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一系列腾跃的动作,做的是那么的自然随意,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能彰显出玄二公子的轻功水平。
玄子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递出去手帕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晴空之上,阳光明媚耀眼。
台下众人,聚精会神翘首等待好戏上演。
玄子羽想要暴走,还想要撂挑子下台。
“你额头的汗要掉进眼睛里了,那样眼睛会涩的,擦擦吧。”放轻了声音,继续体贴。
王威虎一扯袖子,豪爽的一抹汗,“玄少宫主这是想要跟我老王进入持久战吗?”
玄子羽讪讪干笑,收回手帕,又往前走了几步,迅速拔出小短剑,电光火石间奋力晕头虎脑的持剑扑向王威虎。
王威虎大骇,欲想持刀迎击,浑身却突然一震,眼前景色恍惚,脑袋混沌,两眼一翻,砰!应声直挺挺的倒在了擂台之上。
“王帮主……”
“玄少宫主深藏不露啊!”
擂台之下,众人的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皆都满脸惊愕的瞪圆了眼睛齐刷刷的向玄子羽看齐,再次爆发出唏嘘感叹之声。
玄子羽扑到王威虎的躺尸前,顿住脚步,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摆摆手对众人道:“王帮主中暑昏倒了!”
话音落,人群发出了如狂潮般的爆动声,“这……这样太不靠谱了!”
“太离谱了!”
“不可思议啊!”
上官霄招呼着一干医疗队伍拨开人群,走上擂台,将王威虎抬到担架之上,简单的审视了他的情形对众人道:“王帮主体力不支,中暑晕倒,这一场玄少宫主不战而胜!”
“这也太轻松了吧!?”
有人不满的振臂高呼。
上官霄老脸一沉,严肃道:“输赢天定,王帮主晕倒,就说明他无力再跟玄少宫主战斗,难道众位还想等到他体力恢复,再跟玄少宫主比试一番吗?如果这样有伤病或者特殊情况就把选拨武林盟主的事情耽误下来的话,恐怕以现在的进城,到今年年底也不能分出了究竟吧!”
再说少一个竞争对手,还留给后面竞争的人一个机会呢!
“唉……上官庄主,所言极是。”
“是啊,王帮主时运不济啊!”
“众位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进行下一场的比试吧!”
玄子羽感激的朝上官霄抱拳,“多谢上官庄主关照了!”
“应该的,应该的。”上官霄礼貌回礼,连声道。
应该的?玄子羽很高深的蹙起眉头,稍作调整对众人留下一个微笑,气沉丹田,提气一跃而起,后脚跟在台子上猛地一蹬,身体腾空到半空中,在黑压压的头顶上看准那颗曾经借力踩过的硕大脑袋半路又踩了一脚借力,落入了人群外围迎接着他的宁修的怀里。
玄子羽臭美的欢呼了一声,“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大的吐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稳当的归位。
宁修将他放在地上,“嗯,真是让本王开了眼!”中暑昏倒?就算是江南的气温比京城高出一些,可现在已经是金秋十月了,秋老虎再怎么肆虐也不会把一个内力身后习武多年的帮主给晒晕在擂台上吧?
玄子羽原地欢乐的转了一圈,傲慢的仰着小脸趾高气昂的走到了水月身边,“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把老子晾在台上,想看我的笑话吗?”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老天都不忍心让他破攻帮了他一把。
如果王威虎没有突然昏倒,他还真不知道……玄子羽募然绷直了脊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敏感的朝四周扫了一圈,神情黯淡了下来,“是……玄九幽来了对吗?”
他怎么能白痴的忘记了,圣殿有一种药可以制造出中暑昏倒或者是冰冷血液导致昏迷不醒的那种药物。
闻言无痕出奇意外的看着他,沉声道:“是的。”
水月伸手为玄子羽整理着衣领笑眯了眼睛,“少宫主脑袋很管用啊!”
玄子羽撇嘴,想了想又说:“宁修身上杀气未褪,你们三个刚才遇到坏人了?”
瞳孔不着痕迹的微缩了一下,“没有。”
水月随口扯谎。
“两大护法你们可别蒙骗我,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是我的感觉还没有退化到傻瓜的地步。”
或许是他多心了。
只是刚才落入宁修怀中时,他感觉到从宁修身上传来的气息有些不对。
至于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明白。
小时候他也曾无数次的猜测出父亲身上的杀意和不一样的气息来,而刚才宁修就带给他了那种感觉。
像是刚跟高手交手过杀气未褪的感觉。
“你太敏感了,我们刚才去集体去解手了。”
水月很不着边的解释。
玄子羽愤懑的咬着后槽牙,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自觉的屏蔽掉他的低呼,走回宁修身边。
“上官霄被你收买了吗?”房间内,玄子羽啃着瓜果,问向在桌案后面奋笔疾书的宁修。
宁修停下书写的动作,抬眼看向他说:“协助朝廷管制江湖,是四大家族的指责。”
玄子羽了然点头,看来四大家族的人也跟朝廷有着很复杂的关系。
丢掉苹果核,拿着梨子晃悠悠的走到桌案前,“你在画画吗?”
侧头审视,好像是在画画。
那一团团的东西……是牡丹花还是芍药花?
“闲来无事,有些技痒!”
“王爷你真多才多艺,会唱小曲不?”他不喜欢文人那种闷骚的东西,喜欢那些俗不可耐的坊间小曲。
宁修嗤笑,“本王不爱看戏。”
丢掉梨子,拿起狼毫毛笔,沾点墨汁,挤到宁修身前,“我也技痒了,我也画画。”
宁修让开身子,“请吧,王妃。”
玄子羽看着宣纸上那一团团墨色未干的花朵,将宣纸空白的地方往上面挪了挪,提笔开画。
落笔利落,动作流畅。
“好了。”
宁修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又看看宣纸上的画。
“这是什么?”墨色线条,还是树杈?!
“兰花!”
宁修抬手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这……可真是别具一格的兰花。”
他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在心中做出结论,贴切的说:其实玄子羽画的兰花,更像是一堆被羊啃了的青草。
49、伪装也是一门艺术
一池残荷映夕阳,孤身一人自彷徨。
锦瑟凄美,笙歌哀怨。
凉亭内,端坐着一位落寞孤寂的白色身影。
檀紫色的古琴静静的在那人的眼前,手指轻挑琴声瑟瑟。
黑眸黯淡,神情苦闷。
那悠悠的琴声似是在诉说着弹奏之人的愁怨。
天边残阳如血,微风掠过残荷摇曳。
拨动琴弦的手指猛地挑断琴弦,如巨石崩裂,声音刺耳。
敏捷起身,手掌起落,石桌上的古琴被震的七零八落。
稍即,耳畔隐约传来悠扬的箫声。
林尽欢稍敛神色,侧耳倾听。
乐曲轻灵动听,宛如九天仙乐。
抬眸目光越过院落中的围墙,看向远方。
只见红色的枫树之巅,夕阳斑驳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好乐曲!”轻声喟叹,箫声戛然而止,那人回身,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凉亭内的凡夫俗子。
林尽欢愕然,笑容尽散,瞳孔闪烁,呆愣了一下朝树梢上的人抱拳道:“尽欢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圣殿守护人玄九幽公子。”
玄九幽神情冷傲,飞身而下,在林尽欢眼前伫足。
林尽欢看着那一张跟玄子羽一模一样的绝艳脸庞,心口刺痛难忍,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道:“玄公子不是回苍山圣殿了吗?怎么此刻却……”他欲言又止,脸色骤变,促声问道:“难道是景王妃的毒还没有全部解除?”
玄九幽微微蹙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是。”闻琴声而来,他原本以为那样的琴声是某一位江湖中的高人弹奏的呢!
没想到却是这个人。
林尽欢冷静下来,深呼了一口气,讪讪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为景王妃的毒而来呢!”是他多心了。
“你在怀疑圣人的能力?”声音稍稍抬高明显的不悦。
“岂敢,岂敢!”林尽欢莞尔一笑,拍马屁道:“听闻圣人有纵横六道之本领,参透命格轮回之能力,在下一介凡夫俗子怎么会轻看圣人解毒的本事呢!”
玄九幽移开视线不屑与他对视,“玄子羽要做武林盟主!”
“呃……”林尽欢诧异不解,“什么意思?”
“林家三公子,自小被京城百姓称之为神童,难道还不懂其中的意思吗?”
林尽欢呼吸一窒,沉静的思索了下道:“尽欢愚昧,还请玄圣人明示!”
玄九幽面露鄙夷之色,“林丞相在朝廷中跟谁勾结在一起,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林家大公子乃是当朝驸马,而你的嫂嫂跟吴王宁远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这其中的关系显而易见,若是那些王爷们之间发生储君争斗,你要站在哪一方呢?宁修还是宁远?亦或是独善其身,坐山观虎斗?”
林尽欢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半晌他沉声问道:“玄圣人还知道些什么?”他是来替宁修拉拢自己的吗?
若是在以前,他定会果断的支持宁修坐上一国储君的位置。
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确存在着隔阂。
而玄子羽就是导致他跟宁修关系破裂的原因。
不是他林尽欢太过小肚鸡肠,实在是在感情的事情上他的心底也存在着很深的执念。
他向来洒脱,却又偏偏过不了感情这一关。
“那玄圣人的意思是?”笑开了眼角,专注的望着那一张跟恋慕之人长的十分相似的脸孔。
“帮助玄子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其它的皆由天定。”
林尽欢耸肩,“能给在下点儿中肯的意见吗?”
玄九幽垂眸思忖,轻声道:“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林尽欢苦涩扯了扯嘴角,“谈何容易!”
玄九幽漠然挑了挑眉头,“执意妄为,也是徒劳。”
这是宁修和玄子羽之间轮回的宿命,受尽了磨难才修来的情缘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林尽欢能够拆散的?
玄九幽摇头冷道:“一意孤行只会徒添烦恼!”
林尽欢释然的对他笑笑,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懂?
如今连玄九幽这个大圣人都来如此劝诫他,看来……有些人错过了,就不能挽回了呀!
“多谢指点!”抱拳礼貌施礼,“尽欢受教了!”
玄九幽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微微扬起嘴角,转身正欲离去,却被林尽欢叫住了脚步。
“刚才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无名。”
扫了一眼震裂的古琴,玄九幽转过身子,“林公子琴艺出众,精通礼乐,玄某人班门弄斧了!”
林尽欢睁大了眼睛,很谦虚的笑道:“玄圣人太抬举在下了。”
弯腰将地上的古琴拿起,“如果玄公子有空的话,可否与尽欢将方才吹奏的乐曲谱写下来?”
玄九幽略感诧异,旋即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虽然对林尽欢此人并无太多好感,可是林三公子对于礼乐出众的才华,也着实让他有些震惊。
玄九幽也是痴迷礼乐之人,既然林三公子提出这样的建议了,知音难得以琴会友,他又怎会忍心拒绝?
“公子……”二宝小心翼翼的从门口探出了小半张脸,恭敬的对坐在屋内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说道:“唐彩蝶求见。”
“谁?”
“青山派掌门未婚妻,唐彩蝶求见。”
玄子羽惊疑的张大了嘴巴,掏了掏耳朵不确定又问:“那个陆乘风的女人要见我们?”
“是的。”二宝子怯怯的朝宁修看了一眼道:“公子你看是见还是不见?”
玄子羽眨眼看向阖目养神的宁修,“她跟唐灵儿是亲戚,那也就是跟宁修也算是亲戚了?你说咱们见不见?”
宁修募地睁开眼睛,沉声道:“请。”
二宝子一作揖忙慌跑了出去。
“陆乘风那家伙从后山也该回来了吧?那女人没事儿跑咱这她想做啥?”
宁修诡诈的勾了勾唇,示意玄子羽坐下。
身段妖娆,眉眼如画,一袭鹅黄装扮的唐彩蝶迈着优雅脚步扭着婀娜的身姿走进屋内。
“民女参见景王爷,景王妃。”柔声细语,如黄鹂初啼。
玄子羽禁不住颤了颤身子,“唐小姐不必拘礼,请坐。”
宁修神色冷漠,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拜见本王所谓何事?”
对于青山派和修罗殿还有唐家的这些渊源故事宁修打心底讨厌透了。
饶是他现在性子被玄子羽折腾的收敛了不少,可他对那些脱离掌控之外的事情,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他的生命从始至终也只有迎娶玄子羽这一件事情让他所料未及,不管是景王爷在世人心目中的名望,还是他为朝廷所贡献的作为,那一切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按照宁修计划好的去进行的。
就算是迎娶玄子羽这件事情让让大吃一惊,可是他对玄子羽对自己的倾慕之心也是了如指掌。
向来擅长伪装将所有阴毒狠辣一面隐藏在黑暗中的宁修在世人的面前展现的是他坦荡磊落的一面。
巧妙的伪装不单单为他换来了在皇帝心目中任何皇子都无法比拟撼动的地位,还为他换来了在百姓的拥护和江湖众人的投诚讨好。
就算是日后储君之位出人意料的落到其它王爷的头上,宁修也坚信如果他想要夺得皇位,只需稍稍的利用一下自己在暗中培养的势力,转瞬间就可以翻云覆雨,颠覆整个嘉远皇朝。
杭州的唐家跟宁远的正妃又属同宗同族,他们自然也都是宁远的外戚势力。
修罗殿和青山派之间还存在着种种未能够调解的矛盾,唐彩蝶的父亲之所以会将他先许配给青山派的陆乘风后来看到青山派日渐衰败,又出尔反尔的悔婚擅自做主将女儿许配给塞北修罗殿,无非也就是看上了修罗殿在武林中的世家地位。
可惜世事无常,青山派老掌门过世之后,陆乘风坐上掌门的位置,依靠着智慧和勤劳将衰败的青山派起死回生管理的蒸蒸日上,唐家又舍弃掉对江湖争斗名望利益不上心的修罗殿,转过头来讨好青山派,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显示着唐家在暗中帮助宁远拉拢江湖中人为其扩张势力。
沉默了半晌,玄子羽耐不住性子喝了口茶,上下打量了一圈人称江南第一美人的唐彩蝶说:“唐小姐是来找我们喝茶的吗?”
呆板的陆乘风可真有福气,他师傅也挺有眼光的,给他挑选了这么一位绝色的美人儿!
“乘风哥哥中的是修罗殿的毒,民女听说景王爷跟乘风哥哥和修罗殿的独孤情都有些交情,所以民女求景王爷为乘风哥哥主持公道,向修罗殿讨一个说法。”唐彩蝶咬着嘴唇,水眸泪光闪闪,很悲切的恳求道。
“你跟独孤情还有交情?”玄子羽皱眉一脸的怒气,“你爬墙了?!”
唐彩蝶听得俏脸透红,抬头用手帕掩住微张的樱桃小口,狐疑的看向宁修。
宁修微怔,正色低喝:“胡说,没有的事儿!”
玄子羽不相信,很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
侧眼对上唐彩蝶的视线,神情孤傲道:“这是青山派跟修罗殿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本王插手!”
试探还是……唐家的人为了帮助吴王拉拢势力可真是豁出去了呢!
宁修兀自冷笑,望着唐彩蝶的目光变得冰冷锐利了起来。
唐彩蝶略显慌张的垂眸,流下两行清泪,哆嗦着身子道:“求王爷看在跟乘风哥哥有过交情的份上,就帮帮他吧!”
“他的毒已经解了,功力也在逐渐恢复,至于江湖两派之争,不再本王能力所能管辖范围之内,唐姑娘这是在为难本王。”
既然是试探他跟这两个门派之间的交情深浅,反正他也无聊,索性就配合唐彩蝶演上一场好戏吧!
“我在半路上已经救过陆乘风一次了,唐小姐为什么不亲自去找独孤情算账,让他不要再骚扰你跟未婚夫的生活呢?”
玄子羽很明确的提议,“我相信你去找独孤情理论替青山派出气的话,陆乘风应该会很感激你的。”
唐彩蝶擦拭着眼泪,吃惊的看向玄子羽,“民女乃一介女流之辈,那独孤情又身怀武艺,怕是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你就用你的糖衣炮弹去轰炸他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跟他撒娇色诱,效果应该很好的。”
宁修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托住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
唐彩蝶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玄子羽,“彩蝶……我……”
“怎么了?难道我提出的建议不中听?”
女人不都是这样对待男人的吗?
难道唐彩蝶这个女人还没有他这个男人对男女之事了解的多嘛?
哈!其实逛妓院的次数多了,他还真是懂得不少男女之间相处的真谛呢!
唐彩蝶恍然回神,茫然的开口道:“多谢……景王妃的建议,容民女回去好好想想。”
“嗯,去吧,想好了就要行动哦!”微笑着握拳给唐彩蝶打气。
唐彩蝶浑浑噩噩起身,朝两人施礼告退,脚步虚浮凌乱的走出了房间。
“看来这女人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啊!”
“说说糖衣炮弹轰炸是怎么回事吧!”阴冷的声音让玄子羽感到很意外,转脸对上宁修哪一张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脸时,玄子羽翻了个白眼,脑袋一沉,昏倒在桌案上。
50、有交情是啥交情?
“你啥意思?”被宁修捏着鼻子掐着人中强行叫醒的人,脾气很大。
沉着脸,眼冒绿光,“先给老子说清楚,你跟独孤情交情深是啥意思?”
宁修的脸也绿了,神情很凝重,“我与他有些交情。”咬着后槽牙吐出这些话,宁修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很多。
要是搁在以前,他定会不屑于回答玄子羽提出的这么毫没营养的问题。
“深交?还是浅交?”玄子羽抓住了他的把柄,就开始不依不饶。
宁修笑笑:“君子之交。”
玄子羽暴躁,“说清楚?!”
宁修挑眉,“无话可说。”
玄子羽抓狂开始上下其手,拳打脚踢,“给老子说清楚?”
宁修蹙眉,利落的抓住那人施虐的拳头,“有力气胡闹的话,就去院中把水月交给你的剑法再去熟练熟练。”
玄子羽奋力挣扎反抗,放声嗷嚎:“水月无痕,快来帮帮老子!”
嘶吼声惊得在院落一角树梢上嬉戏的鸟儿四处逃窜,耳畔有接二连三传来几道大力的关门声。
“你给老子放手!”
手腕被宁修死死的扣住,玄子羽急的眼珠子都红了。
如果这一会儿他手中有把刀,保不准就能冲动的把宁修给剁了。
听到宁修承认跟独孤情交情很深的消息就很想要杀人。
以前他还能勉强的控制住自己不去妄加猜测,不去深入的把事情往坏处想。
可现在他的自制力越来越下降了,宁修那些个他所不知道的过往如果可以的话,玄子羽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知道。
让过去的事情全部都埋葬在历史的长河里。
虽然关于林尽欢和宁修之间的事情是他判断猜测错误了,然而那个独孤情却……
玄子羽还还得那天他们在树杈上吃哈密瓜时宁修向他介绍独孤情时的情景。
想着玄子羽就要冒火,看着宁修冷峻的脸,玄子羽咬着牙不能遏制的颤抖了起来,绝艳的小脸郁愤的涨红,咬紧了牙关挣扎着,一眼不发。
宁修看着他的异样,松开握着他的手腕,“又怎么了?”
玄子羽眼神阴的吓人,面无表情沉默的看着他。
“给我看看。”宁修伸手倾身靠近玄子羽,却被他厌恶的躲避了过去。
闷声不吭,讪讪的看着被宁修捏的发红的手腕出神。
小短剑从袖子中滑出,玄子羽冷笑了一下,拔出剑身以最快的速度朝宁修刺去。
宁修眼中冷光闪过,轻松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再次握住了玄子羽的手握。
“想杀我?”垂眼看着玄子羽握着剑身发白的指关节,宁修浅浅的笑了笑。
轻柔的揉着手中发红的手腕,“这样就不疼了。”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玄子羽努力抑制住心中那想要一剑刺死宁修的欲望,忍住一句话不说。
宁修夺他握着剑的手,却是掰不开紧握着剑身的手指,耐心不佳的他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阴鸷的目光静静的落在玄子羽的脸上,形状极尽完美的薄唇紧紧的抿着,闪着几分薄情冷傲的味道。
另一只手死死的握掌成拳,指甲刺进掌心的肉中玄子羽浑然不知道,侧开脸视线从宁修那一张英俊的脸孔上移开,空茫的看向室外。
宁修握着他持剑的手放在了咽喉上,空出的另一手去拉玄子羽攥成拳头的手,强势的掰开他的手掌看着指尖染上的点点红色血迹,眉头微蹙,一掌将手边的桌案劈碎。
“这是做什么?”眼眸中嗜血的神彩转瞬即逝,捏着玄子羽的下巴强迫他回头,“杀吧。”
简直跟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气急了就会用这种办法折磨自己吗?
玄子羽看看宁修的脸,又看看搁在他脖子上的利刃,忍着的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就吐了出去,整个人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
吹毛即断的剑身在宁修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玄子羽心口发疼,握剑的手也慢慢的松开。
“你得好好活着,伺候老子!”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玄子羽恶狠狠的威胁道。
宁修夺过他手中的小短剑送入剑鞘,拉着他那一只隐隐冒出鲜血的掌心道:“不想用手吃饭了?”
指尖的伤才刚刚愈合,他倒也真是狠心,竟又把手掌给弄破了。
玄子羽脸一变,站起身子劈头盖脸的对准宁修的要害就开始拳脚相向,嘴里愤恨的骂着:“让你惹老子生气,让你不给老子说清楚,让你跟独孤情交情深!”
宁修轻松的躲避着,眼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看到宁修脸上那狡黠的笑,玄子羽气的想要吐血。
“让你笑,不准看着老子笑!”
玄子羽出拳越来越狠,心窝子上吃了他几拳后宁修只好起身一把将他抄进怀里,抱着他就往内室走去。
被这一连贯动作搞的措不及防的玄子羽在宁修怀里回过神来,不老实的抡着拳头继续开揍。
宁修空出手狠狠的捏了捏他日渐圆润的脸颊,“再不老实就把你扔出去。”
玄子羽顿住拳头,眼里火花飞溅,故意挑战宁修耐心似的不管不顾的朝着他的脸挥起了拳头。
“真想被我扔出去?”嘴角挂彩的宁修冷冷的笑了一声。
玄子羽听到那笑声在胸膛里的心脏猛地抖动了两下,此刻他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他也隐约知道宁修是那种说的出就做的到的人,垂头丧气的任由宁修抱着他像个受伤的小兽一般踏进了内室。
身子落到床榻上后,玄子羽闷着头一把扯过大被捂住自己的头,在床榻的一角蜷缩成一团堵住耳朵,不去理会宁修。
不说话,就可以不看他,
不看他,就可以不想他,
不想他,就可以不恋他,
不恋他,就可以不难受。
被子里捂的严严实实的玄子羽这一瞬间想起了年少的种种,那种无法舍弃,无法忘却,无法让他平静的对宁修的迷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已经太久了,久到玄子羽都不想去想起那段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身心的时光。
他都能不要脸到主动的把自己送给宁修吃了,也已经嫁给宁修了,如今却还是为了宁修跟他不熟悉的好看男人关系好而暴走。
如此想着,玄子羽的心口更疼了,张开眼看着发现自己在空洞洞的黑暗中,泪水不能控制的从眼睛内夺眶而出。
宁修手中拿着止疼的药膏,盯着蜷缩在被子里的人石化了一阵,俯身去扯被子,冷声道:“出来,擦药。”
被子被玄子羽卷成了一团,整个如同蚕蛹一样包裹在里面,宁修扯了两下未果后,脱掉鞋子,抬脚上床。
“怎么裹成这个样子?”宁修不耐烦的拉扯着被子,终于找到了背角用力那么一抖,将玄子羽从被子里抖了出来。
玄子羽倔强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仰着哭成大花猫的小脸瞪着宁修,“干什么?”
“擦药。”
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微微红肿的眼眶,宁修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果然是跟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啊!
“老子好的很,不用你假好心!”
扯被子,蒙头睡觉。
宁修失去耐心,连着被子把玄子羽给抓到了怀里,“擦完药再睡。”
把玄子羽从被子中扒拉出来,拉过他的手开始上药。
清凉的药膏敷在掌心那细小伤口上的感觉很不错,玄子羽微微扯了扯嘴角,歪着头望着为自己专心上药的宁修。
他发现只要这样面对面的看着宁修,就会感到莫名的满足和快乐。
真是没救了!玄子羽在心中自嘲道。
把药膏涂满掌心的伤口,宁修拉着那只手方才唇边吹了两口气,“要不要包扎一下?”他突然这样问。
掌心被宁修呼出的温热气息包围,玄子羽心口一颤,不自然的别开了脸。
“你当老子是泥娃娃吗?”
这点小伤擦完药过一夜就会愈合的。
宁修促狭的笑了笑,望着他的瞳孔中浮现怜惜之色,盘腿跟玄子羽面对面坐着,缓缓的低头一点点的靠近着他。
感受到那令他迷恋的气息,玄子羽的身子不受大脑控制的就热了起来。
就连下身的兄弟也都反射性的立起来蠢蠢欲动。
玄子羽像是看到了妖怪一般,裹着被子迅速的往后面挪了挪。
“睡觉。”不再去看宁修,自我催眠着躺好睡觉。
“很困?”
宁修压低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性感了。
玄子羽身下的小兄弟很配合的在被子里跳了一下,小声咕哝:“嗯。”
“那好,一起睡吧。”
宁修三五下除去衣袍,掀开被子的一角,扬手落下床幔,静静的躺了下来。
侧卧而眠的玄子羽敏锐的绷紧了身子,呼吸间满是宁修的气息。
两人的身子若有似无的相贴着,玄子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手往裤子里探去。
身子越来越热了,想要再靠近一点点宁修的渴望更加汹涌了一点。
他烦躁的动了动身子,紧紧的握住了不听话的小兄弟。
“很热?”
宁修懒懒的掀开眼皮儿,询问着他。
“嗯。”
“盖毯子。”
身体上一凉,玄子羽敏感的轻颤了下身子,握着小兄弟的手还未抽出,就那样别扭的侧躺着。
他知道宁修看到了他此刻的状态,如果床上有洞的话,玄子羽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的。
尴尬到了极点。
羞愤欲死。
玄子羽眼眶湿了,带着些许媚气散发着情yu的眼眸巴巴的看向宁修。
宁修讶然的愣了一下,拿过毯子盖在玄子羽身上,一言不发的在玄子羽身边安静的躺了下来。
玄子羽眨了眨眼,翻身抱住宁修,张口咬住他的脸,放声嚎哭起来。
宁修吃痛皱着眉头,撑起身子稍稍的将玄子羽推离了几分。
扯着毯子在玄子羽满是泪水的脸上抹了一圈,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宁修啼笑皆非的看着他。
“怎么就那么多泪?”
刚刚止住眼泪不哭的玄子羽,瘪着嘴又哗哗的流起了眼泪。
宁修摸了摸印上玄子羽牙印的脸颊,眼神微暗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只手顺着他握住自己小兄弟的手臂,同样的探入了裤子内。
“松开。”
玄子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松开了握着小兄弟的手,送进了宁修手中。
“你摸摸他。”
宁修俯身亲了亲他嘴角,“好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