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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是什么做法,他凌琅清清楚楚。
    这一边,祁夜却对凌琅的偏激(在他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了。即使再讨厌他,凌琅也不是这样武断的人啊……
    祁夜这个时候,却突然对多年前自己和凌琅经历的事,起了怀疑了。
    自己和凌琅的事,当初会不会也有人从中作梗?
    第十九章 真相
    祁夜的眼眸陡然深了下来,抱着凌琅的手臂开始越收越紧,直到凌琅受不了,“啪”的一脚踢中他的小腿,怒道:“发什么疯?走开!”
    祁夜却不理,低下头来,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七中的?”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凌琅冷哼,“装什么傻?”
    “凌琅你这个时候别闹脾气,快说!!”
    凌琅瞪他,接下来却还是闷闷地说了一句:“被开除。”
    “开除?!”
    凌琅抬头望着祁夜脸上的震惊神色,心里涌现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滋味,开口说道:“当初我发短信给你说地一清二楚了,只是等了很久你也没有回来,我……”
    “什么短信?”祁夜皱眉,“我那个时候,没有看到任何来自你的短信。”
    “我等的时候,也想着你可能没看到。”凌琅有些怔愣,喃喃道,“那个时候觉得,就算是你没看到也是好的,至少比看到了避而不回要好的多,只是后来你那个电话打过来,又说是了解了,我……”
    “凌琅,”祁夜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脸色阴沉地几乎能滴出黑水来,“你把那个时候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给我听。”
    凌琅被祁夜霸道地搂在怀里,挣脱不开,最终只好窝在他胸口,尽量简洁地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凌琅就算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感觉出了不对劲,虽然并没有完全相信祁夜,但好歹,没有之前的极致的排斥。
    在听完凌琅的话之后,暴怒之中的祁夜却反而平静下来,低头看着尚在混沌之中的迷迷糊糊的凌琅,低头咬住了他的唇。只是这次接吻的时候,祁夜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被人单方面殴打,被人污蔑,到最后被校方退学。那个时候的凌琅,心里大概已经无助到极点了。
    心疼和暴怒交织之下,还好祁夜的脑子还没有坏掉。
    凌琅出事的时候,祁夜不在他身边,不仅短信没有看到,祁夜这边,收到的关于凌琅的消息也是假的。
    那次离开,倒是和宁纾没有什么关系,宁纾只是顺道接他回本家。祁家在那个时候出了一件大事,宁家和祁家那是过命的世交,宁纾也必须参与。
    祁夜的爷爷,祁家那个时候的一家之主,撒手人寰。
    祁夜在祁家,上有两个哥哥,家里的事,都是由他们两个来担着,祁家长辈对祁夜一向纵容,他不愿参与家族事务,也没人会逼他参与,祁夜一年到头连本家都难回几次,也没有家长有过意见。
    祁爷爷的事,祁夜却不得不回去了,尚不提这件事对祁家的影响有多大,就祁夜和祁爷爷深厚的感情而言,祁家爷爷这头七,祁夜是一定要在本家的。
    祁家是正正经经的中医世家,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在西医的冲击下落寞,反而在一代又一代的家主手里发展地更好,但传承多年的世家,总有着非常刻板的家训,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删除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但大部分还是留了下来。
    祁家专为家主死亡而备的祭祀祠堂,就有非常严格的规则,葬礼前三天,不许外人入内,祁家人穿着的衣物,从里到外都是特制的丧衣,除了穿在身上的这一件衣服以及葬礼必要的一些祭祀品,其他任何东西不能入内。
    祁夜一下车就直奔祠堂,他的手机和其他随身物品,都一股脑的丢给宁纾,那个时候大概因为爷爷的事情心急如焚,也没有太在意这些东西。
    所以,凌琅的第一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接电话的人,是宁纾而不是祁夜。祁夜那个时候,仍在祁家祠堂守着爷爷的尸身欲哭无泪。
    第二天,祁家的法事做到中途,跪坐在祠堂里的祁夜却突然被自家父亲叫了出去。
    祁夫坐在一张老旧的藤椅上,面前的茶已经半凉,一身白色丧服的他显得老了许多,看着祁夜走过来,似乎许久才缓过神来,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爸爸……”祁夜唤了他一声,即使他不着家,但和家人的感情却极好,爷爷逝去,父亲又是这种模样,祁夜的心里,几乎是溢满了苦涩。
    “父亲这一走,家里的担子却……”祁夫揉了揉眉心,“你和你叔叔都一样,不想做这一行,家里到头来也没逼过你们,我原以为,还好有你两个哥哥,祁家这点本行,也不会散地干净……”
    “父亲,这些事,也该在爷爷头七后再谈。”祁夜咬牙道,“怎么也比不上爷爷的事重要。”
    “迟早的事,”祁夫叹气,“自你二哥那件事以后,你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逃不掉的。”
    祁夜咬唇不说话。
    “把你的心收一收吧,以前纵容你,现在却不能了。”祁父语速很慢,但气场却不弱,“回去吧。”
    祁夜回头的时候,却撞见了自家大哥,祁家长兄祁桑,继承了祁家传承已久的医术,被爷爷誉为祁家最有天赋的一个孩子,长久的侵淫于中医,让他的性格太过温和内敛,祁家大哥比祁夜不过大出四岁,现在却已经沉稳如人之中年了。
    祁夜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刚刚父亲和他谈起家里的事,已经让他心乱如麻,本来在这家中,自己就是最不负责的那一个人,遇到一直以来都挑着家里的担子的大哥,却哑口无言了。
    祁桑却伸出手摸了摸祁夜的头,他连日以来都没有合过眼,笑容里都是看得出的憔悴,苦笑道:“你二哥这一犟,却连累了你,小夜如果实在不想,我其实可以……”
    “大哥……”祁夜长吁出一口气,“我会认认真真地想一想的。”
    祁家的管理模式说起来也很简单,家族里直系出两个人,一学医术,一主管理,原来,祁家爷爷主医术,祁夫主管理,即使祁叔叔不想入这一行,家里也没有过多计较,祁夜的两个哥哥,作为下一代的接班之人,祁桑学医术,而二哥祁泺,主管理,祁夜自由自在,也是托了他这两个哥哥的福。
    但祁家爷爷的突然去世,对祁家的震动可谓不小,祁桑的天赋不错,但缺经验,幸好祁家旗下的医师也不少,祁家医术的精髓,祁桑也学得差不多了,这都不算大事,能救回来的。但祁家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哥,却突然宣布,自己要另立门户,不回祁家当管理者了。
    若是祁父身体健康,那还好说,大不了延续之前父子一起支撑祁家的模式,但祁父这几年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他似乎在加速老化,祁家爷爷这事一出,几乎是在祁父本来已经不多的生命力里,又毫不留情地抽走了一些。
    祁桑曾在祁父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告诉祁夜,他的身体已经撑不过一年了。
    短短的一年时间内,祁家这老旧的祠堂,可能会二度挂上让人悲切到心底去的白绸。
    祁父最怕的是,祁家后继无人,这传承了这么多年的家业,毁在自己手里。
    祁泺留在国外死也不肯回来,祁家费尽心机,最终也无可奈何,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祁夜培养成祁家的管理者。
    祁夜如果学他二哥宁死不屈,倒也不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但一看到祁父那双眼睛,他又怎么说地出拒绝的话来?
    即使并不怎么甘愿,祁夜还是应承下来了。
    祁爷爷头七的第四天,一些有关系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来祁家祠堂来吊丧,祁夜站在一边,有些木然地看着那些面带悲伤的人,肩膀却突然被人一拍。
    “祁夜老大!”拍他肩膀的人,是他在七中收的小弟之一,叫李什么,他记不清了,那人却压低了声音,道,“祁夜老大你果然在这里,我跟着我爸好不容易才进来的……七中出了点事你都没回去。”
    祁夜淡淡然地看他一眼,却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关心。
    那人却脑子里少了根筋似得,继续说着:“老大你离开没几天,龙胜那个脑残又偷偷摸摸地想把老大的位子争过来,不过他哪有那个本事?哦还有,那个凌琅,好像要走了,明明老大对他这么好,还……”
    “凌琅?”祁夜皱起了眉,总算对这人的话起了一点心思,“他怎么了?”
    祁夜手机不在身上,这几天几乎和外界没有联系,那人看着祁夜有点反应了,更加兴奋,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和盘托出了:“凌琅好像要转学了,原因么……不清楚。不过好像有人说是其他市有个更好的学校挖他,他和老大你一样,最近几天都没有来过学校了。大概是转学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七中校方即使做地一手的污蔑,但也明白,这种本来就站不住脚跟的理由公之于众的话,稍微有心的人都能质疑出来,校方不想冒这个险,凌琅被开除的事,居然也公报都没有贴出来。
    学生们之间以讹传讹的消息,就是凌琅被其他学校挖角,转学走了。
    祁夜心里却不舒服了,转学这么大的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好的,只是凌琅却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实在是让他心底好过不到哪里去。祁夜本来这几天就已经是足够阴沉的心情顿时又黑了一些。
    祁夜稍稍转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件事,我会和凌琅谈谈的。”
    可是谈,能谈什么呢?
    他当初,以自由的名号,把凌琅拉到自己身边,现在的自己尚且是不自由的,是被家族事务缠地寸步难行的,又何谈给他自由?
    自己对凌琅,感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呢?只是当初的有兴趣,还是时间的堆积之下变得越来越深呢?
    凌琅,凌琅……只要一想到这个人,祁夜心里,就有着说不清的滋味。
    宁纾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祁夜可以出祠堂,但还是困在本家,祁夜在那个时候,握着宁纾递过来的手机,有些怔愣。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信,凌琅真的这么不关心他么……
    只是关心不关心的,又有什么关系呢?祁夜苦笑。
    整整一夜过去,祁夜却想得清楚了。
    倒不是因为一旦挑起家里的担子,就一定要和凌琅分开,与谁在一起,祁家从来不管这个,只是,初心变了。
    当初,他硬给凌琅一双翅膀,让他飞到自己身边来,如今,他祁夜自己的翅膀,却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很快被接了起来,祁夜耳边响起的,是他熟悉的声音,只是凌琅还没有开口,祁夜却先说话了:“凌琅……我们分手吧,反正,就从来没有开始过。”
    我们没有开始过,在足够美好的事情开始之前,就已经被现实掐灭了。
    那一边凌琅颤抖着声音开口,道:“我的事,你知道么?”
    知道,转学的事,你该有你属于你自己的更好的生活。
    “……知道。”
    “为什么不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即使知道我遇到这么多事,即使清楚我的委屈,你为什么不回来?
    “没必要。我之前说清楚了,我对你……”
    我说地清楚,我对你不会放手,但这一次,我却握不住你的手了。
    “闭嘴!”
    电话挂了,这一边,凌琅失望心痛到极点,那一边,祁夜握着手机怅然若失,却始终没有再打过去的勇气了。
    人祸之外,阴差阳错,祁夜和凌琅在两人都舍不得的情况下分开。只是凌琅在其他市舔着伤口,祁夜却守着心底那点近乎疯狂的不甘心,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凌琅,心中那抹感情,却在两人分开之后,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祁夜在时间的推移里,才觉得自己错地离谱。
    他的翅膀碎了,便要把凌琅的翅膀也扯得稀巴烂,任他掉到自己怀里来,把人抓地死死的,才是王道。
    当初自己一定是脑洞开大了,才会顾忌这么多!否则当初怎么会放凌琅走呢?祁夜如此想着。
    他在这段时间内,收敛了自己张狂到无法无天的个性,那种霸道到不听别人意见的性子,倒是越来越强了。
    祁夜和凌琅报了同一所大学,倒也是他处心积虑的,他费了一番气力才打听到凌琅的分数,以凌琅的分数,报考n大几乎是最好的选择。n大的管科专业属于国内一流,祁家对于祁夜上这所学校倒是满意的,只是没想到的是,祁夜却另有一份心眼。
    祁夜有心关注凌琅,虽然没有分到一个专业,但一个学院的找起来也不是多困难,只是在决定不放手之后,如何把凌琅再次捆到身边来,这使用的方法却让祁夜犯难了。凌琅明显对他恶意未消又软硬不吃,祁夜从未这么束手束脚,只是这一晚,两人真真正正地说过几句话之后,才把当年的真相弄出来。
    祁夜完全没想到,他和凌琅如今这么糟的关系这背后的原因,并不是像他了解的那么简单。
    凌琅说过,他曾经发过很多条短信,也打过很多个电话,只是都没人接,可是后来,祁夜拿到手机的时候,那上面,是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的。
    宁纾没理由做这件事,有理由做这件事的,只有那个时候在宁纾身边对他恨之入骨的明熙。
    轩辕凛在餐厅等着祁夜的回复,站在一边的宁纾使尽全力也没有把明熙被勾出来的怒火浇熄,只是轩辕凛等到的,却是祁夜一通电话打过来,火气丝毫不弱于明熙。
    “轩辕,明熙那个混蛋是不是在你旁边??”
    “是……”
    “给我开免提!!”
    轩辕凛顺从地把免提打开,祁夜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瞬间就从电话那一边突兀地冒了出来:“明熙你给我滚过来说清楚!!老子是对不起你!!但一码归一码!!你拿凌琅的事来报复,老子和你没完!!!”
    第二十章 冲突之后
    宁纾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轩辕凛道:“你不劝架就算了,还通知祁夜轩辕凛你疯了吧!!他们两个掐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是避而不见的也不是解决办法,两个人面对面地摊开了聊一聊,解决问题嘛……”轩辕凛挑了挑眉,也不顾电话那边祁夜的意思,顺手挂了电话,笑道,“你们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好自己找答案。”
    无视宁纾气到吐血的神情,轩辕凛回过头,对已经快要冲出去的明熙道:“祁夜在16栋510寝室,出了商业街口右拐往前走,明熙你还是别太‘冲动’……”
    宁纾现在只能顾着明熙,至于轩辕凛,他准备用眼神杀死他。
    16栋510……坐在一边的安曜差点噎住。
    那不是我的寝室么?!冷哼君祁夜你在我的寝室做什么?!安曜一脸震惊。
    “轩辕凛……”安曜扯了扯他的衣角,“你记错了吧……510是我住的地方。”
    “我没记错。”轩辕凛顺手把安曜扯到身边来,笑道,“祁夜和凌琅之间,也有一笔旧账呢。”
    冷哼君和凌琅?安曜脑子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凌琅藏在心里的那个人,不会就是祁夜吧?
    明熙已经冲出去了,宁纾毕竟不舍得对他下狠手,轩辕凛兴致勃勃地握住安曜的手尾随着,至于安曜,因为牵扯到凌琅,也没有多想,跟着轩辕凛就走了。
    走了几步,安曜才突然反应过来,拉住轩辕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好像还没有付饭钱……”
    “宁纾的店,没付就没付,他不缺这点钱!”
    “哦……”
    男生寝室的宿管阿姨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看着明熙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了,居然真的头都没抬起来过。
    明熙极有气势的“啪”地一脚踢开门,刚要上前去给祁夜一拳,却被紧跟过来的宁纾一把搂进怀里。
    宁纾一边安抚着明熙,一边瞪着祁夜,道:“原来你们俩的关系冷处理不就好了么?我在餐厅那里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有点成效,被你一通电话全毁了你知道么?!祁夜你脑子坏了吧?”
    “你有这个时间对我吼,不如问问他都做了些什么!”祁夜冷笑,把乱动的凌琅按回原来的位置,“一码归一码的事,他拿凌琅的事情耍心机,老子凭什么不能质问他?!”
    宁纾皱眉,问道:“又和凌琅扯上什么关系了?”
    “问明熙,他自己清楚!”
    “短信和未接来电是我删的。”明熙却突然接过话头,他已经明白祁夜说的是什么,倒是承认地爽快,“对凌琅造成伤害,我道歉,但对你,我问心无愧!”
    “现在被我扒出来了,道歉有个屁用!”祁夜火气未消,“还问心无愧,你有恨,对着我来,暗地里使这一招,还牵扯到凌琅!”
    “像你这种人,本来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明熙反瞪回去,“杀人凶手!”
    “我没有杀人!”一牵扯到凌琅,祁夜就很不淡定,“我对那件事负不负责,该让法律来界定!我没有杀人,这就是事实,别把我的再三忍让当做妥协,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阻隔,何况又是这种可笑的理由!”
    两边都已经白热化的时候,轩辕凛和安曜才推门进来,顺手把门锁上,好歹隔绝了一点声音。小小两人间寝室,突然塞进去六个人,又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总是让人浑身不舒服的。
    安曜并不了解这几个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只是夹在中间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与自己有熟识度的,除了站在一边的轩辕凛,就只有被迫窝在祁夜怀里的凌琅了。
    凌琅看到安曜夹在中间迷迷糊糊的样子,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只是他自己尚在祁夜手里自身难保,又怎么顾得了其他人呢?
    抱着凌琅的祁夜却有另一份心思,他把明熙逼过来,虽然句句恶声恶气,但并不是为了打架,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算把明熙揍扁,时光也不会倒流回去,只是明熙这一手,导致凌琅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深,如今明熙承认了,那一切好说,凌琅这块心病要是解了,他的追妻之路也不会如此坎坷了。
    在现在的祁夜看来,明熙的用处也就是如此,追究还是要追究,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热打铁开导凌琅,把他骗回来才是王道。
    而且,他也没有让别人看热闹的爱好。祁夜瞥了一眼轩辕凛,这人什么心思,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本来他没打算把明熙激到这里来,电话里说清楚,说给凌琅听就够了,毕竟明熙这人实在是麻烦,如果轩辕凛不挂他电话,不说寝室名,明熙会冲到这里来?
    轩辕凛却没有理祁夜的眼神,只是关注着宁纾,他的神情,非常不对。
    如果只是担心祁夜和明熙掐起来,怎么会有这样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的惶恐神色?宁纾在害怕什么?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弄得整间寝室气压都很低,直到宁纾下狠手,一记手刀下去,把昏过的明熙带走,才好了许多。
    安曜在那两人离去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轩辕凛紧握着。大概是回来的路上就被人牵着,到了寝室,又是习惯性地没有再分开。
    安曜下意思地缩回了手,轩辕凛即使万分不情愿,却没有什么理由握着人家的手不放,只好还是任他去了。
    只是凌琅那边,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眼见了那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离开,凌琅推了推祁夜,只是身上那人太重,死活推不开,不由气恼道:“人都走了,你还赖在我身上做什么?”
    “凌琅你听了我之前的话了么?”祁夜却不走,把凌琅的头转过来逼视着他,“之前的事,是个误会啊。误会解开之后,你还要像之前这样冷战么?”
    凌琅心里,其实极乱,今天晚上的信息量略大,他一开始整理不过来,好不容易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却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虽然心里那道最大的坎已经过去了大半,但对祁夜的感情总不可能变化得这么快,偏偏这人又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凌琅心里那点心烦意乱就被无限扩大了。
    “你先回去吧……”凌琅扶额,“好歹让我一个人想一想,若是逼我,我怕我会钻牛角尖。”
    祁夜一听这话,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咬了咬牙,抛下一句:“我明天,再来找你。”即使再不舍得,却还是离开了。
    凌琅他,一定会想清楚的……即使已经把当初的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但凌琅心里是什么故事,将要做什么打算,他祁夜,费尽心力也干涉不了。
    如今也只好往好的地方想,凌琅通事理,他一定会想清楚,再次站到他身边来的。
    轩辕凛走的时候,也不忘扯过安曜说几句话:“今天这次饭,吃得很不安稳,说到底还是我的错,真是觉得抱歉,要不,我们下次再出来一次?我保证不会悠乱七八糟的人再来打扰。”
    “那倒不用。”安曜摇了摇头,一脸坦诚,“其实已经很好了,餐厅不错,菜也好吃,只是朋友的事情怎么也比吃饭重要,你也不需要觉得抱歉啊。”
    “那好……不过以后,我可能还是要来找你,祁夜和凌琅的事,我们也不能不闻不问,”轩辕凛的笑容不变,只是藏着几分狡黠,“光靠他们两个人,不知道要磨多久,我们两个做为室友,必要时候还是要帮一把的。”
    真不知道,当初以冷嘲热讽祁夜为乐趣的人,到底是哪一个啊……
    安曜点了点头,转眸看了一眼凌琅,似乎有几分担心,道:“我会和凌琅说一说话的。”
    “我走了,你和凌琅聊天的时候,别把自己绕进去,”轩辕凛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晚安。”
    “……晚安。”
    510寝室的门总算合上,安曜摸了摸自己的头,那种头发被人揉乱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凌琅一个人呆愣愣地坐在凳子上,在安曜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有几分可怜,安曜浅浅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凌琅回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别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应该以怎么的态度,怎么的身份,去面对祁夜。”
    安曜便乖乖地不说话,只是从凌琅床上扯了一件毯子过来,披在他身上,凌琅沉默,整个寝室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凌琅在思考着怎样面对祁夜,而安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着凌琅沉思的脸,只是看着看着,脑海中突然冒出轩辕凛的脸来。
    刚刚的那餐饭,真的全程都是乱糟糟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情突如其来,本来是让人心烦的事情,却因为有关于他,便也不觉得烦躁了。安曜心里,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是认识没几天的人啊……
    安曜伸手捂住自己的心房,感觉到心脏正欢腾地厉害。
    第二十一章 拐走
    凌琅这几天明显有点闷闷不乐。连带着寝室里的低气压一直没有退散。
    大概是鼓起勇气去找祁夜之后,又被告知某人因为家里的事请假回去了,祁父的病情似乎有好转。
    原来祁夜是想着,凌琅需要一些时间自己想想清楚,他也就控制着自己不去打扰他,倒真是没想到突发事情这么多,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走了,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
    安曜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这种事情,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又何谈去劝别人呢?
    这种情况,一直到祁夜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才终结。
    本来凌琅是不接陌生号码的,只是那一天,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神使鬼差地,那个打过来的陌生号码,竟然被他接起来了。
    当手机那边响起祁夜略带湿气的声音的时候,凌琅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凌琅……”
    “我,我是……”
    “呵……”祁夜轻笑,“我远在c城,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用这么紧张吧。说起来,该紧张的应该是我。”
    “……哦。”
    “你想好了么?”祁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这个时间不算短吧?”
    “……啊哈哈哈哈我们要不要聊点别的c城天气怎么样啊祁叔叔身体还好吧家里的人……”
    “凌琅!!”
    没耐性……凌琅吐了吐舌。
    想是想得差不多,也鼓起勇气去找过他,只是本来就是薄脸皮的人,一到说起来的时候,凌琅的拖延症就又犯了。
    “父亲的事情已经快处理完了,我过几天就回去,”祁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你拖也没用避也没用,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你还要避我吗?!我告诉你……”
    “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祁夜的威胁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的凌琅却打断了他的话,不大的声音,却生生让祁夜的态度转变了。
    总感觉电话实在是信不过,人不在眼前,就没有办法放下心来说清楚。
    凌琅看不到的是,在手机那一边的祁夜露出的欠扁笑容。
    凌琅在等他回来呢……
    只是还没有等他笑完,凌琅却“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躺在床上,顿觉得一身轻松。
    吼哈哈哈哈哈哈突然觉得有点开心呢……凌琅握着手机,笑得极其脑残,安曜站在一边,也松了口气。
    寝室里维持了这么久的奇怪气氛,貌似要消失了。安曜倍感欣慰。
    但是……只是“貌似”要消失了哦。
    安曜的生日就在明天,想通了的凌琅略带兴奋地把闷在寝室已久的安曜牵出去遛一遛。
    这一溜,就溜出问题来了。
    商业街边的咖啡馆内,一对长得非常养眼的男生面对面坐下,硬朗帅气的男生微微偏着头,看不清神情,而坐在另一边的个子稍微矮一点的男生,带着一脸的笑意,双目紧盯着对面的人,看起来很搭。
    透过咖啡馆透明度极高的玻璃,安曜把这一幕完完全全收入眼底。
    几天不见他,原来躲在这儿和人喝咖啡……
    安曜的心情突然就不怎么好了。
    “顾怀?”凌琅顺着安曜的眼神看过去,只是他的关注点却不在轩辕凛身上,坐在轩辕凛对面的那个男生,才是引起了他注意的人,“他怎么在这?”
    “你认识?”安曜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我在高中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夏令营,那个时候遇见了他。认识倒是认识,只是不是很熟,我估计他已经记不得我了。”凌琅耸了耸肩,“顾怀此人,从小就很优秀了。不过他好像拒绝出国的机会,而留在r大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轩辕凛略有点不耐烦,他没想到的是顾怀会跑到这里来,还兴致勃勃地请他来这里喝咖啡。他和顾怀虽然不至于分手成仇,但实际上,联系已经淡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会来n大?”轩辕凛微微皱眉。
    “你们学院和我们学院刚刚结成了友谊学院你不知道么?”顾怀眨了眨眼睛,“交流学习么。”
    “这种官方化的东西你也信?”轩辕凛瞥了他一眼,“这不像你。为了这种东西千里迢迢从r大跑来n大,闲疯了?”
    “我如果说,我是因为你在这里,才跑来n大的,你信么?”顾怀直直地看向轩辕凛,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
    “不信。”轩辕凛端起眼前的咖啡,“你如果没有对我死心,当初不会同意分手。
    “当初,形势所逼,”顾怀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幽怨和委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轩辕凛一声嗤笑。
    顾怀此人,高傲到就算饿死也不会去吃回头草。
    轩辕凛在读高中的时候,身边的人就像走马灯似的换,顾怀只是其中一个。当初追顾怀,大概就是因为他那张脸。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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