是不是很像!”辰瑞打开手机里的照片,“你看啊。”
辰良脸色变了,照片里的两人肩并肩站着,无论是神采还是表情,两人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说不是父子,谁都不信啊。
辰良眉目里凝起化不开的沉重,他抓着照片,重重地倒坐到沙发上,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一些:“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
辰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
原来在黑车上拍他肩膀的人,就是久华的现任一把手陈厉克,他自称是辰瑞两兄弟的父亲,原用名陈旭东,寻找他们多年,终于在最近找到了他们,希望他们能认祖归宗,继承家业。
陈旭东,辰良死死地记得这个男人的名字,当年就是他的离去,导致了他们家庭的不幸,没想到他居然就是跟文达作对的久华老总陈厉克,居然还有脸回来找他们。
“他说只要我们认祖归宗,他就能帮我还我的欠款,还让我们以后继承公司,哥,我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快!”辰瑞喜上眉梢,找到父亲的喜悦让他昏了头,“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们的爸还活着,原来他是这么牛逼的大人物,我、我真的好高兴!”
辰良冷静地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找我们?”
辰瑞觉得不能理解:“他是我们的爸啊,找我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辰良心情很沉重,握着照片的手越来越紧:“我不知要不要告诉你真相,但你是成年人了,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你听完后,自己决定要不要跟他相认……”
故事在二十多年前拉开序幕。
当时的陈厉克还是个刚继承家业的年轻小伙子,为了家族产业发展,迎娶了同行大公司的千金,由于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婚后两人过得并不幸福。就在这时候,为了做生意,开拓新市场,陈厉克来到了a城发展。
在一天观看文艺演出时,他对漂亮的女演员辰怡一见钟情,然后通过关系与她结识了。帅气的外表与不凡的气质,深深打动了辰怡,在他长达半年的追求下,辰怡挡不住他的爱意,接受了他,与他同居。
同居后,辰怡意外怀孕,陈厉克害怕被家里人知道,想让辰怡把孩子打了,辰怡拼死不愿意,最后才保下了这个孩子,那时陈厉克还是化名陈旭东与辰怡交往,他们给孩子取了一个姓陈的名字,具体叫什么,自从跟母亲改姓名以来,那侮辱的名字早被辰良遗忘了。然而,孩子虽有,陈厉克却迟迟不肯与辰怡领结婚证,随着时间推移,辰怡不由得怀疑起来。
那时候非婚生子是很严重的背德行为,辰怡生下孩子后不久,她家人就觉得她丢脸,跟她断绝关系,再无往来,凭辰怡一弱女子根本查不出陈厉克的底细,面对陈厉克的拖延战术她无能为力。
她想离开,然而孩子还小,她因为生产缘故,身材变形,演出圈已无她立足之地,没有经济来源,她根本离不开陈厉克,为此,她和陈厉克吵过几次架,陈厉克都把她哄住了。
四年后,孩子长大也懂事了,她对陈厉克的热情已经完全消退,她身材恢复了原貌,打算离开这没有承诺的爱情坟墓,寻找自由。
没想到,陈厉克变了脸,在辰怡悄悄离开当晚,堵住了辰怡,两人当着孩子的面剧烈争吵,陈厉克不给辰怡离开,辰怡奋力反抗,然后陈厉克丧心病狂,把辰怡强奸了。
“笃”,手里的包掉落在地,辰瑞笑容僵硬地看着辰良,不敢置信:“哥,你是骗我的吧,爸他不是这种人,对不对,对不对?你告诉我啊!”
辰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情黯然:“妈妈怀孕了,十个月后,有了你。”
“我不信、我不信!”辰瑞惊恐地抓住辰良的手大吼,“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
辰瑞要疯了,他如何接受自己是母亲被同居男友强奸的产物,如何接受!
“那天,我亲眼目睹。”辰良深深地用手挡着脸上表情,“至今我仍记得妈妈哭喊的声音,和那个男人疯狂的笑声。”
辰瑞一颤,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故事还没有结束,辰怡知道自己怀孕后,几乎崩溃,然而陈厉克太懂得抓住女人心了,各种甜言蜜语的功夫都使上了,那时辰怡不过二十几岁,年轻的姑娘不经世事,经不起心上人软磨硬泡,就心软了,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孩子降生初始,伤痛逐渐消失,一家四口过上了短暂温馨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陈厉克突然留下20万元,离开家,消失得无影无踪。辰怡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没有亲人帮助,能做什么?她绝望地想自杀,但不忍心抛下两个孩子,痛苦地挺了下去。
她找回自己的双亲,双亲却不肯认她,说要么孩子留下她滚,要么一起滚,她舍不得孩子,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丢下,她带着孩子离开了。后来她双亲车祸离世,遗产归她所有,她才有点钱供养孩子。
那20万她一分没用,她还抱着一丝幻想那人会回来,但有一天,她意外在电视上见到了那个男人,男人衣着光鲜,“久华公司新任董事长”的头衔光彩、讽刺,她一度以为自己认错人,可那男人的模样她日日夜夜看了五年,就是化成灰都认得出来,她才知道他不叫陈旭东,他有一位妻子,而她自始至终不过是他养的一个情妇。
晴天霹雳都不足以表达她的震惊,她绝望痛苦地离开那个城市,到现在的b城,用积蓄买下这套房,找了一份工作,给两位孩子改名辰良、辰瑞,独立养大孩子。可惜,因为精神压力等原因,那一年,她突发脑溢血,永远地闭上了辛劳半辈子而疲倦的眼,告别这个她又爱又恨的世界。
故事走向了悲剧性的结尾,辰瑞愕然地看着辰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在我们心里,那个男人早死了。”他们从来没告诉辰瑞,那个男人还活着,毕竟比起知道那个男人是负心的人渣,怀抱着死去父亲是好男人的幻想,更适合辰瑞的身心发展。
“我、我不信,”辰瑞抱头大喊,“他说当年因为生意问题不得不离开家,出来拼搏,想找我们时,已经失联了,但他心里还是有我们的。”
“信一个陌生人,还是信亲生经历的我,自己判断,”辰良冷冷地嘲讽,“妈妈在他走后,苦等两年才离开,真有心找我们,为什么不来?”他从抽屉里翻出发黄的旧照片,那是母亲颜值鼎盛时期的样子,美得有如独世清莲,绝然出尘,“这是妈妈以前的照片,你自己对比,苦难的生活将妈妈逼成了什么模样,而这一切源头,都是那个男人!”
辰瑞吃惊地张张嘴,照片里的女人就是今天那张四人照里的女人,但比四人照里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